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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提醒:“你别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忘了正事。”
温秀仪不以为然:“弄清楚她的来历,就是正事。有这么一个人在贵妃身边,我不好下手,怎么帮忙?”
惠妃被她这话堵住。
温秀仪又放柔声音:“姑母放心,对表哥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事,秀仪心中有数。”
惠妃的神情软化下来,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秀仪,就靠你了。”
温秀仪笑了起来,仿佛真的和姑母撒娇似的,倚到她身边,口中说的却是:“表哥现在有两个障碍,安王是一个,贵妃是另一个。陛下这一走,表哥那边好对安王下手,至于我们,趁着行宫戒备不如宫中森严,想办法把贵妃给……她一失宠,表哥犯的事就淡了。那个时候,陛下除了表哥,没有一个像样的皇子,自然就把表哥放出来了。”
惠妃点点头:“我听你的。”
温秀仪笑着揽住她:“姑母真好。”
惠妃看不到的地方,她目中闪过冷意。
真实的情况,她当然不会跟惠妃说。
叫惠妃杀皇帝,她敢吗?
不如先骗骗她,以为他们对付的是裴贵妃,惠妃一定会尽力帮忙。
……
车队启程了。
明微上了裴贵妃的大车。
这辆车大得离谱,如同一个移动的房间。
裴贵妃坐在榻上,近身服侍的宫人一个在燃香,一个拿茶点。
明微上来,她立刻笑着招手。
“娘娘。”
行礼到一半,就被裴贵妃拉住了,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怎么衣裳这么薄?手也太凉了。”裴贵妃扬声喊道,“再拿个手炉来,炭火烧旺些。”
明微忙道:“娘娘,我不怕冷的。”
裴贵妃却没听,只拍拍她的手:“女儿家要注意保暖,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然后又叫宫人翻皮裘出来。
“……就那件白狐裘,可带上了?”
宫人迟疑了一下,回道:“娘娘,那件狐裘,是陛下赐的……”
裴贵妃说:“本宫又不止那一件狐裘,去拿吧。”
宫人只得答应:“是。”
明微看着她们一通忙乱,有些不好意思:“娘娘,我有皮裘。我是真的不怕冷,所以没穿。”
“有也拿着。”裴贵妃不容拒绝,“就当本宫赏你的。”
宫人很快取出狐裘出来,裴贵妃笑吟吟叫她披上,说道:“小姑娘就该穿好看些,生得这么好,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岂不是愧对你母亲给你的这张脸?”
明微也笑了。
裴贵妃兴致颇好,又叫宫人翻出衣裳首饰来配。
路途无趣,明微干脆由她去,于是车里时不时响起笑声。
前头皇帝听得声音,问内侍:“是贵妃吗?何事笑得这么开心?”
万大宝掀帘问了一句,片刻后回道:“回陛下,贵妃娘娘在跟明七小姐说话……”
他说了一遍,皇帝也听笑了:“带她倒是带对了,贵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万大宝称是:“明七小姐真是娘娘的开心果。”
皇帝道:“这是自然,她什么也不做,贵妃就够开心的!”
这话似有言下之意,但皇帝说完就继续看奏折了,万大宝便没再接话。
后头,明微试衣裳试出了一身汗,裴贵妃终于相信她不冷了,才叫宫人摆上茶点,与她闲话。
“你们都到后头去吧,本宫跟明七小姐说说话,累了就睡一会儿。”
宫人犹豫:“娘娘,您身边怎好没人服侍?”
裴贵妃随意指了指明微主仆:“她们不是人吗?”
多福很机灵,立刻道:“两位姐姐放心,奴婢在这服侍着。若有什么做不来的,就跟外头说一声,马上去叫你们,可好?”
两名宫人这才退下。
大车一下子安静了。
裴贵妃等了一会儿,听得马蹄声似乎变远了,才开口:“可以说话了?”
明微笑着点头。
裴贵妃问:“你是不放心本宫,故意跟来?”
“是。”
裴贵妃就道:“你也太小心了,那位温小姐,我已经留心了,倒不见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明微摇头。
裴贵妃皱眉:“怎么,有别的情况?”
“是。”明微顿了下,决定与裴贵妃说实话,“我们怀疑,他们的目的可能是弑君。”
“什么?”裴贵妃手一抖,刚拿起来的糕点滚落回去。
明微点头,表示她没听错。
裴贵妃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他们怎么敢?”
明微轻声道:“这是我们的猜测,未必会准。但傅先生认为,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最好当真。”
裴贵妃沉思片刻,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二皇子手里的棋子不多,安王这半年表现不错,一直拖下去对他更不利。”
“就是这么回事。”
裴贵妃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纷乱中,却听明微问她:“娘娘,倘若真是如此,您……希望我阻止吗?”
裴贵妃一怔,迷茫起来。
如果不阻止,他死了,自己就脱离苦海了。
可是那样的话……
裴贵妃的迷茫只有一瞬,就清醒过来:“先阻止。”
明微注视着她:“为何?”
“还不到时候。”裴贵妃冷静地说,“你们的力量,多数潜伏在暗中,要收拾这样的残局,太勉强了。何况,弑君这种事,很容易沾上污名,到时候说不清。”
“可是娘娘,如果他死了,您马上就能结束这种生活。”
裴贵妃淡淡道:“二十年我都忍了,还差这么点时间吗?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干净,不能给他留下后患。”
第564章 行宫
安王很惶恐。
这半年,他一直规规矩矩地跟着师傅读书。
不规矩不行啊,没有两位兄长挡在前头,皇帝就盯他一个,隔两天叫过去问一次功课,他有那心也没那胆,再也不敢像小时候那样浪。
读着读着,原本看着天书一样的内容,慢慢能看懂一点了。
刚觉得日子好过了一点,突然皇帝决定去行宫,叫他暂代政务。
安王给吓懵了。
他读书是有进步,可说到政务,还是一头懵啊!有时候,皇帝朝议时叫他去旁听,都听得糊里糊涂的。
这个事,他还找不到人说。
那些成天围着他转的纨绔,是不能说这些的,安王再胡闹也明白。
而那些派来跟他的臣子,他又不亲近。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大侄子可以倾诉了。
杨殊跟他说:“你怕什么?你的程度,陛下不知道?吕相不知道?你以为他们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啊?”
安王苦着脸:“你不懂,我坐在文华阁的时候,才明白这种感觉。每个人都对你抱有莫大的期望,哪怕知道你程度低,仍然盼着你是块璞玉,一教就懂。先生每次问我懂不懂,我摇头的时候,他就很失望。”
安王并不傻,但一个人,从小混到大,错过了最好的学习时期,再拾起书本,想一鸣惊人是不可能的。脑子不动会生锈,学习是逆水行舟,你浪费掉的光阴会报复你,错过了就要用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弥补。
杨殊沉默了。
他确实不明白这种感觉。
祖父祖母对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期望。他读书的时候,祖母说过,只要懂礼节明是非就好。
他真正的本事是祖父祖母手把手教出来的。有时候他学得太快,反而让他们心情复杂。
那时候杨殊不懂,后来知晓自己的身世,才明白他们的想法。
不教他心里过不去,见他学得那么好,又觉得可惜。
可惜他注定要做一个纨绔,学的这些派不上用场。
杨殊收起回忆,说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放心好了,吕相他们心里清楚得很,所谓的暂理政务,就是让你学习一下。那你拿出学习的态度呗,他们说就好好听,不懂就问,反正有人兜底,怕什么?反正陛下不在,没人会训你。”
安王挠挠头:“好像也对……”
杨殊教他:“这样好了,你跟政事堂说,你从来没接触过政务,对此不了解,让他们每天分一个人出来,解释那些奏折文书给你听。你这样主动去学,他们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好好好,”安王鸡啄米似的点头,“叫我去处理政务,我宁愿上课。我先把话说了,他们就不能说什么了。”
想好了应对的法子,他又扯着杨殊的袖子:“哎,你跟我一起去吧!”
杨殊翻着白眼:“我去不合适。”
“可是没人陪我,我心慌啊!”
“总要习惯的!”
“不行不行,我看到他们就想上茅房。”
“唉……”
最后安王还是把杨殊扯过去了。
吕相进来看到杨殊,眉头一跳。
杨殊扯着嘴角,无奈地道:“我就是来壮胆的,你们随意。”
然后让内侍搬来一把椅子,坐到角落看画册去了。
次相张倓皱了皱眉,询问的目光看向吕相。
老相爷目光一飘,让他去看坐立不安的安王,张倓顿了一下,收回目光。
他们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安王以前不学无术,他们是知道的,但就像安王先前说的,他们心里仍然盼着他是块璞玉,期望过高,得不到满足,难免心情低落。
政事堂集议开始,正如杨殊所说,多半时候是他们自己在议。只不过,有安王在场,他们会把一些事情说得详细些,方便他理解,然后再循例问一下他的意见。
好不容易坐到中午,议事结束,安王壮着胆子把那话一说。
吕相的目光温和下来,道:“殿下,政事堂每日都要轮值,到时候会协助您处理政事,您不必忧心。”
安王松了口气。
散场的时候,张倓往角落看过去,却见那位越王殿下拿开盖在脸上的画册,打着呵欠问:“你们说完了?可以吃饭了吧?”
……
圣驾到达宜春宫,已是傍晚。
这座行宫荒废了二十年,已是半旧。
还好,一直有人维护修缮,不影响住人。
裴贵妃下得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