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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又是两枚信号弹拖着尖啸腾空。“警备旅,杀给!”小喇嘛的公鸭嗓子迅速在黑暗中响起,听上去宛若鬼哭。看到有便宜可占伪警备旅士兵在连排长们的带领下,每二十余人一小簇,像野狗一般于黑暗中跳起来,扑向游击队的战壕。
“不能太快,也不敢太慢,每跑十步就停一停,爬在地上开枪。如果遇到游击队的反击,就趴在地上先别起来,等着太君出手收拾他们!”几乎每一名伪军,都将新任团长小喇嘛在出发前的告诫,背了个滚瓜烂熟。
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认为自家团长大人的告诫很体贴,于是在照明弹的指引下,跑几步,停一停。跑几步,停一停,反复试探战壕中土八路的反应。稍有风吹草动,就变成一堆屎壳螂,将头扎在泥土中,屁股高撅,鼻子前拱。但是,也有少数几小撮,虽然牢记着小喇嘛的每一句话,却不打算遵从。特别是刘团副和那几名营长,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小喇嘛这个狗屁连长突然骑在了自己头上,暗暗发誓要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眼看着战壕距离自己已经不到两百米,断然带着各自的亲信脱离了大队。单独形成了一个攻击阵列,小腿儿跑得飞快,嘴里叫嚷得也格外大声。
“杀土八路,给杨团长报仇!”刘团副挥着一把王八盒子,身体跳起老高。土八路的战壕都快被炸成晒谷场了,他不相信在如此密集的炮弹下,游击队还能保持什么战斗力。充其量还能剩下一两个漏网之鱼,而这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未必能有本事打中他。毕竟他的身前至少还挡着十多名弟兄,前进方向也在不断做“之”字形调整。
“弟兄们,杀啊,太君在后边看着咱们呢!”
“冲啊,别给某个小人表演机会!”其他几位营长的心态与刘团副差不多,都恨不得立刻取小喇嘛而代之。他们现在非常后悔,早知道日本人肯给警备旅提供这么强的火力支持,大伙何必由着小喇嘛上位?!一巴掌将他扒拉开自己上有什么差别?在日本人的狂轰乱炸下,土八路说不定早就被轰成渣渣了,无论指挥这一轮冲锋,都能白捡个头功。
在远大前程的利诱下,几个刚刚错失升迁良机的伪军官叫嚣着,跑动着,跑动着,叫嚣着,唯恐自己的表演不够卖力,不能吸引背后观战的日本太君眼球。从距离战壕一百五十米跑到一百米,又从一百米跑进五十米距离内,眼看着就要得偿所愿了。忽然,几个人愣了愣,齐齐停住了脚步,因为兴奋而发红的面孔,瞬间变得比烟灰还白!
枪口,他们看到了一排整整齐齐的枪口。被轰得犬牙交错的战壕里,原本该变成一堆堆肉渣的土八路,居然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顶着他们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几十杆步枪发出整齐的怒吼,子弹飞出,将冲得最积极的伪军们割倒整整一排!
“八路,八路还活着!”侥幸没被子弹打中的伪军们惨叫一声,撒腿就往会跑。手里的完全当成了烧火棍,连还手勇气都没有。战壕中的游击队员们却不准备给他们第二次逃命机会,将枪口对准他们的背影,陆续扣动扳机。“乒、乒、乓、乒”三八大盖儿的射击声响成了一片,偶尔还夹杂着单薄的水连珠射击声。背对着战壕的伪军们如同被点了名一般,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伤口处冒出的血和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混在一起,将战壕附近滋润得一片泥泞。
伪团副刘文忠逃跑的动作最为敏捷,接连两轮子弹,都被他利用之字形跑动躲了过去。“把他交给我!”正在指挥游击队战斗的赵天龙看得手痒,单手举起盒子炮,瞄准伪团长的后脑勺。一秒,两秒,三秒,他的手腕随着伪团长的跑动缓缓调整。突然,稳稳停住,扣动扳机。“!”枪口微微向上一跳,子弹呼啸而出。掠过六十余米距离,从背后追上伪团副,直接将此人掀了盖儿!
“啊!”剧烈疼痛,令伪团副刘文忠厉声惨嚎。顶着失去头盖骨的十分之九个脑袋,继续画着之字向前跑。直到冲进了第二波的伪军的大队中,才彻底丧失意识,踉跄了几步,一个跟头栽倒。
“刘团副死了,刘团副死了!”“李营长死了,夏营长也死了!”实发突然,习惯于骑马作战警备旅伪军们根本做不出计划中的动作,要么仓惶转身和侥幸退下来的同伙一道逃命,要么僵立在原地,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如此愚蠢的行为,令他们的损失更为惨重。游击队员们像打傻狍子一样从容拉动枪栓,推上子弹,扣响扳机。又是一轮齐射,将伪军们打得鬼哭狼嚎。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担任火力压制任务的鬼子机枪从两侧及时地发出咆哮,令战壕中的游击队员们纷纷蹲身闪避。借助这个难得的间歇,藏在人群中的小喇嘛扯开嗓子,大声喝骂,“笨蛋,脑袋被驴踢过的笨蛋。赶紧趴下,趴下,别挡住太君的视线!”
“趴下,趴下!”小喇嘛的亲信和被他一手提拔的骨干们纷纷扯开嗓子,将团长大人的指点大声重复。还没习惯当步兵的伪军们这才像梦游一般,笨拙弯下腰,陆续做出匍匐动作。然后为时已晚,等他们让出了攻击空间,战场正面的鬼子机枪手已经无法找到目标。先前还端着步枪向伪军进行齐射的游击队战士,又像草尖上的露水般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连个蒸发的痕迹都没给小鬼子留!
第五章 赤子 (十二 下)
“该死!”儿玉末次将望远镜狠狠朝地上一丢,大声唾骂。望远镜被挂在他脖子上的皮绳扯在半空,未能与地面发生接触,皮绳的后半段却磨得他后颈一阵火辣地疼。这种自作自受的痛楚令他愈发恼怒,举起指挥刀,用刀背冲着脚边的机枪手肩膀狠狠敲打,“废物,平素训练时的本事都哪里去了?连送上门的机会都把握不住?怕误伤到警备旅那帮蠢货么?那帮蠢货死就死了,有什么好顾忌的?!”
“儿玉君,制怒!”站在旁边的白川四郎看不过眼,走过去,轻轻揽住儿玉末次的肩膀,“警备旅是第一次下马作战,机枪手们也是第一次跟他们进行配合。能做到目前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错了?他们还想再差到哪里去?!”儿玉末次停住刀,鼻孔里呼呼喷射着滚烫的火气。“对付一伙土八路游击队,就这么费劲!要是将来遭遇到土八路正规军,还不得被人家打得落荒而逃!”
“不是所有土八路游击队,都像眼前这支一样强!”白川四郎笑了笑,继续温声细语地开导。“他们只是个特例,并不具有普遍性!而弟兄们今天晚上的表现,也受到了周边环境和身体疲劳极大影响,同样不代表正常水平!”
这几句话说得很巧妙,几乎把儿玉末次的所有抱怨,已经说出来的和憋在心里没说的,都给堵了回去。事实上,今晚表现得糟糕的不止是普通士兵,这支队伍的临时最高指挥官川田国昭,同样有些发挥失常。以儿玉末次的眼光,今晚一开始时,川田国昭就失误连连。首先,他不该发现敌人之后立刻仓促下令进攻。两军交战,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添油战术。应该先做好充足准备,然后像苍鹰捕捉兔子时那样,要么不出手,出手便使出全部力量,争取一击致命。像野战炮、重机枪和掷弹筒这些可以体现大日本皇军绝对优势的“重”武器,早就该全拿出来。而不是等到警备旅都被土八路打得灰头土脸了,才想到身边还有几样“宝贝”忘了用。
此外,在兵力的投入方面,川田国昭也显得有些过于吝啬。明知道警备旅不堪大用,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克敌制胜的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平白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说,还害得大日本皇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打击。几乎每名士兵,看到警备旅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脸上都流露出了几分畏难之意。无形中就令土八路的危险性接连被夸大了好几个档次!
如果换做自己来当最高指挥者,儿玉末次相信,自己不会犯下上述任何一个错误。他心中也迫切希望,接下来的战斗完全交给自己负责,川田国昭能知趣地主动让贤。然而白川四郎突然横插了一杠子,有些原本可以借题发挥的话,就不好再说出口了。否则,白川四郎和川田国昭两个联手,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那接下来怎么办,就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么?!”心中的图谋没能施展出来,儿玉末次被憋得非常难受。咬了半天嘴唇,愤愤地反问。
“一回生,二回熟!警备旅的骑兵这次表现差强人意,多试几次,总能和后面的机枪、掷弹筒还有野战炮之间形成默契!!”白川四郎又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先前一样平静,“再说了,天色这么暗,儿玉君怎么也不能让咱们自己的士兵去替警备旅趟诡雷吧?!”
“这,这。。。。。。。”儿玉末次被问得节节巴巴,胸闷气短。让麾下士兵去替皇协军趟雷,这种愚蠢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下的。否则,即便打赢了眼前这仗,也会失去弟兄们的拥戴。大日本皇军高贵,满洲国皇协军低贱,这是整个关东军内部约定俗成信条与传统。敢带头违反这个传统的家伙,肯定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另类,今后仕途上无论走得多么小心都不会顺当。
“我只是觉得咱们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这次目标原本是红胡子,而不是什么入云龙!”好不容易将一口气喘匀,儿玉末次立刻大声补充,“白川君给警备旅锻炼机会,我赞成。但照这样下去,打到天明,咱们也未必能将眼前的这些拦路者清理干净!”
“那就继续清理,哪怕他们主动撤走,也要追上去,赶尽杀绝!”没等白川四郎说话,一直在竖起耳朵旁听两人争执的川田国昭突然开口,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了阴狠。“我就不信,这么得力的一支队伍,红胡子真舍得放任他们被全歼!!如果他真能狠得下心来,我也认了。反正没了入云龙和张胖子,游击队也就被剁断了手脚,红胡子即便再有本事,光凭着他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