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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本应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耀武扬威的骑兵们,满头大汗地给自己做苦力,商贩们纵使心肠再麻木,也被感动得无以复加。的确,战士们这样做,在**湖们的眼里有收买人心之嫌。但肯花费这么大力气收买人心的,肯定比把大伙不当人看的队伍强得多吧!况且从始至终,那些士兵们没多说过一句自吹自擂的话,也向大伙做任何暗示!
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商贩们将自己在路上舍不得吃的肉干、咸蛋,一股脑地往对方衣服口袋里塞。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士兵们却总是像大姑娘一般红了脸,一边摆着手,一边低声推辞:“您老,您老没必要这样!我们,我们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以前在家里也老干这种活。看到马车走不动,谁搭一把手都是应该的,送东西就是见外了!”
“唉,唉,我们不是见外。你们,你们总得吃点儿啊!”商贩们被说得心里柔柔的,鼻子眼儿里直发酸。走南闯北,一路上被当兵的敲诈,被警察们勒索,为了养家糊口受尽人间冷眼。只有在红胡子麾下的这些小伙子面前,他们又被当作自家长辈看待。并且这份热情还不是勉强装出来的,而是确确实实发自内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天生就是冷血动物,也没有谁天生就喜欢互相算计。当一份又一份谢礼被原封不动地推回来之后,几乎所有的商贩,都动容了。心里头再也无法将身上穿着军装的骑兵们当作外人提防,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自家子侄的亲切。
“你们赵队长多大年纪了,在游击队里头,队长算是什么官啊?”有人按奈不住心中好奇,在休息时,笑呵呵的打听。
如果跟别的军队在一起,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如此多嘴的。但八路不yiyàng,即便他们问到了一些不该探听的秘密,战士们也只是笑着把话题岔开而已,绝对不会找他们任何麻烦。
小赵队长的年龄和职务,显然不输于保密范围。被问道的战士笑了笑,低声回应道:“您说赵队长啊,他今年二十一了!是我们游击队的二中队长!职务相当于,相当于别人那边的连长吧!也可能不是,反正大队长下边,就是中队长,然后是小队长!我们属于八路军的地方部队,和正规军的编制不太yiyàng!”
“噢!”商贩们拖着唱声点头,好奇心一部分得到了满足,另外一部分却愈发强烈的起来,“他是中队长,那,那他,他是不是风煞。就是从前的入云龙,龙爷?!”
没等游击队员们回答,商贩们自己已经炸开了锅,“肯定是,我记得龙爷也姓赵!在游击队里,也是跟风煞并肩坐第二把交椅!”
“是啊,瞧咱们这眼珠子,居然面对面,都没认出龙爷来!”
“哎呀,这回可真打眼了。见了真佛,居然忘了烧香!”
正叫嚷得热闹间,却被游击队员们笑着打断,“不是,赵队长和龙哥不是一个人。你们弄混了,真的弄混了!他们虽然都姓赵,可不是一家人!赵队长比龙哥加入游击队的时间还要早些,虽然他并不像龙哥那么有名!”
“啊,不是龙爷啊!我还以为当面错过了龙爷呢。”
“可不是么,龙爷是红爷的左膀右臂,怎么会轻易派出来!”
众商贩们听了骑兵们的解释,先是感觉有些失望,旋即又迅速自己给自己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云煞和风煞,那好比是红爷手中的王牌。平素肯定轻易不会亮出来。到非亮不可的时候,就该定一招胜负了!”
“就是,好钢得用到刀刃上!对付几个拦路的蟊贼,用得着风云二煞出动么?”
“不是,不是,大伙又误会了!”游击队的战士听商贩们越说越离谱,少不得又的出言解释,“龙哥和张队长两个,这几天也各自带着一支骑兵在外边巡视。我们黑石游击队既然敢在月牙湖畔开这个集,当然不能由着鬼子和伪军出来捣乱。几个中队都是提前好几天就出来了,只是你们大伙没遇上而已。不过也快,他们两个在开集之前肯定要护送着别的队伍往月牙湖畔返,说不定,咱们一会就能遇上!”
“你是说,为了保护我们,红爷把风云二煞都派出来了?!”商贩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望着骑兵的眼睛追问。
“当然!你们是游击队的客人啊!他俩不保护你们保护谁?!”骑兵想都不想,顺口回应。
第五章 赤子 (一 上)
既然连黑石寨内的小鬼子眼下都惹游击队不起,更甭提其他各路马贼土寇了。接下来的路,商贩们走得极为舒坦。唱歌,闲扯,甚至坐在马车上眯缝着眼睛睡觉都没关系,反正拉车的牲口自己会跟着大队走,旁边还有热心的游击队员们帮忙照料。两个糊涂觉睡起来,睁开眼睛,月牙湖市场已经近在咫尺了!
比起年初草创时的简陋,此刻的市场变得齐整了许多,也繁华了许多。里面无论商贩与顾客的数量,还是货物种类,都以成倍的规模增加。买卖成交的速度,也因为参与者的暴涨而大幅度提高。一些原本在预计需要花费七、八天才可能完全脱手货物,如山东、河北一带产的厚棉布、头花、蛤油等,居然三天不到就销售一空。而当地土作坊自己推出的一些新产品,也受到了行商们的热烈追捧。对大部分行商来说,反正空车回去也是回,带上一车当地土货向南边返也是返。受货物本身价格影响,回程所携带的货物可能带来的利润虽然不会太多,但蚂蚱肉也是肉啊?总好过只赚一头的钱不是?
也不是所有当地货物利润都单薄,产自乌旗叶特左旗的白音小王爷名下盐场的雪花精盐和浴盐,运到北平城内和天津租界,价格就翻上好几倍。但是这两种货物的产量目前非常有限,素以玲珑心思而闻名白音小王爷,为了追求最大利润,又故意采取了控制放货量的“惜售”策略。导致能买到雪花精盐和浴盐的商家,都是人脉和资金相对雄厚的“老关系”,普通跑单帮的零散商贩根本没机会问津。特别是看上去五颜六色,闻起来还带着天然花香的浴盐,更是紧俏无比。能拿到货的商家甚至不用往南边运,直接在市场里倒手出去,就能赚到一大笔。
如此一来,那些拿不到紧俏货的商贩心里头未免有些失落。但是,很快,他们心中的失落就被欣喜所取代。为了答谢各位“老客”前来月牙湖捧场,市场的主人红胡子特地给每位商户都准备了一盒免费香皂作为谢礼。并且在本次盛夏大集结束的当天,特意安排一场盛大的马术表演来慰劳大伙,届时,传说中的风云二煞将联袂出场,率领领着麾下的弟兄,在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展雄姿!对于本钱相对单薄的小商贩来说,后者可是比能拿到免费香皂更令人兴奋。毕竟,能跟入云龙和张胖子两个见上一面,回去后跟同行们就有吹嘘的资本了。那份从四下投射过来的羡慕,比三伏天吃了冰糕还令人舒坦。很多早早就卖光了货物的商贩甚至不舍得马上离开,蹲在帐篷里天天数着手指头盼望着闭幕那一天的到来。
在无数人期待的目光中,本次盛夏交易会终于落下的帷幕。集市预定关闭的当天,商贩们早早地就起了床,捧起冷冽的清水将手和脸洗干净,换上最体面的衣服,坐在湖边的岩石上恭候传说中的英雄出场。
第一波出场的却不是赵天龙和张胖子。而是两小队身穿土八路灰色军装的年青骑兵。一个个看上去英姿勃发,浑身上下都透出难以掩饰的自豪感。他们先骑着战马沿顺时针方向兜了一个大圈子,朝所有来宾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彼此拉开一段距离,拉住坐骑,呈交锋阵形相对静立。
“嚯”有人吹响了长哨子,同时用竹竿将一头刚刚宰杀的活羊甩在了两队骑兵们的正中间。所有骑在马背上人立刻迅速动了起来,身影交错,你抢我夺,各不相让。有名脸上带着疤痕的战士侥幸抢到羊在手,立刻磕打着坐骑跑向终点。而敌对一方的选手,则从两侧包夹上去,竭尽全力将羊从此人手中夺走。
眼看着疤瘌脸就要被“敌人”截住,他在同一阵营的伙伴们,立刻打马配合,用前方两侧进行接应。还带着体温的羊被疤瘌脸单臂甩了起来,在空中掠过对手的头顶,落向自己的同伴。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斜刺里又冲上来一名天生环子卷头发的汉子,从马鞍上高高跃起,凌空抓住死羊。然后身体凭借惯性向前飞出数步,又稳稳地坐回了自家马背之上。
“好!”商贩们看得心旷神怡,大声喝彩。常年跑边塞做生意的人,往往都精通骑术。但是他们中间,却谁也没本事让自己的身体跳上半空飞出数米之后,还能再度准确地落回马鞍上。这一手,对双腿的力量,身体的灵活性和坐骑与主人之间的默契程度,要求都高到了极点。即便在自幼生长在马背上蒙古人,也没几个能做到,。
环子卷骑士单臂举着羊,一边继续前冲,一边向观众们致意。四下里的喝彩声立刻又增大了一倍,爱热闹的商贩们毫不吝啬的拍着巴掌,将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送进表演者的耳朵。追上来的“对手”则彻底被激怒了,包抄,逼抢,拉扯,使出全身解数试图将羊从环子卷手里夺回。而环子卷骑士则在马背上不停地避让、躲闪、争夺,始终护着猎物不失去。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还有十五六米距离,他口中忽然又爆发出一声断喝,“嗨!”。单臂前甩,直接将猎物甩进了充当目的地的柳条筐中。
“好啊!” 观众们跳起来,大喊大叫,浑然忘了身在何处。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连草原上传统的“夺羊”游戏,都被游击队的战士们演绎到了如此精彩的地步,接下来的节目,想必更加令人期待!
“我认识他,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他一路护送的!” 与唐季礼等人一道来月牙湖畔的商贩们则大声向周围的同行炫耀,一个个脸上写满了自豪,“他姓赵,是游击队的二中队长。在红胡子帐下坐第四把交椅,仅次于龙爷和黑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