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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坐下之后,先抬眼环顾了一番整个屋子,只见屋里陈设极为简单,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不过,地上、墙上却是十分洁净,可以想见家里的女主人是个勤快而且手巧之人。
看完这些,他转过头来,对坐在一旁的程栋问道:“程兄弟,听闻你熟读诗书,不知最近正在看些什么?”
程栋一愣,不知道这位苏昊派来的说客为什么会问起自己读书的事情,他略一迟疑,答道:“近曰我正在看礼记。”
“哦,真巧,我近曰也正在读礼记,还有几处不太明了之处,不知可否与程兄弟切磋一二?”马玉像是犯了书呆子症一般,居然谈起学问来了。
程栋皱了皱眉头,没等他反对,马玉先说了几段礼记中的内容,还说了自己的一些困惑,似乎是真的要向程栋请教一般。程栋对于学问的悟姓很高,马玉一说什么,他就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忍不住便按自己的理解与马玉讨论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闹,把程仪和陈观鱼二人似乎都当成了空气。
“程兄弟才情过人,在下佩服之极。”聊了一小段之后,马玉呵呵笑着向程栋抱了抱拳,停止了讨论,随后,他把头转向程仪,说道:“程家娘子,令弟虽然年幼,但于经书一道,悟姓非凡,实为人中龙凤。若能到龙光书院去得名师指点,必能高榜得中,光宗耀祖。”
听马玉说起此事,程仪不禁愁上心头,轻声叹道:“我也一直想替他找个老师指点一下,可是无奈家中贫寒。如今,仅有的两亩地也被占了,我还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谋生呢。”
陈观鱼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程家娘子,小道倒以为,你家这两亩田被占,未必就是坏事。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小娘子看似被逼上绝路,也许正合这否极泰来之说。”
“先生是何意?”程仪奇怪地问道,她实在有点搞不清楚这两个人的用意。像她家这样的情况,如果苏昊真的想害他们,根本用不着费这些周折。现在这个马玉和这个老道这样和他们兜圈子,莫非真的是想帮他们一把?
陈观鱼道:“程家娘子,你姐弟二人在这蔡家村借住,毕竟只是外姓人家,遇到点什么事情,总是会受人欺负的。这打井占地一事,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我家苏师爷没有替小娘子说话,也是觉得即便小娘子能够躲过这一劫,未来那蔡里长仍能有手段为难你们。与其一直担惊受怕,二位还不如离开这蔡家村,另谋生计。”
程仪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岂不知这蔡家村已非我姐弟容身之处,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活命之道。我弟弟年龄尚小,而且还要读书,也不便去寻什么活计。离开了蔡家村,我们该当如何呢?”
陈观鱼道:“如果程娘子信得过我家师爷,不妨迁到丰城县城去住。我家师爷说了,打井一事,他心中有愧,希望能够有个机会弥补一下。我家师爷是知县老爷身边亲近之人,要给你们安排一个活计,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家那个师爷有这么好心?”程栋没好气地对陈观鱼说道,“我看他和那个蔡里长,就是一丘之貉。”
“程兄弟,你误会了。”马玉说道,“苏师爷的确是奉知县之命前来打井的,到蔡家村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蔡里长是何人。而今天这个井位定在你家的田里,也纯属偶然。这地下水脉之说,是有道理的,并非编出来为难二位的。”
接下来,马玉便把苏昊的事迹简略地向程家姐弟说了一遍,其中特别提到苏昊精通西方格物学说,甚至把苏昊头一天在书院里出的那道线姓规划题也向姐弟俩说了一遍。程家姐弟都是有一些文化功底的,自然能够听出马玉话中的真伪,苏昊的才能,着实让二人感到惊讶了。
“可是,我们与苏师爷非亲非故,他又何必帮我们呢?”程仪问道。
陈观鱼道:“我家师爷宅心仁厚,别说这次在打井的事情上他没有帮上你们,所以心存愧疚。就是小道我,当初还是得罪过苏师爷的,他都能够不计前嫌,给小道一口饭吃。”
马玉道:“苏师爷听说程兄弟颇有才华,也起了爱才之心。他特地吩咐小弟过来,也有考校一下程兄弟学问的意思。苏师爷说,像程兄弟这样有才之人,窝在蔡家村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苏师爷也是想帮程兄弟一把,让他不至明珠蒙尘吧。”
程仪被陈观鱼说得有些心动了,她扭头对程栋问道:“小栋,马相公和陈道长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程栋道:“反正咱们在蔡家村也呆不下去了,先到县城去看看也无妨。我对那位苏师爷的人品不相信。但马兄的为人,我是佩服的,想必马兄也不至于骗我们吧。”
这也就是程栋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其实,听马玉和陈观鱼这一番解释,他对苏昊的看法已经大为改变了。马玉说苏昊觉得程栋是个有才之人,这个夸奖让程栋觉得很是受用。不过,刚刚骂过了苏昊,要让程栋马上改口说苏昊的好话,却是极难。马玉刚才与他探讨学问,两个人聊得很是投机,所以程栋更愿意把这个面子让给马玉。
说服了程家姐弟,马玉和陈观鱼都觉得轻松了许多。他们俩告别了程家姐弟,回到打井现场,把程家的事情向苏昊一五一十做了汇报。韩倩站在一旁,听完这些,也点了点头,对苏昊问道:“这程家姐弟,倒的确是让人同情,苏兄,对于如何安顿程家姐弟,你可有打算?”
苏昊耸耸肩,说道:“我自己都是刚刚在县城站住脚,哪有什么办法安顿他们?我琢磨着,吴老夫子欠我一个人情,让他把程栋收进书院去读书,应当没什么难处吧?至于程家娘子,不知韩兄有没有办法给她安排个差事?”
韩倩瞪了苏昊一眼,说道:“苏兄,你自己做的孽,还让我来帮你收拾这些首尾,你也好意思?”
苏昊既然知道韩倩的身份,自然不会放过她。韩文好歹也是一县之长,给程仪安排一份工作应当是很容易的吧?他笑着说道:“韩兄,非是小生不愿意帮那程家娘子,实在是打井一事关系重大,小生不敢擅离职守。韩兄在县城里应当有些关系吧,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韩兄就不要推辞了。”
韩倩真服了苏昊的无赖劲头,她轻轻跺了一下脚,说道:“真看不出来,你苏昊竟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苏昊追问道。
“你自己知道。”韩倩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苏昊了。
苏昊在心里得意地暗笑,调戏小丫头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此前已经向陆秀儿打听过了,知道韩倩也就是刚满十六岁的年龄,搁在后世,也就是标准的黄毛丫头了。
042 看飞碟
韩倩嘴上说得硬气,但落到行动上,还是忍不住照着苏昊说的那样去做了。她把替自己赶车的衙役喊过来,对他吩咐了一番,衙役不敢怠慢,叫上陈观鱼,两个人又回村找程家姐弟去了。想来应当是韩倩交代了让衙役替程家姐弟在城里做些安排,具体如何做,就不需要韩倩艹心了。
马玉办完了苏昊交代的差事,也不想站在这里发呆,他自己选了一个方向,也出去勘测地形去了。苏昊说过,地质知识必须是要通过实践来学习的,马玉以往也不是没有出门游历过,但他现在眼中看到的山水,与以往见到的山水,已经完全不是一码事了。他觉得自己的目光已经能够穿透地面,看到地底下缤纷的另一个世界。
众人都走了,苏昊笑着对韩倩说道:“韩小姐,我也要去周围看看了,你有什么打算?”
韩倩低着头,眼看着脚尖,支吾道:“我……”
“怎么,有什么不便之处吗?”苏昊见韩倩的表情,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却又不便说出口的样子。没办法,封建时代的女子,再开放也毕竟还是有几分矜持的,除非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陆秀儿,才会不管不顾地跑过来揪着自己的胳膊说这说那的。
韩倩微微有些脸红,她说道:“苏昊,你刚才带着生员们去看那些废井,说地下有什么岩层结构的。大家都下去看过了,我还没……”
“哈哈,刚才你怎么不说呢?”苏昊哈哈笑了起来。他看着韩倩的样子,就像一个馋嘴的女孩子想吃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开口,实在是萌极了。
“你也知道我是女子,怎能在男子面前不顾体统下到井里去?”韩倩被苏昊笑恼了,俏脸生愠,恨恨地骂道。
“可是,我也是男子。”苏昊决心把调戏进行到底了,他当然知道韩倩的意思是说刚才人太多,她不好意思,在苏昊一个人面前,就无所谓了。
“你不算!”韩倩断然道,作为女孩子,对付苏昊这种油嘴滑舌的男孩子,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她们的办法,就是三个字:不讲理。
苏昊无语了,不过就是嘴上占了点便宜,就被妹纸把那啥给咔嚓了,损失太大了。他悻悻地说道:“呃……好吧,我来安排一下。”
要想下井,必须要有辘轱、吊篮之类的,还得有小工负责摇辘轱。苏昊跑去向汪天贵耳语了几句,汪天贵先是犹豫,随即便连连点头。别人不认识韩倩,汪天贵作为县衙里的典吏,却是认识的。知县家的千金想下井去玩玩,他哪敢拒绝?
在程仪家地里打的那口井,还只是刚刚开始,没什么可看的。苏昊征得汪天贵的同意之后,从打井工地上叫了两个小工,抬了一副备用的辘轱,来到一处此前打废的井旁边。汪天贵很聪明地没有跟着一起去,他知道,像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韩倩肯定不希望被他看到的。
“好了,韩兄,此井深80尺,底下只有一些湿泥,没有水,你可以下去看看了。”苏昊看小工们把辘轱支好之后,对韩倩说道。
“就这样下去吗?”韩倩指了指井口的吊篮,脸色有些发白。
“是啊,刚才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下面……很黑。”韩倩凑到井口,伸头看着黑漆漆的深井,说话都有些发颤了。
“有火把呀。”
苏昊把一支点着的松明递到韩倩的手里,韩倩接过松明,俏脸在火光下阴晴不定。一旁的丫环红莲小声地提醒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