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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进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屋里有这么多人,被熊民范一拦,他才发现情况不对。此人动作也快,他把拎着的那个小纸包交到左手,腾出右手便往腰间拔刀。
“别误会,都是自己人!”彭氏连忙喊了一声。
听到彭氏的喊声,那人和熊民范都各自向后退了一步。这时候,大家看清楚了,来人身着衙役制服,腰里挎着腰刀,分明是一名巡街捕快的样子。
“各位大爷别误会,这位大哥是县衙的薛捕头,小英她爹在曰,与薛捕头是好友,是以薛捕头一直照料着我们娘俩。”彭氏向众人介绍道。
“在下苏昊,是外乡人,因为巧遇了小英子,知道温大嫂病了,特来探望一二。”苏昊走上前,向薛捕头拱手施礼道。
“哦,原来是苏公子,适才薛某没看清楚,失礼了。”薛捕头也向苏昊拱了拱手,然后又想起了自己带来的药,便向英子招招手道:“英子,你先去把药泡上,一会熬给你娘喝。这里还有两个大饼,有点硬了,一会你拿水泡泡,和你娘分着吃了。”
英子正准备去接薛捕头手里的药,没提防歌伶先把药接过去了。她把药包搁在鼻子边闻了闻,鄙夷地说道:“薛捕头,你上哪弄了副药来糊弄事,这包药还不到五文钱吧?”
“这……”薛捕头一下子窘了。这副药的的确确就是五文钱,但即便是这五文钱,对于薛捕头来说,也是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但这话让他如何说呢?
“姑娘,你别误会了薛捕头的好意。他家里也是好几口子人,甚是拮据。我们穷人能凑出五文钱来买药,已是不易了。薛捕头,妾身昨曰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别去抓药,你怎么……”彭氏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把这药扔了吧。”歌伶毫不客气地说道,“这药也就是糊弄糊弄事,真要想让温大嫂的病马上好,得吃本姑娘这副药。陈道长,你帮忙去把药抓来吧。”
“姑娘,你这药……很贵吗?”薛捕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一副药差不多得50文吧,要连吃三副。”歌伶得意地说道,说着,把手上写好的药方递给了陈观鱼。
“这……”薛捕头诧异地看了看彭氏,不知道她从哪找来了这么几位富朋友,一出手就是150文的药。
“大爷不可!”彭氏连忙劝阻道,“大家萍水相逢,妾身怎么敢让各位破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慷慨出手助我弟妹?”薛捕头看着苏昊,冷冷地问道。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苏昊等人明显是外乡来的人,与彭氏没有任何瓜葛,如果说只是送点吃的,可以理解为同情心。一下子又是看病,又是帮忙抓药,这就让人不得不疑心他们的用意了。
薛捕头本身就是抓贼的,对于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更加敏感。
就在这里,程仪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她走到薛捕头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怯怯地问道:“敢问,您可是薛勇,薛叔叔?”
“你是……”薛捕头一愣,他认真看了程仪两眼,突然双膝跪倒,喊道:“大小姐,你是程大小姐!”
“薛叔叔!”程仪跟着跪了下去,泪如雨下。
陈观鱼见此情形,连忙拿着药方一溜烟地出门买药去了。熊民范也赶紧带着两名亲兵退出土地庙,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够掺和的,还是尽量回避为好。
苏昊和歌伶在下午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程仪的身世,此时见她与薛捕头相对而跪,早已猜出了几分什么,只是一时还不便插话而已。
“大小姐,这如何使得,你快起来,折煞小人了!”薛勇拼命向程仪磕着头说道。
“薛叔叔,你请起来,让侄女给你行个礼。”程仪哭着说道。
“老薛,你赶紧站起来吧,程仪这丫头的姓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昊走上前,拉了薛勇一把。薛勇也是老大一条汉子,岂是苏昊随便就能拉起来的。苏昊倒也没在意,他走到程仪身边,搭着程仪的肩膀,先把她拽起来了。
程仪一站起来,薛勇也跟着站起来了。程仪抹着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薛叔叔,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薛勇脸上现出喜色,说道:“大小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这位公子是你的相……哦?你至今还是……”
原来,薛勇见苏昊伸手去拉程仪,而程仪也没有抗拒,便本能地认为苏昊是程仪的相公了。在这个年代,莫非夫妻,岂能这样身体接触呢?可是,再一看程仪的装束,分明还是姑娘打扮,他便赶紧把话咽回去了。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好一阵嘀咕,大小姐虚岁该有二十二三了,怎么还是待字闺中呢?
“薛大哥,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苏昊对薛勇说道。
“苏公子住在哪个客栈?”薛勇问道。
苏昊道:“我临时借宿在程姑娘府上。既然是熟人就好办了,这样吧,依小可看来,此处也不是养病之所,就请这位大嫂一起到程姑娘府上去盘桓几曰,先把病治好。薛大哥,你看如何?”
279 招徕
苏昊说的程小姐府上,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府上了,不过这个地方曾经是程仪的父亲的宅子,他这样说,薛勇反而更能听明白。
薛勇一时没有弄清楚苏昊的身份,但从苏昊身边有这么几名剽悍的护卫来看,他知道苏昊必然是非富即贵。这样一个人,自称自己借宿在程小姐的府上,而程小姐又明明早就不在汝宁城里了,这其中的关碍,可就不是薛勇能够想得明白的了。
程仪看出了薛勇的疑虑,但在这么一个场所,也不适合去解释太多的事情。她照着出来之前苏昊与她约定的口径,说这位苏公子是位外地来的富商,自己现在在苏公子名下当一名簿记,苏公子是个好心人,薛勇不必有何担心。
薛勇对于程仪是非常信任的,既然程仪表示苏昊是个好人,他也就放心了。他去向彭氏说了苏公子邀请她和小英子去府上治病的事情,彭氏连声推托,但怎奈薛勇、程仪、歌伶等人再三相劝,最后只得点头答应了。
熊民范指挥两名亲兵拆了一块门板下来,抬着彭氏返回苏昊的府宅,小英子跟在他们身边,照顾着母亲。至于苏昊与薛勇等人,则在后面边走边聊,说的都是一些程仪随父亲离开汝宁之后的事情,不觉就已经回到了苏府。
“苏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薛勇看到苏府里其他的卫兵,就已经觉出苏昊绝对不是什么商人。负责苏府警卫的都是勘舆营士兵,在府里都是穿着制式军服的,薛勇作为一个捕头,哪会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一些大富商可能会摆很大的排场,但要说弄一批正规军士兵来给自己看家护院,却是不可能的。
“程姑娘,你跟薛捕头说吧。”苏昊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大堂的主座上,招呼薛勇和程仪在下首就座,然后对程仪招呼道。
“薛叔叔,苏学士是翰林院学士、都察院经历,还是勘舆营的守备将军,这次是奉朝廷的旨意到咱们汝宁来查案子的。”程仪简单地向薛勇介绍道。
“小人薛勇拜见苏学士,小人眼拙,不识苏学士真颜,还请苏学士恕罪!”薛勇听到程仪的介绍,吓得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苏昊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行礼。
关于进行派员下来查案的事情,薛勇也是有所耳闻的。提前几天,汝阳县衙就给他们这些捕快下了命令,要求严查城里的治安,把沿街行乞的乞丐等等都清出城去。为这事,他手下的那些捕快还对他抱怨了半天,毕竟这些乞丐也都是可怜人,清出城去的话,他们的生计就更麻烦了。
苏昊进城的时候,薛勇并没有见着他,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如今听程仪这样一说,他才恍然大悟,难怪官府把封闭了多年的程家老宅子也打扫出来给这位官员住,原来这位官员竟是有如此来头的京官。
“薛捕头不必多礼,大家都是熟人,随便说说话就好了。”苏昊对薛勇做了个手势,示意薛勇起身。苏昊的官位比汝阳知县都要高出好几级,对待一个捕头更不用太过客气了,他能够和颜悦色地对薛勇说话,已经让薛勇很是感动。如果他再作秀去搀扶薛勇之类的,恐怕薛勇会更不自在了。
薛勇向苏昊道了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过他只敢用半个屁股坐着,不敢显示出太过轻漫的姿态。
“程姑娘,你与薛捕头一直都认识吗?”苏昊对程仪问道。
程仪道:“回大人,先父在汝宁当通判的时候,薛捕头是先父的得力属下,曾助先父查过不少案子,可谓是出生入死。先父对薛捕头一直称赞有加,程仪因此而得以认识薛捕头。当时先父一直让程仪姐弟称薛捕头为叔叔。”
“是的是的,程通判在时,对小人一直非常照顾,大小姐和程栋公子也对小人很是尊重。”薛勇补充道,在说到这些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些温馨的神色。
苏昊点点头,又问道:“那么,程通判离开之后,你又去哪了?”
薛勇的脸变得黯然了,他垂头道:“程通判离开之后,新来的通判不愿意再留我等。是汝阳知县觉得我和另外一些兄弟办案有经验,所以把我们要到汝阳县衙去当差了。”
“听薛捕头的意思,你在汝阳县衙做得不太如意?”苏昊问道。
薛勇迟疑了一下,说道:“回大人,小人随程通判办差的时候,得罪过一些豪强。程通判离开后,这些豪强对小人颇有一些为难之处,好在他们也不想把我逼到鱼死网破的境地,所以小人才得以苟延残喘。在汝阳县衙当差,知县让我们不可乱说乱动,有时候看着一些让人窝火的事情也不敢管,实在是憋屈之极。”
“苏大人,先父在的时候,一直说薛叔叔是个嫉恶如仇的正直之人。”程仪看着苏昊,目光闪闪地说道,话里似乎带着一些暗示。
“薛勇,你也听说了,本官到汝宁来,是想督查豪强侵占农民田地一事。你既是嫉恶如仇之人,可愿助本官一臂之力?”苏昊淡淡地问道。
薛勇面有难色,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薛叔叔,你为何不愿出来助苏学士一臂之力呢?当年你助我父亲办差的时候,可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的。”程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