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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魈:“咳……火锅端上来时,别打我!”
程川一脑门黑线:“老铁,你可真会给我生事……洗白老,它肯定混进城了,搞事情。”
孙狸点头:“怎么办?”成都人口密度这么大。
“怕啥子哟,有我呢!”程川说,“敢在老子地盘上动土,不管它是阎王老爷还是皇帝老儿,老子一定会让它死得很难看!”
一家苍蝇馆里,一个七八岁左右,穿着白袍子的小男孩坐在小矮凳上,吃着高板凳上放的小面,面碗比他脑袋都大。
吃完,小男孩抬起头,雪肤黑眼,毛茸茸一层短发附在脑袋上,瞧起来是个五官清秀的乖娃娃,但他一笑,莫名有些乖戾。
老板娘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啥,那娃子乌漆嘛黑的眼睛看着她时,她脑袋一片空白。
小男孩儿笑了一笑,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妖异的愉悦,转身走了。
老板娘没有要钱,她忘了,或者说,她心慌的,忘了收钱的事。
过后,她再转过身,已经把小男孩也给忘了,她看到店门口的空碗,想不起是谁点的,有没有付钱,只得喊了一声:“谁吃的?”
没人回应,大家似乎都忘了刚刚是谁坐在这里吃了面。
小男孩在人群的一条条大腿丛林中穿梭,没有人看他。或许有人注意到了他,但过后,很快就会忘记他。
小男孩儿趴在商场儿童服饰的橱窗前,之后鬼森森一笑,走了进去,脚步无声,像溜达进商场的只猫。
叠衣服的售货员感觉有人在拽她裙子,低头,见一小男孩仰着脸看着她:“谁家孩子?”
那个小男孩抬起手,指了指橱窗模特身上穿的一套衣服:“给我。”
漂亮的售货员姑娘呆了一呆,把模特身上的衣服退去,蹲下身子,给他换上。
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慌,很怕,却不知道怕什么。
一个恍惚,售货员站起身,迷茫地看着手中轻飘飘的小白袍子,疑惑道:“咦,这啥子?”
心里……怎么感觉毛毛的?好像自己忘了什么事,忘了什么呢……她扫视一圈,看到橱窗前的光身子模特,啊的惊叫一声:“衣服呢?!”
六月,师秦和周吴乘坐动车抵达成都,下车后,被几个散发着妖气的制服人员拦住安检。
“出了什么事吗?”师秦接过还回来的证件问道,“你们是成都妖鬼综办公室的吧?”
“畏进了我们成都。”小妖们答,“特殊时期特殊规定,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师秦问,“赵处长到了吗?”
“今早刚到。”一个小妖回答,“在办公室查看监控。”
“监控?”
“对,接到了报案,我们刚从公安那里接过案子,调取了商场,卖场,超市的监控视频……我们发现畏的踪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川的台词,请大家自动脑内四川话……(程川是个好城妖,超级靠谱,智商也可靠,可以算是最接近专业刑侦人类的存在了)
洗白老是完蛋的意思,这些都是今天跟单位的四川妹子现学的2333333333
嗯……还有就是,程川脑袋上的揪揪,是‘封印’【比喻意】,揪揪一拽掉,这娃子就胆大了,敢捅天。
第41章 化装舞会的吸血鬼
喧嚣的酒吧里; 灯光闪烁着,光与影的快速交错; 折磨着舞池里小年轻们的眼睛; 躁动的鼓点刺激着耳膜; 与心跳共振。鼻尖碰着鼻尖; 肩膀擦肩膀; 香水味、酒味、汗味混合着,令人们的感官更加朦胧。
偷吻; 揩油,装作不经意的蹭脖子; 因五感被聒噪的音乐削钝; 一些别有用心者可以大胆地剐蹭道德的擦边球。
今夜; 这家酒吧举行了主体为百鬼夜行的化装舞会,可如今的年轻人; 哪个真会把自己扮成鬼?无非就是换件自以为出格的衣裳; 化个小浓妆; 让自己个性又不失美貌。
扮鬼是不可能的,美美地扮鬼才是聪明的。
于是; 吸血鬼的装扮极为受欢迎,放眼望去; 几乎都是涂白的一张脸; 姨妈红的唇色,烟熏妆代替黑眼圈,移动的光柱扫过; 他们会咧开嘴,用红红的舌头舔舔尖尖的假牙。
女士们紧身低胸衣加高脚杯,男士们西装黑斗篷。
燥热的汗水浸湿了衬衫,有的男士扔掉西装,一口气解开白色复古衬衣的扣子,露出胸膛。
若是他有张不错的面孔,留着些许胡渣,半长不短的头发耷拉在额前,状似无意地摸一把,就会引来人群的尖叫,男声女声都有。
就像流浪的吸血鬼,狂野性感,散发着不安分的风流气息,危险迷人。
人群狂欢着,至午夜时分,每个人的脸都在狂热的气氛中扭曲着,听觉视觉,早已濒临崩溃,天旋地转,只剩身体还在跟随音乐,灵魂已渐渐稀薄。
白天属于规则丛生的灰色社会,夜晚,属于追寻快感和原始感官刺激的自己。
夜的癫狂。
舞池的“吸血鬼”们还在继续,有人站在台上,一边尖叫一边向人群喷洒红色颜料。
红色的刺激,像打开了兴奋的开关,人群欢呼尖叫,有人嘶声喊:“blood!blood!”
血红色,是吸血鬼的图腾。
一位戴着黑猫耳发饰的女士双手拢作喇叭状,对着人群和飞洒的红色颜料喊道:“I love vampire!”
人为什么喜欢吸血鬼?可能是因为他们高贵,神秘,永远属于令人浮想联翩的夜,他们有着死气沉沉日暮般的美貌,他们有着苍白的皮肤,无穷无尽的寿命,他们背负着宿命般的不死悲剧,在无尽的寂寞中,孤独的行走在夜色中。
红酒,高脚杯,白衬衫,黑色修身晚礼服;
颓败悲伤又孤傲的气质,极具诱惑的眼神,以及一张性感与性冷淡共存的脸庞。
为夜而生的完美的生物。
血红色沾染到了每一个人,主题派对还在持续升温。
酒吧门口,一个双手插兜的男孩儿走了过来,鞋子不太合脚,他的脚后跟露在外面,一走一拍打。
其实,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短了些,露半截小手臂。流浪儿?可这个孩子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灰痕,何况,他在笑。
酒吧门口的安保人员低头看着这个小不点,心里忽然腾起一阵害怕,怕的他后脑勺发麻。
家里锁门了吗,会不会被盗?最近刚搬进来的室友看起来面向不善,会不会是逃犯?另一个同住的家伙有没有倒掉床头的烟灰缸,烟都熄灭了吗?家里会不会着火?
在他的目光触碰到面前这个孩子的眼睛时,所有的担忧和焦虑都涌现出来,每一个都让他提心吊胆,焦躁不安。
小男孩问:“这是什么地方?”
安保鬼使神差的回答说:“烧钱买快活的地方。”
小男孩深深吸了口气,啊了一声,超越年纪的成熟:“一群成年人类聚集,散发大量繁衍气息……有意思。”
他说:“我要进去。”
安保解开了拦道绳,男孩就像逛菜市场,背着手慢悠悠走了进去。
灯光,音乐,浑浊不新鲜的味道,扭动的人群……
忽然,台上的电音吉他齐齐扫弦,给了全场一个‘毁灭世界’般的高音。
吱哟——…魔音穿耳,人群兴奋尖叫,声浪狠狠拍来,仿佛要碎掉酒吧的大门。
强烈的音波冲击过来,掀开男孩儿长长了的头发,连衣服都被一阵难闻的热风带起。
男孩儿石化了,小小一只站在那里,谁都注意不到。他周身散发着无措和迷茫,这一刻,曾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他,十分弱小无助。
来来去去的人贴着他而过,酒保拖着盘子,像是完全看不到这里有个孩子,直直踩着他的脚过去,男孩儿无意识皱了下眉,酒保心里一突,一股莫名的畏惧从脚底窜上了头皮,手一僵,盘子倾倒,玻璃杯和酒瓶摔在地上,哗啦啦碎了。
男孩儿这次恢复过来,一脸不解又不屑地看着台上的乐手,舞池中播撒着强烈欲望的人类,嘴角一抽,道:“哼,人类……”
这地方他不喜欢,好奇过也就算了,男孩儿趿拉着鞋,垂着头晃悠着出门,没走几步,台上音响又是一声长长的杂音,哧啦——
酒吧陷入一片黑暗。
话筒里,一个声音兴奋地喊:“狩猎你们的猎物吧,血族的贵族们!让我们一起享受十秒暗夜的黑!”
“倒数十个数!”
“十!”
“九!”
黑暗中,男孩儿的眼睛泛着暗红色的幽光,黑暗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视线,他回过头,看向稍稍安静下来的人群。
“哼,繁衍。”男孩轻声说,他看到人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口对口,舌缠舌。
也不尽是为了繁衍……男孩惊奇地长大了眼睛,不远处,也有女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在交换信息素,发出求偶繁衍的讯号。
他暗红色的眼睛忽然亮了两个度,随即又恢复了懒散。
“……人类,想不懂。”男孩儿要离开,但他决定离开前,耍一个小游戏。
“六!”
就在男孩要抬手将畏释放之时,他嗅到了血腥味,浓烈的血腥味儿。
他看到一个女人倒了下去,她捂着脖子,猩红的血喷溅着,在他眼里,以黑暗为衬,红的分外鲜明。
斗篷飘起来,站在她附近的人似乎露出了笑容,他掩在黑色斗篷下,快速却不慌张地穿过人群,离开那个倒地的女孩,又隐入人群。
“三!”
男孩也露出了笑容,就像小儿戏耍一般,用天真又残忍的表情,把恐怖的“獠牙”放进羊群。
他释放了一些畏气。
在倒计时结束后,人群开始躁动,惊慌,不知所措地转圈,乱跑。
踩踏,受伤,倒地……
灯光没能按时打开,灯光师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手始终无法按下电控钮。
人群中有人用极度恐惧的声音,大喊着开灯啊!
玻璃杯破碎声,窗户破碎声,麦克风砸地声,音响吱吱啦啦的噪声……以及尖叫,哭喊,愤怒,恐惧……这些扭曲在一起,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