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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捋着须子说道:“君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急也没有用。你看看,这不是处理得很好么?”
他指的是报纸上对于这件事的宣传,这一两天的新报纸,是欧阳发回来之后主持的。
“这还叫处理得好?”司马光倒是奇了,“你看看,报纸上一连两天都是对海关商贸的批评声讨!伯和不是回到海州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声音出现?”
欧阳修摇头笑道:“君实,你是关心则乱,连欲擒故纵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吗?”
司马光一愣:“老大人的意思是?”
欧阳修悠然说道:“你看着吧。明天,最迟后天,在官家到达海州之前,报纸肯定都是反驳这些批评的声音,最后还会大获全胜。你信不信?”说完欧阳修对司马光大是眨眼。
司马光也是聪明人,经人点拨,明白过来,不由大笑:“好一个正反相生!欲擒故纵”老大人,伯和真是可以独当一面了。知子莫若父,他要做什么,你一看就能明白过来。哈哈!”
欧阳修也笑道:“那君安还担心否?”
司马光脸色一凝:“唉,总之是放心不下。不知王介甫会不会从中作梗,还有官家那办,
欧阳修不以为然:“君实,莫要杞人忧天,不管他们怎么想,先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方是基本
“是,老大人教得是。”
司马光顺应点头,然而眼中的忧色却没有减少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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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赵殒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掌下压的正是海州日报。
他显得怒气冲冲,平日柔和的脸露尖了一丝狰狞。
服侍在旁边的黄心眼皮一跳。却不敢作声去碰触这个霉头。
“沈子贤到底在做什么,在做什么”。赵殒怒不可遏,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踱了几步,“海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禀报,十几天了。联若不是想起要看报纸,还给他瞒在鼓里呢!”
黄心心儿一突,有点难以猜测官家生气的是这件事发生,还是生气海州方面没有及时汇报。
“还有”赵顾怒气更恶,“海州的通判干什么去了,这般大的事也不上奏折!”
黄心这次不敢沉默,恭身说道:“陛下,您忘了,存临沂的时候奴婢就向您说过海州通判有密报。不过您当时玩得正乐,一直没有看
“啊?”赵殒到是愣住了,封禅之后,他情绪高涨,心情正好,一路走来,悠哉游哉,每到一处若有风景名胜必要看上一看,白天劳累,晚上躺下就睡,过足了舒服的日子。别说折章了,就连他以前每日必看的报纸都落下了。
这也是今日进入海州之地,报纸到处都是他才稍稍留意罢了。
“你怎么不早说?”赵殒瞪了黄心一眼。
黄心大是委屈,却不敢顶嘴,手脚利索地从行囊中找出海州通判的密报,递予赵殒。
赵殒接过打开一眼,又羞又怒。正是范一农禀报的这次事故的始末,很详细,也很客观。
这样倒显得他错怪人家了,赵殒脸蛋有点发烧,又骂了黄心一句。
黄心还是只能忍了,心头不住苦笑。
合上奏章,赵殒沉默下来,脸色沉静,不知道想着什么,半晌后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空。
他所在之处是一旧的二楼正北,外面地势空阔,环境清幽六。
天色越来越暗,夜幕渐渐降临。
没有月亮,也没有满天的星斗。只有天边的一颗斗大的独星在闪耀着亮光。
孤寂而清净。
夜风清爽,撩起了赵殒鬓边的头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黄心掌起了灯火,映得他眼前发亮这才醒转过来。
灯火摇曳,忽明忽暗,赵顾的脸色闪烁不定,最后大是无奈的叹了一声:“又有麻烦了,真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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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的房间突然挤满了人。
好像是商量过一般,几人不约而同来到王安石休息的房内坐定。
驿站只是个小小地方,环境再好房间也说不上空阔。
韩绎、吕惠卿、王票,加上王安石。四个人聚在一间房内,稍稍有点挤压,连带着空气都使人沉闷。
“父亲,这两天海州日报的消息您看了么?”王薯率先出声,神情激动而兴奋。
王安石点点头,报纸在海州很盛行,一进入东海县就算在小地方也到处铺满了海州日报。王安石看到海州海贸事故时也是吃了一惊,赶紧让人找来最近海州方面的报纸,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几天。
这让他心头一沉,闷闷不已。
王薯更兴奋了,激动的嗓音都有点颤抖:“父亲,这是个机会!一个让我等打倒司马君实等人的机会!罔顾百姓死活,行商贾之事这是堂堂官员该做的事么?沈子贤这人心术不正。当年未见尖亲时就专往商贾之道钻研,如今看看他干了什么混帐之事!两百五十多条性命,就这样无辜葬送了!”王安石更为闷闷不乐,想起当年与沈欢发生的不愉快,最后冰释前嫌,在老友司马光的撺掇下还把女儿许给了他。如今看来,女儿跟着他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元泽,你想做什么?”王安石的声音有点冷了。
王薯没有觉察出异样,继续说道:“沈子贤一直标榜是司马君实的臂膀,而司马君实又是我等死敌,去其臂膀,令其实力大损,这样方才有利于我等行事。而且司马君实一直是沈子贤最大的支持者,打击沈子贤,也是打击司马君实在朝中的威信。若能借机令其下台,那更是我等变法一派的胜利!”
“去其臂膀?”王安石皱了皱眉。
王薯兴奋说道:“这次死的都是平民百姓,都是我大宋子民,我大宋一向以仁孝治国,商贾之人平白亡我子民,这岂不是大罪?若操作的好,丢官事闹得严重点他们连性命都保不住!可惜邓文约不在此处。否则令其发动御史的力量在官家面前弹劾,效果更好了!”
那文约也就是邓绾,王薯一直把他当成啃硬骨头的人物,是王系的超级打手,要攻击敌人什么的就由他出号。那绾此人颇会钻营,又会做人,兵才也好,因此在御史里混的开。也纠结了一帮子力量。
“砰!”王安石猛力拍着桌子,声震几米,吓得众人心头一跳。
“父亲,怎么了王筹愕然。
王安石怒视他儿子的眼很冰冷:“又是你这套征诛之术,往常老夫任由你乱来,看来是大错特错了。沈子贤是谁?他是你妹夫!杀他的头?你让你妹妹怎么办?元泽。你怎么变得这般铁石心肠了?”
他的怒气不假,吓得王薯半晌才道:“可他是司马君实”
“政治上再有异议,也不能涉及人身!”王安石怒气勃勃打断他。“他是你妹夫,你给老夫记住了,他与我等再怎么不对付,他也是你妹妹的丈夫,谁都改变不了!”
王薯这下不敢再坑声了小虽然不服气,但是王安石发起怒来谁也不敢有一个小动作。
韩绎见状赶紧劝道:“介甫,不要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元泽你也是的,干吗说这些话令你父亲动怒?快快道个歉!”
王薯哼了一声,扭头不作声。
眼看要僵,吕惠卿也出声说道:“王参政,其实元泽说的也没有错。这次确实是我等的一个机会。当然,也不用他丢官丢性命,只要借这个机会打击一下他的威望,不让他与我等变法有阻碍就可以了。”
王安石怒气稍解,不解问道:“吉甫这话怎么说?”
吕惠卿笑道:“依我等猜想,他们此行请官家到海州是想图谋三司使的职位,如今他们出了这个事,可以说背负着几百人命,还想升官,官家怎么说也得斟酌斟酌吧?不让其达到目的就是我等的胜利!”
第二百八十一章乱套
品次率领海州官府众官员排列在府衙门外静静地翘首一洲万
午时已过。/今天的太阳并不是很热烈,时不时飘过的阴云遮住了炽热的光线。
州府两旁树影阴翳,狂风一吹,硕大的树叶沙沙作响。本来这等天气还算舒适,但是沈欢却焦急如焚,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往大道的尽头观望。大道一大早就开始戒严,没有了行人,两边站着维护秩序的厢兵。
“怎么还不到?。沈欢的额头开始冒汗。脊背也隐隐发凉,生炮出了什么意外。
今日已经是七月初五,正是天子一行人进入海州的日子。昨天晚上他就接到公文,说天子已经在距海州城二十多里的镇上安歇,明天一大早就动身赶往海州城,应该会在正午时候抵达。
公文里还附带官家的书信。不让他出城门迎接,只候在海州州府衙门即可。
沈欢也了解这个皇帝的性子,一向不大喜欢游幸铺张,倒也如他的愿,只要求官员与他静等在衙门外边而已。
一大早就忙活开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天子驾临了。
但是站了大半天。依然没有见着天子龙舆,派出去的斥候到是说前面正有大队人马开来。不过这都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这是什么乌龟的速度,要爬这么久?
沈欢心头渐渐沉下去,有了些许恐俊,该不会出事了吧?
都快到城门了还搞出什么祸端来?沈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摩拳擦掌。真急地在门外走着。
忍不住了,他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来人,备车马!”沈欢大声喝道。
“是!”底下有人手脚也很麻利,跑出两步,突然喊了起来,“大人,来了,”来了!”
“来了?”沈欢惊喜,抬头一看,真的,可真的是来了。
大道的尽头闪出几个人影,既而是一列。一队;接着是马车一辆。两辆,三辆;再一眨眼,浩浩荡荡的队伍严整有序地开了过来。
沈欢眼尖,一眼就认出领头的是天子的仪仗队,有两三百人之多。
再接着龙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