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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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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赵顼与众臣都吃了一惊,本来两人相争,之前也发生过好几次,本来以为这次与往常一样,争啊争就回罢休,没想到最后闹到要决裂不能共存的地步!

    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再说两人皆是大臣,话出如风,更没有可能改变。这次事情真是大条了!赵顼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顿时手脚无措,看向老臣韩琦。

    韩琦无奈,只能出列喝道:“吕中丞、王参政!这是朝堂,天下中心,意气之言,万万不可出诸你等之口!”

    韩琦以“意气之言”替他们开脱,只要他们低下头向皇帝告罪一声。此事就算揭过了,大家也不会真当真了。

    就在赵顼也为韩琦的急智暗赞时,吕诲发话了:“陛下,臣是御史中丞,职责就是弹劾大臣。臣还没有昏庸到胡言乱语的地步,刚才之言。皆发自肺腑,没有虚言!万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远小人,亲贤人,方才是明君之为呀!”

    王安石这才也怒到头上了,吕诲之言,明明在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小人呀,他一生自傲,走到哪都受人尊敬。纵使行举有点不羁,却也没给人家真骂过小人,今日朝堂当众受辱。真是气煞他也!

    “陛下,此人极尽刻薄之言,诋臣于朝堂之中,臣与他势不两立!进入陛下犹豫,他日必有更多如此之人诋毁为臣!罢了罢了,既然陛下无法处置,按例言官弹劾,就是宰相也得在闭门在家等待裁决,臣不敢坏了规矩。今日亦不敢多待朝堂。请陛下见谅!”王安石说完,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潇洒退出朝堂,留下目瞪口呆地一众。

    不愧是脾气强到令人发指的臣子,竟然敢不鸟端坐龙椅的皇帝,也不顾他地挽留,直接去了。

    “坏了!”这是司马光此时地念头。王介甫这是逼着官家在他与吕诲之中做出选择呀!以官家现在对他的信任,吕诲哪有资格去抵挡!难道说……看着御史与一众大臣对着王安石的背影发出愤恨的光芒,司马光也不由得不寒而栗了。一派与另一派做殊死斗争。在朝堂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党争呀!

    “哼!”皇帝赵顼也不肯待下去了,直接甩袖而去。

    这一下,司马光的目光更忧愁了。

    “子贤,这下恐怕真地要糟了!”下朝之后,司马光不敢耽误,直接找来沈欢,看他有没有法子去解救。

    “没有法子!”沈欢直接回答,“学生早就说过。以介甫先生的才华。足以为一代学宗;然而其性子执拗,没有容人之量。若为宰辅,必与群臣矛盾重重。言官弹劾,本是正常,就是言辞激烈,也是人家地本分。若是韩相公,也只会托病在家等待裁决,只要陛下还肯用他,至多会派一二重臣上门相劝,即可回朝。然而介甫先生竟然因为一时之气,直接与对方争执朝堂,度量如此,难怪会与群臣不睦呀!”

    司马光也是忧虑地接口:“是啊,王介甫与老夫认识的那个王介甫越来越不像了。当年他虽然有傲气,然而总算还听得进劝,至少对的他不会硬是说错。可如今,当上参政的他,反而一点都听不尽别人的话了。一意孤行,如此下去,估计会与老夫决裂有如陌路了!可叹,可叹!”

    沈欢嘿然一笑。后世总是说内因决定事物本身的发展,王安石变法的失败,更多是因为他执拗地性格造成的,刚愎自用,造成新党与旧党不和缓和地矛盾,双方内耗,生生把精力都浪费在了斗争这方面,哪还有时间去谋什么发展!这是他性格地悲剧,是与生俱来的必然,然而后来有人总把变法失败的罪过都套在了反对派的头上,简直是本末倒置啊。

    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一个皇帝像赵顼这般坚定地变法,就是王安石罢相之后,他依然独自推行变法举措多年,直至死去,坚持如此,千古以下,实属罕有。然而王安石花了十年时间,不单没有形成明显的功绩,反而在他手上造成党争,这种罪过,他一定要承担大半!以前没有实际认识,然而沈欢与王安石交际以来,也越来越受不了他种性子,这也导致了他半年来都没有因私过去探望过对方,更不愿与之交流…………反正说得再多,人家也不会听进去,白白浪费口舌而已!

    沈欢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老师,这次吕中丞看来是保不住了!”

    司马光愕然,接着发反应过来。这次吕诲与司马光闹得不可开交,要官家两者择一,谁都知道,在会儿官家不可能选择放弃王安石,那么只要吕诲离去才是道理。

    “吕献可之情操,令人佩服!”司马光赞了一声,才是郁闷的忧愁。“难道说,事情真的败坏到这个地步了吗?难道真的是天不佑大宋?王介甫啊王介甫,你焉能如此。我……恨啊!”

    沈欢当然知道司马光指地是他大力在皇帝面前举荐王安石一事,本来指望以王安石大才改变天下穷窘地局面,没想到短短一年,就闹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会不感到悔恨呢!

    “老师无须过于担忧。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会有个头的!”沈欢劝解说道,“当日老师举荐介甫先生,是想要一革朝政,对于变法大势来说,这是没有错地。学生总是说法已经不可不变,这点老师也是赞同的。万万不能因为此事而对变法灰了心,更不可死了心!变法大势不变,唯一不同的是术地选择而已!老师。不能灰心啊!”

    “对,老夫不能灰心!”司马光闻言一震,目视沈欢。“子贤,你一定要帮老夫改变这些,不能让天下败坏了!老夫已经可以预见晚唐的党争之势了!党争啊,万恶的党争!只要王介甫没有改变,党争必不可免,没想到让老夫叹息历史的事情会在本朝上演,而且还是让老夫无可选择地!”

    沈欢心里一动。难怪后世有人评价司马光远见的能力比王安石胜了不知几条街,果然是有谱地,只从吕诲事件上就能揣摩出一些蛛丝马迹。非同凡人呀!

    “老师放心,在没有改造这种格局之前,学生都会相助老师!”沈欢开口保证,至于“改变”的是格局,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了。

    “那老夫就放心了!”司马光真的是有了一丝宽慰的笑容,不知不觉之中,几年下来,他对沈欢已经是剖心置腹地信赖了。

    沈欢沉吟了一会又道:“老师,从介甫先生今日的举止可以看得出来。有了制置三司条例司的他已经不能满足了,这只是一个变法的机构,有时能左右他地东西还存在,那就是比他跟高地存在…………相权!”

    “相权?”司马光愣然,“子贤,你说王介甫地目标是韩相公?”

    “不错,就是韩相公!”

    “可是,这次是吕献可……”

    “老师,韩相公历三朝为相。多年经营。又岂是一般手段可以拉得下地,就是官家要换相。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吧!在朝中,除了官家,什么才是宰相顾忌地存在呢?只有弹劾百官的御史了!但是现在掌管御史台御史中丞只盯住他王参政,反而不理会其他朝臣的过错了。这怎么能完成他的目标呢?为了加快他的目标,换另一个御史上去,才是正道!”

    沈欢尽自己的力量去揣度,在他的记忆里,韩琦与吕诲是差不多倒台的。吕诲之前也多次弹劾王安石,他都置之不理,为何单单这次就发飙了呢?现在快要过年,再下去官家就要登基两年了,时日已久,根基已稳,也是时候把韩琦这座大山搬掉了!王安石今日之举,焉知没有此意?

    司马光皱着眉头说道:“子贤,据老夫所知,王介甫不是如此玩弄手段之人……”

    沈欢撇了撇嘴,王安石精通《老子》,又精法家,一生最得权术二道,说他不会玩手段,那就大错特错了。若说不玩弄,那也是得了大权之后,高傲的他,已经不屑去玩弄这些了。

    “老师,如今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投机之人,据学生所知,权术者亦不少。而且为了变法,,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地呢?而且他也能投官家之所好,现在官家一心要变法,任谁也不能改变,谁阻止谁就倒霉!”说到这里,沈欢不由得不佩服吕诲,这老东西,不可能看不出官家对王安石的宠信,然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依然毅然扯起反对大旗!也许在这里,他就抱着为“道”牺牲的心思了,昧着良心缄默,那不是谏官的道!身为言官,管你是宠臣还是天王老子,一律照参无误!

    “目标竟然是韩相公,那可如何是好?”司马光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也知道,韩琦多年为官,得罪的人不少。特别是为相期间,甚至有点跋扈不讲理,一旦换了个看他不顺眼之人率领御史台,一番弹劾,在官家又有心换相的前提下,肯定要下马!这会儿。也只有他能稍稍压制王介甫的势头,一旦没了,那对方就肆无忌惮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能避免就避免。

    沈欢却知道,韩琦是保不住了,就算王安石没有拿下御史台,他也能找到一个与之交好的言官去做弹劾之事…………或者说只要真有人看不过韩琦地做法,稍稍一上奏,他也能把此事搞大。毕竟他身边可不是孤家寡人了。纵使他清正不屑用此手段,焉知他下面之人为了上位不会做出此事呢?那简直是一定的!一想到吕惠卿章等人地手段,沈欢就无言了。王安石以他们而成事。也因他们而败,不能不让人感慨惋惜!

    “老师,为今之计,是要计算好韩相公走了之后,该如何行事!”沈欢想了想,觉得还是提醒一下司马光。

    “子贤的意思是?”

    “老师,朝廷最忌的就是一方独大,到时其所出之策,皆为律令。颁行天下。若是这样的话,无人能制,策无论对错,皆是推行,那将是天下的祸患呀!因此学生认为,一定要加大克制或者平衡王介甫一方的力量!纵观朝堂,也就只有老师能担当此任了!”

    司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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