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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赵顼急道,接着反应过来,“吕说书,你的意思是……”
“陛下,介甫先生有才,所制之法,自有深意;其为人忠直,无须又其揽权。所忧两者皆已排除,试问陛下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呢?”
赵顼点了点头道:“说的倒也是个理。”
吕惠卿又不无所指地道:“陛下又可以想想介甫先生为何要制定这个三司条例司呀。”
赵顼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倒是说说,介甫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
吕惠卿小心地道:“陛下,据说介甫先生新制定地一条新法,给朝臣众议反驳掉了,不能施行。也许这是介甫先生要绕过朝臣,直接商定变法之事,到时只需陛下审议,只要通过,就能施行。这样能加快变法进程。早日实现介甫先生变法图强的毕生心愿啊!”
赵顼不置可否地道:“你倒是个有心人,对于时势也颇为关注。”吕惠卿惶恐地道:“陛下,臣关心这些,也是顺应形势罢了。如今变法之论,已成大潮,不管朝堂朝野,皆已深入人心,无法阻止!臣关注之,亦是说书本分。免得陛下询问。回答不上来。臣一心想为陛下分忧,并无他意!”
赵顼听到变法已成大潮。不由得乐了,笑道:“你不必多心,你地忠心,朕自是明了。你是个很有才华之人,朕都看在眼里,继续努力,以后朕说不准要重用你地!”
吕惠卿大喜说道:“臣不敢有负陛下之恩!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是啊,分忧……”赵顼一下又恍惚了,“为什么朝中一些大臣就想不通这个呢,总是替朕增添烦恼。唉,如果朝中多一些你这样地有远见之臣就好了。”
这话吕惠卿不敢接,只能沉默。
赵顼反应过来后,自嘲一笑,又道:“吕说书,你是有才之人,朕想听一听你对之前朝中议论的方田均税之法是何见解。”
“臣不敢。”
“不敢?”赵顼来了兴趣,“难道说你的见解要与他们背道而驰?放心,这里就朕与你两个人,出你之口,入朕之耳,不会有人知道。”
“那臣就放肆了。”吕惠卿接话说道,“在这里,臣不得不说一声对介甫先生的佩服!他真是太厉害了,古今少有!”
“哦?”赵顼大感兴趣,“他制出这个法令很令你敬佩?”
“不,不是!”吕惠卿在等赵顼吃够了惊之后才解释,“法令虽说亦是厉害希奇,不过还说不上旷古绝今,若有天纵之才,说不得也会制定得出来。臣佩服地是介甫先生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魄力!”
“魄力?”
“是地,魄力!”吕惠卿有点兴奋了,“陛下,您认为朝堂之臣为什么会反对得如此汹涌呢?”
“他们都说会引起百姓骚乱,大大不便。”
“不便?”吕惠卿冷笑一声。“不便倒是真的,不过不是百姓,而是他们,或者他们的亲族!”
“这话怎么说?”赵顼更是感兴趣了。
“陛下,方田法要求大宋天下每年进行丈量一次土地,把土地按贫瘠分为几等。之后按着这些等次为作为均税的依据!陛下请想,这个从新丈量土地,吃亏之人会是谁呢,谁又会害怕呢?百姓?不,不是百姓,而是那些通过兼并或者其他手段搜刮了无数土地的豪强们,他们隐瞒了土地之数,借以逃脱赋税!一旦从新丈量,就是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呀!而这些豪情们。大多与官员有某些关系,您说,朝中之臣。怎么会不帮着反对呢!”
“岂有此理!”赵顼大怒一声,“这帮家伙,拿着朝廷地俸禄,竟然不尽心办事,还给朕填堵,真是气死朕了!”
“陛下莫气,龙体重要啊!”吕惠卿惶恐地劝道,“陛下,因为此法涉及太多官员。臣也是担心陛下会放弃的。这大概是介甫先生要制定三司条例司的初衷吧。”
赵顼想了想才抬起头来,道:“你刚才说了此法弊端,那么,利处可有多少?”
吕惠卿兴奋地道:“利处多了,陛下!首先,从新丈量土地,可以把被隐瞒地那一部分揪出来,让他们交纳赋税,以臣猜想。单是此一项,就能让朝廷每年多增价值五百万贯的赋税!”
“五百万贯?这么多!”赵顼吓了一跳,大是不信。
吕惠卿解释道:“陛下,太祖建国至今,不抑兼并,百年下来,难以想象给兼并掉的土地有多少。只要丈量出来,肯定不止这个数,陛下。臣从下面而来。一路所见,并不敢胡言。”
赵顼又是一气:“这帮蛀虫!”
吕惠卿赶紧又道:“陛下。此是利处其一,其次是说不定此法能稍稍抑制兼并,毕竟每年都丈量土地,逃不了,也许能打击他们兼并地心思,毕竟得利不多了,他们就不大热衷了。由是可以缓解百姓的怨恨,保持江山稳固。“这条好,这条好!”赵顼连连出声,唐太宗他老人家说了,君舟民水,载舟覆舟,全在其中。百姓指望什么,不就是那几亩土地生活么,夺了他们的土地,就是要他们的命,造起乱也也就理所当然了。皇帝怕的就是什么,不就是百姓造反吗?
吕惠卿又道:“其三也还是与百姓有关。陛下,本朝不抑兼并,不少百姓都失去土地,只靠帮地主豪强们打些短工为生,一旦遇个天灾**,失去土地的他们,也就失去了根,无法活下去,要么动乱,要么聚啸山林,为祸地方。太祖为了阻止这种情况,想出了招募厢军地办法,给他们钱粮,资助他们生活。如今下来,数十万的厢军,简直是朝廷的负担,然而事实已经是事实了,改变不了。为今之计,就是使更少地人再入厢军。此法一定程度上抑制兼并,不也有此功效么。还有之前的青苗法,在他们青黄不接的时候资助,也有此功效呀!”
“好,好!果然是良法!”赵顼兴奋地脸色绯红,“吕说书,给你这么一书,朕有了主义了,这个法令,不得不行呀!不为那五百万贯地财政,单是为百姓着想,就要施行!”
吕惠卿最后总结道:“陛下,欲要行此法,那么离开不了介甫先生的出力,然而如今朝中之臣反对,只能另外想办法了。介甫先生欲制三司条例司,就是为了绕开这些人,迅速施行新法,也好安定天下。因此,陛下问臣之意见,臣认为,这个三司条例司,也是非行不可的。不行不足令介甫先生发挥全部才能!”
“不错,是要行地!”赵顼紧紧一握拳头,大声喝道。
激动地他,当然看不见吕惠卿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反目
开封的雪下得越来越有威势了。有时候像鹅毛一般,漫天飞舞;有时候像柳絮一样,轻轻扬扬。整个开封包裹在一片银白的世界之中,亮眼得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方面在作怪,大宋今年的冬天显得特别冷,西北而来的冷风夹杂着冰冷的雪儿,到处呼啸,天地显得一片混乱。即使是足不出户,依然能感受得到那片压抑的寒意。
“唉,这个天下,越来越让人看不清咯!”一声沉重的叹息,从司马光嘴上压抑出来;脸色很苦,目光萧索,他站在书房的窗口,定定地看着外边,却不知有什么入得了法眼。
虽是白天,依然冷得很。书房里燃起了暖炉,烧的是炭,炉上有一架子,架上是一个壶子,在烧着水,热气氤氲,稍稍暖和了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天像人的脸阴沉着,乌云没有散开,光线很暗,照不到天地。这个时候还是晌午刚过而已,书房却也要借着炉火照明了。
“老师,茶快好了,过来喝吧。”沈欢的语气很平淡,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炉火旁边有一张小矮几,他就跪坐其间,拿着水壶,像后世泡茶一般,排了几个小杯子,用滚烫的开水冲着放着茶叶的杯子。不一会儿,几杯冒着清香之气的清茶就泡了出来,余烟袅袅,很有气氛。
“子贤还是好兴致呀!”司马光苦笑一声。从窗边走了过来,一把坐下。书房就他们两人,现在地他们。明面上是师徒关系,其实更多是政治上相互扶持的盟友了。捏起小得不像话的杯子,看着碧绿地茶水。司马光一下子又笑了,这东西。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一口一杯,还真有点情趣。
在沈欢回来之前,古人喝茶,都是以煮为多。加以姜片;喝的时候拿着大碗,七碗之后。有如肋生双翼,飘飘不知其所然。现在换以小杯子,倒是有着文人地优雅了。
几杯热茶下肚之后,司马光的总算感觉身心暖和了许多,脸上地皱纹也舒展了不少,人也会开玩笑了:“子贤,可惜你位老丈人没有这等福气,这会儿想必还在为朝政苦恼呀!”
“老师不也苦恼着吗?”沈欢反问。现在刚进入十二月,皇帝赵顼最终还是同意了王安石的提议,开始设立制置三司条例司。===总管变法事宜。这一命令人朝臣大起围攻。不单御史上章弹劾,就连政事堂里的韩琦。也以病为词,在家修养了三天,让政事一度为难。好在还是司马光申明大义,出面相劝,才说得他回来支持朝政。
不过回来是回来了,官家这次决心之大,空前无两,一力支持王安石,愣是不管桌面上的弹劾奏章越堆越高。这几天,王安石都在忙着组建这个条例司机构,没空理会其他事宜了。
这事在沈欢看来,没有办法阻止,之前还在奇怪王安石怎么不按历史上一般先组建这个机构召集人才再进行变法了,以后因为蝴蝶效应改变了这一进程,谁料到最后还是走回了这一步。
司马光看着沈欢又开始用娴熟的动作泡茶,忍不住问道:“子贤,介甫这一着走得甚差了,你一点不着急吗?”
“急?”沈欢顿了顿动作,接着才继续下去,笑了笑,“老师,学生为什么要急呢?急又有什么用呢?”
司马光不悦地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