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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入口,知道下面是空的,不必打开入口可以直接穿过去,她和蒙惇至今也未显形,缀在后面时自在地跟着,反正是飘来飘去,没听说过鬼会走出脚步声的。地道果然很长,而且非常黑暗,因为没有光源。不过田树手里有个手电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温顽猜那个手电筒是放在入口旁边。
一路都是直线,不需要拐弯,温顽跟得近了一点。
地道很窄,手电筒的光芒不时能够扫一扫上方。
突然,温顽再次停下,原地起跳,脑袋竟然伸了出去。
蒙惇不解地站在原地等她。
温顽很快回来,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阴了脸,“刚才那里也有一个出入口。”
“上方?”
“对,我刚才钻出去看了一下,是某个村民的家。”温顽回想着田歌谣的话,脸色更难看。
“他们挖一条通道去外界尚且可以称为防备,可为什么还要挖通道去别人家?”蒙惇疑问。
“总不会是出于好意呗。”温顽的神情已经恢复淡然,“他们上去了。”
两百米很快走到尽头。
尽头有一个向上的楼梯,田树却没上去,而是在和楼梯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
原来右边的墙壁上还有一道暗门。
“光是一条两百米的路,这都开了几个门了,他们每天都在挖地道吗?”温顽想不通。
一老人,一瘸子,一小孩,就算是常小青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一疯子,这是怎么挖的?
余健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劲,“阿树,这条路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
“以前的。”田树说。
余健听不出敷衍,也不肯信,但他明白田树这是不想说了。
这次的门上有个锁,不过,并不需要钥匙,而是机关锁。
田树的手在手上飞快地扭动了几下,锁头就开了,拉开门,一团灰尘扑面而来。
“这条路我不常走。”田树难得不好意思了一下,因为他站在门口,大半灰尘都扑在他脸上。
进入小门,竟然又是一条暗道。
“这田家祖先是鼹鼠吗?”温顽费解,哪来这么大兴趣,到处挖地道和密室?
余健和她一个想法,但他已经不抱乐观的态度,估计问了田树也不会说,索性不问。
这条路比较短,尽头是一个小门,推开门,温顽立刻看向蒙惇:“这里是那口枯井底?”
蒙惇轻轻点头。
枯井底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她真服了田文,不肯跟她们走,居然躲在这!
田家门外就是那群无头尸,走两步就能看到枯井,他竟敢躲在这?
听到声音,田文无悲无喜地抬头看了一眼,见到眼前几人,冷笑一声。
就算看到了田树,他也没有打声招呼,依旧淡漠地靠在井壁上,手里还拿着他的拐杖。
“你竟敢呆在这里?”余劲抬头看了一眼,只要那些无头尸进来,一低头就能看到井底,略有些惊讶,“我以前还以为你真是个孬种,没想到你还有点胆子。”
“你不也是?”田文反问。
温顽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余劲听了这话很生气。
不知道是气他污蔑,还是恨他——说中了?
“我懒得跟你说。”余劲居然没有还嘴,他看向余健,“人找到了,现在可以打开它了吧?”
余健则看着田树:“阿树,我希望你不要再有别的借口。”
“当然。”田树走到了田文身边,“阿文,跟我进去吧,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我觉得这里最安全。”田文哼了一声,依旧坐在原地,连亲生父亲的面子也不给。
田树并不生气,“阿文,他们愿意带我们走。”
“走?去哪,去外面?”田文冷笑着摇摇头,指着他的双腿,“这就是我去外面以后得到的报酬,外面和这里面没有两样,我不会离开的,也不需要走,你想走就跟着他们走吧,不需要特意回来找我。”
“我找你当然有别的原因,总之你先答应陪我出去,之后你要回来,我也不管你。”
田树对田文说话的态度已经称得上低声下气了,可是田文的冷漠却毫无动摇。
“我不去。”他只有这三个字。
田树苦恼地看着余健,“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一定要带他一起走。”
余劲问余健,“我能放下这块石头吗?”
余健点头,“轻轻放下。”
余劲在余健的指导下把八卦石盒轻轻放在地上,大踏步走到田文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今天你想不想走都得跟着我们走!”他用非常粗暴的动作拽着田文朝密道走回来,在距离小门只有两步的地方,却突然一脚踩空,摔了下去——这个枯井底,竟然有一个陷阱!
第二百零四章 怨恨(三十四)
这个陷阱并不深, 余劲并没有摔死。
可是他整个身子都陷下去,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井底到处是黄色干枯的泥土, 他摔下去的瞬间, 许多碎土块都朝着洞口滚了过来, 他的脑袋严严实实地把陷阱口一塞,剩下的泥土块刹车不及全都扑在了他脸上,甚至滚进了他口里。
“呸!”余劲恶心得狠狠吐了一大口唾沫。
田文扶着地爬起来,勉强地用一条腿支撑站定,抡起拐杖狠狠地砸在了余劲的后脑勺上。
“他的刀呢?”田文问田树。
田树冷静地低头看着余劲被打得晕晕乎乎,又抬头看着余健,“被他扔了。”
“真可惜。”田文盯着余劲的脖子看了好一会儿。
余健没有慌乱,他手上毕竟还有一条拐杖, “你们是什么意思?”
“阿健,你的儿子实在太可怕了,我不得不做些防备。”田树平静地看着余健,“现在,打开它吧。”他指着放在两人中间的八卦石盒,它正好把密道的路堵了一大半。也正是因为有一个这么大的障碍物挡在身前,余健才能临危不乱。
他从上风的位置走下来,但也没有落到谷底去, 余健想。
“阿树,你跟我开玩笑吗?现在你拿我儿子威胁我, 却要我跟你一起打开它?拿到遗物, 我是不是还要分给你一半?”
“你还知道你儿子落在我手上就好。”田树回头看了一眼。
田文便再次抡起拐杖, 狠狠地敲在余劲脸上。
“啊!”余劲飞快地忍住,但被打到的瞬间他还是痛呼了一声。
余健目光一凝,“阿树,你这是要跟我撕破脸吗?”
“我是他长辈,不会对他做什么,但小辈之间的矛盾,我也不好插手。”田树微笑着说,“我的儿媳妇是怎样死的,你们明明知道,你儿子在其中做了什么,你一定也很清楚。我们之间不要谈什么交情,你们全家都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过,当初建立这座大山村的明明也有我们田家,可现在我们田家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打开那个盒子,然后我们各自离开。”
余健的表情在听着田树说话时一变再变,“你什么都知道?”
“嘘,你听。”田树指着上方,“他们要进来了。”
那些嚎叫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大,余健几乎可以想象那群无头尸已经闯入了田家,正在四处搜索,随时都有可能来到枯井边。
“算你狠!”余健不敢赌,眼前的两人都一脸颓丧不想活的样子,可是他想!“好!”
田树笑了,走进密道,“等我们打开这个盒子,我可以放了你儿子,让你们先走。”
温顽盯着枯井,她看到,当田树说这句话时,田文的眼神微微闪烁——是不服气的样子。
“常小青的死跟余劲有关?”温顽把田树的话简单一综合,再次低头看着坑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余劲,难以置信,“他当时提到常小青的死虽然有些避讳,但看起来并不是很心虚呀。”
当初她进入大山村,和蒙惇都觉得唯一的正常人似乎只有脾气最火爆的余劲。
可是,当他与一个女疯子的死牵涉到一起,人设就全崩了。但仔细一想,这一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我总觉得人不可貌相,但非要说凶神恶煞的都很善良,似乎也是另一种偏见。”温顽叹了口气,以貌取人似乎并不只是指前者。
“他们要打开盒子了。”蒙惇用一句话将她的注意力从哀切中振作,“你看。”
温顽立刻看向前方。
她和蒙惇都站在余健背后,但可以看到他已经弯下腰去,将八卦石盒摆正。一半对着余健自己,另一半则对着枯井的方向,即田树面前。田树也难掩兴奋,可见,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做出对祖先遗物不感兴趣的样子,可其实他内心并不是这样想的。当打开石盒,得见祖先珍宝的一刻近在眼前,他的情绪还是止不住得激动起来。
余健和田树,一里一外,蹲在小门前,中间是八卦石盒。
“你这里有小刀吗?”余健问。
“我猜你那边的办法跟我的应该差不多,果然如此。”田树拿出两把小刀,一把递给余健。
这小刀最多拿来当飞镖,手掌都能拍下去,杀伤力非常小。
但它毕竟是刀,削手指够用了。
余健割的是手腕。
温顽啧啧感叹,“真拼哪。”
一注鲜血从余健的手腕滴落,淅沥沥汇入了八卦石盒的凹槽中。
田树也一样,割破手腕的皮肤,将自己的鲜血滴入石盒的另一半凹槽。
“也许当初,祖先已经预料到我们会变成这样,所以,一开始便限制我们只能用各自家族的鲜血,才能打开这个封印,也是为了保住我们两家总有一支血脉可以传承下去吧?”在等待鲜血把凹槽注满的时间里,田树的嘴巴也没停过。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分了东西,就分道扬镳吧。”余健冷冷说道。
温顽幸灾乐祸地问蒙惇:“万一里面的东西只有一件怎么办?”
蒙惇呵呵一笑,尽在不言中。
将凹槽中注满鲜血后,二人并未图穷匕见,各自默契地扔开小刀,口中念念有词。
虽然都是念咒语,但是余健口中吟诵的话和田树所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