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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说六月的天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小孩子倒是活得快乐,可惜大人再怎么羡慕,也无法真的像小孩子一样活着。
同样的事,小孩子做是天真有趣,大人跟着做可就是不懂事了。
田歌谣睡觉时无声无息,不磨牙也不打呼噜,非常乖巧。
温顽扭头看了田文一眼,无奈,可不是,不乖巧早就被这凶悍的父亲给骂死了吧?她正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一阵呜咽声,低头看去,原来是田歌谣醒了,她双眼仍然是闭着的,嘴里却开始咕哝些怪话,然后猛然坐起身,腰板挺直,哇哇大哭。
田歌谣哭声震天,房间里人人哀嚎。
“别吵了!”田歌谣的哭,第一个打扰到的就是倒头睡觉的田文。
可是田文的吼声无法阻止田歌谣,她好像受到惊吓,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往门外看。
门外?门外有什么?
离门最近的一个人,突然跳了起来,指着门外浑身发抖:“那,那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怨恨(二十七)
温顽听到了脚步声, 整整齐齐的脚步声,缓慢而坚定。
这不是一个人能够踏出来的声音。
“别哭了。”她安慰了田歌谣几句,立刻和蒙惇一起走到门前。
所有感兴趣的人,都透过窄窄的房门向外看, 每一个见到那画面的人,都木然地怔住。
他们发出了同样的疑惑——那是什么?!
温顽等人的房间在二楼,居高临下,可以越过田家的院墙, 看到门前大路的尽头。
在远方,黑压压的一群人正朝着田家缓缓走来。
天边没有红霞,天仍然是黑的,天上没有太阳只有月亮。
在淡淡的月光下, 赫然可见, 这些换换朝着田家步来的“人”, 全都没有头!这些无头尸体跨出整齐划一的步伐,踏出了轰然的气势!“什么鬼!?”余劲的声音微微颤抖。
可不就是鬼?
温顽与蒙惇对视一眼, 人看不到,但在她们的眼睛里,这些无头尸体的背后,都飘着一个鬼魂。这些无头尸体并非走路,只不过都像提线木偶一样, 被鬼抓着“行走”罢了!这种场景, 光是一个鬼抓着一个人都够恐怖, 何况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温顽扫视着眼前, 不禁感叹,这可能有近百人了,大山村里一次死了这么多人,难怪安强想报警。
难为余健死了这么多治下村民,也只想继续隐藏这个秘密。
所有人都在发呆,不过,温顽觉得,他们只是被吓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们这辈子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景。
她也是第一次,但相关经验比他们多,百鬼日行她都见过,何况就是个这?
“还愣着干什么?”温顽不得不开腔提醒,“你们还真想等它们到楼下?赶紧跑啊!”
她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叛徒,明明是个鬼,却绞尽脑汁要从同伴手中救下身边这群人的命。
不过,言尽于此。
说完这句话她抄起还在痛哭的田歌谣就往外跑。
“带上田文吧。”她对蒙惇说,她倒是可以一手抓一个,但现在这种时候她并不想展示自己的力气,否则也被当怪物可不利于行事。至于抱着田歌谣倒是没问题,她是小女孩,也才七岁,轻得很。
蒙惇抓着田文跟住温顽,一块下楼,房间里的人愣了片刻,也都赶紧行动起来。
总之得先出去,要是继续留在二楼,就是坐以待毙。
那浩浩荡荡的无头尸大军,目标明确,就是田家,没人敢留在这里等死。
至于接下来要跑去哪里,大家还没想到,总之先走。
再说温顽与蒙惇,已经来到一楼。
“把我放下!”田文吼道。
他被蒙惇扛在肩膀上,不爽得很。
“你要是觉得这姿势不舒服,背你也可以。”温顽建议,蒙惇也点点头。
“放我下来!”田文的态度非常坚决,甚至拿拐杖狠狠打了蒙惇两下。
温顽立刻把田文从蒙惇身上扯下来,仔细看看蒙惇被拐杖敲的地方,没印子。蒙惇倒是不痛,她替他心疼,也生气,顿时扭头对田文吼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们可是在救你!”
“谁用你们救?我求你们了吗?”田文拄着拐杖一脸戾气,“我自有去处。”
“去处?是哪?”温顽问,她担心田文只是闹脾气,其实根本没有能去的地方。
田文却警惕起来,毫不掩饰他的忌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要走直接绕过它们就行,还用求你吗?你爱去哪去哪,要找死也随你。”温顽气急了。
天底下哪有这种不讲理的人!
“那就太好了。”田文拄着拐杖扭头就走,至于田歌谣,提也没提。
“算了,把她交给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也不放心。”温顽对蒙惇说,“我们先闪,待会再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虽然那些鬼排在一起黑压压的好像很吓人,不过在她与蒙惇眼中只是装模作样的纸老虎而已,气势可怕,其实并无威胁。可是温顽很好奇这些鬼大白天搞出这种阵势,是为了什么?所以她并不打算还击,先看看它们在搞什么鬼。
温顽抱着田歌谣,和蒙惇随便朝一个方向狂奔。
先躲开,田歌谣慢慢清醒了,虽然不再哭,却嚷嚷着要田文。
“我爸爸呢?”田歌谣红着眼睛问,眼角还含着两滴泪珠,可怜巴巴的。
“他,呃……”温顽哑然。
她们和田文分别时,田歌谣被颠得天昏地暗,意识不清醒,现在来问,她要怎么解释好?
“他躲起来了。”蒙惇说,“现在出了事,所有人都很危险,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我想我爸爸……”田歌谣说着说着又开始呜咽。
“你别哭啦……”温顽说着说着也想和她一起哭,她最怕的就是有人哭,尤其是小孩哭。
那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劝你,只好你哭我也哭啰。
一大一小比着赛哭声,好像谁哭得响亮就能赢似的。
“你们有病啊!”有人大骂,“哭得这么大声,生怕引不来那些怪物?”
这个骂人的当然不是蒙惇。
温顽惊讶地看过去,居然看到了余劲,他正搀扶着余健,从附近走来,因为带着一个老人,还要提着一把刀,余劲的速度被拖得很慢。
她朝他背后望,“田树呢?”
“谁知道!我可没空管他!”余劲气喘吁吁地说。
余健的腿脚其实算是轻便,但也跑不起速度,之前有段路基本是他把余健背着跑的。
背一个已经快累死,他哪能再带上一个田树?
“阿树应该没事,走的时候他说他有地方躲。”余健也急喘了几口气才能说话。
温顽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你们现在打算去哪?”
她没问安强等人的下落,余健余劲连田树也不管,哪会管本来就相处不愉快的安强?
这时候,只能各自逃命了。
余劲正打算说话,却被余健阻止,余健平静地说:“反正离田家远远的就好。”
就是不打算分享地图呗。
温顽做了个手势,“那就各自行动吧。”
“再见。”余劲和余健都立刻离开,还不断回头偷看,似乎生怕她跟上来。
“谁稀罕跟着呀?”温顽大声地喊给远方二人听,等他们消失,立刻瞄上蒙惇,嘿嘿地笑。
蒙惇忍着笑意,问:“你刚才不是说不稀罕跟着去看吗?”
“这话不就是骗小孩儿的?”温顽特不要脸地承认她在骗人。
“那就跟过去看看。”蒙惇立刻说。
可这时,田歌谣又开始哭了,“我,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妈呀,忘了这里还有一位祖宗。
温顽重新陷入苦恼,她该拿这位祖宗怎么办呢?
“姐姐。”田歌谣突然止住了哭,“你放我下去吧,我自己回家,我认识路。”
温顽苦笑一声,“你认识路我也不能放你,你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要是她可以轻易放人,当时她早就把田歌谣扔给田文,甚至根本不会让蒙惇把他带下楼了。
“我不怕。”
“这种事,不是不怕就能没事的。”温顽苦笑着说。
田歌谣低头想了想,忽然抬起头:“姐姐,你要是担心我,可不可以把我送去附近一个地方?我爸爸知道那里,等事情过了说不定会去那里找我。”
“我带着你,很安全的。”
“我想等我爸爸。”田歌谣坚决地说,“不会有危险。”
温顽与蒙惇对视一眼,蒙惇指着远处,她点点头,“好吧,我送你去,让我看看,如果那里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很安全,我就把你留下。”
“谢谢姐姐!”田歌谣抹着眼泪,总算笑了一声。
温顽和蒙惇并未说话,但光是几个眼神就足以心有灵犀。
蒙惇循着余劲余健的方向去跟踪他们,温顽抱着田歌谣照她指的路线去那个“安全的地方”。
“你这人真是固执啊。”走在路上,温顽还唠叨个不停,“你就这么想你爸爸?”
“我想跟他呆在一起。”
温顽忍了半天,还是吞下那句话——“可你爸爸对你不好。”
田文对田歌谣一向不在乎,呼来喝去,刚才甚至甩了田歌谣给她们不管,可是田歌谣却截然不同,找不到她爸爸,竟然会哭。这到底算是血浓于水,还是冤孽呀,都说孩子是父母前世的债,到了田家,这句俗语恐怕要反过来。
就算田文不好,她也无法将这句实话说出来,不然,真是戳心窝子。
田歌谣才七岁,她没必要搞懂这些事。
在田歌谣的带路下,温顽总算不用担心在七弯八拐的小路中迷途,找到了她要的“安全屋”。
这是一座小木屋,距离田家很远。
温顽走进去,将门推开看了看,十分迟疑地扭头问道:“你说的是这?”
小木屋四四方方,十平方米都不到,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确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