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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知道的。”周月明打断兄长的话,“你放心。”
周绍元点一点头:“那你好生休息。”
周月明冲兄长笑了笑,待其离开后她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翻出了被她收起来的东西:手札、绣着往生咒的帕子、以及那个写着谜语的名帖。
手札是沈小将军交给她的,帕子是她自己绣的,这两个也就罢了。可那个名帖,绝对不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名帖的字迹和纪云开的手札上的字迹分明出自同一人之手。
纪云开还活着,那么在她身边待了近半年的“纪云开”又是谁呢?
周月明按了按眉心,一颗心浮浮沉沉。
次日,周月明禀明祖母后,前去拜访“活神仙”。可惜“活神仙”极忙,她来的不巧,他在前日已被当今圣上召进宫中,至今未归。
听童子的意思,只怕三五日不会回还。
周月明也隐约听说过,今上做了多年太子,早年一直隐忍,登基以后,许多事情也看的淡了,颇有些信奉黄老之术,是以同他的父亲、祖父一样,也将“活神仙”奉为座上宾。
她叹一口气,虽然失落,却毫无办法,只得冲童子道一声谢,告辞离去。
周月明对自己说,算了,既然不知道缘由,那就先不要想了。反正他早晚都会回京,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么?
一想到他还活着,他们还会再见面,周月明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忽视的期待与不安。
她倚着马车壁,思绪连篇。
去年他离京去边关前,她刚用上吊自杀的方式拒绝了他的提亲。而身穿白衣的纪云开消失不见前也刚被她拒绝。
所以说,如果真再见面了,应该很尴尬,很尴尬吧?
这么一想,周月明又有些不自在了。算了算了,再说吧再说吧。
或许他也觉得尴尬,有意回避,他们根本就见不到面呢。
不想了不想了,知道他活着就行了。
周月明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阖,不再考虑此事。
然而等她回府之后,回了房间,又不免想起那本手札来。
当初沈小将军以为纪云开死在了战场,所以把他的手札给她,为的是让她明白他的心意。可如今他还活着,她拿着他的手札,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吧?可若是直接还给他,又算什么呢?
周月明叹一口气,心头烦躁。她扬声道:“青竹!青竹!”
“哎,姑娘。”青竹掀帘进来时,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消散。她匆忙敛了笑意:“姑娘有什么吩咐?”
听闻纪公子仍在人世,侯爷心情大好,阖府上下,都得了赏钱。
周月明轻声道:“你帮我把鲁班锁找出来。好久没玩了,想玩一会儿。”
“哎。”青竹应下,匆忙去找。她知道姑娘喜欢解锁,闲着无事或是有心事时,就会拿来解闷,“还要十二柱的么?”
周月明点头,迟疑了一瞬,又摇头:“都拿来吧。”
阳光正好,温度适宜,周月明坐在窗边。阳光隔着窗子在她脸上投下光影,她神情专注,俏脸如同玉生红晕。
待她将所有鲁班锁拆解一遍,天早已经黑了。
周月明将鲁班锁往旁边一推,轻舒一口气,站起身来。
怕什么?没有解不开的锁。
纪云开离京城越来越近了,他神色淡淡对桑桑道:“进京以后,我先送你去见李大人……”
“那多不好!”桑桑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爹不知道我来找他,忽然看见我,肯定吓一跳,谁知道认不认的,拉拉扯扯,多耽搁时间。还不如你先去见你家人。哦,还有你的心上人。”
她说着冲他挤了挤眼睛。
纪云开皱眉,他寻思着 此刻奏折肯定已经到了皇帝手里,那么很明显母亲多半正焦灼不安等他回来。只是,他答应了吴正业……
桑桑继续眨了眨眼睛:“还是说,你把我送到我爹那儿就要走了?也不管他认不认我?”
纪云开略一沉吟:“也好。”
他如今归心似箭,确实可以先面见母亲报了平安以后,再专心处理她的事情。
回京前,沈大将军已经告诉过他,皇帝先时赐予他的府邸还没修葺完,他就“离世”了,后来便搁置下来,母亲林氏仍在安远侯府,并未迁居。
所以,他必须先去周家。
只是,不知道此番去周家会不会看见她。
不过,上天并没有给纪云开选择究竟先去哪里的机会,因为他们一行还未进京,就遇上了安远侯派去接他的人。得知母亲和安远侯正在府中等候,他加快了去周家的步伐。
————
五月初五端午节,安远侯府门口悬挂着艾草、菖蒲等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艾草味。
门房小高正在打盹,忽然听到车马声至,他心里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心说,肯定是大小姐回来了!
今日端午,有回娘家的旧俗。当然,周家姑娘尚未出阁,自然不是回娘家。只是夫人张氏早逝,张家舅老爷那边邀请了姑娘回外祖家中过节。
回来的这么早么?
小高待要上前迎接,刚拿起下马车时踩的小杌子,一抬头,看见马上的人时,眼珠子几乎要脱框而出:“纪,纪纪,纪公子……”
骑在马背上的那个人,一身玄色衣衫,墨发高束成髻,面容英俊,神情端肃,不是纪云开,又是谁?
纪云开翻身下马,冲其点了点头。
小高回过神来,连忙笑道:“纪公子回来了,侯爷在府上呢。”
数日前,侯爷大肆打赏,就是因为这个纪公子还活着。饶是如此,亲眼看见一个人“死而复生”,小高还是难免感到新奇。
再向纪云开身后看去,除了随行的人马还有一辆青布马车。车帘被掀开,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小高愣了愣,马车里的那个人,虽然作男子打扮,可是容貌神情分明是个心思灵动的姑娘。他迅速在心底做出评价:有几分姿色,但脸儿不够白,眼睛不够大。等等,这是随纪公子回来的?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他扫了纪公子一眼,心情顿时微妙起来。
纪云开并未多想,只点一点头:“这些人随我一起回京,先帮忙招待一下。”
小高不敢怠慢,阖府上下,谁都不知道,纪公子虽然不是府里的少爷,却一直很得侯爷重视?
纪云开归来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安远侯耳中。他大喜,一见到纪云开便笑起来,红着眼睛连声说好。
“周伯伯,我想见见我娘。”纪云开的神情倒还淡然些。
安远侯一路陪着他,点头道:“是该如此,是该如此。”
“这些年,多谢周伯伯对我们母子的照顾。”纪云开声音很轻,“只是我早已长大,该自行立业,不敢再叨扰周伯伯。我这次回来,除了感谢周家,还想把我娘接走……”
安远侯对他的恩情太重,但他不能一直寄居周家。早前他就数次提出过要搬出去,这回大概就是机会了。
“你刚回来,先不说这些,见你娘要紧。”安远侯摆了摆手,不欲继续这个话题。
静心居里,素来神色寡淡的林氏看到儿子,早就泪流满面。
“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纪云开心里发堵,袍角一撩,便跪了下去。
林氏呜咽一声,伸手就去扶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曾经以为,儿子和他父亲一样卒于十八岁,没想到他又活过来了。这世上,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一个母亲开心?
她想,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至少没有在令她失去丈夫后,再失去儿子。
儿子跪在地上,一向在儿子面前很少有表情的她,也哭得不能自已。
她再也不怨恨老天了,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林氏痛哭,一旁的丫鬟也无不淌眼抹泪。
—— ——
周月明刚回到府中,就听说纪公子回来了。她心头一跳:“是么?”
小丫鬟海棠连连点头:“可不是?”她哥哥在外院当差,她消息颇为灵通:“纪公子这次回来,看着没病没灾的,还带了一些人,威风着呢。侯爷还估摸着日子,让人到城外去接……”
“海棠,你今儿怎么这么多话?”青竹知道姑娘的一些心事,连忙喝止海棠。
然而,周月明却摆了摆手:“不碍事的。”她冲海棠笑一笑:“没事,你继续说,侯爷怎么了?”
海棠眼珠子转了转,也不敢说了,她想了想:“不是侯爷怎么了,是我听说啊,纪公子这次回来,除了带一些亲兵,还带了一个长得像男人一样的姑娘……”
周月明垂眸,“哦”了一声。
海棠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姑娘,午后老夫人使人过来说,让姑娘回府后歇一会儿就到春晖堂去,说是让姑娘尝鲜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海棠施礼退下后,青竹小声安慰:“姑娘也别生气……”她心说,反正侯爷重视纪公子,大家都知道。
周月明瞧了她一眼:“我生什么气?你帮我打些水来,我想梳洗一下,换了衣裳,去春晖堂。”
她心想,对于父亲,她已经看开了。
“哎。”青竹应着去忙碌了。
周月明收拾妥当后,让青竹抱着外祖母赠给祖母的一些小礼物同她一起前往春晖堂。
五月的傍晚热气还未褪,阳光把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周月明心里种种情绪交织,面上倒是看不出喜怒。
不过青竹暗暗猜测,姑娘可能有点心不在焉。
她们两人刚走进春晖堂,迎面便走来一个人。
这人便是纪云开。
纪云开“死而复生”,于情于理,不能不拜见老夫人刘氏。
老夫人这些年待他一直淡淡的,见了他以后,简单问了几句,便露出了疲态。
纪云开不好久待,自然提出告辞。谁想,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周月明。
她今日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衣衫,缓步行来,婷婷袅袅。他的心狂跳着,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她的面容太过清晰,告诉他这并不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