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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大的“令”字。
“这是什么?”我抬眼问他。
“想知道?”他托着腮,勾起嘴角问道,伸手拿过我先前用过的那只杯子,伸出舌尖在杯口轻舔了一下,然后轻佻地朝我抛了个媚眼道,“我总要得些好处吧……”
果真是色胆包天的采花贼,吃了教训也不长记性的货!
我边吐了口气,边用拇指按了按太阳穴,抬眼对他道:“你是不是想被追杀一辈子?”
他立刻扔掉了手里的杯子,扬起脸干笑了两声,讪讪地道:“我这不是指望着你忽然变了主意……”
我横了他一眼,阴沉着嗓音道:“我劝你最好快说。”
“我说我说,”他认命地憋憋嘴,接着便向我娓娓道来,“据说秦州的望族史家有一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黑刀军’,名字是仿你祖母颜家军中‘黑刀军’得名而来,想来是标榜自己是精英中的精英。传说这支‘黑刀军’和常规军一样,有探子,有骑兵,步兵,战车兵,其中探子称为‘鹰眼’。”说完,他指了指我手上的令牌。
“史家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居然敢暗自屯兵”我颠了颠手里的令牌,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他没骨头似的靠在桌子上,一手捻着衣摆,挑眉笑道:“向颜小姐请罪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来!”
我一言不发,只是眯着眼看着他,他一愣,随即又勾着眉眼,笑吟吟地由着我看,我打量了他一番道:“听说你的武功不错……”
他听了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撅起嘴道:“你想如何?”
“我还有差不多两日的路程便到秦州了。”我走到窗口,定定地望着窗外,外面漫天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被咆哮的寒风搅得四处乱窜,原本挂招牌旗子的竿子早已被大风刮断了,借着客栈里照出去的光亮,隐约可以辨出它横在门前的影子。楼下门头的两只灯笼也不知被吹到了哪里,也许它们早已被狂风撕碎,被大雪掩埋。
三月天,春风好似吹不到这里,这里依旧是雪虐风饕,想必离这里不远的秦州也该是不逞多让,还真不愧是个穷山恶水之地,而那史家便是盘踞在此的一条恶狼,不知道容锦他……
想到这里我拧紧了眉头,转头对夜邀道:“我要你这两日依旧暗中跟在我后面,若是还有探子来,想法子活捉了,我只要到了秦州城,便写信回京,让督察院把你的绝杀令撤了。”
听完我的话,他原本郁闷的脸随即有了神采,快步走上前来,想要来够我的肩膀,却被我皱起的眉头吓了回去,委屈地收回了手,转而又眉飞色舞地对我道:“我们可说定了,倒时你可别反悔!”
“击掌为盟!”我冲他浅笑,扬起手来。
他看了看我的手,笑得咧开了嘴,立刻与我击掌三声。
算来已经闹了老半天,我估计着时候不早了,便对他道:“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今天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哀怨地抬起脸,一扭腰,一跺脚,用先前糊弄端木夕的声音,柔媚地对我道:“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叫小奴去哪里呀~~~”这话的尾音上还唱曲似的往上一提一扬,听得我浑身汗毛立了起来。
“我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用力搓了搓肩膀,黑着脸,咬牙切齿对他道,“你若今晚留在了我屋里,那你以后要么就逃一辈子,要么明早起身立马自裁。”
他再次垮下一张俊脸,不满地瞥了我一眼,转过身双手背在后面,向门口走去,嘴里嘟囔着:“真扫兴……”
“你等等!”
我见他转过一张苦脸,心里有几分好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男子,正色对他道:“把他带走了!”
他斜眼看了看地上的人,愤愤地踢了那人一脚:“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出来卖!”
“人家做这样的营生自然是有苦衷的,”我听了有几分无奈,连忙阻止道,“你为他把衣裳穿好了,再丢到该丢的地方去,可别把人冻死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用嘲弄的口吻道:“看不出你还挺怜惜人的!”说着便低头为那人胡乱地系好衣带,扛到了肩上,刚走了几步路,忽然停住,转身笑着对我道,“忘了和你说了,住你隔壁的那个姓端木的女子,他其实是个男人。”
说完他便哼着小曲走出了房间。
难怪了,我想起他与我说话时的声音,低沉沙哑,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个萍水相逢的人,与我何干?
我解了开衣服上的结扣,爬上床去,盖上被子平躺在床上,片刻便有了睡意。
睡着之前我一直在想,端木这个姓好似有些耳熟。
第三十二章 夜 袭
翌日天还未亮我们便准备动身了。
我站在客栈外的院子里,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有些烦闷地想,雪虽是停了,只怕路还是一样得难走,今日怕是又要耽误了。
马厩上挂了盏褪了色的纸灯笼,在寒风中摇摆不定,连带着灯里的烛光也忽明忽暗地跳耀,照着马厩里的人鬼影撞撞,阴森诡异。
想起昨晚夜邀说的事,我有些头皮发麻,墨砚和琴筝两个人,一个还在客栈里收拾东西,一个还在结账买干粮,空荡荡的院子里就我一个人。
“什么人!?”我壮着胆子冲马厩里高喊了一声。
一个高大挺拔的女子应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手牵马,一手将行囊搭到了马背上,听到我的喊声快步走了出来,等看清了来人是我,一张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原来正是男扮女装的端木夕。
我舒了一口气,刚才我手已经伸到腰间摸佩刀了,若是他不出来,我估计会拔刀。
“端木小姐早啊!”我轻咳了两声,面上有几分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想起昨晚被他撞见“招暗娼”,嘴角不禁又抽搐了几下。
果然,他只是恩了一声,极不待见地从我身边走过,然后跨上马,夹紧马肚一扬马鞭,便渐渐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之中。
这真是莫大的冤情啊!
我心中一阵委屈地叫嚣,转而又安慰自己一遍:这人将来也是不会再相见的,一个陌生人,管他做什么。这心里才舒坦了几分。
不出所料,官道上堆了积雪,夜里一冻便结成了厚实的冰,打滑难行,连马也不敢跑快。本来两日就能到秦州城,可按眼前这样的速度,怕是三日都到不了。
接下来,我们一连走了两日,路上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烟。昨夜一直走到天黑,才找到了户人家投宿。
那家人住在黄泥糊成的屋子里,天一冷,还将墙上冻出了几个口子,推开被风吹得咯咯作响的门,入眼便满是家徒四壁的穷困,除了陈旧的桌椅,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一家老小身上穿得还算干净,却都是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旧棉衣,再加上是长期吃不饱,他们个个身子单薄,面黄肌瘦。
主人见我们来了,让她家夫郎将平时舍不得吃的小米拿出来,奢侈地加了两个鸡蛋熬成粥款待我们。晚上,他们一家五口睡在一张炕上,我们三个不好吃了人家的口粮,还占人家的床,便在厨房靠炉火的地方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墨砚想将身上一百两银票留给他们,却被我阻止了,像这样潦倒的人家,有这样巨额的外财,说不定会招来祸事。
我们三个拼拼凑凑,将身上所有的碎银和铜钱都掏了出来,算下来,林林总总也有五十几两,包好了,偷偷塞进了她家放粮食的布袋子里,然后还将身上大部分的面饼和肉干摆到了他家灶台上,乘着夜色,悄悄地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这个秦州知府到底该怎么当?那些银两和干粮终究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正想得入神,忽然嗖地一声,一柄小刀钉到了我前面的树干上,马一惊,嘶鸣起来,我刚忙拉住了缰绳安抚了几下,便驾着马走到树干前,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小刀下面钉着一张纸。
我们三人放眼向四周的灌木丛看去,没发现任何异样。得了我的授意,琴筝和墨砚两人驾着马走远了几步查探,我则从怀里掏出帕子,裹在手上将刀拨了下来,捂着鼻子抖开纸条,上面写着:
身后有人,入夜时分宿于百里地外山神庙,请君入瓮。
下面的落款是“夜邀”,那柄刀的把手上也同样刻了个“夜”字。
我不由笑了笑,果然越近秦州便越不太平。
“小姐,没发现任何人!”琴筝驾着马走了过来,墨砚也对我摇了摇头。
我点了点头,便叫她们继续赶路,心里也不禁感叹,夜邀的轻功果然不差,只希望动起手来也不弱。
一路上我和琴筝墨砚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在吃东西时偷偷蘸了水,在面饼上写字传递消息。差不多快到天黑时,终于赶到了约定好的山神庙。
这座山神庙是座弃庙,看那大堂中间用石头围好的炉灶和其中的灰烬,想必常有路人宿在此处,此外,角落处还有一些没有用掉的干柴。
“今晚我们就在此处歇脚,”我站在门口,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故意大声对两个丫鬟道,“你们四处看看,最好再多拾些柴火来。”
两人生好了火,便领命出门去了,我坐到靠墙的石头上,从腰间抽出佩刀,拿出帕子细细擦拭。
说来,我学武至今从未真正和人交过手,师傅曾说,我的功夫只能算尚可。因为没有实战经验,便是我的刀法再娴熟也没有半分用处,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还得比心狠手辣,论这点我实在不行。
这时门外传来嘚嘚的马蹄声,片刻便从昏暗的门外走近来一个人。我沉下脸,收起了刀,那人摘下斗篷露出脸来,原来又是端木夕,说来真是越不想看到的人就越在眼前晃动。
他见了我拧着眉头顿了顿脚步,随即毫无诚意地拱了拱手,便继续将马牵到内堂避风的地方,然后一声不响地坐到离我最远的角落处,自顾自吃东西来。
我心里沉重,也无意攀谈,只是将绑腿系紧,再把夜邀扔来的那把小刀别在了上面,抬头时无意间对上了他一双探究的眼睛。对上我的目光,他反倒有些不自在的撇过了头。
真是个奇怪的主,我腹议着,这时琴筝和墨砚抱着干柴走了进来,见来的人之前投宿时见过,便与他点头示意,过了片刻琴筝便悄悄在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