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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琼琼看着他,笑了一声。
“杜德蒙的情况,重现当年的场景显然不现实,那就只能温柔的抚慰加之引导了。”
乌尔愣愣得看了她一会儿,像是没有听懂。
“……什么意思?”
方琼琼伸手在他胸前点了一下。
“用爱去感化他。”
乌尔望着她,瞳孔都不自觉放大又缩小,他捂住胸口猛的向后退了一步。
方琼琼直直的看着他,视线像是落在他的身上,却又像是穿过了他。
“但是,他似乎失去了当时所有的情感。”
乌尔顺着她视线的方向转过了头,房间的角落站着一个人。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方琼琼身上,根本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悄无声息站在角落的人,是杜德蒙的母亲。
她手中捏着一张照片,就这么低着头,无声的啜泣着。
乌尔突然想起,杜德蒙家里自从那个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摩罗斯的照片。
方琼琼望着角落的人影,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我们现在,得让他找回来。”
*
杜德蒙这次出去‘找药’似乎找的格外久,直到方琼琼与乌尔结束对话,他都没有下来。
乌尔烦躁的搓动了一下手指,摩罗斯事件不仅仅只是在杜德蒙的心上留下了伤痕。
过去的伤痕被翻扯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被灼晒的愈发狰狞可怖。
乌尔忽的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需要我把他叫下来吗?”
乌尔提议道,他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
方琼琼看了他一眼,那漆黑的瞳仁仿佛能将什么都看穿般。
“去吧。”
乌尔犹如大赦般转过身,脚步一刻不停的冲了出去。
乌尔从未逃跑过,但那说不清楚又道不明的酸涩情绪犹如浪潮般袭来,要将他溺死在其中。
他按住头,深吸了几口气,大厅的白色灯光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乌尔并没有忘记自己从地下室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放下手,动了动鼻子。
他嗅到杜德蒙的味道了,十分浓郁的弥漫在周围。
杜蒙似乎并没有走远。
乌尔鼻尖翕动,他干脆变回了兽形,在这种形态下,嗅觉也会增强几百倍。
他嗅着味道转了一个身。
杜德蒙缩卷在通往地下室的大门前,他也变成了兽形,脊背弯成一个半弧形,脑袋搭在臀上,两只立耳向后折着,形成一条直线。
“……杜蒙?”
杜宾犬猛的回过头,它嘴里还叼着一罐已经空了的药瓶。
于是乎,两只大狗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杜宾望着他,表情有些茫然,瞳孔许久都聚焦不到他的脸上。
乌尔突然觉得内心无比的复杂,甚至是感到了一丝愤怒。
就像是曾经被奉为神袛般的人物,忽的自甘堕落。
“看着我。”乌尔踩住了他的脖子,浑浑噩噩的杜宾脑袋一动,药瓶子就这么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难道你们从未想过反抗吗?】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乌尔的脑海之中。
为什么不反抗呢?
乌尔低头望着脚下的杜宾犬,他摇晃着脑袋,似乎是想集中注意力,然而双爪撑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滑,一用力就滑了出去,颤颤巍巍的站不稳。
乌尔的眼圈一下涨红了,他抽了一口气,一大滴透明的水珠子自他眼眶中涌出,‘啪’的一声,打在了地上。
“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杜德蒙吗?”
杜宾晃晃悠悠的仰起头,褐眼眨了眨,他张开了嘴,又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
“自从摩罗斯事件发生以后,杜德蒙获得到了人生中最高的荣耀,也抵达到了最高的位置。”
方琼琼从地下室的走廊中走了出来,莹白的客厅灯光照在她的身上,犹如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圣光,衬得那张总是挂着笑容的脸蛋都隐隐透出一丝圣洁的意味。
乌尔看着她,轻轻的抽着气。
“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方琼琼笑着伸手拂过乌尔眼眶旁的水珠,拿出一张纸质的报纸封面放到他的眼前。
【自傀儡皇帝之后,新的傀儡元帅诞生?】
【曾经帕特星的英雄之星,陨落了。】
“二十五年的不作为,全凭上级指令。”方琼琼拍了一下杜宾犬的脑袋,杜宾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扭着屁股蹭了一下她的掌心。
“您药吃得太多了。”她捏着黄色的药瓶,晃了晃,“阿米卡星,镇静药片。”
杜宾迷迷糊糊的看着空荡荡的药瓶,猛的一摇头,‘汪’的叫了一声。
看着这样的杜德蒙,乌尔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好了,别哭了。”方琼琼挥了挥手,“我还需要你的帮忙,帮我把他拖到地下室,清醒一下。”
所谓的清醒,就是注…射药物稀释剂。
方琼琼拿着注射管,捏住了杜宾的一爪,对准静脉血管注…射了进去。
随即,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乌尔。
“把眼睛擦一下。”
乌尔怔了怔,把视线从杜德蒙身上收了回来。
“我……”
他一时语塞,明明满心想要倾吐的欲望,如今全哽咽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曾经的过往是如何的波澜壮阔。”方琼琼挥手,笑着冲他一眨眼,“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下一个患者,不过我想,你的存款也许不够我的诊疗费。”
乌尔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笑了出来。
“以身相许够抵诊疗费吗?”
方琼琼笑着一戳他的胸部。
“可你全身上下也就这两块肌肉还不错,这样一比较,好像我有点亏本。”
“好吧好吧。”乌尔举起双手,“看来我得多存一点钱了。”
方琼琼笑着重新将目光投注杜宾犬的身上。
药物稀释剂起到作用了,杜德蒙撑着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我……怎么了?”
他捂住额头。
“您药吃多了。”方琼琼将药瓶丢了过去,“虽然阿米卡星有很强的镇静功能,但吃多了会损伤神经。”
“我很抱歉。”杜德蒙皱着眉摇了摇头,“因为幻音的声音很大。”
“所以您不能再选择逃避了。”方琼琼捏着一张照片放到他的面前。
杜德蒙睁开眼,看了过去。
那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照片,一只大型的德牧嘴里衔着一只小小的杜宾幼崽。
“爸爸?”杜蒙小声叫了起来,似乎是镇静的药效已经渐渐消失,他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这张照片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杜德蒙一只爪子点在那张照片上,点着那只德牧,褐色的眼睛望着她,“这是我的爸爸。”
就像是第一次把喜欢的人带到家里,给一一介绍家里人。
“那是我刚出生不久。”杜德蒙面露一丝怀念的神色,“那时,帕特星都流行兽形的爸爸叼着幼崽照片。”
已经消逝的情感正在渐渐复苏。
“不过我还记得有一张照片。”杜德蒙附身翻找起来,“它和这张是在一起的。”
方琼琼伸手递了上去。
“是这一张吗?”
照片上的德牧下意识松开了嘴瞪着一双眼,因为他嘴中叼着的幼崽忽的闹起肚子来。
一条褐色的长线自小小的的杜宾屁股下倾泻出来,因着他的动作被甩的画了一个圈。
这个场景就这么被照片永久的记录了下来。
“我当时有点拉肚子。”杜德蒙低头望着那张照片,“爸爸虽然被吓了一跳,他偷偷藏了起来,准备留给未来我的……女朋友看。”
“让她好好‘嘲笑’一下我。”
杜宾仰起头看着她,声线忽的颤抖起来,他脸上透露出一丝痛苦。
“我想要吃药。”
“已经没有了。”方琼琼指着地上空荡荡的药瓶,“您已经不能再靠够再逃避了。”
她伸出手,手心放着一个银色的通讯器。
“这是您丢掉的,我想你现在应该用得着。”
杜德蒙视线落到那个通讯器上,眼神不自觉的畏缩了一下。
那是在二十五年前,就被他丢掉的通讯器。
上面黄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这是有语音留言的提醒。
“您因为愧疚把从前的一切全都丢弃了,包括它。”
杜德蒙怔怔的望着她,一时失了音。
“您的父亲给您留了言。”方琼琼将通讯录往前推了推。
他接过了通讯器,耳旁鸟叫的声音忽的变得尖锐起来。
杜德蒙按开了通讯器。
伴随着‘滋、滋’电流发出的嘈杂音,一道令他无比思念又无比惧怕的嗓音响了起来。
“杜蒙,我的儿子。”
“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乌干舰应该已经被击毁了,我或许已经死了。”
“虽然对于军人来说,死于战场是再为平常不过甚至会感到荣幸的事情,我并不惧怕死亡,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会因此停滞不前。”
“哈哈。”通讯器里传来两声笑声,“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骄傲狂妄,满嘴脏话……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估计这件事情之后会哭得稀里哗啦的,看不到你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样子还真有点可惜。”
说到这里,通讯器里爆出一阵狂笑声。
“好吧好吧,其实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我小看了你,听说你找到了反抗军的老巢,呜哇!真厉害,要是你改一改个性,一定有不少的女孩子喜欢你,可惜我看不到你的小新娘了。”
通讯器内传来一阵爆炸的声响,掺合着尖叫与犬类的嚎叫。
那嗓音也不自觉的微微发颤起来。
“对了,有句话我要告诉你。”
“杜蒙,你是我的骄傲。”
‘嘟’的一声,通讯器的留言结束了。
杜德蒙顿住了,他保持着按开通讯器的动作,紧接着,他低下头将耳朵贴上通讯器,按下了重播键。
“杜蒙……”
乌尔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