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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贤妃的眼角流出笑意,她拍了拍苏霓儿的手背,以示安抚。两人又站了一会儿,便各自携一干宫人离去了…
翌日,正是天淡天青,春暖花开。苏霓儿早起梳妆时,便来了宫人传话,说是长信宫的慎贵嫔特邀自己前去共进午膳。苏霓儿使劲想着也想不通,自己和慎贵嫔往日里也没什么交集,怎么忽然就请自己一块儿吃午膳了呢?
霁月在旁看自家主子还愣着,忙作提醒。原来,这慎贵嫔轩辕氏是三年前上元节时外邦进贡的,她的容貌在宫中算一等一艳丽了。她一入宫便得昭帝专宠数月,虽然身份卑微,却仗着恩宠,飞扬跋扈,欺凌弱小。如今,昭帝对苏霓儿分外看重,她自然是吃了醋。
“这样说来,今日乃是鸿门宴咯?”苏霓儿从妆匣里挑了一支素雅的碧玉簪,递给霁月,“你说昭帝很宠她?”
“宠是宠的,但要奴婢说,昭帝未必真心待她。”霁月将碧玉簪插在苏霓儿的凌云髻上,对着铜镜看了看,却并不满意,“小主,奴婢觉得这样太单调了。”
苏霓儿自己瞧了瞧,也同意霁月的说法。忽而瞥见窗外海棠花开得娇艳,遂道:“你去外头摘一朵粉海棠来,别在头上,便不觉得单调了。”
霁月“哎”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朵露珠沾湿的海棠花。果然,碧玉配桃粉,让苏霓儿更添一番姿色。
“小主果然配得海棠。”霁月忍不住赞叹道。
“你且说说,你如何知道昭帝不是真心待那慎贵嫔?”
“奴婢听宫中人言,慎贵嫔擅用西域奇香,估摸着她就是对陛下用了什么蛊香,这才迷惑了陛下。”霁月说得振振有词。
“不会吧,这种事可是违反宫规的。”苏霓儿撇撇嘴,“任凭她如何跋扈,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吧?”
“这可难说。横竖奴婢也不知道,宫里人都是这么传的。”霁月将金木盒子里的玫瑰油涂在苏霓儿的头上。
“宫中人以讹传讹,不可尽信。”苏霓儿虽如是说,打心里却瞧不上慎贵嫔这样的花瓶。
“小主,该着怎样的宫装呢?”
“太素净不搭发饰,太艳丽又恐惹人嫌。不若往雅致方向挑选罢。”苏霓儿瞥了自己的衣裳一眼,“那件我常穿的银绣纹海棠似锦曳地裙就极好。”
准备好行头之后,又随意挑选了一幅旧年画的木槿图,便往长信宫去。好容易到宫前,遣宫人去传话…
谁知三月是个巧妙的时节,刚过了年下,正应当是最清闲了,却又免不了梅子青时雨绵绵,四处潮湿低温,水汽氤氲,最使人身上不舒爽。二月初暮冬时,慎贵嫔因为一次雪夜赏梅染了风寒,许久不见好转,连带着庄贤妃怀孕和新秀入宫等杂事也无心管辖。这几日却是气温回缓,她的病情也渐渐好些了。今日又恰逢天放晴,久卧病榻的她也耐不住想起身走走。
也是,宫中风平浪静太久了,是时候出来整治整治,搅搅风浪了。
慎贵嫔让侍女拿来新秀名册,翻着翻着,心情又焦躁起来。尤其是那个江南来的泠婉仪苏氏,竟如此得昭帝喜爱,气得慎贵嫔差点没摔了册子。
“那个苏霓儿究竟是怎样一个狐媚子,来人呐,给本嫔请来!本宫定要好好****!”
☆、新春贺文:长信(四)
新春贺文:长信(四)
“你若于心有愧,便将那《佛经》仔仔细细抄上十遍,日夜为本嫔诵读祈福,本嫔便深觉欣慰了。 ”
言罢,轩辕琴便甩袖离去了。
轩辕琴果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将《佛经》抄上十遍?说得倒挺轻松!苏霓儿在地上匍匐了许久,直至慎贵嫔的脚步声走远了,方才直起身子。
“小主,慎贵嫔实在欺人太甚!此事一定得告知贤妃娘娘!”霁月早已恨得咬牙切齿。
“娘娘有孕在身,又拿这种事情叨扰她作甚?况且,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的。”苏霓儿扯扯嘴角,亦起身离去…
距长信宫的事情又过去了两月,这两个月,凉帝再未来骚扰她,也未惩治慎贵嫔。只听说边关战事告急,凉帝根本无暇顾及后宫。那慎贵嫔便更是猖狂,在宫中肆虐宫妃,任意妄为。
庄贤妃说的没错,宫中有权势谋略的要么因为不得宠,无权干涉慎贵嫔;要么就是性情寡淡,不愿与慎贵嫔交涉。例如庄贤妃,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慎贵嫔对她敬而远之。
苏霓儿因为长信宫误洒茶水一事被慎贵嫔责罚抄写《佛经》十遍,一时间宫中人人尽知,而凉帝又“不闻不问”,一下子,慎贵嫔久病失去的威严又重塑起来。轩辕琴经此一事以来,便也不再搭理苏霓儿,只当她是个任人拿捏纸老虎,玩弄一次也失去了兴趣,索性撂在一边不管不问了。
苏霓儿早就抓住了轩辕琴的心思。其实,要她抄写《佛经》是假,想借她重立威是真。既然如此,便让她得逞这一时吧,只怕凉帝一有空,就会来收拾她了。
而苏霓儿自己也假借罚抄《佛经》一事拒不见客,偶尔还会以过于疲劳等缘由卧榻不起。两个月过后,宫中人就渐渐将她淡忘了。
这日夜,凉帝忽然派人送来许多古玩字画,并五大包燕窝。原来,北海战事终于告捷,那一带的蛮夷之国投降了我邦,并且进贡了不少奇珍异玩。陛下欢喜,将那些战利品封赏给各府各宫,其中,分给苏霓儿的最最丰厚。
苏霓儿不悦地看着那一箱一箱的宝物。凉帝这样一闹,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她苏霓儿仍然备受宠爱一事又会人尽皆知,那她两个月来低调求得的清闲生活又会被打破了。
是,他凉帝在时自然无人敢碰她。可一旦朝中国中有要事要处理时,他凉帝哪里还护得着她呢?
这凉帝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痴情痴心,讲真,自己从入宫到现在,并未曾真真切切地看过那凉帝一眼。纵使是初入宫选拔时,也是远远地隔着薄纱轻曼。按理说,凉帝肯定也没亲眼见过她,不过是看那些画像,或者单单听过她的名声,如何会这样待她?
真是越想越心烦。苏霓儿满腹怨念。她将那五大包燕窝抽出一包塞在霁月的手里,道:“你去吩咐小厨房,熬一碗燕窝银耳莲子羹来,再派人送到凤仪宫贤妃娘娘那里。”
本来以苏霓儿婉仪的位分,她是没有资格拥有私人的小厨房的。可凉帝清楚她不习惯宫中食物,便亲自挑选了十名江南名厨,在华阳宫弄了个小厨房,专门伺候苏霓儿的膳食。这样一来,苏霓儿是当真与华阳宫主位无差别了。
霁月接过燕窝,有些犹豫:“小主,贤妃娘娘有孕在身,她的吃穿用度都是要精挑细选的。”
“本主当然知道了,”苏霓儿白了霁月一眼,“所以才给她吃燕窝嘛!就算她宫里有太医、医女什么的要检查,也无所谓,横竖没毒没药。”
霁月这才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道:“燕窝汤是小主素日最喜欢的赵师傅亲自煮的,他懂一点医术,肯定没问题。送汤的张嬷嬷是华阳宫的老嬷嬷了,待在宫里的事情长,做事稳妥得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霓儿频频点头。然而心中烦闷尚未根除,她起身,决定出宫散散心。霁月正欲与她一同前去,却被苏霓儿示意退下。
“横竖这宫里头耳目众多,不可能出事情的。你就待在宫里吧。”
苏霓儿果真自己轻装出宫了,东走西绕了许久,只觉得十分爽快。毕竟两个月内都甚少出宫,是个人也要憋坏了…
不知不觉,苏霓儿来到了御花园内,听闻此处乃是宫妃和帝子频繁出没的地方,此刻却静谧无人。园中虽然百花盛开,但因为夜晚的缘故,什么也看不清。苏霓儿觉得无趣,仍然想去摘星楼瞧瞧,却听见假山后面传出一阵呜咽。
那呜咽声显然是刻意压低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明白。但一旦听见了,又觉得可怖至极。苏霓儿平时是不信鬼神的,但在这黑漆漆的御花园中,又是孤身一人,不免也觉得有点害怕。
她第一反应是去喊人。皇宫到处都是巡视的禁军,她只要大喊一声便立刻能吸引人。或者,她也可以不动声色地跑到附近的宫殿去请人。又或者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在苏霓儿细细听了一会儿后,她决定适才想的两种方法都不采取。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鬼魂,那哭泣的人必然就是宫里的某个宫人媵侍之类的,甚至还可能是宫妃。大晚上躲在假山后面哭,肯定有隐情。与其惊动他人,不若自己上前探个究竟。
苏霓儿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经过之后,猫着腰悄悄靠近。还好她一向不喜欢在身上挂太多珠环玉佩,因此走起路来不会发出声响。苏霓儿一面用乱石挡着自己,一面悄悄探去。
果然是一个穿着豆绿宫装的宫女正坐在乱石后面哭泣,她的腰间挂着一枚别致的比目鱼玉佩。
“现在的宫女都这么大胆吗?什么玉佩都往自己身上挂?”比目鱼和鸳鸯一样,有夫妻的象征,按理说未婚女子不可随意佩戴。
苏霓儿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焦急地呼唤。
“清风——清风——”
苏霓儿立刻慌了神,忽然瞥见右边有个假山围成的洞,是里外可以穿透的,赶忙闪了进去。那个圆形拱洞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孔,透过孔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
又一个提着灯笼、穿着豆绿宫装的宫女出现在假山后面,苏霓儿只觉得那个宫女眼熟,可她还没机会看见对方的正脸。
提着灯笼地宫女正要踏进哭泣宫女的时候,哭泣宫女“腾”得一声站了起来,吓得灯笼宫女节节退后。灯笼宫女刚站稳,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灯笼往对方面前一伸,顿时把对方的脸照个通亮。
这一下,不仅仅是灯笼宫女看清了哭泣宫女的面容,连着躲在洞里的苏霓儿也看清了。苏霓儿大惊。
“清风,你在这做什么?贵嫔一直在找你!”灯笼宫女嗔怪道,“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