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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低首凝神，思量以后，还是自行站了起来，侧过身，两手插进裤袋，摆出不想答理的姿态。
我眼角余光清楚地瞥见他皱起了眉，肩膀微微向下一矬，无奈地甩了甩摊出的那只手。
心沉重得让我感到窒息，又酸涩得让我感到虚弱。
他的挣扎，他的迟疑，无声中已经明明白白透露出，他也清楚——他对我的有些举动不妥。如今，他心中顾忌着他哥吗？若是兄弟情深，那何必多生事端，还来令我意外。
凌飞耀，他已不再是先前我认知当中，那个率性肆意的美少年了。他的好意，我再不能不问缘由照单收下了。我怕他，怕他的好意名叫暧昧！那是我最恐惧的井绳！
其他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争取尽快收工回家，倒也没人来留意我们。
收拾完东西，我搭化妆师小宇的车回到宿舍。小宇住得离瑞宇宿舍比较近，我特地当着凌飞耀的面，跟小宇提出要搭车，小宇当场一口就应了。
回去路上，跟爱八卦的小宇聊天知道——凌飞扬的张扬举动，让“飞耀”同事已经一致认定——我是凌飞扬的最新款红颜知己！
原先他们对我这万绿丛中一点红是有些疑惑的，奇怪“飞耀”怎么会千挑万选选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女生进来。对此，有人跟凌飞耀打探过，他只回应是公司安排。现在，经凌飞扬这么一掺和，他们才“恍然大悟”。
我没反驳他，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对外人怎说得清楚这里面的曲折，越说只怕是越乱，越会引出些莫名的疑惑。何况，连我自己都很费解，自己怎会陷入这样的局面中。我现在，只觉自己在香港、在瑞宇的种种遭遇，只可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第16章 混乱才开始（3）
6月8日，周五。今天，我的工作日程依然是随凌飞耀出外拍MV。
一早先到公司集合后出发，前脚刚踏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关门，后脚就见榔头跑进来跟我讲。凌飞耀要我拿上Dior的礼服和鞋子马上去见他，说他急要。
凌飞耀之前送的这两样，我一直放在办公室里。他买的，他既然要就给他好了。
我马上拎上礼服和鞋子，找去凌飞耀的办公室，在他门上刚敲两声，门就主动开了，开门人正是凌飞耀。
“你来了。”
今天，我一踏进这办公室，心里就有莫名的惆怅涌起。
“二少，给！”我把装衣鞋的袋子递到他面前，他伸手接了过去。我又道：“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凌飞耀转身就把东西往会客沙发上一放，再又走回我面前。
“哦，请说！”眼前的他鲜亮生动，令人局促不安，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凌飞耀见我退后，便很知趣，刻意也远离了我一些。但是，淡淡忧郁却从他眼中溢出，弥漫了整个天地。
“早上，导演打电话给我，说今天MV女主角家里出了紧急状况，来不了。现在，我只能请你帮忙临时顶替一下。”他难得地恳求，开出口来是很难让人拒绝的。
“我没演过戏，怕会搞砸，反扰了正常进度。你最好还是找别人吧！”我有些犹豫，既很想帮他，却又怕惹出什么事端。
“没时间再重新找人了，救场如救火！看我平常待你也不薄的分上，郑天乐，你帮这个忙吧！就两个镜头，超简单，而且，导演还会告诉你怎么做。另外，是有片酬的。”凌飞耀不只抬出常理已很难回绝的报恩说，更把到我的脉，知道拿钱来彻底套牢我。
“二少，我向来最懂知恩图报，这个忙——我帮！那个……随便问下，片酬是多少？”我既是知恩图报的人，更是挣钱狂。
“两万。”凌飞耀的脸上起了笑意，明朗润暖。
我露出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你想要多少？”他眼睛一亮，华光闪耀。
“多多益善！”能逗得他散忧开怀，钱在这当下已黯然失色。
“多多益善是多少？”他的笑更深了一层。
我打开双手，夸张道：“多多益善就是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那你说个数字吧，你说多少就多少！”他说得很干脆。
望着他清亮柔和的眼眸、灿若暖阳的笑容，我觉得钱跟他的欢欣相比算个狗屁。
“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以后再说行吗？”我半开玩笑，半留了个心眼试探。
“没问题，想起再跟我说。”他应得很爽快。
唉，真不知道他是不怕我敲诈，还是打算日后抵赖，我觉得他知道我那点小心眼的。
应过之后，他立马催我出门。
在拍摄MV而临时借用的别墅——
凌飞耀这张新专辑中，有MV拍摄计划的歌是三首，同我做服装造型和将来常规公开表演曲目是同样的三首。
主打歌的拍摄昨天已经加班赶拍完成了，今天拍摄的是一首朗朗上口的轻快情歌。它是三首歌中，唯一安排有女主角戏份的MV。
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凌飞耀出道的第一女主角，最后竟落到我头上。原定的那个幸运女主角，是凌飞耀从无数推荐资料里亲自挑选的。真人我没见过，连凌飞耀也没见过。
在本周二的MV研讨会上，凌飞耀光凭资料上的照片就定下了MV女主角。我当时非常诧异，这可是凌飞耀的除我之外，又一次突破他常规严谨风格的做法！
我当时拿着资料研究又研究，也觉得那个女生平淡无奇，从长相到履历统统都背离“飞耀”精益求精的工作原则。长相方面嘛，我不是自夸，我都比她靓上起码不止一个层次。我演小姐，她顶多演个丫鬟。
工作经历方面嘛，全新的新人，连平面CF都没拍过，摄像机前更没站过。那女生算是小山般的推荐资料中最没特色、最不出众的几个之一。
当时，凌飞耀选定那个女生，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他坚持，其他人也只好听他的。
事情拍板后，凌飞耀才说他挑这女生的理由。MV女主角最重要是能让广大女歌迷产生一种代入感，相貌越不起眼越普通越好，是个“丑丫头”都没关系。他不想找个美女来刺激女粉丝们的神经。
汗，想不到最后，我竟成了凌飞耀口中那个——刺激不到其他女人的“丑丫头”。我果真是让他好有“安全感”的女生！
MV不是拿去卖钱的拍摄作品，对出演人没多少演技要求，表情举止不离谱就OK了。以前总在剧组混，看人拍戏看多了，镜头前演戏的大概要点都知道，只不过是没实践过。
这我又不得不佩服凌飞耀心思细腻，设想周到。女主角的服装早有备好，但原来的衣服尺码和我身材不合，临时改或买衣服都很麻烦。好在，上回他送给我的礼服和鞋子，非常符合MV剧情需要，比原本安排给女主角的服饰还要出彩，有它们和我一起顶上最合适不过。
今天拍MV的是首浪漫情歌，歌词尽是些哄女生特别管用的甜言蜜语。曲风轻快，很方便大众传唱，是主攻KTV点唱而特别定制的作品。因此，MV的剧情很白很童话，但十分亲近大众，特别是女生。
MV剧情的大致内容是——有个他暗恋某个她，而她总在期待王子的出现。于是，他将自家别墅装点成城堡模样，为她一个人举办特别Party。在他专程送去请柬和衣饰的路上，他想象着他要给她的幸福。她穿上他送的衣饰前来，明白了他的心意，也明白他就是她的王子。他们起舞，烟火绚丽绽放，渲染出那一刻的美好。
整个MV基本都是凌飞耀的戏，我要出现的镜头就两个——跳舞和与他一同看烟火。
。。 。。
第17章 春光无限好（1）
今天，拍摄地是临时借用的别墅，凌飞耀霸了一个套房充做他的化妆间。
眼下，少爷正在洗手间中忙更衣，我站在外间等他，只我一人。这是凌飞耀的工作习惯，他不喜欢眼前杵着一堆人围着他乱转，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他喜欢手下工作人员一对一单独帮他打理。
白衣公子推门而出，不由得令我暗叹，光彩夺目，耀眼到百花无颜色。乍看是阳光动感的青春美少年，细看又是**的天生*，这小样是百分百颠倒众生、祸国殃民的惊世绝色！
凌飞耀白天的MV戏份是以上台表演的造型入镜，因此，换上了一字领漏肩上衣，七分长裤与波鞋。由上至下，衣鞋一色纯白。衣饰上还缀有水晶圆粒镶出，闪亮独特的近似L形的龙形标记。
这款龙形标记将是凌飞耀的个人标志性符号。不只个人符号，瑞宇对凌飞耀的个人包装及运作，事无巨细都深谋远虑，领先周到。例如个人网站、标志色、Q版卡通形象、周边产品、歌迷会的成立及运作等，样样都已策划安排妥当，只待七一东风起。
房间中有长桌一张，绝色白衣站在那侧，如招财猫，朝我招了招手。
我出于戒备，走近长桌这侧，与他隔桌伫立，预备听令。
“明天下午你留在宿舍，我让榔头去接你。晚上，我们一起去烧烤，好吗？”他开口竟是私事，这有点稀奇，他还是第一次约我参加周末业余活动。
“恐怕不行，我明天肯定会被你哥拉出门的。是不是叫上他也一起去？”我内心已惧他，更恐和他私下往来，就搬出凌飞扬来抵挡。
“我哥他明天没空去，他另外有事。”
凌飞耀这话，对我绝对算是个好消息。省得我这头打发了弟弟，回头还要去打发哥哥。
我还正在盘算着，再怎么回绝他合适。不料，凌飞耀忽然俯身撑上桌面，向我凑近过来，开口音色低柔而勾人： “答应我，好吗？”
他这一俯身，角度恰到好处，一字领口豁然而开，正好将我的视线，统统纳入到他坦荡精壮的胸膛之上。眼尖的我，不只瞄到胸前两粒粉红豆蔻，更连雄健腰腹上一圆浅凹都一并扫了。
“好！”我鬼迷心窍，一声应下完全没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宽面条汗，这“好”，我不知算在应他，还是在赞他。不过，我认为我没被眼前这片绝好春色激出鼻血，应该已算是理智表现异常坚强出色了。
好，实在是好！我头晕脸红心慌，呼吸变粗，浑然不觉自己失态。是凌飞耀手指在我额头一戳，才戳醒我——自己出了大洋相。
我回神过来，这个害我失态的始作俑者已直身而立，双臂抱胸，摆出一副受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