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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拾欢不以为然道:“我倒还是更喜欢我们的沉香谷。只不过这汴金宫在那么强的天火之下,居然也能丝毫未损,也是很神奇。”
一直话少的罗衣低声道:“那太子不是说过吗,汴金宫是受赤云朝先祖保佑才能水火不进的。也许是这汴金宫有什么了不起的宝物在保护着呢。”
“了不起的宝物?”花拾欢细细思索,忽的眼睛一亮。在南疆的时候镜禾说第三张天机图是在赤云朝,难得就是在这皇宫中么?靠着天机图的庇佑,汴金宫才能保持平安?
她已经拥有了两张天机图,如果能找到第三张第四张拼凑在一起,那么她的师父青提祖师定也是有救了。花拾欢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云尧细细问一下。
但见云尧自己进了凌烟阁,脸色很不好看。
花拾欢讶道:“怎么了?”
云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父皇母妃不见了。”
花拾欢大惊:“怎么会不见了?”
云尧道:“我几乎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都没有遇到他们。天火来袭,所有的重臣都来到了皇宫躲避,他们也一直陪在父皇母妃身边。最后是见天灾稳定下来,父皇怕母妃劳累,便亲自送母妃回寝宫休息。那个时候母妃边上的宫女也还在一旁伺候着。”他深深的闭上了眼,“他们就是在那时突然消失了,他们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天谴还是没能放过他们么?”
花拾欢道:“好好的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我去看看。”
他们来到牧宸的寝宫,还能闻到牧宸和云焕遗留下的气息,但房内已经空无一人,房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火麒麟也不见了,他们这是瞬间消失的。
他们是云尧的至亲双亲,花拾欢见他一双眼睛都急的红了,只能宽慰道:“你先别担心,上次我们能将小红找回来,这次定能将你父皇母妃回来。现如今卞都刚发生天火,你父皇母妃又突然不见,朝中必然大乱,你要做的还是先封锁住消息,不让人知道他们已经消失。”
云尧点点头:“你放心,我早已派人封锁住了消息。只是父皇母妃一日找不到,我便会寝食难安。”
然而刚说完,他就感觉脖颈一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花拾欢:“拾欢,你?”但还是闭上了眼晕了过去。
花拾欢扶着他在床上躺好,小青不解道:“师父干嘛要把他打晕?”
花拾欢道:“你没看到他通红的眼睛么?他昨夜照顾了我一夜,今天又经过这么一大折腾,他的父亲母亲又不见了,如此忧思过度,我若是不让他好好睡一觉,他明日如何替皇帝上朝,如何面对群臣和全天下百姓呢。”
小白叹道:“师父如今越来越像一个贤妃了,只是师父昨日受了伤本就未好,师父也先好生歇息吧,那皇帝皇妃若是真的有性命之忧,就不会还特意被人捉走了。”
花拾欢摇头:“白盏师兄说得对,从小红被绑,紫月阁失火,再到小红心性大变打伤我,再到今日的天火,皇帝皇妃离奇消失,这一切定然不是巧合。我不弄清楚,如何睡得着?小青小白你们跟我过去看看。”她说完又看着罗衣道,“罗衣,你就留下来好好看着他。”
罗衣点点头,看到三道身影消失,忍不住坐在云尧的床前打量着他,幽幽叹道:“果真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难怪她为了你,连那么好的白盏神君都视而不见?可是你们这些人,好是好,但为何眼里都只有一个她呢?她都几万岁了,还顶着一张长不开的脸,哪里比得上我的风情?”
她继续幽幽的叹口气,指尖化出一朵妖艳至极的红花,“这可是彼岸花,本来是这三界最美丽的花,却永远见不得光,你说它可不可怜?”
说完她将指尖的彼岸花渐渐植入云尧的眉心处,只是植入进去的时候,她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
边上突然响起一个冷漠疏离的声音:“这坏事你做都做了,又在害怕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剧毒
罗衣猛地回头,却见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红袍之人,“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镜禾面具下的眸子只是盯着那已经隐入云尧眉心的彼岸花,“这彼岸花你哪里来的,是她给你的么?她还真是不放心啊,放了我这一颗棋子还不够,现在又搭上了一个你。”
罗衣一张绝美的脸因他的话涨得通红,“我不是棋子。我只不过一直在追求我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谁也不能摆布我!”
镜禾走上前,突然用一根长指托住她的下巴,冰凉的不带一点温度的手指冻得罗衣直打了一个寒颤,可是她偏偏动弹都动弹不了。镜禾打量着她,那目光也跟她的手指一般如冰冷的毒蛇,“长得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却不过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罢了。”他说完轻轻打开另外一只手掌,上面赫然出现了一团红色的光晕。
罗衣这下忘记了被制住的害怕,惊喜道:“这是火麒麟?皇帝和宸妃是被你抓走的?”
镜禾放开了她,“既然你选择和我一样做一枚棋子,那就要守好做一枚棋子的本分。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知道了不该自己知道的,只会平白遭来祸端。这火麒麟是作为你这次的奖赏。不过这火麒麟毕竟是上古神兽,你可仔细些,别一下就把它给弄死了。”
罗衣将火麒麟小心的收入袖中,“你放心,我若是突然修为大增也会惹人怀疑,这火麒麟的上古神力,我当然会慢慢的用。”
镜禾轻哼一声,转身往外走去。罗衣忍不住问:“你这是要去哪?”但想到他方才的警告,她马上又闭上了嘴。
镜禾回头缓缓勾起唇角,“当然是去看看你那亲爱的师父。”
花拾欢闻着云焕和牧宸的气息一路追寻,到了挨着汴金宫的朱雀大街上,便再也闻不到他们的气息了。小白犹豫着问道:“师父,咱们蛇类的嗅觉一向灵敏,只要人还活着,寻着他的气息上天入地都能找到。现在闻不到了,莫非?”
花拾欢马上摇头:“不可能,白盏师兄说过,那云焕只是还有两年多的阳寿,两年后他驾崩,云尧才能登基为帝。命盘是不会错的,所以他们一定还活着。”
“既然活着,为什么会连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忽然一阵夜风刮过,还伴着隐隐的哭声。小青打了一个寒颤:“师父,不会有鬼吧。”
花拾欢瞥了她一眼:“你自己都是一条千年蛇精了,还会怕鬼?”
小青下意识的抓紧小白的胳膊:“那这哭声是从哪里来的?”
花拾欢看了一眼前面,小白小青都明白了她的示意,便悄悄得跟在她后面。来到朱雀大街拐角进去的一个小巷处,花拾欢看到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乞丐蜷缩在被大火烧过发黑的墙角呜呜得哭着。
花拾欢走过去,小乞丐听到了脚步声便抬起了头,脸上脏兮兮的被印出两道清晰的泪痕,虽然头发蓬乱,但却有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大眼睛,原来还是个女娃。
小乞丐一看到花拾欢师徒三人,也不再哭了,只是惊呆道:“三个神仙姐姐。”
花拾欢不由觉得好笑,变出了一个白馍塞到小乞丐手上,“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为什么躲在这儿哭?”
小乞丐听了她的话又忍不住开始抽噎起来:“我只是个乞丐,没有爹娘没有家,我是在等神仙姑姑来接我。今天白天天上下了好多好大的火球,神仙姑姑救了我,还说让我就呆在这里等她。可是我一直等到这么晚,神仙姑姑都没有来,我一个人躲在这里,越等越害怕,所以就忍不住哭了。”
花拾欢一怔:“什么神仙姑姑?”
小乞丐大概是真饿了,重重的咬了几口白馍,又抽噎着道:“神仙姑姑跟几位神仙姐姐一样好看,只是头发全白了,她笑起来特别的好看,跟庙里的观音菩萨一样。她还说等她再来找我,就带我去前面那个大房子里住,可是我等了这么久,神仙姑姑却没来。”
白头发的神仙姑姑,花拾欢能想到的就是牧宸了。难道在白天天火下降时,牧宸跑出过皇宫,顺便救下来了小乞丐。花拾欢想到那日在天宫瑶池宴,牧宸不惜被天后羞辱也去求她放过赤云朝的百姓。花拾欢的目光骤然冷了几分,若果然是这个女人搞的鬼,那新账旧账就要一起来算一算了。
想毕她对小青小白道:“你们先回宫,顺便去看看云尧,我要去一个地方。”
小白问:“师父,你要去哪儿,何不带着徒弟们去助你一臂之力?”
花拾欢摇头:“你们两道行尚浅,那个地方去不得。就回去等我消息,不出一月我就能回来。”她顿了顿,继续道:“若是云尧问起,就说重建卞都还需大量银子,我回沉香谷取夜明珠了,让他不必担心。”
小白惊道:“为何要一个月这么久?”
花拾欢抬头看天,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哪怕她只在九重天上呆一个时辰,凡间可不就已经过了一个月时间?
她看到小乞丐还蹲在地上,怯怯的看着她,不由取出帕子,帮小乞丐擦去脸上的污垢后,露出一张瓷娃娃般的脸来。花拾欢笑道:“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反正她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张宰相又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个孙女。小白小青,你们现在把她送到宰相府去,我们不妨就送张宰相一份大礼。”
等到小白小青带着小乞丐离开,花拾欢看着幽蓝色的夜空,夜色深邃静谧,群星闪烁,这样的平静,可是她偏偏要打破这个平静。
依旧是飞到南天门,白日因为被她扔了一个天雷上来,南天门边上的天柱断了两根,如今虽然被修复好了,但还是有一些裂缝。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这柱子上的裂缝。多少年前,她以破釜沉舟之势在这南天门杀出了一条血路,那飘荡的血腥气早就被岁月吹走,只是这裂缝,无论怎么修补都再也回不到原来完好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