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满屋只听沙沙笔响,偶尔传来干涩的咳嗽声,考官铁青着脸,手持一把铁戒
尺,背着手在考场内四处巡视,眼光锐利,任何人一丝小动作,都休想逃过他的
眼睛,不时有人轻拉小铃,示意内急,需要去方便,考官一努嘴,立刻有士兵陪
他出去。
午饭后,便开始有人陆续交卷,或表情轻松,或脸色阴沉,余阶写完最后一
个字,心蓦地一松,躺了下来,等墨迹略略干后,又从头读一遍,自觉还算满意,
这才交了卷,扬长而去。
天擦黑,余阶才悠闲逛回客栈,今天考得不错,他特地去青楼找个粉头犒劳
自己一番,离房还有十步,便闻清朗的读书声:“。。。。。。然秦以区区之地,
致万乘之权,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
作难而七庙堕,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声音愉悦,显示读书人心情颇好。
余阶心下了然,推门大笑道:“今日黄兄妙算,难道明日你想写‘过秦论’
么?”
这个年轻军官也不是一般人,和余阶渊源颇深,恕我卖个关子,下集揭晓。
4Z4Z中4Z文4Z4Z
卷五山东(下)第九章科举考试(四)
(9Q9Q中9Q文9Q更新时间:2007629 8 :22:00本章字数:3354)
房内灯火通明,黄宗耀精神饱满,眼眸亮如星光,才一日不见,竟似换了个
人,余阶眼睛一转,见旁边还坐有一人,身着军服,正是笑非笑地看着他,依稀
有些脸熟,猛地想,他不就是考场上斥责自己的那个军官吗?
“你!”余阶迟疑片刻,略略惊异道:“你怎么知道我住此处?”
军官脸色温和,伸出一只手笑道:“我记住你的考号,便查到你的住处,白
天是我当值,我们军纪森严,得罪了你,现在特来赔罪,你可愿认我这个老乡?”
余阶见他诚恳,反倒不好意思,加之乡情催化,他那一恼恨早丢到九宵云外,
见他年纪颇轻,和自己相仿,便紧握他的手笑道:“我的底细想必这位热心的黄
兄早已抖落干净,请问仁兄大名,在哪里供职?”
这军官便是李思业派来盯余阶之人,等了他两个多时辰,早从黄宗耀那里把
余阶的老底挖个干净,他眼微微一瞥,见黄宗耀老脸赤红,便哈哈一笑道:“走!
我请你们喝酒去。”
席间,军官轻晃手中酒杯,凝视着一滴清亮的酒珠顺着杯沿滑下来,最后落
在桌上,化成一滩水渍,又用食指在水渍上随意勾画,写出个‘刘’字,淡淡道
:“我姓刘,单名整字,祖籍蕲州人,少时随父迁到京兆,蒙古人打来,又逃回
宋国,后从军湖州厢军,徐州之战宋军兵败后,我和几百名弟兄逃过黄河,流落
山东,后来加入振威军,因辽东一战表现英勇,擒获张柔,破格升为果毅都尉,
又蒙大将军赏识,进了他的亲兵营,现在我在亲兵营可排位第五。”
说道此,他将杯中酒仰脖灌下,眼中露出得意之色,笑道:“你们可知,亲
兵营乃是振威军的王牌,五千人马可敌金、宋两国的五万军,装备最为精良,地
位尊崇,等再过两年,亲兵营升格为副卫,我就有机会当上都尉,成为将军,人
生至此,我也心满意足了。”
“刘兄年纪轻轻便任果毅都尉,前程不可限量,我敬刘兄一杯!”余阶见他
虽生老相,只怕比自己还年轻些,不由眼露羡慕之色,高高举杯一饮而尽,恨恨
道:“我来山东本意就是想参军,不知那根筋发胀,跑去考这个劳什子科举,考
砸了也就算了,偏偏今天考得不错,丢掉又舍不得,若中了榜,心却又不甘,真
让人两难。”
“刘兄,军中可有文官?”旁边黄宗耀突然插口问道。
刘整知道黄宗耀是在想法替余阶圆梦,便拍拍余阶的肩膀笑道:“我们振威
军只看能力和军功,若你能以文官身份入军,要么是当军中文书,要么成为叱咤
风云的大将,前者抡不动刀子,后者却能提枪上阵,我看余兄弟身材倒是习武的
材料,不如好好练练,没准真能在军中出头。”
余阶急道:“若我考中了,哪有机会再练武?”
“不妨!你们就算考中了,也要见习一年,这一年间是要学习弓马的,不瞒
二位,我便是临时调去教你们弓马的教头。”突然想一事,又笑道:“过段时间,
振威演武堂就要成立,就算你中榜,也可申请到演武堂去就学。”余阶大喜,三
人又喝一杯。
“我们、我们还不知道明日考得如何呢?”黄宗耀酒量极浅,二杯下肚,便
全身赤红,舌头打结,费力说出这句话,便只觉胸闷气短,心跳得难受,一阵天
旋地转后,身一歪,倒在余阶身上呼呼睡去。
刘整见状,歉意地笑道:“我倒忘了你们明日还有一门策论,今天就到此,
明日再请你们喝酒。”
“总让刘兄破费,不好意思!”
刘整哈哈大笑,手一指自己左臂上的银星道:“就凭这颗银星,我挣的军饷,
养家糊口早已绰绰有余,喝几顿酒算什么!”他却没说,请余阶喝酒乃是奉命而
为,用的可是公款。
余阶早就对他这两杠一星感兴趣,闻言讶道:“这难道就是军阶吗?”
刘整手抚银星道:“没错,这便是振威军军官的军阶标志,伍长、队正到校
尉有杠无星,到了果毅都尉,便有了银星,到了中郎将银星换成金星,最高是大
将军,五颗金星,我们振威军可只有一位。”
他又从胸前口袋里翻出块亮闪闪的铜牌道:“不仅如此,包括士兵在内,每
人还有这样一块牌子,一般是别在胸前,上面有他的军号、名字、所在卫、营、
队、伍,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我们振威军是用衔领兵,士兵只认衔不认人,这
样既可以防止私军化,又不象宋军那样,最后乱得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这倒新鲜,不知道我若从军能得个军阶”余阶暗暗思量,忽又疑惑道:
“那资历呢?资历又怎么鉴别?”
刘整淡淡一笑道:“士兵不看资历只看军功,你打仗勇敢立功,自然有赏,
累功到一定程度,就有机会升为伍长,若打仗不能杀敌立功,当十年兵和当一年
兵又有何区别,这便是大将军不在士兵中设等级的原因,至于军官资历,我听说
不久就会推出军爵制,和将来退伍后的待遇有关。”
又见黄宗耀鼾声震天,酒屁不断,刘整笑道:“今天大家都乏了,早歇着吧!”
第二日,是考策论,余阶二人因前日小酌,反倒睡得香甜,醒后精神抖擞,
信心倍增。吃罢早饭,众人轻车熟路,很快便进了考位,在门口,余阶又见到板
着脸的刘整,他知道对方公私分明,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策论题目有十:《灭蒙术》、《宋金关系论》、《山东盐铁史考》、《山东
养民术》、《军事地理》、《司法制疏》、《流民安置》等等,可任选一题,字
数万言以上。
这十题的针对性极强,看来策论才是这次科举的核心,余阶选了《司法制疏
》,他在白鹿洞读书时,特别研究过律法。这时,他偷眼看了看周围的考生,果
然和前场大不相同,或抓耳挠腮、或眉头紧锁、或撕掉草稿另写,总之,再无前
场的从容。
第二天下午,开始有考生体力不支倒下,立刻被送出考场给郎中诊治,也有
考生实在写不出,交了白卷掩面而去。
余阶已写了数万字依然意犹未尽,最后他提笔收到:“司法者,防大于治,
贞观年间曾一年不杀一人,以致刑部笔朽,盖因大治而不罪。窃以为,与其从严
司法而防盗,不如授百姓予渔,使百姓食有黍、穿有衣、住有房,外无鳏夫、内
无怨妇,如此,何人愿为盗?再广办教育、令顽童入学以施道德,开启民智,这
方才是治本之道,否则民不聊生,纵有万吏也难防一盗!”
。。。。。。
考试已近尾声,李思业的心也随之静下来,距发榜还有十天时间,这期间他
必须要有所动作了,山东官制改革在他脑海里已经酝酿成熟,箭在弦上,不得不
发。
亲兵来报,柴焕和冷千铎领命前来,李思业忙请入,一进屋,冷千铎便嚷道
:“有事相求,自己却不动,反命我们在毒日头下跑来,这是哪门子道理?”又
敲敲墙壁笑道:“你倒是会享受,把宫里避暑的一套搬来,你在这夹墙内放了多
少冰?可否匀一些给我?”
李思业指着冷千铎对柴焕笑骂道:“明光!你听这厮的话,昨天他老婆才到
我家要走一车冰,今儿又到我这里来要,山东的硝石都在他手上,他就不会自己
做吗?”
冷千铎刚舒服地坐下,听此言又忍不住跳来叫道:“我娘子到你家可是去陪
你那两个大肚婆,哪里是去要冰的!”
半个月前,赵菡和李秋宜的身子几乎是同时都有了反应,郎中把出两人皆是
喜脉,消息传出,顿时轰动了振威军,李思业无嗣,一直是众人的心病。
柴焕笑着摆手止道:“两位不要吵了,思业,你叫我们来该不会只是乘凉吧!”
李思业笑笑,招呼二人坐下,又把窗帘放下,命亲兵在屋外守侯,不准任何
人进来,直看得二人面面相视,不知李思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房间里光线暗淡,空气中竟有些冷意,李思业脸色严肃,盯着二人眼睛一字
一句道:“我寻思既然我山东已经事实上独立,是该建立一套自己的官制,但又
不能太张扬,毕竟我立过书面承诺,过急会引金国的猜忌,叫你们来就是商量此
事,我打算先成立一个机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军机处’”
柴焕突然想最近的一些传闻,不禁惊骇道:“思业难道真想弃用张信之?”
“不错!”李思业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冷笑道:
“我已和完颜守绪签了自治的协议,但他却不识相,还和从前一样,事事向朝廷
报告,又以金国的种种规矩来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