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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大碗的青菜肉丝面。
此时酒店里却人声鼎沸,只能坐一百多人的大堂却挤了近二百人,几乎每个
人面前都摆了一大碗青菜肉丝面。
“今儿我请客,大伙尽管敞开肚皮吃,过了今天,以后各位就见不着了。”
说话是个黄脸大汉,一身短打扮,敞着襟,手摇一只草帽,笑呵呵地望着满
屋的食客,显然曾是这里的客人。
“杨二,你不是去了山东,怎的又回来了?”角落里有人大声嚷道。
“我回来是来接家小的,我已经入了山东籍,以后再不回来了。”杨二本是
城中女真大户金家的奴隶,前年趁战乱逃脱,跑到山东去,手中逐渐有了积蓄,
此番是想赎出自己的妻女,一带到山东。
“听说山东不错,怎么个好法,给大伙讲讲!”有人叫道。
“好!我就给大伙说说,大家坐近一。”
听说有新鲜事,众人纷纷聚拢上来,不知不觉,从二楼也下来三十几人。
“我就讲讲我自己,我是前年去的山东,在滨州银矿干活,算是大工,每月
可得十贯鲁交,按银价可值一两五分。”
“一两五!”旁边人听他竟有这么高的收入,皆不约而同一声惊呼,按照现
在白银和金国交子一比一百的黑价,这杨二一月竟有一百五十贯的收入,而当地
混得最好的,也不过二三十贯。
“那米价呢?”沉默片刻,有人不服气地问道。
“米价?哼!去年山东五十文一斗,今年贵些,也不过一百文,许州现在米
价多少,不下二百文吧!”
刚才问话的人不再吭声,许州的米价已高达十贯一斗,相差百倍,虽然金国
交子不值钱,但也实在让人失落到极,难怪他可以请这么多人吃面,在他来说,
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望着众人的羡慕与嫉妒交杂的目光,杨二的虚荣心得到极度满足,从前他象
条狗似的,来吃碗面就象过年一般,还要靠老婆陪主子睡觉,得来的几个赏钱,
而现在,他手中的积蓄甚至可以将这座酒楼买下来,不过他已经有自己的打算,
不会再离开山东。
“这还不算什么?今年山东开始推行养老制度,象我们这种在工场干活的人,
入的是‘工’籍,每人都有二亩永业田,三亩口分田,作为基本养老之用,若想
以后日子过得好一,只需每月交给官府二百到五百文钱,等五十岁以后,每月还
可以领到一贯到二贯钱,这叫补充养老金,可以自由选择,我选择的是最高一档。”
他见众人眼中一脸羡慕,更得意道:“不仅是养老,还有医疗互助,每月只
要交二十文钱,若得了大病,药费可都是官府掏的,不需要自己出一文。”
“你交了钱,到时官府不认怎么办?”一名年轻人轻声问道。
‘嗤!’杨二一声冷笑道:“若发生了战争,你连小命都保不住,还在乎这
钱,我手中有官府的证明,若连这信用都没有,怎么取信于民,再说凭我现在的
收入,还真不在乎这钱,等我儿子长到十四岁,我送他进百工堂,出来后可以入
‘匠’籍,每月最少可以有二十贯收入。”
他突然指着一男子道:“我说倪木匠,凭你二十年的木匠手艺若去船场的话,
最少也能挣到三十贯,每天都可以下馆子,何须在这里吃面?”
“三十贯鲁交!也就是近五百贯交子”那姓倪的木匠砰然心动,瞅瞅附近人
多,想问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事情重大,还是去他家里单独问问。
大堂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我们去成不成?”几名楞头青却抢先说出了大伙的心事,大堂里热切的
目光一齐向杨二涌去,“成!谁去都成!实在不济的,去扫扫大街,每月也有三
贯钱,那里没有奴隶,所有的人都是自由之身,和这里的自由不同,那是有钱的
自由,想做什么事情自己便可决定,穿州过府也不需官府的路引。”
“有钱的自由!”众人面面相视,他们现在也是自由的,可那是饿着肚子的
自由,众人无法理解什么是有钱的自由,难道就是什么事都不用做,肚子饿的时
候就可以上馆子吃饭吗?
“我说杨二,你在这里造谣惑众,就不怕官府抓你吗?”醉风楼的掌柜从柜
台里抬头来劝道。
“哼!官府的黄大人虽也是山东来的官,可他整天忙着测量土地,登记人口,
实事一件未做,哪里管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生计,杨二给大伙儿指出一条明路,
还不让人说话吗?”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群如狼似虎的壮汉冲进食铺,为首一管家
摸样的中年人指着杨二叫道:“就是他,把他抓来!”
几名壮汉不由分说,上前便抓住杨二的胳膊,杨二拼命挣扎,怒吼道:“我
现在已经不是奴隶,我有山东的工籍,你们不能再抓我。”
“山东?”那管家一声冷笑道:“莫说只是小小工匠,就算你做了官,没有
老爷的释放画押,你依旧是老爷的奴隶,到死也变不了。”
他们来得突然,初大堂里的人都一阵安静,谁也不敢说话,可眼看着杨二就
要被拖走,胳膊上被抓出道道血痕,加上杨二慷慨请客,只沉静片刻后,大堂里
便象炸开了锅,叫声、骂声,众人自发地阻拦,小店桌翻凳仰,一片混乱,在乱
中,杨二被打晕过去,最终被金府的人抢走。
“我们报官去!”
倪木匠振臂怒喊一声,带领二百多人浩浩荡荡向州衙奔去,一路而来,人越
来越多,队伍喧闹吵嚷,都在谈论最近报上连篇累赘关于奴隶悲惨的报道,尤其
金府残暴,数十年来所犯罪恶罄竹难书,此事就象一条导火索,激广大民众强烈
的愤恨,渐渐地,愤怒拧成了一股无形的绳索,声势浩大,沛然而不可抵挡,短
短的时间内,抗议者迅速推出自己的组织,到了州衙门口时,队伍竟已聚集上万,
老人、孩子、妇女,一双双渴望变革、渴望新生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刚刚走出
衙门的刺史大人。
许州刺史就是黄宗耀,他在潍州昌邑县为县令四年,政绩卓然,此次山东官
员大批调到中原,他作为第一批官员,被提升二级任命为许州刺史,到任后,他
并不急于改变什么,而是整顿属下,将一批年轻、有能力、有朝气的官员提拔上
来,也无论他们的出身和是否有功名,一律唯能力而用,然后开始大规模调查许
州的土地、人口,为下一步的改革摸清路径。
突来的民众请愿运动,使黄宗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时机,这或许就是他脑
海里一直苦思的改革切入口,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地浮入脑海,利用民意,搞一
场从下自上的奴隶解放运动,风险是要冒的,流血也肯定少不了,但只要为以后
的长治,这个改革的代价就必须要付,不!或许叫改革并不适当,应该叫革命才
对。黄宗耀当即派人送八百里加急快报前往南京,他需要粮食支持、需要军队支
援。
“各位乡亲!大家的心愿我理解,但人多嘴杂,请推选几个老者来和我具体
商谈。”黄宗耀团团抱拳作揖,眼望黑压压人群,在人群中不时闪过棍棒、锄头,
他心中略略有些忐忑不安,利用民意,搞不好也会激民变,双刃剑啊!其中的关
键就是控制规模,他心中一阵焦惶,军队明天到底能不能赶来。
——
这一章货币有两种,金交和鲁交,有乱,两者比价约15:1 ,
卷七江山第二章吞噬金国(二)
(6Y6Y中6Y文6Y更新时间:2007822 8 :16:00本章字数:3519)
“你们是说,因是金府的人抓走一名逃亡的奴隶?”黄宗耀的肉脑里电光矢
火般评估着此次事件影响和可利用性,金府是许州第一女真大户,占有许州近三
成的土地,传闻养有五百护院家兵,而且黄宗耀也知道,这是金府的主人其实就
是左相完颜白撒之子,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汗珠已经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了下
来。
“是!老爷,那奴隶已经入了山东的籍,按理已经是自由身,但金府强横,
硬将他抓了回去,还扬言,就算做了官也须他家主人的许可,请大人做主!”几
名老者‘扑通!’跪下哀告,惟独一高瘦老者立而不跪,他硬着脖子,逼视黄宗
耀,目光炯炯,饱经风霜的脸上法令纹深镌浮露,更显出一丝对道义的执着。
“此人不简单,只从他的气度便可知道,决不是随意推出的代表”黄宗耀暗
暗思忖,想到此,他干笑一声道:“此事有些难办,我若出面,可金府确有此人
的卖身契,让我如何应对,况且朝廷也没有正式废除奴隶制,所以金府所为虽不
合理却合法,实在是官府管不了啊!”
闻刺史大人有推脱之意,几个老人开始激动来,那高者更是厉声道:“大人
是山东调来的官,山东奴隶尽废,为何到许州却行不通,山东律法许州如果不行,
那大人岂不就是官名不正吗?”此话极为厉害,你既然是山东的官,却为何要遵
守金国的法律,一语便揭穿了黄宗耀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实,实在让他下不了台。
“大胆!你这是为民者应说的话吗?”黄宗耀脸色一沉,满面怒色。
高瘦老者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息怒,小民说话过了,但大人的意思明
显是不想管此事,那外间的上万民众又怎能心服,大人又该怎样劝他们回去。”
语气虽然缓和了,但话却更硬,以上万百姓为恃,威逼黄宗耀。
“哼!”黄宗耀一声冷笑道:“你们以为如此威逼,本官就服软了吗?相反,
本官是越逼心越硬,刚才我已经明言,此事合法不合理,本官只管律法上的事,
至于道德人情,本官允许你们自己去解决。”惟恐他们不明白,黄宗耀话锋一转,
更加直白道:“你们有上万人,还惧一个小小的金府吗?”
“大人的意思是—?”几个老者恍然,原来刺史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去
解决,如果官府不插手,那他们的万人甚至数万人,一人一脚也会将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