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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延庆又在思索,杨可世憋不住了,跳出来大呼:”大人,请以常胜军为向导,可世愿替大人取燕京。”
刘延庆终于点头,他儿子,“中兴四将”之一刘光世急忙插嘴:“父亲,让我出战也可以,你帐中窈娘、细娘我觉得可爱,你把她俩与我,我就出战。“!
刘延庆爽快答应。郭药师率常胜军千人立刻整队出发,杨可世率精兵五千人随后,两军夜渡卢沟河,衔枚疾进。郭药师领常胜军易服混入迎春门,杨军随后跟进,顺利进入燕京。
燕京城破……
第439章 官人我还要
宋军破城后,杨可世下令:尽杀城中契丹、奚人。
这时的宋军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军人,基本上都是乡间流氓无赖组成的新丁。刘延庆原本对军纪约束很少,宋军是一路烧杀抢掠过来的,杨可世命令下达后,带领亲兵前往辽国皇宫,准备抢个饱——但这次他身边没有严明纪律的海州团练作为预备队,也没有时穿约束士兵。郭药师根本管不了宋军,宋军在杨可世走后立刻故态复萌,散开队伍进行无差别式抢劫。
北地百姓本来就剽悍,生长在契丹环境中的庶民,无论民族出身都带有一股勇悍之气,原本燕京城内那些的汉民想着来的是同族,或许他们能差别待遇,但北伐初战败于燕京百姓之手,况且无论什么民族,他们手中的钱、家中的财富没有差别,于是,杨可世部下毫不犹豫的冲城内汉民举起了刀。
坐以待毙可不是北方人的性格,不管抢劫者是什么民族,抢我的钱就不行——当晚,燕京百姓无论什么民族,立刻举起了家中刀枪反抗。
六千人散布到二十万人口的巨型城市中,仿佛一滴水滴入大海,宋军散兵遭到截杀,刚开始尚不觉变化,等第二日许多士兵未见回营,杨可世久攻皇宫不下开始调兵,这才发觉他手头上已经没有兵了。
稍后,宋军竭力镇压,与百姓鏖战三日三夜,终于发觉:他们很可能搞不定无兵驻守的燕京城,并被百姓打的且战且退,一直退守到东门等待援兵。到了东门却发觉刘光世仍未到达,援兵不至。此时,郭药师的常胜军部下也没剩多少人,见到杨可世,郭药师气急败坏,抱怨说:“杨将军,此城本无一兵驻守,我等占据城墙关闭城门——那时,你想抢谁还不是由着你吗?就这么一会儿都等不及了?你……好吧,如今队伍打散了,怎么办?”
“再战!”杨可世恼羞成怒:“光世将军援军在后,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伙布衣乱民!”
郭药师哀声劝解:“杨将军,如今占据城楼,关闭城门,犹未晚也。”
杨可世回头看了一眼城墙,呲的一声:“我们这半天未曾占据城墙,也没见城墙上出现一兵一卒,燕京城哪有士兵?光世将军就在后面,我们要拿不下皇宫,本将多年征战沙场赢得的面子、里子,全完了……好了,咱们还有一千多人,集结起来再冲一下,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伙乱民。”
郭药师腿一软几乎跪倒:“将军,既然要再度攻击,擒贼擒王,咱们该直接攻击皇宫,只要拿下皇宫,进可攻退可守,燕京百姓见到皇宫陷落,怎么还有抵抗心理?”
“闭嘴!”杨可世大声呵斥:“我军兵少,城中辽人契丹人混杂,若不尽屠奚人契丹人,万一我军攻击皇宫,城中乱民在背后攻击,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相反,只要杀尽城中奚人契丹人,城中的汉民必会壶浆以迎,那时,我们还怕没有人手吗?”
杨可世说罢,领着士兵当先杀去,郭药师驻足不行,手下劝郭药师:“大人,胳膊扭不过大腿,咱们走吧。”
郭药师热泪奔涌:“契丹人待我们如猪狗,我领大家投奔大宋,没想到大宋将领皆猪狗也——我等在此处杀了一日一夜,喊杀声刘光世将军听得到,腾起的烟火刘延庆将军看到的,他们的大营离我们牙长的一段距离,若是有心救援,就是骑着猪,这回也该赶到了。”
常胜军士卒讥讽地说:“大小刘将军父子,这会儿也没闲着,他们也在战斗——不过是在床上跟女人战斗。”
“罢了罢了!”郭药师哀鸣:“这燕京城我们是可望不可及了,等会大家警觉点,见势头不妙就逃走——宋军逃跑的时候,可不会通知我们。”
宋军回军再战。
当时,将士已征战三昼夜,人饥马疲,而城内辽国百姓却从家中拿来粮食与饮水,边吃喝边战斗,越战越勇——据史书记载,这个时候,与岳飞齐名的“中兴四将”之一尽显儒将风范,他拥着父亲的美姬,在夜色中边欣赏燕京八景之卢沟晓月,边吟诗作词还不风流。
当夜萧干得到燕京城中消息,准备回军救援燕京城,因为对面刘延庆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萧干不敢轻举妄动,有幕僚建议他点燃篝火鸣响金鼓,做出大举进攻姿态,萧干抱着病急乱投医的态度试了试——对面的刘延庆一见辽军营中篝火处处,金鼓大张,以为萧干耍赖不跟他比床上功夫,打算跟他比战斗……刘延庆下令焚烧辎重全军撤退。
命令下达后,刘延庆当先带亲兵,他这一行为导致宋军大恐,连辎重都只点燃了少部分,便各自慌乱的带上自己抢劫来的金银财宝争先恐后的逃命。混乱之中宋军自相践踏,堕落崖涧,辽军还没想追杀呢,宋军尸体已经横陈百余里。萧干见到如此奇迹般战果,直惊得目瞪口呆。
宋军这次北伐,每寨储存银绢一二十万两匹,以便随时奖励将士,结果从熙宁、元丰以来,积攒的打仗用的家底,顷刻间丢了个毛干抓净——萧干都没来得及拣,任这些东西丢弃在荒野,匆匆忙忙回军。燕京城中,郭药师见到首先到来的不是援军,而是萧干,他二话不说,从城头缒下,落荒而逃。
杨可世这时想到了固守城墙,他带兵退到了城墙上,大声鼓励部下说:“吾乃堂堂大宋将军,岂能贪生怕死!”
黎明,杨可世部属伤亡大半,剩不了几个。杨可世的弟弟杨可弼劝说道:“大哥,援兵不会到了,撤退吧。刘都统失约不遣援兵,刘副都统贪生怕死。我们兄弟两人已为国尽力。若这样不明不白地牺牲了,会成为千古罪人!我们回去,向朝廷报告真相。”
杨可世不得已,率残部缒城而还。
宋军出师时精兵六千,生还者只剩百十人——当刘延庆大营中第一缕焚烧辎重的烟火升起时,刘光世立刻丢下姬妾,带领亲信逃亡,被丢弃的窈娘等人,最终被溃兵躲获,随后,他们的行踪消失在山林间。
宣和四年二月,北宋第二次北伐失败。
消息传到登州时,登州官员正在宴请新任登州知府宗泽,欢迎其履新。这个季节恰好是“春选”的时机,所以宴席上的新任官员不止宗泽。
音乐渺渺,登州头牌行首秦桑边唱边舞,官员们举着酒杯频频祝酒,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确实是盛世景象,大宋朝百年封桩库积累的财富,因为这次战争倾尽家底,海量的资金与物资喷涌而出,造成的边际效益使得这时候一百贯的钱不不是钱了,随便一个小农户,家财都论万。而快速运转的运输线,更是带来天南海北的珍奇玩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京师里是一派繁华,登州这里也不差,这一年修路造成的边际效应呈现出来,交通便利的,物资交流成本降低,交流速度加快,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短,财富的流动也变多变快。这一年,登州境内盗匪绝迹,衙役收税变得轻松,而随着物资交流增多,税源也在增加,在京东东路做官的,很容易拿到卓越的磨堪,所以这一年,许多官员升迁了,调走了,也来了很多新官。文登知县黄煜经过运动,已经升任登州推官,刁翚虽然原地踏步,继续担任判官,但是他品级升了,今后哪里有缺,就可以混个知府当当。
一般京城官员不愿离京,登州官员也不愿离开本地——登州从今年开始,独占了与高丽的贸易。高丽方面,除了王侨的货船,其余的货船只要出了海,十有八九要“失踪”;而大宋方面也一样,除了蓬莱基金会的货船能够安全进入高丽,其余的货船都消失在海上。这种状况下,高丽王侨赚的盆满钵满——当然,那些钱他一毛拿不到,全用来“支付”蓬莱基金会。而基金会方面,因为新增了这条独享航线,年底时不仅慷慨的分了一次红,年初还再度拿出一笔钱来,增加巡海战船数量,争取让登州水军的战船,将高丽封锁的密不透风。
当初筑路的时候,基金会手松,衙门报的民夫账目,基金会随便审审就能通过,等进入还本期,基金会开始逐步偿付各地支付的差役钱……可想而知衙门官吏的收益如何。更况且还有基金会这个大款撑着,不停地修修补补添加附属设施,使得各地衙门外快不断,整个京东东路官员铁板一块,拼命赞颂自己治内太平盛世。而赋税反映出的状况,也确实证明他们所言不虚。
去年数百万贯花出去,都沉淀在当地百姓手里,京东东路百姓手头有钱了,对官府的各项政策也抵触感很少,一时间,朝廷的威信的京东东路高涨,官员的行政命令通达无阻,在登州这片地方,既容易出成绩麻烦还少,登州官员自然哭着喊着,想尽各种理由留任。而刁翚的续任通判,就是这样动用了一切资源,同年同窗同乡一起说请,这才获得的。
随着朝廷情报到达的还有童贯一封私信,时穿翻看私信期间,宗泽凑了上来,指了指情报,征询时穿的意见:“大人,我可以看看吗?”
时穿不在意的点点头,宗泽稍加翻阅,顿时大喝:“音乐,停下来女娘们退下去……”
“干嘛?”时穿抬眼聊了一下宗泽,阻止说:“唱的挺好,继续继续。”
宗泽大呼:“前线将士尸骸遍野,咱们却在这里载歌载舞……”
屋内已经静下来,很多人在窃窃私语,大多数人都盯着宗泽手里的情报,低声问:“是邸报吗?形状不想邸报呀?”
“呲,怎可能是邸报?方腊叛乱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