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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孟婆汤有免疫-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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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愁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没听懂,便自顾自地解释起来,“所谓自明,便是知道自己坚持的是什么。天下的每一种幻咒,都是一种蛊惑人心的方法。而幻咒能够成功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被施咒者自己是愿意相信这个咒的。我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其实也是一种咒。靠名利,亦或是其他诱惑来驱使人,与咒语驱使人是一样的,都在于被驱使者是否愿意接受这份束缚。你当时能够冲破幻咒,要么是因为头上被磕伤太疼了,要么是因为你自己不相信所看见的一切。”
  “按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时时刻刻都活在咒里?”
  莫愁点点头,“也可以这么想,活人靠金钱,地位,功名,感情做咒,套牢别人。冤魂靠幻术做咒,困住别人。”
  谢清明把莫愁拉得更近了,用下巴轻轻蹭了蹭莫愁的头顶,轻语呢喃,“那你是不是也给我下了咒?”
  莫愁巧笑嫣然,也不扭捏,顺势就踮脚在谢清明的下巴上轻轻一啄,“你猜呢?”
  “那……但愿长醉不复醒。”
  “如果再碰到你觉得不真实的情况,记得咬破手指,多少顶点用。”
  莫愁话音刚落,谢清明毫不犹豫地啃了一口自己的食指,一颗红豆般饱满的血滴登时渗了出来。
  莫愁一惊,一把拽过谢清明的手指含在嘴里,嘟囔道,“你有病啊,咬手指又不需要练习!”
  谢清明宠溺地揉了揉莫愁的小脑袋,“我现在就觉得幸福得不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叮,今日份甜上线,啾咪~
今天双更。

  第35章 坦白

  纵是再难舍难分; 莫愁在进城前还是决定和谢清明分道扬镳了。
  她与谢清明所查之事虽始于各自造车; 可如今已然合辙; 无论是裘家三姨娘的壮烈赴死,还是谢家母女俩的悲惨遭遇; 水正教这邪教都脱不了干系。
  莫愁决定让谢清明从当年给谢凌语看病的郎中下手; 而她则回到裘家; 想看看从阮语处还能得到些什么线索。
  莫愁方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火气; 惊得她一身冷汗; 难道是走水了?
  莫愁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宅院; 却远远看见阮语正举着一根近一人长、碗口粗的高香; 艰难地朝桂花树叩拜着。满院子的烟熏火燎,乌烟瘴气。
  “你干什么呢?不怕把树点着了么?”莫愁感觉胸口的邪火都快窜上脑门子了; 她不过一夜未归; 家里这俩活宝就起这么大了幺蛾子。
  阮语本就孱弱,又被莫愁猛地一喝; 脚下不自觉地发虚,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猛烈的香火直接点着了桂花树下的野草,颇有燎原之势般向桂花树挺进。
  莫愁眼疾手快地跑到水缸处舀了一瓢水; 浇灭火苗; 回过头时看见的是呆若木鸡的阮语,却从头至尾没见着广寒那个小妖精。
  “广寒呢?你俩想作什么妖?”莫愁一宿没睡,回来又被莫名一吓; 疲倦得很,自然也就没好气。
  阮语惴惴地道,“广寒……在修行吧。昨日他和我提起香火供奉可以加快修行,所以我就去买了些高香……莫愁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想帮他……”
  莫愁揉了揉太阳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广寒和阮语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只知道广寒修行已经愈发急功近利了。
  她搬进后宅数月光景,这小妖精就能从精魂化为人形了。如果当真斗法,莫愁未必是他的对手。
  若说这世上有一人想让广寒修为精进,那也是莫愁。可她活了千百年明白一个道理,修行之事靠的是机缘,可更靠的是踏实锤炼。行将踏错一步,就可能走火入魔,进而万劫不复。
  莫愁一言不发,像一位子女不肖的老母亲一般暗自发愁,急得满地打转。
  阮语本就寄人篱下,如今看莫愁这副要活吃人的架势,更是心里发怯,她咬了几次牙才鼓足勇气上前拽住莫愁的手,本欲说话,却被正烦躁的莫愁甩了开来。
  “难怪你能被那邪教骗得命都不要了呢,天下要都是你这般傻子,骗子都不够用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单纯靠香火就能修炼成仙?明儿我给你烧个荒山,你也做个阮语大仙好不好!”
  天地良心,莫愁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眼前的阮语极尽忍耐,即便是抽噎也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莫愁眼看着阮语颤抖的双肩,火也消了大半,还在并不宽裕的良心之中生出了一丝愧疚,就事论事就好,何苦戳人伤疤呢?
  “那个……对不起啊,我这话说得过了,我道歉。”莫愁依旧揉着太阳穴,“但以后绝对不要再干这种蠢事了,广寒那小崽子嘴上没毛,你不能全信他的。”
  阮语点点头,哽咽道,“饿了吧,我给你做点饭去。”
  说罢还没等莫愁回应,便捂着脸跑开了。
  莫愁一身疲倦,本欲先回屋睡一会,可如今这情势,不敢睡了。她知道阮语敏感,这会更不敢把她当丫鬟使了,便咬着牙也跟到了后厨来,帮阮语生起火来。
  “你……还记得香雪么?”莫愁说这话一来为探求真相,更主要也是为了缓解尴尬。
  “香雪?不认识。”此时阮语眼眶和鼻尖皆是通红,说话瓮声瓮气的。
  “那……阮姨娘呢?”
  “阮……姨娘?”阮语放下手里的锅铲喃喃自语,“想不起来,可又感觉好像……不不不,想不起来了。”
  “那你总知道自己是在哪家妓院吧?”
  “嗯,教乐坊……”阮语趁莫愁还没说话,赶紧道,“我会弹琵琶,还认得字能读诗唱词,所以是雅伎。”
  莫愁见她如此惶急的解释,也便更心疼了。凡夫俗子不过朝生暮死的人生,也尽是变幻无常。哪怕托生得不错,做得几年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富贵也不见得永伴终生,昨日仍是座上宾,今日已为廊下婢,灾祸不过转瞬即至,一夕之间便断碎沉沦,永劫不复。
  朱颜易老,恩情易断,功名易损,富贵易变,生生死死不过转瞬间,任何身外之物都犹如悬丝坠器,安得世世长久的道理?
  可饶是如此境地,阮语依然如此敏感地守着这份并不值钱的清高,莫愁心底一时空落落的。自己呢?千回百世,不老不死,生从何来,死往何去?
  莫愁拉着阮语道,“昨日之日不可留,既然已是前尘过往,索性忘了他吧。你可以不认清明这个弟弟,可以不认谢家这个母家,可以不认我这个朋友,但你一定要认定你自己。你不能妄自菲薄,我也不能再言语唐突,阮姐姐,今儿起昨日过往就正式翻篇了,那个为奴为婢,任人宰割的阮语翻篇了。我和清明会继续查下去的,不能再让无辜之人落入水正教的魔爪,姐姐,你愿意一起么?”
  阮语登时保住了莫愁,嗷地一声哭了出来,仿佛宣泄着几日来的隐忍,不,亦或是有生以来的隐忍。
  莫愁吃饱又小憩了一会,已然过了晌午,莫愁决定亲赴教乐坊探上一探,她换了一身绛色素服,高挽发髻,一带束之,走到镜前照了又照,勉强带着一点英气劲,可究竟能否女扮男装不被人识破,就未可知了。
  莫愁方至庭院,睨了一眼已然枯叶凋零,残花满地的桂树,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干影印在广寒俊俏的脸上,小妖精正闭目禅定。
  莫愁细细打量起这小妖精,总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神奇之处,平日里吊儿郎当每个正形,若是修行之时,却深瞑入定,不应尘嚣,半分嘈杂都休想扰他。
  她暗自砸了咂嘴,这小妖精的修行速度确实是快。
  小妖精缓缓睁开眼,见莫愁正直愣愣地盯着他,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心虚来,暗自忖度,“她不会是因为烧香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吧?”
  可莫愁心里根本就没和他搭在一条线上,她也抱着一份心虚不知如何与这小妖精开口,但她总觉得自己与谢清明私定婚约的事情总该和广寒坦白了,也免得惹他一顿空想,错在她身上付了真心。
  “你陪我出去查点事情吧……”莫愁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走去,她仔细斟酌又斟酌该如何措辞,表情严肃得如丧考妣。
  如此一来,小妖精更加惴惴不安了。
  终于,二人谁也忍不住了,同时道,“我有事和你说……”
  二人皆是一愣。
  广寒毕竟孩子心性,“哎呀,我错了,我再也不骗人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烧香可以积功德,利修行。我也没想到这阮语这么听话,就跑出去买了那么一大柱高香……”
  广寒因为心里发怯,所以言语格外絮叨,还没等他说完,莫愁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检讨。
  “我和谢清明定了婚约。”
  莫愁说完这句话,连脸都不敢抬,便加快脚步走在了前面,留小妖精在身后独自消化这个噩耗。
  广寒呆立在街头,他是个桂花树化的妖精,没长过心。若说万物有灵,而后生七情六欲,这是真的,可广寒第二次觉得胸口像被人冷不丁用凉刀子绞了一下子,竟然有了血肉之躯的疼痛来。
  而第一次,是珵美被阴差带走那一天。
  若是旁人,到了如此境地,一定会生出失落,惶恐,羞愤,甚至是仇恨,可这个没长心也没长脑子的小妖精只是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转,急得眼眶发红。
  即便这小妖精往日里嘴上没个把门的,总是叨叨着说让莫愁跟了他,可究竟什么是“跟了他”,他也说不清。广寒只是本能地想永远能一睁眼就看见她,这就够了,她是前世的冷艳也好,是今生的娇小也好,亦或是哪一世托生成了个男人都好。
  只要她在,就好。
  可如今,莫愁说她和谢清明有了婚约,什么是婚约呢?是她就此要离开裘家后宅嫁到谢家去,还是要和谢清明从此浪迹天涯?
  广寒揪着自己的头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对,不对,他不能让莫愁离开,可他该怎么办呢?
  “杀了谢清明?这个不难,对,杀了谢清明。”
  广寒在原地转着圈,嘟囔着“杀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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