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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隔数月重新听见这个声儿,对睿王来说真是说不出的惊喜,他乍然回身,目光有些急切的落在那小榻上的丫头身上,却发现那张被酒气染红的小脸有些眼熟,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略想了想,便记了起来,这丫头不就是那日在玉酿阁撞见的小太监吗,阿彻说他不是东宫的奴才竟是托词,原来是个小丫头,怪不得当日自己就觉这丫头的身形很是眼熟,可是那夜的她吗?
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即便那夜没瞧清楚脸,可身子却早已熟的不能再熟悉,想到此,几步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一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人一入怀睿王便知是她,真的是她,这丫头让他想了数月之久,如今终于找到了,他低头仔细打量怀中人,手指从她光洁的额头轻轻滑过落在她秀气的眉峰上留恋片刻,顺着小巧的琼鼻,点在她红润润的两片唇上,想起那柔软销魂的触感,低头亲了上去……
阿十迷迷糊糊的被堵住嘴巴,自是不舒服的,哼唧两声,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足有千斤重,费了半天力气都睁不开,琢磨自己是醉了还是做梦呢,怎么觉着有什么东西咬自己,还咬自己的嘴,莫非是虫子?
想着努力抬起小手就挥了过去,睿王不防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动手,竟被她一巴掌拍在了脸上,偏偏这丫头虽吃醉了力气却不小,只听啪一声脆响。
睿王哭笑不得,正要再亲她,却忽听脚步声传来,想是谢渲回来了,意识到怀中人过于清凉的打扮,迅速脱了自己的外衫罩在怀中人身上。
谢渲自是掐着时候来的,估摸自己再晚来了一步,就凭睿王那蓝汪汪的眼神儿,只怕跟他家小阿十在这酒窖里就直接上春,宫了,虽说早猜到这两人之间不清白,对睿王这个妹婿也还算满意,可小阿十到底是自己疼大的妹子,即便两人最终都得成婚,让自己亲眼瞧见别的男人动他家小阿十,他这个大舅哥仍然有宰人的冲动。
更何况,睿王可是巴巴跑到谢府去退婚的,昨儿那张毫无商量的冰块脸,谢渲今儿可还记得真真儿,之所以费劲巴拉的安排这么一出大戏,可不是为了成全睿王花好月圆的,他谢渲可不是菩萨没这么大的善心。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瞧见自己护了十几年的妹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身上还裹着那男人的袍子,脸色顿时阴了阴,却想到如今境况,侧头跟管家道:“怎么小姐会在酒窖里,还吃的这样醉,像什么话,冬儿呢,怎么伺候主子的,主子这都醉死了在酒窖里了,她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看向睿王:“我这妹子被爹娘自小宠到大,没什么规矩,若是醉酒冲撞了睿王,还请殿下赎罪。”说着上前来接睿王怀中的阿十。
睿王好容易把人找着,哪肯给别人,下意识避了开去。
谢渲挑眉:“虽阿十醉酒冲撞了殿下,到底是无心之过,殿下且把人给我,待改日她醒了酒,再与殿下赔罪。”
睿王这时候方回过神来,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侍郎大人说她是……你妹子?”
谢渲点头:“正是我家小阿十,这丫头自小被我们宠坏了,有些嗜酒,常跑到我这酒窖里偷酒吃,平日我这庄子上也没什么外人来,也就由着她了,倒是忘了今儿睿王前来,方才冲撞了殿下,这丫头吃醉了最是个不老实的,一会儿撒起酒疯来,还不知怎么折腾呢,回头若是吐了可是麻烦……”
谢渲话音刚落,就见阿十呕一下,吐在了睿王身上。
谢渲心道这丫头真成,醉了都知道配合自己,留意了一下睿王的神情,不见丝毫厌憎,那一贯冷冰冰的脸上,反而透出明显的心疼之色。
谢渲暗暗点头,开口道:“你瞧果然应了我的话,这丫头吃醉了最爱折腾人,殿下快把人给我,速速去客居里沐浴更衣吧。”说着伸手又来接人。
睿王却仍避开道:“先出去再说。”抱着阿十出了酒窖。在酒窖外头看见了冬儿,问了一句:“阿十的房间在何处?”
冬儿有些发傻,下意识指了指不远处的院子:“就,就是那儿。”为了方便进酒窖偷酒,阿十在八哥这儿的住处就在酒窖旁边。
按说未出阁的姑娘,闺房是不许外人进的,尤其男人,可睿王根本不理那一套的直接抱着人登堂入室了,弄得跟在后头的谢渲郁闷非常,颇有几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琢磨自己是不是错误估计了睿王脸皮的厚度,还是说男人到了这时候都会变得格外无耻。
好在他还知道基本的礼节,把人抱回来就交给了伺候的婆子,等着婆子跟冬儿给阿十换了衣裳,料理清楚,又特意瞧了瞧脉。
谢渲知道睿王的师门跟神医谷有些渊源,睿王虽非师从神医谷,却也颇通歧黄之术,即便比不上七哥,比起自己媳妇儿可强多了,不过能请动睿王殿下瞧病的,只怕整个大晋也没几个,可以瞧出,他对阿十倒是真心。
瞧过了脉,吩咐冬儿去端醒酒汤来,又一口一口的亲自喂了下去,折腾了足有半个时辰,瞧着阿十那丫头在炕上睡得安稳了,方才起身。
谢渲真松了口气,看刚那情形,还真怕睿王从此黏在这儿不走了,他可记得昨儿在国公府退婚的时候,睿王一口一个我妻如何如何,再瞧今儿这意思,分明就是把阿十当自己媳妇儿了啊。
好在这位还有点儿理智,知道两人虽定了婚事却尚未成礼,如此亲近实为不妥。
念头至此,谢渲咳嗽了一声:“那个,睿王殿下咱们还是前厅叙话吧。”
睿王侧头瞧了眼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小丫头,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温柔,能重新找到她就好,至于旁的事他都会一一料理妥当。
他从未想过她会是大晋的女子,还是国公府的千金,更是老爷子为自己定下的王妃,这一刻他倒真有些信了姻缘天定这句话,他跟她的缘分起于南越,终在大晋开花结果,她将是他的王妃,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点点头跟着谢渲出了阿十的屋子,到了前厅落座。
谢渲略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道:“刚净顾着吃酒了,有件喜事儿倒忘了跟殿下说,昨儿晚上跟我父亲说了退婚之事,虽父亲有些着恼,却也知这婚姻大事不能勉强,终是点头答应了退婚之事,只皇上收回成命,睿王殿下便不用为难了,这婚事一退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第 34 章
睿王:“这婚事不能退。”
谢渲挑眉:“睿王殿下这话,谢渲可就不明白了; 昨儿可是殿下去我们谢府执意退婚的; 这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变卦了,君子一偌千金,堂堂的睿王殿下却出尔反尔实在不妥当吧。”
睿王:“非是在下出尔反尔; 先头并不知阿十便是我妻; 如今我夫妻已然相认; 怎可退婚。”
谢渲给他气乐了:“殿下; 阿十是谢渲嫡亲的妹子,自打出生便养在闺阁之中,我这亲哥都没听说自己的妹子有了夫婿,实不知殿下嘴里这个妻是从何处而来?况且,先头殿下不说您失散的那位王妃乃是南越女子吗,我这妹子可是实打实的京都人,从未出过京城一步,殿下莫不是因跟您那位王妃失散; 伤痛过度; 认差了人吧。”
睿王岂会不知谢渲是记着昨儿退婚的事,故意刁难自己; 只是如今既知阿十便是自己寻了数月之人,怎会放弃。
站了起来,异常诚恳的道:“昨儿退婚之事是在下莽撞了,还望谢兄莫怪。”说着躬身一揖。
虽说谢渲就是想刁难他,可也知道这位可是睿王殿下当今皇叔; 见了万岁爷都是免了礼的,自己哪里受的起这样的礼,忙站起来避过:“皇叔如此大礼微臣实不敢当。”
睿王本来就是谢府老八老九从心里敬服之人,正因如此,当日才毫不反对的认了这门亲事,心想着自己的妹子得了这样夫婿也不亏了,哪知睿王却来退婚,想到此事传出去阿十的委屈,方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想给睿王个教训,当然,虽猜的八九不离十,谢渲心里仍有些疑惑,按说他家小阿十跟睿王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去了一趟南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成了睿王念念不忘的妻。
就瞧刚睿王抱着阿十不撒手的热乎劲儿,谢渲就知两人这事儿绝对掺不了假,他自己也是男人,男人要是从心里稀罕了一个女人,那是时刻都想放床榻上去的,这是男人的本性。
这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自己还能真把婚事退了不成,不过就是想为难为难睿王罢了,谁想这睿王如此撇的下架子,竟给自己躬身一礼赔罪,若自己再难为他倒显得不厚道。
只是这心里仍有些不甘,看了睿王一眼:“殿下可要想好了,虽说殿下身份尊贵,可这婚姻大事却不是儿戏,您这昨儿还非要退婚呢,今儿又不退了,微臣实在不解殿下何意?况且,我家阿十实未出过京城,又怎会跟殿下在南越相遇,故此,殿下还是谨慎些妥当。”
谢渲这些话无非就是两个意思,一个是睿王昨儿上门退婚的强硬态度很是不满,虽说碍于身份不好再刁难他,却得适当警告,告诫他谢家可不是软柿子,就算他是皇叔,要是将来敢欺负阿十,谢家一样不答应。
至于第二个意思就是为了阿十的名声考虑了,不管两人在南越发生过什么,那些事儿也是坚决不能宣扬的,睿王这一口一个我妻我妻的实在不妥,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不定怎么嚼舌头呢,虽说谢府不大在意这些,可自己却不能不替阿十以后着想,毕竟她嫁给睿王之后便是皇家的媳妇儿,这只要一沾上皇家,就得多长几个心眼儿,不能让别人拿捏住把柄。
举凡能在朝堂上站着的哪个心眼子不跟藕眼儿似的,睿王殿下虽是带兵之人,可要论起谋略手段,谢渲都得靠后,所以说都是明白人,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彼此便都有数了。
睿王果然不再提南越之事,只是道:“多谢周全。”
谢渲:“殿下先别急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