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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夙开始强行调动灵气,而这个时候,他猛地瞪大了双眼。只见早已失去了元神失去了生命气息的任甲艰难地睁开了眼,他颤巍巍地抬起了手,而身旁,苏停云的身体歪倒,他下意识地揽过,扶着她没有倒下。
苏停云今日已经附身过一次。她之前为了躲避,进入了玉镯空间附身在了李馨眉身上。之后又回到了自己体内。
她以前做过试验,短时间内如果强行二次附身的话,对她的神魂损害极大,也就是说,她会异常的虚弱。
而任甲的身体已经死亡了一定的时间了,她对死尸的操控能力更低,低到几乎无法动弹。
然她不能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看着任乙伤心难过,看着任乙入魔,什么都不做。
强行进入任甲的尸体当中,比想象中的更痛苦。任甲的身体被秘术炼制过,本就是为了封闭元神而为,最后白夙将其解开又反噬其主,虽然封印破除,但本身这个壳子就像是涂满了蜡油密封,如今在穴位上戳了小孔,苏停云想要进入依旧万般困难。
虽然疼痛难忍,但她,强打起精神,进入了任甲的尸身。
然进入之后,她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了,神魂也被挫骨扬灰了一般,都已经无法思考了。她只是无比艰难地抬了下手,就已经把她的神识都给榨干了一样。
此时的任乙本就处于疯狂当中,感觉到怀中哥哥的动静,他忽然静了下来,身上的杀气都收敛了不少,那些此起彼伏的狼啸,也微弱了。
“哥,哥……”他直接拿了丹药拼命要往哥哥的嘴里塞,然苏停云根本都张不开嘴,结果被任乙硬生生把嘴给掰开了,把丹药塞进去后又急吼,“哥,你咽下去啊。”
这具身体没有了生机,丹药入口不会化去,根本无法吞咽。
苏停云想要动,但她元神已经没力气了,却在这时,白夙走了过来,轻轻拍任甲的后背。他手里拿着那展青铜引魂灯,此时灯火明亮,上面还燃了一截香。
苏停云觉得自己的神识微微好受了一些,她没有浪费任何神识,直接操控尸身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任乙的头。
他动作很轻很柔,几乎没有任何力道,却让任乙浑身僵硬,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傻了的猫。
任乙怔住,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
看着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哥哥,你想说什么?”
“哥哥你别说话,你先调养。”说罢任乙又要开始塞丹药了,却见哥哥摇了下头,嘴唇再次动了一下。
他凑过去听,也没有声音,然他怔怔地看着他的口型,看他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明白了他要说的话。
“好好活着。”
“爹和娘已经走了,就剩下我们兄弟俩,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
“哥要走了,就剩下你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任乙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之前哥哥想要告诉他的,就是这句话。若是双生子的心灵感应也好,他此时终于明白,那时候哥哥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复仇,而是好好活着……
任乙身上的杀气渐渐消失,他抱着任甲的尸身呆呆坐着,就那么一直坐着一动也不动,宛如石化了一般。
苏停云神识受损不轻,做完那几个动作已经是极限,返回体内之后爬都爬不起来,白夙给了她一粒丹药,她服下过后才稍稍舒服了一点儿。
她想过去安慰一下任乙,然这个时候,他抱着任甲坐在夕阳下,让人心酸,也让人觉得无法插足。
任何人的安慰都是徒劳,现在,他需要静一静,静静地陪着任甲,回忆一同成长彼此相伴的那些时光。
日后,他就是一个人了。
不不,他也不是一个人。苏停云看了看君上,心头默道。
休息了片刻,苏停云才问道,“是谁杀了任甲?”
“我上界的仇人,白家的叛徒。他们也会傀儡秘术。”白夙看了苏停云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苏停云这才点了点头,“我见过那样的银鱼。”她顿了一下,“在禁天涯的封印里。”
“果然跟黑家有关。”
听到这样的话,苏停云道,“不是被他们抢走了一只么?”
“抢走的那只言灵一直在黑家,帮助黑家迅速崛起,而另外一只是被一个神秘剑修夺走的,言灵这种灵兽杀不死,它们会不断的重生,重新开始,而若是分裂为二,这两只长大后就是天敌,日后必有一死。所以黑家不会让言灵留在白家,他们跟外人勾结将其夺走,又封印起来,让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它。”
“不只是封印,他们还要将它变成凶兽,丧失言灵的作用。”
言灵兽并不会开口说话,除非找到契合的舌兰草。舌兰草只会复述他人的语言,跟言灵契合之后,才能表达自己的思想。
而舌兰草,不会认可一只凶兽言灵。
苏停云听到这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原来大白小白是一对啊。
她已经完全忘记君上那还有一株小兰了。她的大白个头那么大,以后还会越长越大,头上的草叶子也只有自家的小白才称得上。
白夙要去禁天涯找大白,然他没办法使用灵气,飞行法宝不比阵盘,需要灵气支撑。他身上又没有那种依靠灵石支撑阵法飞行的灵舟,因此此时想要前去禁天涯,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任乙。
苏停云实力太低,刚刚筑基期修为,她的灵气连他的飞行法器都驱使不动。
可是白夙不能去打搅任乙。
他只能等。
他虽然着急,却愿意等待。等待这个憨傻的兄弟,从伤痛里醒过来。
只要任乙愿意,从今以后,他就他白夙真正的兄弟了。
☆、第077章 :跳崖
明月西照,繁星点点。
夜风微微凉,苏停云一个灵气周天运转完睁眼,就看到任乙仍旧坐在那里,而君上则站在他身边,也是一动不动。
寂静的夜里没有一丝声音,月色如霜,洒落在他们身上,就像是一幅清冷的画,透彻心扉的凉,却又有隐藏其中无法割舍的亲情。
人生中总会有很多意外,离别和失去可以击溃一个人的心灵,却也能让他快速变得坚强。
枯坐许久的任乙动了。
他抱着任甲走到了池塘边,碎碎念道:“我会好好活着,日后君上能使唤的只有我了,我会经常跟着他跑东跑西的,哥我把你葬在池塘里,让它跟你做伴吧。”
大舌兰草小白:“……”
小白两片刚刚直立起来的叶子颤了一下,又软了下去,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偏偏任乙还转过头来,学着平时苏停云的样子拍了拍大舌兰草的叶子,“怎么,你不愿意吗?”
说话的时候任乙眼泪花儿都包在眼睛里了,看得苏停云都不忍心,偷偷瞄了大舌兰草好几眼。
它的叶子变得更加软趴趴的了,却也没拣几句不好的话复述出来。
修真界也讲究入土为安,不过这是肉体回归天地,灵气从何处来,回何处去,受恩于天地,回馈于天地。
任乙已经抱着任甲跃进了池塘,大舌兰草有气无力地哈哈哈了几声,叶子有气无力地拍了两下,算是欢迎了吧。
只是任乙进去之后又像是被点穴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等了许久才道:“哥哥以前说若是死了,就一把火烧了。”
当初父母丧身于灵兽口中,尸体虽然残缺不全,却还有留存,哥哥就是那么处理的。只是那时候是荒郊野外灵兽太多,就算是埋在土里也很可能被更低阶的灵兽挖出来吃掉,所以当时的哥哥才那么处理的。
任乙想了一会儿,他决定不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里。
最后,任乙将任甲的肉身烧成了骨灰,他用瓶子将骨灰装好,直接揣进了储物法宝当中。
“还是不把哥哥一人留着了。”他仰头看向白夙,“日后我在哪儿,哥哥就在哪儿。”
永远都不会分开。
“君上,出发吧!”任乙仰着头,脸上强挤出笑,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按在胸口的位置,那里揣着他的储物法宝,是块玉佩,里面装着任甲。
白夙点点头,“你愿意跟我姓吗?”
白夙是主子,当初他们的名字是随口取的,但实际上,任甲和任乙两兄弟是有名字的,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八岁了,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苏停云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三兄弟,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老大是真心想把任乙当做亲弟弟看待了。
不过君上姓白,若是任乙也跟着姓白的话……
岂不就成了白蚁了。
“君上……”任乙愣住,只觉得按着心口的手发热,也不知道是心头热还是手烫。
“白承雨。”白夙轻声道,“你二哥是白承阳,我是大哥,白夙。”
他其实记得三百多年前那两个小孩真正的名字,只是那个时候他嫌麻烦,直接给他们改了任甲和任乙,如今,白夙心中有了歉意。
为了隐瞒行踪,他们临走之前做足了准备。
黑家那人被他直接损了元神,这会儿肯定不好受,不过以防万一,白夙依旧用阵法结界罩住一行三人,免得让他们行踪暴露。只是如果黑家的人也是为了言灵而来,他们怎么会来找自己麻烦而不是去无量宗呢?
莫非连黑家都不知道言灵到底封印在哪儿?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早日见到言灵要紧。
千机阁离无量宗很远,哪怕飞行法宝是仙器,夜里出发,也是天亮过后才到达无量宗。
进山根本没有任何停留,他们直接悄无声息地闯过玲珑阁设下的拦截结界,飞上了禁天涯。
到了悬崖边,白夙想都不想直接就跳了下去。
苏停云见识过白夙的手段,觉得他肯定是有办法破开封印救出大白的,这会儿也没想太多,但还是没那么痛快,她得先做点儿准备,毕竟这是跳崖,这悬崖底下有阵法结界,里面有很大的煞气还有罡风,还有一股把人往下拽的力道,就像是有一只大手蛰伏其中,要将人拽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