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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韩氏急了,瞪大了眼睛望着郦恒安。
郦恒安得意的仰起头,乌央爷爷不爱说话,性子怪异,但是他却能和乌央爷爷说上几句,“那是当然,是昨天乌央爷爷站在门口看着天空说的,我就在旁边。”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哎哟,我的稻子要是都烂在地里,下一年可怎么活哟,老大,别拖了,老大媳妇儿,快点快点,农忙农忙,你这样慢悠悠的,哪里有一点农忙的样子?”韩氏着急的伸手去拽郦沧山和关氏。
关氏一把甩开韩氏的手,郦恒安趁机说道:“奶奶,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韩氏一想,现在他们就是和老天爷赛跑啊,要是真的今天明天就没太阳了,那她地里的稻子,还不得全部烂掉啊?
“你说的,只要一天?”
郦恒安连忙点点头,伸出四个指头,“我发誓,奶奶,你快点去拿来,我到时候带着我哥去帮忙!”
把韩氏哄走了,郦恒安得意洋洋,郦修远却说道:“你这样哄她,要是她……小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闹起来,爹娘都没法,何苦跟他扯不清?”
“大哥,你这就不懂了吧!”郦恒安歪着头,青春的脸上洋溢着属于他们的活力,“再说了,我们哪里哄奶奶?是真的,等下我们都去帮忙!”
关氏伸手就在郦恒安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一天瞎闹什么?几个都去,家里虽然没什么东西,也要人看着点,都去地里做什么?”
“娘,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啊,马上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小叔肯定又要来找我们家要钱,还有妹妹……我都听到了,蘅儿昨晚又做噩梦了吧?要我说啊,指不定不是病,是遇到什么邪气的玩意儿了,给妹妹请一个得道高僧看看,要钱不?还有大哥,哎呀,家里处处都要钱,我昨晚和大哥商量了,他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了,再好好回报家里,我听村里的二娃子说,他前几天跟他爹去镇上卖柴火,一挑柴火十五个铜板呢。娘,我们早点给奶奶家收割完,赚钱去!”
郦沧山和关氏两人都禁不住眼眶红润,郦恒安才十五岁,却已经知道赚钱添补家里,可他弟弟已经二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就伸手朝他要银子!
“娘,我也去。家里……蘅儿醒了让蘅儿看着点家里,我们早点弄完,我也听村里的绣花姐姐说了,我可以跟着她一起,给镇上的布庄做点荷包之类的活儿,她愿意教我。”郦芜萍也急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着弟弟妹妹都这么说话,一直沉默的郦修远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爹,娘,我,我不想念书了!”
去年爹伤到了骨头,虽然娘一直藏着掖着,可他看到了药方,也看到了大夫的嘱咐,爹不能上山打猎了!
家里这么多张口,要吃的,还有奶奶韩氏和小叔,都是几张嘴啊,家里从哪儿赚这么多银子?全靠爹上山打猎?
“不行!”
郦沧山闻言,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修远,银子的事情你不要担心,还有你们几个,小小年纪,成天想什么赚钱不赚钱?这些该你们想的?行了,都给我回屋去,这些不是你们小孩子应该担心的!”
“就是啊修远,爹娘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你,你不要……”关氏心酸极了,几个孩子太懂事,就是太懂事,所以她才更加心酸,“你放心,爹娘就算砸锅卖铁也让你读书,以后,以后这话不许再说,不然,不然,我让你爹揍你!”
“娘!”郦修远倔强的望着关氏。
“大哥,你就不要想了!”郦恒安难得一次没笑,板着脸,很严肃。
郦芜萍被郦修远的话震惊到了,“大哥,你疯了?”
“不行!”
“不行!”
郦恒安和郦芜萍异口同声的说道,郦恒安想了想,“大哥,这事你就不要想了,我们家这么多人,难道还养不起你?就算我们不养小叔,也不会不养你!”
这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可关氏却没有表态,因为她知道,在丈夫郦沧山心里,韩氏虽然诸多不是,小叔虽然是个好吃懒做,用读书做借口,但是在郦沧山心里,小叔就跟他的孩子差不多,还有韩氏,当年他爹早去,娘受了太大打击,以至于这几年身体不好。
大家正说着,韩氏急急忙忙来了,从怀里掏出那本崭新的《趣志怪谈》胡乱递给郦修远,“行了,东西给你们拿来了,快点,快点!”
关氏收拾收拾,就准备下地了,这一次,郦恒安和郦芜萍都跟在身后,即将出门的时候,郦修远也出现在视线里,关氏停下脚步,“修远,你干什么?”
“娘,我说真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眼底写着满满的倔强。
第005章一本书引发的血案【下】
“大哥……”
郦恒安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郦修远打断了,“恒安,我说真的,你不要劝我,你知道我的脾气!家里如今太困难了,今年爹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山上打猎,你同意么?可如果我要继续读书,那爹……就必须去山上打猎!”
说到这里,大家都沉默了。
郦沧山早就收拾好东西,和韩氏一起率先去了地里,关氏要收拾,带点水去,才落后了一步。
郦家的人都清楚,大哥郦修远尽管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几乎从来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大哥,这件事……你应该和爹商量商量再说,你一个人决定不了!”郦恒安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就走出了李家的院子。
“孩子……唉,你来也好,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割完,省得你奶奶成天找我们麻烦!”关氏心想,这孩子打小就念书,地里的活儿他也会干,但是他们觉得家里不缺他一个劳力,就让他专心念书,因此,郦修远不太会干农活,更何况他们家本来也没有田地,干什么?
关氏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郦修远心里也盘算着,自己现在好歹也算童生了,实在不行,干脆就在村里开一个学堂,收点束脩,也是一项收入。
郦芜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被窗户分割成一缕一缕,缕缕阳光如同丝绸般透过窗棂,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拿起床旁的衣裳,郦芜蘅愣了一会儿才开始艰难的穿衣,这儿的衣服要么是盘扣,要么是带子,对于一个习惯了直接套头和拉链的人来说,很有难度,特别是这里的衣服还是斜襟的。
穿好了衣服,身边早就没了郦芜萍的身影,不过这半个月的时间她也知道,郦芜萍早就起床干活了。
可当她走出门,屋里一片安静,郦芜蘅四下找了找,也没找到他们的身影。
随后她去了厨房,灶膛里的柴火都快熄灭了,剩下一点火星子,大锅里烧着一锅热水,旁边也没看到别的东西,不对啊,按理说这会儿她娘关氏和姐郦芜萍应该在做饭才是,怎么会没有人呢??
郦芜蘅想了想,去屋后找了一点干的柴火进屋,丢进灶膛里,重新把火烧起来。
“蘅儿,你醒了?”
听到郦芜萍的声音,郦芜蘅丢下手上的东西就跑了出去,郦芜萍手里抓着一只蜻蜓,“哎呀,还以为见不到我们你要哭鼻子呢,没想到没哭。来,你看姐给你抓了什么,蜻蜓,喜欢么?等下用绳子拴在蜻蜓屁股上,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知道么?”
郦芜蘅有些无语,她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还哭鼻子,还要玩蜻蜓……
瘪瘪嘴,郦芜蘅伸手接过郦芜萍递过来的蜻蜓,“姐,你们起来去哪儿了?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还不是奶奶……哎,你也知道,奶奶家那几亩地都是我们家在做,可收成却和我们家没有关系,提起这个我就火大。现在大哥二哥都在地里忙,我们也想早点把他们家的稻子割完,我们还要忙着赚钱呢,不然开年那么大一笔束脩,上哪儿找去……”
提到这个,十三岁的郦芜萍怨念颇大,一直都在念念叨叨,郦芜蘅虽然只有八岁以后的记忆,但也知道,她奶奶韩氏和小叔……就是两个喜欢不劳而获的人。
可偏偏自己那亲爹又是个愚孝的,不仅要供养弟弟念书,还要赡养老人,不管是家里还是地里的活儿他们一家包了,平日里吃点啥,都要先给韩氏他们送去。
只是,郦芜蘅记得她大哥念书可厉害了,平时爹娘都让大哥在家念书,怎么今天反而去了地里?“姐,大哥怎么去地里了?”
“哎,大哥今天早上还说不想念书了呢!”郦芜萍的语气也有些酸涩,她家大哥才十五岁,但去年就是童生了,准备明年下场,要是能过,就是他们西康县几百年来唯一一个未及冠的少年天才,成了秀才,他们家就算有十亩地,也不用交税了……虽说到现在为止,他们家一亩地也没有。
“什么?”郦芜蘅吓坏了,手中的蜻蜓一下子就飞了。
郦芜萍没有责怪郦芜蘅,不过一只蜻蜓罢了,飞了再抓就是了。
“哎,爹去年上山打猎,骨头被豹子抓碎了,大夫交代了,以后最好不要打猎,就是重活也要少做,可现在……要是爹不上山,大哥就没钱交束脩,你昨晚又做噩梦了,这几年,也不知道我们家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算了,你还小,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来,帮姐姐烧火,我们给爹娘他们做饭,指望奶奶她供饭,还不如指望老天爷降馅饼雨呢。”
从记忆中,郦芜蘅是记得去年的事情,她爹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她奶奶来看了一次,小叔倒是来了好几次,都是来要钱,说是要去县里和同窗聚会。
那时候她爹病了,她娘把自己所有的嫁妆除了两个镯子和一点小首饰之外,什么都变卖了给爹看病,她奶和小叔不说一句话。
直到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