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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芜萍急忙上前,“外公,你怎么在门口?蘅儿,过来帮忙,外公,我们先进屋。”
老人死死的抓着郦芜萍的手,“你那几个舅舅不是东西啊,不是东西啊!”
姐妹两好不容易将关老头弄进屋子,郦芜萍急忙去倒水,然后吩咐郦芜蘅去找关氏和郦沧山。
走在路上,郦芜蘅低着头,关老头刚刚提起来,自己的几个舅舅不是东西,这么说来,刚刚那两个……一男一女,外公是跟着小舅舅的,在她的印象中,关氏娘家那边和他们郦家不太熟悉。
除了逢年过节,不,准确的说正月,一般情况下,他们两家之间压根就不走动。
所以对于关氏娘家那边的情况,她不清楚,对那边的人,更是不清楚。
不过今年正月初二,关氏回来还哭了,好像是关老头过得不好。
他们这一带的风俗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女儿要给自己的爹娘养老的话,会被人耻笑的,因此,关氏才将这个想法放下了。
尽管不能照顾老人,但是家里的人都知道,关氏始终放不下老人。
郦芜蘅跑得很快,郦沧山和关氏也刚刚弄完,郦修远额头上还有些泥土,大家的裤腿上都挂着泥巴。
春天即将过去,空气中到处都是泥土的清香和春水的味道,田埂上小溪边到处都能看到邻家的小孩光着屁股在玩耍,他们身上都挂满了泥巴,大人们都忙着农活,无暇顾及他们。
“爹,娘,外公来了!”
“什么?”
关氏和郦沧山没有听清楚,此刻,他们身后走来了几个刚从地方回来的村民,他们热情的跟郦沧山和关氏打招呼,其中有人问郦沧山:“沧山,你们家今年这是干什么啊?那么早就去挖沟渠,你们家秧苗这就插进去了?”
第348章大喜事【1】
不得已,郦沧山只好走在后面,跟人家解释,关氏和郦修远几步走到郦芜蘅身边,“蘅儿,你刚刚说什么?”
郦芜蘅小声的对关氏说道:“娘,我跟姐回去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将外公送到我们家来了!”
关氏的脸瞬间就垮了,她本来就是那种藏不住的话,闻言,更是直接骂道:“这短寿丧尽天良的玩意儿,还是将爹给我送来了!不要脸,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她骂了一会儿,焦急的问郦芜蘅:“那你外公怎么样?吃饭了没有?身体怎么样,你看了没有?”
郦芜蘅点点头,“娘,你放心吧,我看了,外公的身体还行,姐这会儿应该在做饭,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没走到院子门口,那两个人就走了,丢下外公一个人。”
关氏回头跟郦沧山说道:“家里来人了,我先回去了。”
郦沧山看了关氏一眼,可自己被村民拖住,他只好继续说道:“这都是我们家蘅儿从书上看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二哥,我都说了,这是我们家蘅儿从书上看的,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可不要跟着学啊!”
“书上看到的?哎呀,这书可是好东西,可惜我们,一个字不认识,早知道,我也应该把我们家二狗子送去念书,我就试试看,沧山,你放心吧,我还不知道你啊,就算真的种坏了,我也不会怪你的。”顿了顿,他拉着郦沧山的手说道:“你们家先前种菜也是从树上看的吧?那一品香,可不是什么菜都要的!”
好不容易脱身了,郦沧山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刚进门就看到关氏拉着一个老人的手在地上哭,郦芜蘅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眼前的人,还有郦修远,别开脸去。
等他看清楚了,急忙上前:“岳父,你怎么来了?”
关氏瞥了郦沧山一眼,她脸上还挂满了泪水,闻言,有些不悦,“怎么了?我爹不能来吗?”
郦沧山赶紧摆手,“不是啊媳妇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岳父……岳父……”
郦芜蘅急忙将郦沧山拉到一边,她对关氏说道:“娘,你跟外公好好聊聊啊,爹,我们做饭去。”说完,还对郦沧山眨眨眼睛。
郦沧山只好跟着郦芜蘅去了厨房,郦芜萍忙着做饭,郦芜蘅在一边不时帮帮忙,郦沧山坐在灶膛前面烧火,他手上拿着一根柴火,“你外公怎么来了?他一个人来的吗?”
郦芜蘅嘴巴快,马上就回到他:“才不是呢,我跟蘅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将外公送来的,不过,我跟蘅儿还没有靠近,他们就走了,像是后面有狗赶着他们似的。爹,我猜想,肯定是舅舅,哼,他们都没良心,你是不知道啊,刚刚外公跟我说了,他现在过得很苦,年纪大了,身体动不了,不能干活,舅舅就不给饭吃,这人是铁,哪能不吃饭啊?现在又病了,这下更是不得了了,舅舅和舅娘见状,直接将外公送到我们家来了。”
“什么?你外公病了?哎呀,你们也真是的,那我去叫大夫,萍儿啊,你记得,多烧点菜,唉,这人老了啊,都是造孽啊,我去找大夫去。”
郦芜蘅急忙叫住郦沧山,“爹,还是我去,我去找曾大夫去。姐,外公生病了,等下大夫来了,肯定要给他开药,你也别做得太油腻了,清淡点,外公牙口不好,你煮的软和点。”
郦芜蘅走到澹台家门口,就看到耿管家扶着澹台在院子里走,短短一圈距离,澹台额头上就冒出了细碎的汗水,黄昏的霞光将他额头上的汗珠照射得极其炫耀夺目,她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蘅儿来了?”澹台接过一块锦帕,将额头的汗水擦拭干净,“上一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怕是……一直想请你们吃饭,无奈,这段时间你们家的人都忙得很。”
“这几天不是农忙吗?家里的人都忙着呢,没空,对了,曾大夫在吗?我想请曾大夫帮帮忙,给我看看我外公,他身体不好。”
“外公来了?也好,你去叫曾琦出来吧。”澹台吩咐耿管家。
等耿管家进屋之后,澹台就一步一步朝郦芜蘅走来,落霞的余晖打在他身上,这一刻,给他精致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他整个人更是像生活在天上的仙人,因为贪恋凡尘的那一抹温暖而下凡。
郦芜蘅看得如痴如醉,这么精致的人儿,本该活在的世界里才对,没想到现实中自己却遇到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好看的东西,看到好看的人,自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向最讨厌别人盯着自己看的澹台,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厌恶感,相反,他心中竟然升起了丝丝自豪。
而被耿管家叫出门的曾琦和随之而来的耿管家看到这一幕,曾琦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满满都是笑意,而耿管家则拧着眉头。
看到曾琦和耿管家,郦芜蘅则迅速收回目光,对澹台说了一声:“谢谢啊。曾大夫,又要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我们是邻居,再说了,你对我们家少爷有大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走吧。”
直到郦芜蘅和曾琦出了院子,耿管家站在澹台身边,“这郦姑娘真的是菩萨心肠,人也长得很可爱。”
破天荒的,澹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嗯!”字,耿管家更加奇怪了,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少爷,再过几天,放榜的就应该到了,到时候,你一定会被主家那边知道……到时候……这里恐怕不安全了!”
“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更何况只是相似的名字,你担心什么,上面有夫子把持着,还有皇上呢,你当真以为澹台家能够一手遮天?”
第349章大喜事【2】
尽管如此,耿管家还是不能放松,不过,澹台转动着手上的一枚玉扳指,管家说得也不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连累到这里朴素的人们,他的罪过就更加大了。
带着曾琦回到家,关氏急忙让曾琦给关老头看病,曾琦看过之后,只说是身体劳损太重,加上长期吃不好导致的,以后只要好好调养,再活十几年没问题。
关氏终于放心了,她又吩咐郦芜蘅去拿药,这边郦芜萍做好了饭菜,赶紧让关老头上座,郦沧山给他盛饭,关老头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酸的泪水又一次往下掉,他拉着关氏的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这么多菜,不要钱了?我随便吃点就行了,还是白米饭,这个多贵啊?来点野菜粥就行了,能吃饱就不错了……”
关氏鼻头酸涩得紧,就是郦沧山,也不禁红了眼眶,关氏对关老头说道:“爹,你就别担心了,我们家不缺这点吃的。”
郦芜萍抹了一把眼泪,“是啊外公,你别担心,这点吃的,我们还没放在心上,再说了,我们家现在也有地了,够了……”
关老头颤颤抖抖的抓着关氏的手:“你们家有地了?沧山啊,买地了?”
郦沧山乐呵呵的笑着点点头,“恩,今年年初刚买的,爹,所以啊,我们也是有地的人了,你啊,就放心大胆的吃,别怕啊!”
郦芜蘅提着药进来,放在桌上,郦芜萍急忙去给她盛饭,关老头这才放下心来,浑浊的眼睛把屋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头,“都长大了,我都要认不出了,修远呢,修远,孩子,还在读书吧?好,好,好啊,沧山,还是你好啊,当初我就看出来了,你这孩子人老实,厚道,好啊,我啊,看到你们过得这么好,就是现在闭上眼睛,也够了……”
“爹,你胡说什么呢?”关氏摇摇头,“刚刚大夫的话你没听到啊,好好调养身体,您啊,还有十几年可以活,你还等着看我们家修远中状元,还有我们家恒安,你还要看着他成家呢。”
尽管关老头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是听关氏这么说,都忍不住咧开了嘴,乐呵呵的笑了,他看向郦芜萍,“这是萍儿吧,小丫头一晃就长成了大姑娘,我记得萍儿今年十五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