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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关氏狐疑的望着郦芜蘅。
郦芜蘅急忙解释,“那个娘,我在书上看到的,二哥,难道你没看过吗?”
郦恒安马上低下头去,他从来不喜欢看书,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现在被郦芜蘅问起,他怎么好意思在自己妹妹面前说自己没有看过?
“娘,我来做,好不好?爹和二哥在山上忙活了半个多月,太累了,我给他们做点好吃的,爹去镇上,回来指不定带一点酒回来,这个正好,给爹下酒吃!”
门口的郦沧山面露愧色,一想到自己在村口听到了,再想到镇上的时候,自己想买点酒回来,韩氏都拦着自己,不让自己买酒喝,还说什么当初他爹就是因为喝酒喝多了才早早的去了……可他只想打二两酒而已,二两酒,就能吃死人吗?
“好,你来做!”关氏怎么可能放心郦芜蘅一个人来做,她人太小了,站起来,只比灶台高一点点,这样的身高,怎么可能真的去做饭?
郦芜蘅也知道,所以,关氏站在她身边,她很开心的将花生表面的泥土洗干净,然后放进开水之中,往里面放了一块盐,关氏看得心疼极了。
在他们这里,油盐和米油一样珍贵,这块盐,还是去年郦沧山去山上打猎之后,回来去杂货铺买的,平时,她都省着点用,没想到郦芜蘅这个小丫头,一用就是一大块!
关氏虽然心疼,可也没有说出来,倒是郦恒安,看着这一幕,抿着嘴一个劲的笑。
郦沧山踏进屋子,郦芜蘅还站在小板凳上做她说的盐水花生,郦恒安则帮她烧火,关氏在摘菜,准备炒菜了。
“咳咳……恒安,那个,萍儿呢?”
郦沧山很想问问郦芜萍,可又觉得不好意思,“这会儿天都黑了,你去叫她出来吧,别做针线活儿了,要是把眼睛给磨坏了,就不好了!”
郦恒安抬起头,忘了郦沧山一眼,关氏和郦芜蘅也是,可关氏和郦恒安谁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有郦芜蘅,甜甜的叫了一声:“爹,你回来了?”
好在有郦芜蘅给了他台阶下,要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下去呢,“那个,我回来的时候听说萍儿和沧海……”
“知道就知道,你能怎么做?去把你的宝贝弟弟打一顿?郦沧山,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在这里说出来,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晓得,回来就朝着我们发脾气,你问过我们没有?是的,你娘委屈了,我们对她不好,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几时对你娘不好过?这一切,还不是她自己作的吗?”
关氏指着郦沧山说完,不由得喘气,她太激动了!
他们走了半个多月,除了她和两个孩子,谁没事惦记着他?可他倒好,这一回来,就朝着自己大吼大叫,还对萍儿发脾气,要不是萍儿心里一直窝着那口气,至于吗?
郦沧山低头沉默,不说话,关氏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你怎么不说话?你和恒安上山打猎这么长时间,你就这样空着两只手进门吗?要不是萍儿做点针线活儿贴补家用,我们家都要喝西北风去了,郦沧山,你倒好,一回来就摆你当爹的威风,你别进来,我现在看着你就心烦得很!”
郦芜蘅很想笑,特别是看到郦沧山吃瘪,知道自己错了,郦沧山不放声,默默地让关氏骂。
今天的狼皮卖掉之后,银子全部都被韩氏拿去了,他自己有心想给几个孩子买点东西,但是韩氏义正言辞的说,郦沧海在学堂没有钱花,他们在家里,再不济,随便找点也能凑合一顿,可是他不行,到最后,他一个铜板也没剩下……
“媳妇儿,我留了一点肉在家里……”
“是狼肉吧?”关氏冷笑,“郦沧山,你可真是有本事啊,你真个好儿子,真的,这一点,我要狠狠的鼓励你!你出去,滚出去!”
关氏怒了,郦沧山空着两只手回来,其实,从韩氏非要跟着郦沧山一起去镇上,她就知道了,这个老不死的,肯定琢磨着怎么将郦沧山手上的银子全部弄干净,没想到郦沧山也真是的,全部给人家弄干净了回来,一点也不剩,还好意思跟她说,家里还剩了一点肉……
郦沧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到碗橱后面,拿出两只野鸡和兔子,另外还有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蹄髈,放在灶台上,走了出去。
第187章下酒菜
关氏看到这些东西,总算没有那么生气,不过,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郦恒安也很生气,他们父子两拼死拼活的打猎,末了,除了这几样东西,什么也捞不着,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郦芜蘅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关氏那张被气得发白的脸庞,她想了想,还是保持沉默,什么也没说,等盐水花生煮好,她拿着一个陶瓷的盆,装进去,抱着走了出去。
关氏也没说话,翻炒着菜。
郦恒安寻了一个机会,走了出去,远远的就看到郦芜蘅抱着盆站在郦沧山身边,笑眯眯的跟他说着什么,他摇摇头,径直走到郦芜萍的门口,“萍儿,出来吃饭了,别总在里面带着,天黑了,再做就伤眼睛了!”
“爹,你尝尝,这个是盐水花生,二哥给我找的,这东西这么煮着吃好吃!我本来想用油给你炸一点,可以做下酒菜,可好吃了,可是,娘很心疼油……为了今后每顿都能吃到油,我就用盐水煮了,你尝尝好吃吗?”
“花生?”郦沧山拿着一颗花生,“这是什么叫法,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这边叫做长生果,其实啊,书上说,这玩意儿有个书名,叫做花生!爹,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郦沧山剥开,尝了三粒花生米,“嗯,这玩意儿,这么做出来还真是好吃……下酒不错,可惜了,没有酒!”
“是吧爹?我这里还有好多呢,爹,你说,这个可不可以卖掉?”郦芜蘅蹲在郦沧山身边,“二哥跟他那些小伙伴说了,每天都给我挖了好多来,反正我和蔡掌柜认识,要不然,我卖点给他,然后给爹打酒!”
郦沧山伸手,在郦芜蘅头上抚摸了一下,“蘅儿,以后……你小叔去念书了,以后,你们兄妹几人,不管是谁,离你奶奶远点……我是她儿子,你爷爷临走前吩咐我,要我好好照顾你小叔,我没办法,可是,爹不希望你们也被捆绑在这上面。你娘……你替爹劝劝你娘,让她不要生气,没关系,经过一年的修整,山上的野物还算多,过几天,爹再去山上一趟,这次,我给家里添置一点东西,眼看冬天就来了,你们姐妹两好几年没有添置衣裳了,今年给你们添置两件新衣,还有你二哥,大哥那边,爹不担心,可你二哥,这性子跳脱得很,你说,他将来能干什么啊?”
郦芜蘅沉默片刻,才仰起头,郦沧山一把将她抱起来,她对着郦沧山,轻声说道:“爹,我们家不管是谁,都不希望你上山打猎,你知道的!家里……不一定要靠你,我和姐姐还有二哥都在赚钱,只要还了欠下的债,以后……小叔那边少接济一点,家里就够用了,完全用不着那么多银子!”
她仔仔细细的盯着郦沧山的眼睛,在他的眼里,她说完,她没看到太多的情绪波动,可见,郦沧山这个人,是个极其固执的男人,他认定郦沧海是他的责任,不管他们怎么说,当韩氏找上门来,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去帮忙了!
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郦芜蘅觉得无比疲惫,她不禁为关氏叹息,遇上这么一个男人,她这辈子,真的可以说过得很辛苦。
顿了顿,她又说道:“至于二哥嘛……爹,二哥你就别管了,二哥以后要帮我的,你别担心!”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你管你二哥?”郦沧山苦笑不得,“今天……爹……”
郦芜蘅笑了笑,从他身上站起来,“爹,你要道歉的话,记得去找姐姐哟,反正我有没有被人欺负,所以,这跟我没什么关系!爹,我去找二哥玩去了!”
郦沧山坐在外面的石凳子上,好一会儿,才去找郦芜萍。
因为关氏的话,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得到一点好脸色,不过好在几个孩子对他还不错,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郦芜蘅和郦恒安要去镇上,郦芜萍也要去,昨天郦沧山是怎么跟她说的,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不过,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是真的,看来,郦沧山这次道歉,显然很真诚!
郦芜蘅他们去镇上了,郦沧山干脆也去蔡掌柜那边帮忙。
今天去得早,蔡掌柜还没出发去梅花村,他们就到了。
结完账,蔡掌柜再一次真诚的跟郦芜蘅商量,“小丫头,我是真的,你可不可以再加点菜啊?说实话,这点菜,还不够我们一个酒楼,更不要说别的了!”
迫于压力,蔡掌柜一边抹汗,原本胖乎乎的身体,在这个不算热的天气里也能抹汗,白净有肉的脸上挤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来,“我说真的,价格方面,你可以还往上加一点,我只要……”
郦恒安很心动,一斤菜已经卖到了三十文钱,要是再往上加,那是多少?
郦芜蘅笑着摇摇头,“蔡叔叔,我就不瞒你了,暂时,我都没有办法给你加菜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等什么时候我们家有田地了,到时候,所有的一品香,我都供应。你看如何?”
蔡掌柜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我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下一次给我送菜,多送点青椒吧,就在这两天,有一批熟客要来,就麻烦你了。”
郦芜蘅点点头,“放心吧,下次,我全部给你松青椒……”
“可别!”蔡掌柜急忙摆手,“小丫头啊,你这脑袋瓜子……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看着办吧,记得多点青椒吧,对了,还有就是,这个季节没有的菜,什么豆角四季豆的等等,对了,毛豆,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