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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段云琪力道加重昂着脸转身“今日我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定会还给你的。”
宛若被她拉着只能往前走,临行前她转身看陈鼎沣。他一个人孤寂的站在门口,身影萧条。
一时不忍,宛若开口道:“我额娘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陈鼎沣的表情瞬息万变,诧异,悲伤,怀疑……她来不及细细看清就被拉着越走越远。
段云琪显然是累了到了绣庄只说让她自己好生回去就自顾自的进去歇着了,宛若在原地驻足了好一会儿觉得没趣才慢慢往家里走。
陈洛祁站在门口胡乱踢着石子,一个抬头看见她飞也似的奔过来。宛若才要说话就被抱了个满怀,耳边就传来那人紧张万分的嗓音“宛若幸好你没事!”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会发狂一般的杀了那个伤害你的人。他收紧力道恨不得将她融进身体里去,宛若被勒不过气来,她轻轻拍他的背“我没事了,洛祁我没事了。”
陈洛祁渐渐放松了力道但却没有马上放开她,宛若有些哭笑不得双手只好按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拍“我真的没事。”
陈洛祁终于放开她,却用手按着她的头往自己颈上靠“你都不晓得,我快疯了!知道消息的时候大哥已经处理好回来了,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他敢……不是,那时候我想都不敢想!宛若,幸好你没事!”
她忽然觉得鼻子很酸。陈洛祁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都是稳定的很,可唯独对她一向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埋在他颈间她深深呼吸“我真的没事,洛祁。”
他和她一起回去,一推门就看见宛然抱着自己蜷缩在石凳上。一听到声音就反射性的抬起头来看再看见宛若平安无事后重重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也不说话就往房里去了。
“宛然……”宛若欲要上前,陈洛祁却拉住她。
“她只是个孩子……”
“她不是孩子了,宛若你不能一味的惯着她。”陈洛祁轻拍她的手“交给我,你去歇一会儿。”
日夜东流无歇时
陈洛祁进去许久,宛若一个人呆在外面担心得紧。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并不打算进去,陈洛祁向来都是能说会道的,她也是真的希望他能够帮助宛然走出来。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身后终于有门开的声音。陈洛祁扶着额有些疲倦的出来,宛若快步迎上去“怎么样?”
一手搭在她肩上,陈洛祁故意逗弄她就是不说。
宛若焦躁得不得了,又是拍他又是掐他。陈洛祁龇牙咧嘴的往后直退“你也太狠了!”
“那你还不快说!”
再与她继续开玩笑只怕宛若就要怒了,他朝宛若招招手。宛若半信半疑地走到他面前年,陈洛祁一把搂住她道:“你好好看着她,过了今晚就是跨过去了。”
“真的?”
瞧她一脸的怀疑陈洛祁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游说真是有些不值得,他假意垮下脸“秋宛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她这才信了,喜笑颜开的央他坐下给他倒了茶。陈洛祁喝下一大口快活的直眯起眼“这还差不多!”
她被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逗得直想笑“宛然为什么肯听你的?”
他一皱眉故作严肃“秋宛若同学,你这是在你怀疑陈老师的能力!”
她掌不住笑得直挺不起腰,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揉着腹部直嗳气。他憋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同笑起来。
陈洛祁只做了一小会儿就说要回去了,她知道他是想留点时间给她和宛然好好谈谈也就没有留他。
待人走后宛若心思才慢慢沉重了,她推开房门看着宛然坐在床上下巴磕在交叠的双手上,样子叫人心疼极了。
“姐姐……”宛然抬头淡淡的一笑“洛祁哥走了吗?”
宛若胡乱地点点头想走过去却又不敢,筹措了许久才转身要出去“我去给你做饭……”
“一直以来,姐姐会不会累呢?”
宛若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软软糯糯“把什么都扛起来就算是要哭也不会当人前,姐姐你该会有痛呢?一直照顾我,明明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些,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半分。姐姐,是我对不起你!”
宛若背脊挺得直直的,宛然的哭腔一下子在屋里散开“我明明知道和你没有关系,可是我潜意识里就觉得是自己代你受了那样的委屈。我和你,我们是至亲姐妹。我们说我们可以为了彼此不顾一切,可是我知道真正到了那一刻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总以为都是你的,都该是你承受的……”
宛若回过头冲过去将泣不成声的宛然搂在怀里“宛然,姐姐是心甘情愿的……”
宛然哭得凶“我那么自私,我就没有想过你会有多痛呢!我还怪你……我真是该死!”她抽出手拼命打着自己的脑袋“我真是该死!”
“宛然,不是的,不是的!”宛若按住她的手泪眼婆娑“我是你姐姐,我和你是骨肉相连,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包袱。宛然,姐姐希望你幸福!”
“姐姐!”宛然紧紧抱住宛若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宛若站直了搂着妹妹,睫毛一颤一颤的留下不少泪来。她想,这一劫中就是跨过去了!
第四部分 愿叫白首不相离
前路迢迢,她望穿秋水,终于在最后关头跨过那道坎。千山万水等来的终于是那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似此星辰非昨夜【上】
宛然的事情落幕,宛若也算松了一大口气,可是只要一想起在丁家门口陈鼎沣的目光她就不由得揪住了。
哄着宛然斜歇了她才收拾妥当去了绣庄,绣庄大门敞开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段云琪端坐在绣墩旁慢里斯条的喝着茶,宛若幽幽叹息着进来。
庄里除了段云琪就再没了旁人,怕是她也清楚自己定会来的。宛若离了她几步站定“云姨?”
段云琪手发颤牢牢握住茶杯,抬头惨淡一笑“来了?”
宛若盯着她,半响后才幽幽道:“你知道我要来,我想听实话。”
醇洌的酒水在舌尖包绕着,她一口吞下去轻启了朱唇“一段陈年往事,我若不想告诉你不说就罢了哪里还需要蒙你。”
她瞧着她,段云琪反而笑了“这故事不长但也不短,你且坐下吧!”
宛若闻言乖乖寻了一张凳子坐下,段云琪吐出一口气“宛若,这世上没有谁非要和谁才能过下去,可是总会有人成为你脑中挥之不去的。”
“陈鼎沣之于你额娘,你额娘之于陈鼎沣便是这样的存在。”
宛若细细的倒抽一口气,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出了大概。但此时由段云琪口里说出来却仍然难以接受。
把玩着茶杯段云琪似笑非笑“当年你阿玛来提亲,你额娘鼓着生平最大的勇气。她想要那句话,想当面问他。只要他肯说出那句话,那么就算背弃家族为世人所不齿她也不管不顾了,从此天涯海角随他去吧!你额娘找到他,连身子都在发抖—”
“宛若,你猜那人说了什么?”段云琪抬头笑问她,可是那笑里哪里有半分喜悦。
心跳慢跳了一怕,宛若听自己的声音平平无奇“哦?他说了什么?”
带了一点凄楚,段云琪笑着流下泪“他什么也没说,只喊了两个字,格格。”
宛若彻底呆愣住。
“就那两个字。你额娘就放弃了,他和她之间隔着的岂止是千山万水。那样重重的阻碍犹如一道鸿沟梗在那里,他跨不进来,你额娘也不能过去。”
“后来你额娘大婚,他在第二天被家人赎了身从此音信全无。你额娘嫁给你阿玛后很少笑,一直都是淡然平静的。那时候你阿玛是真心喜欢你额娘,即便是她不说话也总想着法子逗她。本来以为一生就该那样过了,可是偏偏那个人就要回来!”
“就像唐婉和陆游在故地重逢一样,你额娘捏着帕子一抬头就看见了他。事经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是重逢的那一刻分明却是波涛万丈。只可惜,那时候陈鼎沣臂弯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手。”段云琪又是一笑“而他自己手里抱着他们的孩子。”
“本来就该这样的。一个另嫁,一个已为人夫。从此天涯路远相逢不识君才对。可是你额娘偏偏晓得了,他对她亦有情。那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来坦诚才使得那样一段缘分生生错开。后来你额娘病了终日的流泪不肯说话,我晓得—她是恨自己。她哪里舍得恨他呢?”
似此星辰非昨夜【下】
段云琪一边笑一边涌出更多的泪,哽着嗓子悲痛万分“可我恨呐!抒意后来生了你身子稍好了一些人也比以前精神了,你阿玛恨不得把她当宝捧在手心里,对你更是宠的不得了。可是后来你阿玛不晓得听谁说了这事便成天对你额娘疑神疑鬼。抒意本就不爱解释,你阿玛索性就冷了心出去寻花问柳了。”说到这里宛若就全知道了,难怪额娘生前对阿玛所作的一切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抱怨。
倘若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在外头所作的一切都不在乎那么这个女人定然是不爱这个男人的。
段云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一低头伏在桌上了。宛若皱了皱眉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茶杯,放在鼻下一闻就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酒是穿肠,云姨,你到底是有多恨呢?宛若从后头拿了外衫罩在她身上又小心替她把门掩上了才离去。
她花了多久才走回家她也不知道,只晓得这一路曲曲长长,看不到尽头,忽明忽暗,起起沉沉。掌心里发麻一样的冰冷,她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阿玛。
秋允羣一手撑在墙上断断续续的咳嗽着 ,眼帘里映入一双白色的鞋。他急忙起身“宛若,你回来了?”
长生先前来过他自然是晓得她平安回来了,可是心里仍就放不下,忽略了苏艳红的嘲讽他在门口站了许久。
宛若轻点头,秋允羣见她眉色淡淡以为是今天的事情累着了也不多说转身道:“早点回去歇着吧!”
“阿玛!”她情不自禁地喊道。
“嗯?”
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宛若紧盯着阿玛苍老的背影艰难的问:“当年……若是当年重来,你会放过额娘吗?”
身躯猛然一抖,他差点要倒下去却在最后关头稳稳站住。片刻后他才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