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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的瞳孔下意识地一缩,片刻,他轻轻勾动唇角,眼眸中快速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
皇后狐疑地眯起眼睛,这个小丫头果真难缠,都到这个份上了,竟还能想出拖延的办法。
罢了,便随她去吧,她还真不信就凭苏皓月这个丫头片子还有求雨的本事。
天上下的雨又不是她家的,难不成还会听她的使唤吗?
皇后收回了目光,浓浓的嘲讽如一朵绚烂的牡丹在唇角渐渐绽开了。
皇帝将信将疑,心中不免为这丫头的胆魄惊讶。
小小年纪就敢夸口让老天为她作证,也算是世间罕见了。这胆识果真与她父亲如出一辙,虎父无犬女啊!
想到这里,皇帝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他点点头:“你想怎么做?”
“陛下,臣女只需要一间房间可以向神灵祷告便可。”
皇帝招手唤来一个宫女:“带她去吧。”
玄真看着苏皓月离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赌局,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今日日落时分,一定会下雨。这是他五日前夜观星象推算出来的。
苏皓月不通天象,她之所以敢打这个赌,只有一个可能,她看透了他。
她早就知道这是周家联合太后设计的一个阴谋,这其中的一切,包括太后召她入宫伴读,甚至是太后的病情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凡人不是神,没有人可以呼风唤雨。玄真之所以次次求雨而无一次失败,不过是得益于他精通天象,能够根据夜晚的星辰气象精测地推测晴雨,再当着众人的面摆一场声势浩荡的法场,看似是在求雨,实则不过是在等雨。
当玄真一说出要求雨给太后做药引时,她马上就猜到了他早已观测过今日有雨,所以她当机立断,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证明。
毕竟祥与不详,人说的总不如天说的有信服力。
玄真唇角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她太聪明了,怪不得,连周泠霜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第350章 惊天丑闻
毫无意外,就在夜晚来临的前一瞬间,暮霭沉沉的天空中真的落下了细如牛毛的雨丝。
勤政殿里的皇帝从厚厚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纷飞地细雨,眼周褐色的纹路轻轻地拥簇在了一起。
这丫头,果然有点本事。
他爽朗地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大步朝太后的寝殿走去。
苏皓月跪在太后的寝殿外,一头秀丽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面容沉静。
皇帝走到她身边,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进来吧。”便抬腿走了进去。
苏皓月牵起唇角,跟在皇帝的身后。
小宫女见皇帝来了,连忙向皇帝禀报道:“陛下,苏小姐已为太后取了无根水,只等着玄真法师的保华丹了。”
皇帝点点头,刚才苏皓月去祈祷之后,玄真便以准备药材为由回居住的宫殿去了。皇后在太后身边陪了一会,也走了。
“去请法师来。”
小宫女微微屈膝:“是。已经派人去请了。”
皇帝颔首,侧目看向苏皓月,眼神柔软了几分。
说句实话,这丫头他是很欣赏的。小小年纪,才华横溢,创作的文章可圈可点,就连她写的策论都深得他心。上次在为昭昱接风洗尘的宴会上,昭昱以虞步舞发难大梁,想出应对之法的人应该也是她。当时吴若彤在得了赏赐之后与苏皓月推脱了几下,皇帝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碍于外宾在场,没有点明而已,可是他的心里是有数的。
这样一个有着惊世之才又有浩瀚胸襟的女子,皇帝于公于私,都是不愿意将她远嫁北漠的。
等了一会,没等来玄真,却见即墨寒从远处阔步走来了。
皇帝皱起眉头,又舒展开,意味深长地扫了苏皓月一眼。
依照他桀骜不驯的性子,为了心上人擅闯后宫,也是意料中事。
即墨寒走进殿里,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皇帝说道:“你好大的胆子,一介外臣竟敢擅闯太后的寝宫。”
话是厉害,语气却是懒洋洋的,不像在质问即墨寒,倒更像是在与他谈话一般。
即墨寒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苏皓月一番,确认她平安无事之后,才冷冷地回话道:“陛下,臣并非擅闯后宫,只是臣担忧太后的身体,特地送来一个位神医为太后医治。”
皇帝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
“即墨寒,什么人你都敢往后宫带,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皇帝这回是真的有些恼怒了,他坐直身子,一双虎眼阴沉沉地盯着即墨寒。
“陛下,臣不过是尽分内之事,为太后寻访名医。”即墨寒毫不慌乱,淡淡地说道。
“你!”皇帝气得七窍生烟。
即墨寒扭过头去,压根把盛怒之中的皇帝当成了空气。
就在这时,去请玄真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扑倒在皇帝的脚边说道:“陛下!不好了!玄真法师不见了!”
“你说什么?!”皇帝一拍桌面:“什么叫不见了?你给朕说清楚!”
“就是,就是不翼而飞了。。。。。。”那宫女搜肠刮肚,也不知该如何描述:“玄真法师回住处之后,只说要安心准备给太后服用的保华丹,令旁人不得打搅,便关了房门独自一人待在房中。可等奴婢去瞧时,房中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就连玄真法师随身带着的药箱也不见了!”
那宫女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奴婢询问过宫人,他们证实了从头至尾没有一人进出过房间,甚至连房间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可是,可是玄真法师确确实实就是这样凭空消失了。”
皇帝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站起身,指了指即墨寒身后的老者:“去,你去看看太后的情况。”
那老者行了个礼,放下肩上的药箱,朝太后的床榻走去。
苏皓月悄悄朝他瞟了一眼,即墨寒请来的原是黄神医。
很快,黄神医就回来了。
他一改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老顽童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毒素已经侵入了太后的五内,太晚了。”
“毒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草民就实话实说了。”黄神医刚要开口,却被皇帝制止了。
“你们,都下去吧。”皇帝朝一旁的宫女太监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便立刻识趣地退了下去。
“你说。”
“陛下,太后娘娘服食五石散早已不是一日两日,所以才会过早地心力衰竭。即便是尽力救治,最多也撑不过半年。”黄神医不疾不徐地说道:“再加之有人用银针封住了太后娘娘的几处血脉,毒素在体内郁结,加速了太后娘娘病体的恶化,如今已是药石无医了。而且此人施针的手法十分巧妙,若不是精通此法的,根本无法发现异常。”
皇帝的眉峰一挑,面色阴沉得可怕。
“五石散?!”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太后竟有服食五石散的癖好?!
五石散在前朝确实风靡上流社会,不少文人雅士都已服食五石散为新潮。但随之而来的弊端也是很可怕的,很多人不到四十便出现浑身病痛,牙齿脱落的病症,最后死于各种各样的疾病。因此,大梁开国后严令禁止服食五石散,并把它列为了禁药。
可谁能想到,尊贵的太后竟然在后宫之中服食禁药多年?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要往哪摆?
怪不得没有一个太医敢跟皇帝提及此事,他们不敢,事关皇家的**和丑闻,谁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一个搞得不好,就有可能被皇帝杀人灭口。
可是,太后又是从哪来的五石散呢?在宫中绝没有人敢炼制这种毒药。
即墨寒看着一脸阴郁的皇帝,淡淡地开口说道:“太后酷爱听戏,这东西是一个戏子趁着来为太后唱戏的机会从宫外带进来的。那戏子就在殿外,陛下可要审一审吗?”
皇帝摩挲着椅子的扶手,沉默了一会,说道:“先不忙。”
即墨寒既然已经将人带来了,就一定抓到了铁证,有十足的把握。审他,除了问出更多不堪的丑闻,毫无其他用处。
听到这里,皇帝也能猜到用银针封住太后血脉的人肯定就是玄真。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陛下,曾有人见到玄真出入过周府,说不定此事与周家有关。”即墨寒又不失事宜地补了一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玄真是周家的女儿周泠霜请出山为太后医治的,难道说他们早已认识,周泠霜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演出了这一出苦肉计?
而且周家与太后的关系。。。。。。
皇帝睿智的眸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太后出自周家,也正因如此,他不得不防,甚至把周历一个武将一辈子困在了京都。这一点,周历也是心知肚明。
现在想来,事情渐渐明朗了。
“你回答朕,银针封住血脉之后,人会有什么感觉吗?”皇帝将目光投向黄神医。
“痛苦异常。”黄神医答道:“不过,由于银针的作用也会间接的抑制毒素发作,因此人的面色看起来会格外健康,甚至是容光焕发。”
这就对上了。
皇帝曾见太后面色红润了许多,误以为是玄真的治疗起了作用,他还询问过太后感觉如何,他清楚的记得,太后的回答是好多了,半个字都没有提到过银针带来的痛苦。可想而知,太后对于玄真做的手脚也是清楚和配合的。
她选择了隐瞒,其一是知道自己服食五石散已久,时日无多,其二是想利用自己剩下的半条命再帮弟弟一把。
这个成日只知听曲玩乐的太后,原来还有这样的奉献精神。
皇帝冷冷笑着。
可是周家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甚至赌上了太后的性命,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除掉苏皓月吗?这代价未免太大了,有些不合常理。一个丫头片子,周历怎么也犯不着为了她如此兴师动众。
“给朕即刻传周历入宫。”
雨疏风骤,夏夜的疾风吹偏了一盏盏悬着的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