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久没来找你了吧,听说她又找了个小倌,年芳十六呢,哎哎,比我还小三岁呢。”
谢三郎的脸青了又白,最终将那人狠狠一推,“砰”的一声关了门。
可仍堵不上那人的嘴巴,他依旧不依不饶,“听说还会吟诗作对呢,马夫人还赐了他一座宅子,又拨了好些仆人伺候他呢!”
谢三郎心里像猫儿抓一样,偏生楚江红说什么,他怕什么,心烦意乱间,他将木姜刚折好的被窝摊开,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木姜将屋内打扫干净了,便见谢三郎像只奶狗一样埋在被窝里,留下的半个身子一抖一抖。
她走了过去,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袖子道:“三爷?三爷?”
谢三郎抽泣了一会儿,从被窝钻出一双眼睛,问:“木姜,我老么?”
木姜摇头。
他猛地将被窝掀开,红着眼骂道:“这楚江红真不是个好东西,他居然说我老,木姜,我老么?”
俊脸更加的贴近,与木姜不足三寸,呼吸间能够清楚的闻到他刚漱口的竹叶的清香,木姜仔仔细细的凝视他的脸,丹凤眼挑的风情万种,全然一副祸水的样子,从哪里看的出来老?
唯有昨夜没睡好,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
见木姜不说话,谢三郎将楚江红的话当了真,神情黯淡的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果然暮去朝来颜色故,美人迟暮不得住。”
一个男人穿上粉兮兮的衣服,那个帕子抹了眼泪,再念几段幽怨的酸诗,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木姜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说道:“三爷,我觉得你最大的问题不是老,而是不像个男人。”整个楼里都没有一个人有个男人样。
谢三郎揪着手帕,瞪她:“谁说我不像男人?”
低眉回眼间,看到自己翘了个兰花指,一时僵硬,悄悄地将小指头压了下去,不一会儿,小指头又翘了起来。
木姜全都看在眼里,不说话,谢三郎尴尬的咳嗽两声,问,“那怎样才有男人味儿?”
木姜打开衣柜,指着里面的衣服,“首先任何一个男人不会穿这么鲜艳的衣服。”
谢三郎纠结的关上柜门:“这些衣服都是很贵的!”
“其次,没有男人会有这么多的化妆品。”木姜拿着他梳妆台的胭脂,掂着抛了抛。
谢三郎忙的接了过去,“你知道什么,这可是长安回春堂做的,一盒值好多两银子呢!”
“最后一个男人,在任何时候都掩不了一声的阳刚气。”
谢三郎咬牙,嗲怪:“楼里的男人要男人味儿干嘛?”
“就是一屋的男人穿花带束,擦脂抹粉,就是再美的男人,贵妇人们也都看厌了。”
三郎坐到绣凳上,倒了一盏茶,抿了口,“是这个理儿。”
凉透了的茶上飘着一点碎末子,摇摇欲坠,茶杯一摇,也不能掌控方向,不知飘到哪去,谢三郎手一歪,水倾了一地,渗到木板里面去了。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接踵而来,谢三郎带着帷帽,手里拿了柄折扇呼呼地扇着风,“怎么这么热。”
他抬头,见日头高悬,偌大的长安城没有一丝风,木姜的身后汗的湿透了,耳边一绺头发贴在脸颊上,她拉着谢三郎的袖子挤过人群,说:“三爷再忍忍,一会儿就到了。”
谢三郎觉得自己真是发了颠,坐在屋里好好地,做什么陪她出来逛,为劳什子的男子气概?
大约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木姜走到成衣铺才停了脚。
凉爽的风扑面而来,铺子的四角置了冰,谢三郎走到里面解下帷帽,大扇特扇,靠在柱子上:“可把我热死了!”
老板见了大主顾,放下手里的算盘,迎了过去:“谢老板,您来了,店里留了好些鲜艳的料子,要不拿你看看。”
身边小厮捧了茶,谢三郎嘬了口,道:“拿上来吧。”
兀的腕间的袖子被人扯了扯,他低头一看,不自在的瘪了嘴:“唉,算了,让我自己瞧瞧。”
在袖子边作乱的手这才停了下来。
木姜去和老板交涉,谢三郎就翘着二郎腿坐在八仙椅上瞧着,这小丫头不高不矮,恰恰低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应该好好拾掇起来,却被土气的编了根辫子,虽然穿了一声干净的衣衫,气质还是透着一股子夜香味儿。
谢三郎扯着嘴皮子,吹了口茶。
不多一会儿,木姜的怀里抱了好几身衣服,谢三郎一看果然是平常公子哥儿穿的那种,他愣了一下,“穿这个?”
木姜点点头,“三爷,你皮肤白,适合穿深颜色。”
谢三郎将茶杯磕在桌子上,“换个颜色。”
木姜捧着一声天青色长衫,说,“三爷,你试试这个,我听说今年的状元都穿的这个颜色,远远望去,英俊极了。”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谢三郎盯着那袍子,眼神有些涣散。
待衣服上身,果然十分合身,他骨架结实,背阔胸宽,站在镜子前,一时不分朝夕,不知里面到底是谢府的三郎还是流入风尘的三郎。
木姜站在他身后,合掌轻拍他的背部,“三爷,腰伸直。”
谢三郎挺了挺背,微微一笑,果然少了分颓靡,多了份风流倜傥。
老板走过来,诚心赞叹道:“谢老板真是人中龙凤,往日穿些鲜艳的衣服多人眼目,如今穿的沉稳了,更是凤姿龙表。”
谢三郎很享受别人的夸奖,他仰着头,道:“那是。”
又去换了身月白色魏晋风大袖长袍,巍峨峻拔间,举手投足间一派皓月清风,典雅至极。
木姜初始一愣,后面一直垂着头替他整理衣角。
偏偏谢三郎满意极了,双手摊开,转了个圈,问:“好看吗?”
“好看。”木姜抿下嘴。
谢三郎正要去换了过来,木姜却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三爷还想更好看些么?”
那还用说,谢三郎昂了昂头。
木姜垫着脚,双手为梳,理了理他的头发,谢三郎微微蹲着,她手脚麻利的给他束了发,一根素银的簪子牢牢的扎着。
一时之间,哪像百香楼的小倌,仿佛是魏晋中归隐的志士,误闯了尘世。
老板再次称叹道:“妙啊,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谢老板这样一打扮,怕是连状元爷都比不上。”
谢三郎哼了声:“少糊弄我呢,真当我不知道状元是个七十岁的糟老头?”
老板嘿笑一声,全然没有被识破的尴尬。
等回到楼里,果真引起了轰动。
楼中歌舞升平,谢三郎抬眼一瞧,隐隐约约见了金簪翠翘,便知二楼坐了好些贵妇人,他一改往日阴柔的做派,挺直了脊背,板着张棺材脸,落座下榻,瞥见楚江红愤怒的眼神,也岿然不动,不屑于顾。
只是他藏在大袖间的手握的紧紧地,偏过头,去问木姜:“瞧我这样子是不是有了几分男人味儿,坐在二楼穿紫色衣服的刘夫人可在看我?”
木姜叹了口气,贴在他的耳边道:“真正的男子汉不会问别人他有没有男子气概,也不会在意女人是否注意他。”
谢三郎听了,轻微扭了扭腰身,对着暗处翻了个白眼。
楚江红一时气的俊脸涨红,今日他穿着一声鹅黄长衫,头上簪着一朵娇鲜欲滴的芍药,捧着琵琶,款款走上戏台,转轴拨弦之间,苍凉的琴音传徹整个小楼。
谢三郎不懂这是个什么曲儿,偏头问:“谈的什么,吱吱呀呀,难听极了!”
兀的又觉得自己蠢透了,一个倒夜香的,怎么可能懂得这些乐器。
木姜却没想这么多,轻声道:“霸王卸甲,取自楚汉相争的垓下之战。”
谢三郎摸了粒瓜子,磕了:“哟!看不出他个小身板还想去打仗啊,不会是仗打他吧。”
木姜见他磕了一颗又一颗,忙的握住他的手:“三爷,形象,男人一般不会翘着二郎腿,一边说着闲话吃着瓜子。”
三郎讪讪,放下了瓜子,颇有些不舍。
一区终罢,楚江红前身鞠躬,二楼里传出温润而不失威严的话语:“江红这曲可是暗指白楼里的小倌里有你无三郎,有三郎无你?”
楚江红微张檀口,半含情泪:“马夫人多虑了,奴怎么敢这么想,奴只希望马夫人能记下奴罢了。”
“你琵琶谈的不错,我记下了,若是有空想听你的琵琶,必定来找你。”
楚江红忙的谢恩,放下琵琶,跪着道:“多谢马夫人赐爱,多谢马夫人。”
谢三郎酸道:“瞧瞧这样子,孬的很!”
不一会儿,二楼撒下好多金叶子,不少小倌跪在地上捡,谢三郎看了一眼,有些不屑。
刘夫人看在眼里,问:“三郎可是瞧不上?”
谢三郎哼了两声:“瞧不上还说不上,只是觉得他们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整日擦脂抹粉的,阴不阴,阳不阳的。”
刘夫人感兴趣,“哦,那你有什么好点子?”
谢三郎昂头,不理会木姜一直扯他的袖子,此时他像个孩子一样,偏要挣个赢,他想了一会儿,今日他穿的像隐士一样,若是在舞舞剑,挥挥刀,可不像谪仙一样?
于是他道:“我会舞剑。”
刘夫人笑了会儿,从座上站了起来,靠在栏杆上,一双猫眼牢牢地盯着他:“三郎,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你有这样的本事。”
谢三郎昂着头笑,又微微侧脸,说:“木姜,我要舞剑。”
木姜恨不得眼睛一翻,死了算了,有气无力道:“我不会。”
谢三郎急了,“这怎么行,话都说了,难不成打脸么?”
“我自己都不会舞剑,你不如现在求求佛祖,求他让她们这些贵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