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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他说的却是他的宝。
元梓筠伸出手握住了他宽厚的大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天气渐热,他的手却像是浸在寒冰里似的。
墨从安看清她眼中的担忧,“别多想; 我没什么事; 很快就回来了。”
他每次走的时候都对她说,很快就回来了,即使每次身上沾满了鲜血; 第一件事也是来见她好叫她安心。可是这次,元梓筠隐隐约约觉得不一样,他看她的眼神; 带着一点疏离。
他跨上马哒哒地走了。
元梓筠看见了墨从安的背影; 却没有看见他苍白的脸色; 只不过一瞬又消散不见,像是冰雪沁入了肌肤,冷漠又深了一寸。
回忆收拢; 冰凉的雨水从元梓筠头顶浇下,她的眼前模糊成一片。
“将军,这么黑了,还是回去吧。”
这么大的雨,看不清的路,熄灭的火把,却要找一个生死不明的人。
元梓筠不肯,她总觉得耳边有个声音在唤她。
“师姐。”
“师姐,救我。”
一声又一声,叫得她心好疼。元梓筠翻动着地上的尸体,她努力地辨别这人的面孔是不是墨从安,可是夜色越来越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兽。她有些眩晕,直起腰看向四周,只觉得天旋地转。
从安肯定就在附近,她要是不救他,他会死的。
“将军。”又有人叫她。
“他会死的!”她直接吼了出来。
一时没人敢作声。
过了一会儿部下小心翼翼地劝说,“将军,那里有个洞穴,我们进去避一下雨。现在雨下得这么大,夜色又深,怎么也不会找到墨将军的。”
元梓筠不知怎么的,她应当是出现了幻听,耳边一直是墨从安的声音,她不敢离开这儿,她觉得只要一离开,她的从安就会被雨水冲走,或是被泥土掩埋,总之是会被葬身在这里的。
几支冷箭划破微凉,元梓筠虽然陷入悲伤些微迟钝但还是避开了,有几个士兵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元梓筠看向箭矢的发起处,只看到黑漆漆一片。看来是有人专门在这等着她啊。
雨慢慢停了下来,元梓筠和未知的敌人对峙了很久,直到看到眼前逐渐亮起火光,一个女人的脸从黑暗中渐渐浮现。
“碧棠,你来了。”
元梓筠的声音平静如水,像是故友久别重逢。
那一张脸上泛着沉重的金色,从眉梢处向下蜿蜒着细长妖娆的一条,侧脸像是一朵从黑暗中绽放的彼岸花。
“好久不见。”她说。
她曾说,她失去了姓名。
而今,站在元梓筠面前的,不再是小桃,她叫碧棠,是她的敌人。
“你终究同我为敌了。”好像,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她看着碧棠,哪怕是火光也温暖不了她的眼睛。
“你过来。”
“你可知道你站在那里也是同元梓文为敌?”
“我知道。”哪怕是提及了那个名字也不能让她的眼睛里多一分色彩。
元梓筠并没有任何的惋惜或者仇恨,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墨从安呢?”
这才是重点呵。
“他掉下悬崖死了。”碧棠亦没有表情。
元梓筠盯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里里外外看透一样,随即她笑了起来,“你骗我。”
“是你在骗你自己还是我在骗你,你难道不清楚么?”
元梓筠看向她身后,那可不是她单薄的兵力可以抗击的,她微微闭了闭眼。
哪怕杀到阎王殿,她也要把墨从安找回来。
只消一个眼神,这场战争便点燃了导火索。元梓筠提起她的玲珑枪对准了碧棠,碧棠不同于平时的稳重,这回却只顾着朝她的致命处攻击。
元梓筠招招避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论实力,元梓筠自然是远远超出她的。更何况元梓筠挑了她的手筋脚筋,她的武功应该是废的才是。可她那朵摇曳着的彼岸花似乎有魔力似的。而元梓筠怀着身孕,体力大不如以前。
元梓筠咬着牙,面上丝毫不显,但碧棠跟了她那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倦态。于是招式更加狠辣,几乎要将她往绝路上逼。
这里离悬崖不远,碧棠像是要把她往悬崖下赶似的。两人过着招式就到了悬崖旁,元梓筠看了眼万丈深渊。
而眼前的碧棠一步一步靠近她。
“公主,不要怪我。”
“公主,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原谅我么?”
第二句飘散在风中,化为灰烬。
元梓筠掉下去了,急速的坠落感支配着她的四肢,原本快速转动的时间突然慢了下来,她的脑海里只充斥着一个想法,或许她能带着孩子陪墨从安了。
耳边,那是什么声音?
“师姐师姐,我好喜欢你,长大后我娶你好不好?”
“不好,我比你大。”
“谁说你比我大,我就不能娶你啦?”
“我说的。”
“我才不管,我喜欢你,我想永远跟师姐在一起。”
“我才不要跟你这个小孩子在一起。”
“为什么?我可以把所有好吃的都给你吃。”
她说,“谁稀罕你那么点吃的啦?”
我才不稀罕呢!我只稀罕你啊。
元梓筠的眼前模糊成一片,她的身体不知道撞击到了什么,巨大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别熬夜。
☆、五十个长公主
听月带着士兵在黑暗里摸索; 终于雨停了; 他们燃起了火把。
来到悬崖边,听月却未见元梓筠。
地上还有鲜活的尸体,听月查看一番,心中咯噔一声; 他意识到出事了。在终于找到一个存活的士兵后,那人告诉听月,他们被敌军偷袭,将军被打落悬崖。
可这漆黑的夜里总归是没有办法去悬崖底下找人。
听月焦躁难安,总算是能体会到元梓筠寻找墨从安的心情。他们收敛着几位士兵的尸体,剩下的留给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当天边渐渐亮起来时; 听月派了不少士兵出去搜寻长公主。
然而一连几天都一无所获; 而在这时,月城军队趁乱反攻,给了他们一次重创; 士气大伤。
战场上的事暂且不论。
元梓筠从悬崖上掉下来后失去了意识,仿佛在黑暗里受到了桎梏,有一阵耳边传来溪水潺潺的声音;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不能。后来这溪水的声音又渐渐地消失了; 她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 像是躺在云朵上一样。
终于能睁开眼时,黄色的屋顶渐渐清晰起来。鼻尖萦绕着自然清淡若有若无的香气,很是好闻; 她甚至不经意间用鼻子又嗅了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是哪里?
惯有的警觉性让她顿时坐起身来看向四周,接着她猛地想起来什么,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肚子,孩子还在。现在想起来她居然有一丝恐惧,当时掉下去时,她想到的只有墨从安,在晕过去之前,她才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孩子。
她怎么能爱墨从安爱得那么深呢?
世间最怕的不是爱得疯狂,而是爱变成执念,执念变成牢牢驻扎在心上的树,长得是如此地枝繁叶茂。若是强行拔去,心上只会多了一个大窟窿,永远也填补不了。
元梓筠攥着衣角,眼神落到别处。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她有些微粗重的呼吸声。
那个老头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竹床,刚准备转身,身后一只冰凉的手擒住了他脆弱的脖子,指甲微微地嵌入他的皮肉,似乎一用力就可以让他身首异处。
可老头儿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恐惧,仿佛早就料到一样,他那白胡子下的嘴唇弯了弯,问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哼。”她冷笑一声,卡住他血管处的手紧了紧,“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老头子吞了口唾沫,差点咳出来,分外有喜感,“我能有什么企图,你身上也没几两肉。”他上下扫了扫她的身板,眼神分外嫌弃。
元梓筠看他一个老头子还不老实,一副老流氓的样子,手上的力道又重了重,“说不说?”
“你当真以为我没拿走什么?”老头儿淡然得很,“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管他遇到的是什么美若天仙的佳人,死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元梓筠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想他到底拿走了什么,再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裳,厉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头儿暗道不好,在元梓筠对他出手之前挣脱了她,元梓筠哪肯放过她。
他一边对付一边说,“就你这身板,谁愿意对你做什么?”
这番话可惹怒了元梓筠,她的招式更为狠辣起来,若不是身体还有点虚弱,老头儿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老头儿招架不住,嚷嚷起来,“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衣服是阿青换的。”
阿青?元梓筠动作慢了下来,正好看见门口一个目瞪口呆的女子望着他们,她见他们两个人停了下来才如梦初醒般走了过去扶着老头子,“师傅,你没事吧。”
老头子瞧了她一眼,“你这个小丫头,看见为师被打居然跟看戏的一样在门口站了那么久。”
“师傅您不是常说,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插手么?”她说得理直气壮。
老头儿:“……”竟无言以对。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元梓筠手上没有枪,否则一定会用枪抵进他的喉咙,长期在战场上厮杀已经让她养成了敏锐的洞察力,她能看出来面前这个老头的危险。在这旁人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老头,他衣服里掩盖的是什么?总归不是善良就对了。
她眯着眼睛看他,老头瞧见了她眼中的杀气,“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有没有良心的啊?我救了你,你还瞪我?要不是我,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去见阎王爷咯。”
元梓筠并没有丝毫感激,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没必要说得那么道貌岸然,“你拿走了什么?”
老头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