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芫瞧着他猩红的眼睛,疯狂的表情,却只是不停地摇头。
眼泪从她清浅的眼眶里流出,她看着他,红唇翕动,声音不大却坚定道,“不!过往种种,已是云烟!行止哥哥,你那般睿智,我不信你看不出,我的心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早在王大哥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跟着死了。”
“我已经戴着假面陪你过了一百日,难道你还想我再戴着它陪你过一辈子吗?”
“……行止哥哥,这些日子,我之所以答应留在你身边,嫁给你。从来都不是想跟你破镜重圆,再续什么前缘。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欠我的,早已用你的真心,用这场婚礼还干净了。你真的,再也不欠我什么了。”
“现在的你,亏欠良多的应该是另一个女人,是阿辞……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腹中怀着你的骨肉,却因为不想让你为难,因为同情我,二话不说,就自行离京,远走天涯。更是在走之前,还记挂着抢了她夫君的我,给我留下医治的良方。这般大度、良善的女子,你辜负她,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孟璟听她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说着,全身上下就好像灌了铅一般,再也不能向她靠近半步。
他的心脏剧烈地疼痛着,仿佛被刺入了无数把的尖刀。
原来……在这场感情变故中,错的那个人,只有他!
十年前,是他辜负了阿芫,害得她整整十年人不人,鬼不鬼,躲在山里清苦度日;十年后,又是他辜负了楚辞,害得她怀着身孕还要奔波天涯!
他错得太离谱!
他自以为他放弃楚辞,她会过得更好,可是他却从未过问过她的想法。
他自以为迎娶阿芫是对她最好的补偿,可以将欠她的幸福,十倍百倍地还给她。可实际上,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能让她幸福的人,他如今塞给她的,除了负累就是痛苦。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
不知过去多久,一室寂静中,他终于低头朝她看去,望着她脸上的盛世红妆,嗓音沙哑道,“如果回到王秋生的身边,你能得到幸福,那本王……便允你!”
“阿芫,你走吧!”
阿芫闻言,眼皮颤抖着望向他死灰一片的眼睛,目光复杂地轻轻颔首,“王爷以后……也多保重!我们……有缘再见罢!”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喜堂外走去。
围观的文武百官将事发经过看得清清楚楚,皆自发地朝两边退开,给阿芫让出一条路。
阿芫身着如火的嫁衣,头戴缀满明珠的凤冠,就这样一步一步,离开了摄政王府……
“王爷!”
韩赭在阿芫彻底走远后,行至孟璟身边,低低地叫了声,为难道,“这满堂的宾客……”
“不必遣散!”孟璟听他询问,骤然抬起眸来,眼神冷漠地从喜堂里所有官员的脸上扫过,而后朝着众人寒声道,“今日,便请诸位替本王做个见证。”
“……”文武百官不敢接话,鸦雀无声。
而孟璟,就在他们眼皮自底下,突然间,没有任何预兆地拔出韩赭腰间的短刀,朝自己脸上划去……
他划得极狠,从眉骨到唇角之间,很快出现一道血线。
“王爷!”韩赭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动刀子。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差点吓懵了,反应过来后,劈手就要夺刀。
可孟璟的身手在他之上,他近身与他缠斗了几招,都没有抢下短刀。
孟璟趁着空档,又决绝地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
两刀划完,他原本冷峻如神祇的面容立刻变得骇人至极。
也是到这时,他才扔掉手里的短刀。
无视喜堂中所有人的目光,他目光冷淡地看向前方虚空,声音低沉又缥缈道,“今日便劳烦大家做个见证,以后,本王的摄政王府中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主人!王妃之位永远虚悬!”
“本王做了太多的错事,已无脸见人,以后便以黑铁覆面,为本王曾经辜负过的两个王妃赔罪。”
“王爷!”韩赭又叫了一声,堂堂七尺男儿,眼中竟已含了泪水。
在场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看孟璟满是鲜血的面孔。
直至孟璟挥手,他们才一窝蜂,争先恐后地朝外涌去。
“卑职让人去请大夫!”看那些官员离开后,韩赭拧身便要往外走。
孟璟没有阻拦,他一个人,踽踽地朝云水居走去……
身后,是一片火红色的萧索。
京城的事,传到江南那边已经是半月后了。
当时楚辞正在试嫁衣。
她见到芸娘心不在焉地走进来,便随口问了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当着南郡王府的婢女面前,她不好说什么,只得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
楚辞看出她有心事,试完嫁衣后,立刻将房中其他人斥了出去,然后将芸娘招到面前,看着她魂不守舍的表情,疑声道,“芸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你说出来,我定然帮你讨个公道!”
“回姑娘的话,没有人欺负我,郡王府里的人都很好。”芸娘连忙摇头反驳。
楚辞不信,又追问了句,“没人欺负你,那你这般神情是为了什么?”
芸娘用力地咬了下唇,终究还是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地,含泪望着楚辞道,“奴婢不敢隐瞒姑娘,是……是京城那边,传了些流言过来,奴婢外出时刚好听到了!”
“京城?”楚辞皱了皱眉,“是关于摄政王府的?”
芸娘点了点头。
楚辞微怔片刻,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芸娘便继续道,“外面那些人……他们、他们都说,阿芫姑娘在婚礼上悔婚了!然后王爷自毁容貌,说对不起两位王妃,以后……再也不会立王妃,下半辈子都会用黑铁覆面,向两位王妃赔罪。”
楚辞听完,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无意识地叩在桌面上,抠出一道淡色的痕迹。
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以为她走后,孟璟和阿芫可以再续前缘,幸福一辈子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阿芫竟然会自行恢复神志,还在婚礼上,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拒绝孟璟,让他下不来台。
她更没有想到,孟璟会自毁面容……
阿芫的悔婚,对他的打击真的就那般大吗?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
心酸和苦涩在一刹那填满她的心口。
直到……外面传来“见过小郡王”的行礼声。
楚辞不愿别人见到她的失态,忙抬起手指,轻轻地擦了擦眼角。
下一刻,陆小郡王从外面走进来,唇角高高地扬起,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楚小辞,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他晃着玉扇,还未走到近前,就大声地冲着楚辞嚷嚷道。
楚辞闻言,抬起头来,尽量自然地扯出一个笑来,“嗯?是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你先猜!”陆小郡王有意卖关子。
楚辞挑起眉来,看着他冷哼,“不猜,你爱说不说!”
说着,起身便要往寝房走。
陆小郡王哪里舍得,立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又拉了回来,妥协道,“你别走嘛,我说还不行!刚才黄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黄夫人有喜了!”
黄夫人有喜!
听到这个消息,楚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人也欢快起来,定定地看着他反问,“你说的是真的?”
陆小郡王一脸得意地点头,“自然是真的,使他们府上的管家亲自送的消息!”
正说着,外面陆小郡王小厮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爷,卢六公子到点寒院了,让小的请您回去呢!”
“小辞,这……”陆小郡王闻言,有些为难地看向楚辞。
楚辞冲她淡淡一笑,“六公子寻你应该是有事,快去吧!”
“好,那你等我,小爷把他打发走,就过来寻你!”
楚辞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
然后,陆小郡王刚走,她后脚,脸色就沉了下来,脚下步子,也有几分虚浮。
芸娘瞧出不对,忙上前扶住她道,“姑娘,您的脸色有些差,要不我扶您上床歇会儿……”
“不用了!”楚辞摆摆手,“你帮我倒点水,我服上一颗保胎药就好了!”
“好,奴婢这就去给您倒水!”说着,她将楚辞扶到坐榻上坐下,然后朝一旁的桌子走去。
“姑娘,水来了!”很快,她又回到楚辞的身边,将水递给她。
楚辞接过水,就着服了一颗保胎药。
药丸下肚,她的心绪跟着也平静下来。她侧撑着头,正要阖目养会儿神。
谁知,还没歇多久,碧月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到她面前后,行了一礼,禀道,“姑娘,卢六公子求见。”
卢六公子?
楚辞默了片刻,打起精神道,“那让他进来罢!”
“是,姑娘!”碧月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不一会儿,卢六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到楚辞近前后,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楚神医。”
楚辞微微一笑,“六公子来寻我是有事情吗?”
卢六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实不相瞒,我是有个不情之请。”
“嗯?”楚辞轻声疑道。
卢六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开口道,“我想请楚神医随我去一趟黄府,再替我长姐瞧瞧,看看她这胎可安好。”
楚辞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当即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啊!现在就去吗?”
卢六点头,“自然是越早越好。”
“那就现在吧!”楚辞说着,便让芸娘去收拾医箱。
一刻钟后,芸娘背着药箱出现在楚辞的面前,行礼道,“姑娘,药箱已经收拾好了!”
楚辞点点头,跟着卢六便朝外走去。
行到朗月居门口时,楚辞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看着卢六问道,“小郡王在点寒院做什么吗?”
卢六笑着回话,“他啊,也不知道最近是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