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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按在帕子上,把了片刻,心中有了底。
她给任太后埋下的病根并没有到发作的时候。
从脉象上来看,她的身子也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怎么样?可是梁医正服侍的有什么不对?”太后见楚辞沉吟,挑起眉来问了一句。
楚辞收回手,摇了摇头,“回太后的话,梁医正服侍的很好,太后最近几日之所以觉头多,应该是平日里累着了,所以晚上睡得会格外踏实些。”
“听你这么说,哀家就放心了。”任太后说着,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楚辞确定病根没有发作,淡淡地点了点头,适时提出告辞。
可任太后原本就设好了全套等她往下跳,怎么会允她先行离开。
一听她想走,立刻抬手握住她的手,道,“阿辞你好不容易进一次宫,急着走做什么,我这里有一个人还未来得及跟你介绍呢……说不得,还能通过她帮你找回你的家人!”
说着,她抬起手来朝苏蝶衣招了招。
苏蝶衣在宫里住了几日,对任太后的脾气说不上有八分了解也有三四分,见状立刻恭谨地上前,向太后行了一礼后,又转向楚辞,轻轻地叫了声“世子妃”。
楚辞闻言,朝她看去。
眼里是看陌生人的客气笑意,可心里却在想——小丫头莫非是受了高人指导,换套路了?一开口都不再巴巴地叫姐姐了……
苏蝶衣从楚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意味,只好抿着嘴,讨巧的朝太后望去,含着融融的笑意,脆声道,“太后娘娘果然没有诓蝶儿,世子妃姐姐真的跟蝶儿有六七分相似呢!”
“是啊!”任太后紧紧地握住了苏蝶衣的手,点头说着,顿顿,又看向楚辞,打趣道,“这光看你们两个的长相,就是说你们不是亲姐妹,只怕也没人信。”
“娘娘说的是!”苏蝶衣越加放低身段,更显天真娇媚,“蝶儿也觉得,世子妃就是蝶儿的亲姐姐呢!”
“哦?”任太后适时的挑眉,“莫非你还真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姐姐?”
苏蝶衣知道任太后这是给她递梯子,忙顺着道,“是啊,太后,奴婢上头的的确确是有一个姐姐的,不过因着道士批命的缘故,父亲为着她能平安长大,特意将她安排在了并州陵县的清风观里暂住……”
“然后呢?”任太后轻声问着,可不等苏蝶衣回答,她又朝楚辞看去,“阿辞,哀家记得,你当时和璟儿成婚,递上来的户口、路引,戳的就是并州陵县清风镇的印章……”
她这话,说出来虽然是不确定的语气,可听着楚辞耳中,却像警钟一般。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今日的事只怕无法善了了。
果然,接下来,苏蝶衣与任太后你一言我一语,又砸下几记她身份的重锤。
最后更是提出,要看她背上的那颗胎痣。
言下之意,若是真有胎痣,那她就是苏家的大女儿——苏奉香。
若是没有,那便是巧合。
“菊蕊,你陪世子妃去次间仔细瞧瞧吧,务必瞧准了,可别耽搁了世子妃认亲。”太后见楚辞面色变换,明显是不悦,心里不由牵出几分得意,看着菊蕊,慵懒地交代。
菊蕊看向楚辞,恭敬又自然地道了声,“世子妃,请!”
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楚辞就算想隐瞒也没了法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菊蕊的等待中,又上前一步,直接冲着太后和苏蝶衣道,“不用劳烦菊蕊姑姑了,我的后背上的确有一点红色胎痣。”
“这么说,阿辞你真的是蝶儿丫头的亲姐姐?”太后做出惊讶的表情。
苏蝶衣终于确定了楚辞的吩咐,她再不顾别的,直接朝楚辞的怀里扑去,紧紧地抱住她的腰,道,“姐姐,姐姐!我终于帮爹爹找回你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的大姐!”
“好了,姐姐能找回你们这些亲人,也很开心!”楚辞强行将苏蝶衣拉开,又忍着恶心,抬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温温柔柔道,“乖,别哭了,不然在太后面前可就失了体统了。”
苏蝶衣听楚辞这般说着,慢慢地止了哭泣。
随后,又朝太后跪了下去,一脸感激道,“蝶儿些太后帮蝶儿找回姐姐,太后的恩情蝶儿此生没齿难忘!”
说着,砰砰砰的又磕了三个响头。
任太后见状,忙让人将她扶了起来。
看了楚辞一眼后,又问起苏蝶衣父亲的官职来。
苏蝶衣忙将家中的情况说了一遍。
任太后听完后,脸上表情有片刻的凝重,她看着苏蝶衣,指节轻轻地敲击着手边的矮几,片刻后,沉声道,“南郡王的亲家,门第可不好太低……你说你父亲是辛酉年的进士,那说起来,他的书读的应该也是不错的,既然如此,那哀家就跟皇上说说,保举他进翰林院做个侍讲罢!”
苏蝶衣一听,父亲这是升任京官了啊!
忙红着眼睛,一脸感动的向任太后叩头。
任太后看着苏蝶衣磕红的额头,唇角微动,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一面让宫女将她扶了起来,一面作心疼状,道,“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快过来让哀家看看,这年轻娇嫩的小脸,可不敢磕坏了!”
苏蝶衣闻言,忙向太后走去,两人又是一番亲昵。
楚辞站在旁边看着,就像吞了一口苍蝇,恶心又反胃。
偏偏云朝最重孝道,她又不能离开,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等着。
直到太后又下了一道旨意,让她回苏宅住上两年,好好地补偿补偿苏蝶衣和苏家人思亲之痛。
她才微微蹙起眉来,不得不提醒她道,“太后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嫁人了!”
太后听她这般说,当即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嫁人这么大的事情,哀家怎么会忘记呢。可你不是并没有住在南郡王府吗?”
楚辞:“……”好吧,这点的确是她埋下的祸根。
任太后就是看中了她这点无法反驳,随后,当机立断地又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就和蝶儿一块回府去,好好看看你的祖母,父亲,母亲,再挑个好日子认祖归宗!”
楚辞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想着跟苏蝶衣回苏家住一段时间也好。
刚好把原主和原主母亲的仇抱了。
眼下,苏家人是想尽办法的要她回去认祖归宗。
可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总有一天,她会让苏家人知道——他们请她回去简单,可要是想让她走,那就难了。
任太后见楚辞对回苏家的事没有意见,便假托累了,让菊蕊和杨公公送苏蝶衣与楚辞出去。
菊蕊只将楚辞送到了慈宁宫外。
可杨公公却是奉了太后的命,要一直将楚辞和苏蝶衣送去苏家的。
出了宫,外面已经备好了两辆马车,都是宫里的。
杨公公先送楚辞和苏蝶衣上了前头一辆,自己则带着小太监往后头一辆走去。
上了车,楚辞前脚刚坐好,后脚马车就往前哒哒跑去。
苏蝶衣自知慈宁宫一事,自己家有些理亏,忍不住偷眼朝楚辞看去。
楚辞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打量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最后还是苏蝶衣忍不住,先开口叫了声“大姐”。
楚辞听到她的称呼,睁开眼睛,冰凉凉的朝她看去,一脸嘲讽道,“苏蝶衣,你不会以为叫我一声大姐,我便会拿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吧?”
苏蝶衣听楚辞这般毫不留情的嘲讽于她,脸色一下子白了个彻底,低下头,小声喃喃着,“我、我们原本就是亲姐妹不是吗?”
楚辞轻哼,“我与你,可不是什么亲姐妹,你与你那个幼弟,才是一母同胞!”
“姐姐……”苏蝶衣没想到楚辞会知道家里那么多事,一下子愣住了。
楚辞看她这惊惧的副样子,一时间倒是有了与她说话的兴致,她两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信不信,总有一日,你会后悔,这般想尽办法地认我这个姐姐?”
苏蝶衣咬了咬唇,不解,“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回去问你娘不就知道了?”楚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她。
苏蝶衣看着她如白瓷一般光滑细腻的皮肤,只觉喉头里哽得厉害。
她……怎么知道她娘不愿意让她回府,甚至不愿意让她出现在她的面前?
难道,她嘴上说着不愿意认祖归宗,可实际上,却将苏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查了个清楚?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又查到了什么?
这般想着,苏蝶衣紧紧地皱起眉来,也无心再与楚辞攀谈。
因苏家住在外城的缘故,马车一直跑了有一个半时辰的功夫,才幽幽地停下来。
“世子妃,苏小姐,苏府到了!”不多会,杨公公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苏蝶衣连忙站了起来,有些慌乱,不自在地看向楚辞,道,“姐姐,到家了,我们该下去了!”
楚辞轻轻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睛,脸了连衣裙,随苏蝶衣一起往下走去。
马车外,杨公公正袖手等着,看见两人下车,又敲开苏家的门,将两人送了进去,才客客气气地提出告辞。
苏家,出来迎接的是苏坤。
且只有他一个人。
楚辞看着他眼角含泪,一副慈父心肠的模样,不由得瞥了赔罪,他要真是慈父,又怎么会将原主仍在清风道观里十几年不闻不问呢。
“香儿!”苏坤见楚辞眼中一片嘲讽,但为了自己的未来,苏家的未来,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讨好地叫了一声。
楚辞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凛然道,“还没有认祖归宗,父亲便叫我阿辞罢!”
“好好好!”苏坤听楚辞肯叫他一声父亲,已经是激动异常了,对于她提的要求,哪里有不答应的。
何况,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这般想着,他看向楚辞的眼神更加热切,快步带着路,领着楚辞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时间,竟是完全忽略了后面的苏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