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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一面跟着她朝里走,一面道,“姑姑,太后娘娘醒来了吗?”
菊蕊姑姑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多亏了世子妃的针灸,娘娘难得睡得这么安稳。”
楚辞点了点头。
菊蕊姑姑又问,“世子妃过来的这般早,用过早膳了吗?若是没有,小厨房刚好做了牛乳羹,您倒是可以试试味道。”
楚辞听她这般说,摇了摇头,“多谢姑姑关怀,我已经在芳华殿用过了。”
菊蕊姑姑便没再开口。
太后没有醒过来,她只能先将楚辞安顿在偏殿等着。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任太后醒过来,才引着楚辞往里走去。
寝殿中,太后经过一夜安睡,气色不知好了多少。
楚辞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揽镜自照,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意。
楚辞见她满意,嘴角也轻轻地扬了扬,上前福身道,“阿辞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任太后听到楚辞的声音,将镜子递给楚辞,慢慢地抬起头来,朝她看去,“阿辞来了啊!”
楚辞点了点头,顿顿,又问,“不知太后昨夜睡得怎么样?”
“很好。”太后眼角浮起一丝笑纹,是打心眼的满意,她将楚辞招到近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你是不知道,哀家有多少年没有睡得这么好了……昨夜,哀家真的是十分满意。”
“太后满意就好。”楚辞点了点头。
任太后闻言,眸光微微一闪,握着她的手又道,“可阿辞啊,你到底是南郡王府的世子妃,又不是宫里的太医,哀家总不能天天招你进宫来帮哀家针灸。”
言下之意,竟是想要楚辞主动将行针脉络图交出来。
楚辞听她这么说着,眼皮微微一动,就像没有听出任太后的意思般,只含笑道了句,“能为太后分忧是阿辞的福气,就算天天进宫为太后针灸,阿辞也没有怨言。”
“可哀家舍不得你来回奔波啊,就是你的相公陆小郡王,只怕也是舍不得你日日进宫的……”太后继续语重心长地劝着。
楚辞眉头顺势一皱,若有所思地看向任太后,轻声喃喃,“那可怎么办好啊?”
任太后听她呢喃,故作认真地想了片刻后,提议,“要不,你将这一套针灸交给梁医正,这样,哀家记你的情,你也不用日日进宫。”
“交给梁医正?”楚辞皱起眉来,明显的不情愿。
太后见她这副样子,收在衣袖里的五指一下子收拢起来,面上却更加和煦,隐隐还带着一抹嗔怪,“怎么,你不愿意吗?”
楚辞脸上犹疑之色更重,开口,很是为难道,“可……这毕竟是我家传的秘术。”
“家传的秘术?”任太后面上闪过一抹深色,随口试探,“那不知阿辞你是从哪个长辈哪里学得这份秘术的?”
楚辞听任太后追根究底,面上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语气也僵硬起来,“太后是非要我交出这份秘术吗?”
任太后见楚辞变脸,也不再隐忍,索性直接道,“你的秘术,能为皇家所用,是你的福气,若是你一意孤行,不肯教给太医,那哀家就只能去求南郡王夫妇了。”
她嘴里说的是求,可面上哪有一点求的意思。
更多的,却是威胁。
楚辞听后,不由沉默下来。
眼中露出浓浓的不甘的怨怼。
很久后,才冷着脸开口,“既然太后这么诚心想要,我教就是了。”
“那哀家让人叫梁医正过来。”太后说着,便朝剪梅姑姑使了个眼色。
剪梅姑姑会意,出去让人请梁医正。
寝殿里,屏风后,只剩下楚辞和任太后。
任太后见楚辞面色不好,自己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想了想,还是出言安抚了她一句,“你的这个恩情,哀家会记住的。”
楚辞摇了摇头,“我与太后之间,还是一码一码算清楚的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脸色微僵,沉着脸反问。
楚辞冷冷地笑了笑,“我可以将秘术教给梁医正,不过不是白给,而是卖。”
“卖?”太后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楚辞点了点头,顿顿,又道,“太后乃是万金之躯,这秘术我便要一万金,您觉得可好?”
任太后听楚辞狮子大张口,脸一下子就黑了,看着她,咬牙道,“楚辞,你不觉得你口气太大了些吗?”
“您可以不买啊!”楚辞一脸嘲讽,“您就算没银子,也是堂堂太后,我还能跟您强买强卖不成?!”
“你!”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
楚辞冷哼一声,又道,“你也别想着拿南郡王府来威胁我,我今日不妨告诉你……你敢动姓陆的一个人,我就敢让姓任的十个人尸骨无存,你敢动南郡王府全家,我就敢动承恩侯府九族。”
“你!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任太后气得更狠了。
可楚辞就像没有看见她骤然青白的脸,只正而重之地又警告了她一句,“我说的那一个字,您最好都记住……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会让你,和所有你在乎的人,全部生不如死!”
任太后:“……”
这小贱人怎么这么猖狂。
但是偏偏,她畏惧她手中的毒药,不敢跟她正面对上。
末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道,“你说的话,哀家都记住了,你的秘术,哀家买了就是。”
说罢,又忍着气刚进来的剪梅姑姑,“去,将多宝阁最顶层的百宝箱给哀家拿过来。”
“是,娘娘。”剪梅答应了一声,便朝身后的多宝阁走去。
拿到箱子后,亲自送到太后的面前。
任太后打开百宝箱,一脸阴沉地从里面取出十万两银票,递给楚辞,道,“给!但愿你说话算话。”
“我自然会说话算话!”楚辞带着淡淡的笑意将银票收下,清点过数目后,又随后扔给折锦。
太后看她这副随意模样,气的脸色又青白了几分。
两刻钟后,梁医正匆匆赶了过来。
楚辞向剪梅姑姑借了纸笔,将行针脉络图画给梁医正,又细细地给他讲解了一遍。
梁医正听完,眼睛一亮,连声道,“精妙,真是精妙极了,多谢世子妃赐教。”
楚辞看着梁医正,莫名一笑,弯唇道,“梁医正谢错人了,你该谢的人,是太后才是。”
梁医正闻言,虽不解楚辞的意思,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朝太后拜了一拜,连声道谢。
太后听完后,脸上的青色更重了。
心里将楚辞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而楚辞,此次进宫的任务已经完成,上前,面带微笑地向任太后提出告辞。
任太后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却不得不吩咐最倚重的剪梅姑姑,好生将楚辞送出去。
剪梅姑姑素来听太后的话,一直将楚辞送出慈宁宫,才停下来。
“奴婢还要伺候太后,今天就送您到这里,世子妃慢走。”剪梅姑姑在慈宁宫门口停下,福了下身,冲着楚辞柔声说道。
楚辞闻言,多看了她一眼。
随后,一皱眉道,“姑姑最近是不是常常失眠,手脚冰凉,葵水至事,疼的根本下不了床?”
剪梅姑姑一愣,继而又露出一抹惊喜来,“世子妃怎么知道?”
楚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望闻问切,第一个字……我就知道了。”
“那世子妃可有医治这等症状的方子?”剪梅姑姑忐忑又急切地问道。
楚辞眯眼一笑,“你说呢?”
话落,转身就走。
剪梅姑姑见她步步行远,心中一片难耐。
想追上去,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不敢。
最后只能长叹口气,转身又回了慈宁宫。
她以为,楚辞在慈宁宫外那一问只是故意撩拨,可谁知,半个时辰后,她正在太后跟前伺候时,菊蕊姑姑却拿着一张方子走了进来。
当着太后的面,递给她道,“剪梅姐姐,这是世子妃托人送给你的方子……说什么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
床榻上的任太后一听这四个字,立刻就火了。
目光犀利如刃地朝剪梅姑姑看去。
剪梅姑姑一见主子生气,也明白过来事情始末,忙跪倒在地,像自家主子请罪,诚恳又急切道,“太后明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世子妃为什么会送这样一张药方过来……太后明鉴,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菊蕊,你说!”太后却没有再看剪梅姑姑,而是沉着脸望向了菊蕊,指着她低低地喝了一声。
菊蕊闻言,立刻跪了下去,双手伏地,看着任太后的眼睛,实话实说道,“回娘娘的话,剪梅姐姐在送世子妃出去的时候,在慈宁宫外,和世子妃说了好一会儿话,世子妃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剪梅姐姐背对着奴婢,奴婢却是看不到她的脸色。”
太后听菊蕊说完,冷哼一声,看向剪梅姑姑的眼神更加冰冷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剪梅姑姑张口正要解释。
太后又摆了摆手,“行了,哀家倦了,你不必多说了,以后让菊蕊在寝殿伺候,你在外殿伺候。”
剪梅姑姑听太后这么一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太后却没了耐心看她扮演忠心耿耿,摆了摆手,就有人上前将她拖了出去。
菊蕊看着剪梅被拖出去,脸色也微微泛起一层白。
太后瞧着她这副鹌鹑胆子,却是难得满意,朝她瞟了一眼,不怒自威道,“过来,帮哀家捏捏腿。”
“是,娘娘。”菊蕊姑姑应了一声,小步朝前走去……
宫外。
楚辞和折锦,折夏主仆三人一直上了回南郡王府的马车。
折锦才拍着胸脯,后怕道,“姑娘刚才在慈宁宫,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您那样跟太后说话,奴婢真怕太后会震怒。”
楚辞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须臾后,摇头道,“丫头,你说错了,以太后的心机和疑心。我变脸,她才会信我交出去的秘术是真的,若是我不变脸,老老实实地交了,我们才真真正正的出不了慈宁宫。”
折锦听楚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