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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姑娘是南郡王妃的世子妃。”折锦抓紧了肩上的药箱带子,扬声答道。
下一刻,芳华殿的宫门被打开,一个小太监走了出来,借着灯笼发出的萤光,看了半天楚辞等人的面容后,突然一笑道,“原来是楚姑娘?”
“是我。”楚辞说着,便朝里走去,一面走,一面问小太监,“你们主子歇下了吗?”
小太监利落地回话,“还没呢,大公主一直没醒,凝嫔主子也歇不下,总是彻夜陪着大公主。”
楚辞点了点头。
正说着,两人走到了廊下。
小太监靠近大公主住的偏殿,扬声叫了句,“阿橘姐姐,世子妃过来了。”
屋里边,阿橘听到小太监的唤声,立刻迎了出来。
“奴婢见过楚姑娘……您这个点,怎么过来了?”阿橘急匆匆地向楚辞问安,起身后,又急急地问了一句。
楚辞便将太后召见的事情说了一遍,话落,又道,“现在太后睡了过去,我左右也是没地方去,就想过来看看大公主……我走后,公主的情况还好吧?”
阿橘一面带着楚辞往寝房里走,一面压低声音道,“回楚姑娘的话,大公主一切都好。自从您给看过后,脸色不知道好了多少,我们娘娘说,大公主要是真能挺过这一关,以后都不用供什么观世音菩萨了,直接供您就好。”
楚辞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跟观音菩萨相提并论了。
她浅浅一笑,没说是,也没说否。
到了寝殿,凝嫔已经从大公主床边坐起来。
许是大公主情况有改善,病根也终于寻到的缘故,她的脸色已经没有初见时那般苍白如纸,颊边浮着淡淡一抹红润。
“娘娘!”楚辞走向她,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
凝嫔上前握住她的手,急声道,“楚姑娘,这么晚您怎么来了,是来替胧儿取针的吗?”
楚辞看出她的爱儿心切,只好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刚好今晚进宫来,就提前过来了!”
“那用我准备什么吗?”凝嫔一听楚辞真是为了替孟胧取针而来,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忙不迭地问道。
“不用,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楚辞看着她欢喜的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头,顿顿,又道,“屋里面,有折锦和阿橘替我打下手就好了,娘娘可以先去主殿歇息片刻。”
“啊?我、我不能留在这里吗?”凝嫔一脸的错愕,“楚大夫,你也知道,胧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不管他好还是坏,我都想陪在他身边的……我不能离开他……”
“可你在这里一惊一乍的,会分我的神。”楚辞摇了摇头。她可没有忘记,第一次替孟胧检查伤口的时候,凝嫔有多激动。
她是真的怕,取针过程中,孟胧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她会扑上来,抱着孟胧,跟她厮打起来。
凝嫔听楚辞这般说着,也是想到了自己前日的冲动。
她沉默片刻后,紧紧地抿了抿唇,近乎哀求地看着楚辞道,“我答应你,这次我一定不会冲动了,楚姑娘你就让我陪在胧儿身边好吗?”
楚辞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邃道,“凝嫔娘娘,您肯让阿橘去请我过来,应该是很信任我的医术对罢?”
“对!”凝嫔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任楚姑娘的医术,更信任楚姑娘的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大公主交给我!”
“可是……”
“若是不愿意,我走也行!”楚辞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可凝嫔已经将面前的这个女大夫看作自家儿子唯一的希望,怎么可能让她走。
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着急道,“楚大夫,你……你别走!”
“……”楚辞停下脚步,回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似乎在考虑,又似乎在等她最后的抉择。
而凝嫔,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她就算心里有万般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为了他妥协道,“楚姑娘,您别走,我走……我走就是了……”
说着,她肩头一矮,转身就朝外走去。
楚辞目送凝嫔离开。
然后回头看向阿橘,试探问道,“你怕血吗?”
阿橘脸色一白,实话实说道,“奴婢,怕!”
“那你去门口看着,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你家娘娘进来。”
“是,楚姑娘。”阿橘小心翼翼地应道。
楚辞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沉默片刻,又补了一句,“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一定不要让你家娘娘进来,不然就算你死上十次,也再换不回大公主一条命!”
阿橘听楚辞说的严重,只好认认真真地又点了一次头,保证道,“奴婢明白了,不管屋里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拦住娘娘。”
“嗯。”楚辞应了一声。
随后又看向折锦,吩咐道,“你帮我将大公主身上的所有衣物全部除去,然后用烈酒擦遍他全身每一寸皮肤!”
“是,姑娘!”折锦答应一声,便朝床边走去。
楚辞则走向圆桌,打开药箱,拿出装有新工具的锦盒,开始消毒。
等她准备好一切,折锦那边也用烈酒擦过大公主的全身,并且按照楚辞的吩咐,将人竖着放在床榻中间。
“我现在要刺破他的头皮拔针,你帮我紧紧按着他的身子,确保拔针的过程中他不会隐痛胡乱扭动身体。”
“是,姑娘!”折锦应了一声,然后在床边坐下,两手用力地按住大公主的肩膀。
楚辞手里捏着镊子,动手前,抬头和折锦对了个眼神。
见她轻微地点了点头,才将镊子的尖端靠近大公主埋针的地方,慢慢地刺破他的头皮……
头皮一破,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她左手擦血,右手移动镊子,精准地夹住银针尾端。
“一定要按住大公主!”拔针前,她又吩咐了折锦一句。
折锦点头,压着大公主的手,已经用上了内力。
而楚辞,凝神看着出血的地方,用力……一点一点地将银针往出抻……
在银针露出五分之一的时候,如他所料,大公主一声尖叫,倏地醒了过来。
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甩手便用力地挣扎起来。
“按进了!”楚辞厉声朝折锦吼了一句。
折锦一咬牙,摁着大公主肩膀和手臂连接处的手又重了几分。
楚辞尽量不去理会孟胧撕心裂肺的哭叫声,继续屏息凝神,往外抻银针。
外面,凝嫔听到自家儿子的叫声,只觉心魂一震,下一刻,所有的理智全被抛到九霄云外,拔腿就往里冲。
而守在门口的阿橘,看到自家主子冲过来,想起楚辞的吩咐,下意识地就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娘娘,不要进去!不要进去!楚姑娘正在救大公主,您要是进去了,大公主会没命的!”
“胧儿……胧儿!胧儿在哭啊!”凝嫔口口声声地叫着孟胧的名字,剧烈挣扎着,眼泪流了满脸。她现在已经丧失理智,满眼满心只有孟胧一个。
任阿橘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就像听不见一样。
寝殿里,楚辞已经将银针拔出三分之一。
被橘颂死死按住的孟胧叫的更狠了,他一句又一句地喊着,“母妃,母妃救我……母亲,儿要疼死了……”
便是心性坚强如折锦,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而殿外,凝嫔听到那字字泣血的“母妃”,当即挣扎得更猛烈了。
阿橘因着楚辞的交代,却死活不肯放人。
到最后,凝嫔情绪失控,竟然一把拔下阿橘头上的银簪,往她背上扎去,“你放开我,我要去看我的胧儿,胧儿他在叫我,胧儿……”
阿橘身上的秋衫本来就薄,凝嫔又扎的狠,几乎每一下,都能扎出一个血窟窿。
可阿橘,就是不肯放手,怎么也不肯放。
哪怕到最后,她都已经能说不出话来,可还是记着楚辞的叮嘱,拼劲全力地抱着凝嫔。
反倒是凝嫔,在孟胧的床前整整赔了四天四夜。
精神力早就透支。
现在一疯狂,再一用力气……力竭时,眼皮一翻,突然就朝后倒去。
带着血迹的银簪落了地。
伴随着的,还有阿橘一声心力交瘁的“娘娘”。
殿内,孟胧嗓子快要叫哑时,楚辞终于将整根银针全部拔了出来,扔到一旁的瓷盘中。
“好了……”她松了一口气,用力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冲折锦笑道,“现在可以放开他了!”
“是,姑娘!”折锦也松了一口气。
她收回已经僵硬的手,正要起身,扶楚辞到一旁歇息片刻。
可床上的孟胧不知发了什么疯,一把抓住楚辞垂在身侧的手,就咬了上去。
他头上的伤有多疼,咬楚辞就有多狠。
楚辞只觉一阵剧痛,整个头皮都发麻了。
“姑娘!”折锦后知后觉地看到这一幕,叫了一声,就去拼命掰孟胧的嘴……
孟胧发泄够了,才松开楚辞的手。
楚辞收回手,虎口处已经鲜血淋漓。
“姑娘,流了这么多血,我先帮你包扎。”折锦一脸愧疚地说着,握住楚辞的手腕就要朝桌边走。
楚辞却忍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倒吸着凉气,一字一句道,“我没事,只是小伤,我自己包扎就好……你先去打开药箱,拿一颗止疼的药,化进温水里喂给大公主。”
“可是……”折锦张口就与反驳。
楚辞直接打断了她,“听我的,大公主比较重要,我只是一点小伤。”
“……”折锦见楚辞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这才妥协地点了点头,然后快步朝放在圆桌上的药箱走去。
飞快地从里面取出一颗止疼药,化在水杯里朝床边走去。
床榻上,孟胧幼嫩的小脸已经疼的近乎扭曲,嗓音沙哑地小声哀嚎着。
“大公主,这是止疼药,喝了你就不疼了!”在床边坐下后,她捏着水杯朝孟胧嘴边凑去。
孟胧眼神痛苦地看着他,张了半天嘴,才把嘴张开,一点一点地将药喝了进去。
楚辞所制的药都是高效级别的。
孟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