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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韦氏当机立断,直接来了一个釜底抽薪,准备在儿子出嫁之后,再慢慢收拾这些庶子,若是听话的,韦氏不介意给他们找一个好人家,毕竟他们嫁得好的话,未来对儿子女儿都好,若是不听话,那就怪不得他狠心了。
这些事情孔尚瑾自然不会知道,事实上这段时间她该干嘛还是干吗,婚礼的事情基本上用不着她操心,除了试试礼服,抓了大雁,几乎就没别的事情。
家里头冯氏特意划了一个院子出来,并不是孔尚瑾原先住着的,说是之前的院子太小了,若是一家子住着就嫌不够。
孔尚瑾心中无语,她现在住的地方好歹还是个二进的院子呢,一些底层的官员,一家老小都住在这么个二进的院子里头,冯氏居然还嫌弃不够大。不过她现在住的地方,靠近永宁河和冯氏住的正院,娶了夫郎之后,倒是真的有些不太好。
新分到的院子倒是真的够大,虽然略远了一些,但胜在风景秀丽,也足够清净。恐怕也就是永宁候府占地面积足够,才能每一房,包括三房在内都住的十分宽裕。放到一些子嗣繁衍过剩的大世家,都不可能做到这般。
新院子如今还是空空荡荡的,里头的一切家具都是要等秦玉双的嫁妆搬进来才成。秦家已经来量了尺寸,按照规矩,这里头床、柜子、甚至连个小板凳儿,都得是男方当做嫁妆嫁进来的。
孔尚瑾去看了一次,原打算规划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但一想这地方以后是秦玉双一起住的,比起自己来,说不定秦玉双留在这里的时间更长,便想着等他进门之后再看看,若是他想做什么改动的话,也更加方便一些。
如果不是婚礼在即,孔尚瑾倒是想要去问问秦玉双喜欢什么,夫妻两个携手整理未来居所什么的,想想也觉得挺有爱的。
孔尚瑾左思右想,总算是想到,比起一般男儿喜欢花草,秦玉双似乎很喜欢竹子,她便琢磨着在院子里头种了一圈儿。
虽然马上要成亲,但衙门里头的事情不可能放下,若是现在丢开手,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别的事情倒是吩咐下去便是,只是那柳二娘那边,定是要时时刻刻看着的。柳二娘别看是个庄稼汉的长相,但人家却实实在在是个发明家,之前的水车已经普及下去,对于那些缺水难灌溉的地方,可着实是一件好事儿。
柳二娘是个结巴,即使当了官也没能改变,有时候心里头有一个念头,摸索出来的半成品人家也看不出什么用处来,这时候孔尚瑾两辈子的经验便显出作用来,有超前的意识在,她总能劈开云雾,看清楚那东西的具体作用来,有她刻意的引导,柳二娘又能少走不少的弯路。
工部调来那些工匠也不是蠢人,眼看着柳二娘原本不过是个庄稼人,连养家糊口都是问题,如今不但娶了个美娇郎,还成了正经的官儿,自然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孔尚瑾想要什么,她们便朝着什么努力,只求自己也能有这般一天。
孔尚瑾对于底下人一向大方的很,官职不是那么好给的,但赏银却一样不缺,他们每次捣鼓出什么有用处的东西,皇帝那边自然有封赏,不但这份赏赐踏踏实实的到了工匠们的手中,孔尚瑾自己还会另出一份,光是这半年的功夫,那几个做了实事的工匠,家里头都盖了新房。
这一日孔尚瑾刚到衙门,就瞧见有一人在门口守着,却正是放到柳二娘身边的工匠之一,那人见她出现,连忙行了礼,带着几分兴奋说道:“禀告大人,之前您说的那样东西,柳大人已经研制出成品来,还请大人移步过去瞧瞧,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样东西。”
孔尚瑾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那东西都研究了几个月,一直都没进展,谁知道今日一大早便知道了这样的好消息:“当真,走,我们这就过去瞧瞧。”
说完这话,孔尚瑾原本打算骑马出城,但看那工匠不会骑马,索性便让来顺来喜去套了马车来,带着她一块儿往城外走。
那工匠原本还不敢上车,孔尚瑾最后只得下了命令,这位才战战兢兢的坐了上去,看着锦绣的垫子,整个人都不敢坐上去。
孔尚瑾看着都觉得累,索性提起话茬来:“那纺织机可是试验过了?”
工匠听见她问话,倒是把注意力从锦缎垫子上转移开来,连声回道:“禀大人,已经试过了。那纺织机上加了踏板,用起来果然比光靠手快了一倍不止,柳大人看着似乎还不满意,说要是能把踏板简化一下,还能更快一些,说不定还能加一些花纹什么的。不过属下看着,已经是顶好了。”
孔尚瑾听着,心中也是感慨柳二娘是个人才,纺织机的事情,她只有一个大概的记忆,随口说了一些,柳二娘按着她的话日夜研究,甚至连新娶回家,刚怀了孕的夫郎都不顾了,几个月的功夫,居然真的让她捣鼓了出来,若是真能节约纺织的成本人力,到时候又是大功一件。
听着工匠的话,孔尚瑾也是心动不已,虽然现在纺织机的效果还不太好,但若是能继续改进,总有能更好的一日,这样一来,对纺织业而言,那就是进展了一大步。
马车渐渐的靠近城门,远远看见孔家的标志,守在门口的城卫便清开道路让他们先行。
孔尚瑾这段时间经常城里城外的往复,连带着城门口的城卫都已经认识他,看见她的马车便笑着说道:“孔大人今日又要出城呢,可是要当日回来。”
虽然城卫检查的不太精心,孔尚瑾还是将帘子拉起,笑着说道:“要回来的,放心吧,误不了你们关城门。”
城卫听了这话,却哈哈笑道:“孔大人要回来,咱们就是等一会儿也是可以的,说什么耽误不耽误。”
话虽如此,开城门关城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除非是军国大事,否则私下通融倒也罢了,明面上可不能如此,孔尚瑾自然不会让人抓住这样的把柄。
几句话的功夫,孔尚瑾却见进城门的那边排着长队,其中却是有一个车队浩浩荡荡排出老远。“那是哪家的贵人进京了吗?”
那城卫顺着她的话望过去,却说道:“不是哪家的贵人,却是外地的商人,听说是姓韦的。”
商人,姓韦。孔尚瑾心中一动,吩咐来顺过去打听打听,却见来顺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衣着倒是华丽,但身上并无逾炬的东西,看着便知道,家中只富不贵。
孔尚瑾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便下了马车,果然听见那人拱手说道:“这位可是孔尚瑾孔大人,在下姓韦,名月亭,是江城韦氏的人,此次进京,却是要为秦家表弟送亲。”
孔尚瑾回了个平礼,笑着说道:“正是,原来是韦家表姐,表姐无需多礼,叫我尚瑾即可,不知道表姐一行人今日进京,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
韦月亭见她说话做事虽然带着几分贵族特有的风度,但并不显得傲慢,一颗心便放了下大半,原本以孔尚瑾的身份,他们韦家自然是远远不如的,但结亲之后,她母亲便是长辈,若是亲自过来的话,难免显得谄媚,这才有了她过来这一趟。
孔尚瑾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便提出要去拜见一番姑姑的意思,韦月亭见她看起来真心实意,心中也是高兴,孔尚瑾愿意卖他们韦家一份面子,可见是对未来的夫郎十分看中,这样一来,韦家也不用发愁朝中无人了。
韦家现在的家主是韦氏的亲姐姐,韦云峰,这也是个做生意的能手,当年韦氏能带着大批量的嫁妆出门,也是这位姐姐一力支持的,事实上也证明,韦云峰的投资没有错,秦宝山还活着的时候,给韦家的回馈,可不是那点嫁妆能比的。
商人不好做,尤其是古代的商人,沉重的赋税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便是,没有社会地位,别管你多么有钱,上面想要收拾你就轻而易举,就是个知县那样的小官儿,都能给他们为难。每年上上下下的打点,花费的钱财无数,但真有事儿的时候,这些人不狠狠踩上一脚已经不错了。
明朝一开始的时候,对商人更加看轻,如今随着年岁天平,规矩还宽松了一些。韦云峰在知道自家侄儿居然攀上了永宁候府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要跟侯府搞好关系,甭管别的,侯府的名头摆出去,其他人再想要从韦家分一杯羹,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韦月亭看着有几分文人的姿态,说话做事虽然也圆滑,却难免带出几分痕迹来,但韦云峰却是只老狐狸,看见孔尚瑾时露出那和蔼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她亲女儿呢。
幸好孔尚瑾也是历练过的人,照旧笑容满面的行了礼:“尚瑾见过姑姑。”
看着眼前未及弱冠的女孩儿,韦云峰眼神微微一闪,她心中早就想着,这位孔家的玉娘子会是什么样的人,今日一见,倒是觉得闻名不如见面。
孔尚瑾的容貌自然是无话可说,孔家玉娘子的名头,她远在江城也是听过的,原以为这样少年成名的女儿家,总有几分傲气,如今一见倒是意外,整个人温润如玉,说话做事让人如沐春风。
心思一转,韦云峰连忙伸手扶起了孔尚瑾,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只是今日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说完这话,韦云峰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来:“初次见面,我这个当姑姑的也没有准备,一点心意,你可千万不能嫌弃。”
孔尚瑾见那玉佩被抚摸的光洁无比,一看便知道是经常把玩的,连忙说道:“可不能拿了姑姑的心爱之物,不如等改日,尚瑾上门拜访的时候,姑姑再给也是不迟。”
韦云峰却说道:“哪里的心爱之物有未来外甥媳妇重要,若是你不拿的话,姑姑心里头不安。”
话说到这里,孔尚瑾只好接过,又是恭恭敬敬的谢来礼,又问道:“怎么没有看见姑父?”
韦云峰便说道:“月仙身体不适,你姑父在后头陪着他呢,等改日再拜见他吧。”
孔尚瑾自然答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