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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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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丝如瀑,垂泄于她的膝上。她正用指甲挑理着一处交缠。
  突然,头顶落下一颗松果,咕嘟一声坠入面前的水盆中。
  纪姜抬起头来。
  顾有悔晃荡的着一双腿坐在墙外那棵古松的斜枝上,顺手又掐了一棵松果朝她面前的水盆里扔去。
  “见识了我这准头了吧。”
  纪姜忙站起身来,头发失去手指的桎梏,轻柔地拂于人面,宁静的西厢小院,连为风所扬,浮于日光中的尘土都姿态温柔。顾有悔晃荡的那双腿,一下一下地踢着松树的枝干,他弯腰低头,冲纪姜爽朗地笑道:“别怕,没人看见我来,你们宋府前面都忙疯了。”
  纪姜走到树下,抬头道:“你来了就好,我原本想着,你不来,我也要寻个法子去找你。”
  顾有悔一手撑着枝干道:“上回被宋简败了兴,也没来得及告诉你林师兄的话。诶,你退几步,我下来。”
  纪姜走到了墙根处,顾有悔从树上一跃而下,直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你还好吗?宋简有没有为难你。”
  纪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顾有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对了,我在东市上看见这个很好看,买来给你。”
  “什么。”
  你……你打开来看吧。”
  纪姜接过他递过来的布包,包上面用红袖绣着杏花,很像迎绣他们时长买钗环的那一家铺子所出。
  她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只红玉雕海棠银柄的簪子。
  顾有悔抓了抓脑袋,头转向一边,“我以前,都是听别人给女人买东西,自己没买过,上回,你不说送你那匹布料是做喜服的吗……我回去和别人说,叫他们笑了好久,他们说簪子好……对,女人都喜欢簪子。”
  再没比这更应景的东西了。女人在低微黑暗之处,总能被这些珍贵的石头,点破一处光来。她将那一支簪子举到日光下,细致地看着红玉花瓣上的雕攻,市井出来的手工,不算精细,红玉的质地也是低劣的,但那毕竟雕得是海棠,象征着女子对荣华长久的念想。
  顾有悔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诶,别看了。”
  不知怎么的,他就莫名涨红了脸。
  一把将那簪子夺了回来,“算了,就说那几个大老粗,懂个屁”
  他嘴巴里嘀咕着,一时又觉得丢脸,连忙换了一个话题,“你不是说你有事找我嘛。”
  纪姜笑着将手背在背后。“你先说,你师兄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顾有悔走到她的凳子上坐下,撑开双腿,捡了根松枝,搅玩着她的刨花水道:“哎,我觉得,林师兄也是为难你。”
  一面说一面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师兄要你设法救邓家那个小侯爷出宋府,可是,我昨夜去宋简关着他的那个偏院探查了一番,小侯爷手无缚鸡之力,我就算带他出偏院,也没有办法带他出宋府啊。连我都这样,你有什么法子。”
  说完,他又皱眉,“林师兄是怕,宋简会把他交给东厂那边,毕竟李旭林还在青州。这人一旦到了梁有善手上,凶多吉少。”
  这话,还是没有说透。
  纪姜到没有急着往下问,她走到顾有悔身边摊开手。
  “送我的东西,收回去算什么。”
  顾有悔忙不迭地把那只簪子重新掏出来:“公主,你簪上我看看。”
  纪姜就这盆中水为镜,将一头长发挽至于肩后。
  顾有悔望着她的手,女人的手,都纤软灵巧得很,总感觉一旦抚到剑上,那铸剑的魂都要软了。他看得有些出神,却听纪姜道:“顾有悔,琅山也许和你父亲,有些关联。”
  一句话拂掉顾有悔不禁而生的心头悸动,他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松枝仍掉,拍了拍手,也站起身来。却不敢再看她。
  “我何尝不知道,不过,我不是你,也不是宋简,把自己和那么多人命缠上,最后把自己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爹送我上琅山,我就上了,琅山让我护你,我也来了,你要说我是颗棋子吧……也是,但我至少,这些都还算是我愿意的事,我有大自在,安逸得很。”
  纪姜已经将长发挽好了,红玉石衬托她霜雪般的皮肤,一时额间黛眉更青,红唇更艳。
  她朝顾有悔走了几步,抬起自己带着芙蓉玉扳指的那只手。
  “如果,让你逆琅山而为呢。”
  顾有悔一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救邓瞬宜。但我不能让你带他回琅山,我要你帮我,护他去南方。”
  顾有悔半眯着眼睛,疑道“你要怎么救他,他如今可是宋简的筹码。”
  “我有我的法子,但是,我一个人做不了,你得帮我。”
  顾有悔真的不明白,这个世上除了刀枪剑戟拼出路来,还能有什么不见血的法子。对他来说,这些法子和当年宋简遭遇的阴谋都有相通之处,藏着隐隐不详。
  他迟疑了一阵,还是开口道:“我怎么帮你。”
  纪姜望着他露出一个笑,“你不怕琅山责罚于你吗?”
  顾有悔指了指她抬起的那只手拇指上的扳指,“我听你的。天一起上,黄泉一起下。”
  这话如一把毫无道理的剑,一下子戳到了她的心窝子里。
  顾有悔的生命是无端与她联系到一起的。
  她如同劫后余生,活得残喘。而顾有悔却是一个比她要年轻,比她鲜活得多的人。
  “这个。”
  她含笑扶了扶发中的簪子,“谢你。”
  顾有悔摆手,“不谢。我还是觉得吧……正红最衬公主,宋简……”
  他仰起头,嚣张地嗤之以鼻,“那混蛋不懂。”
  ***
  夜幕如海中妖的裙尾,铺撒开来。顾有悔走后,纪姜一直睡到了起更的时分。直到迎绣回来时才醒过来。
  迎绣一回来就取了热水回来沃手,忙活了一日,她骨结酸疼地很,放入水中,一阵一阵地发麻,她不觉皱了皱眉,呲牙对纪姜道:“可真疼啊,诶,爷那处没唤你?”
  说完又想起什么,“哦,是了,今儿爷好了,陈姨娘她们可不得巴望着过去。”
  她见纪姜没应话,自个也不大自在,擦干手走到她的榻前坐下。
  “你睡了多久了,还乏着么。”
  纪姜摁了摁额头,“有些发低热。”
  迎绣姜自己的手搭上她的额头摸了摸,又捏了一把她的手,皱眉道:“是有些烫,可你这手又冷得很,估摸是这几日你太累了,一松懈下来,病气就燥起来了。”
  她站起身,“明日大家可都不得闲的,再乏也得撑着,要不,你也别起来折腾了,我去给你热个汤婆子,你暖上接着再睡。”
  纪姜披了身衣裳靠下,“你别忙了,你也累一天了。”
  迎绣交叠手指,相互按压,一面道:“这倒是,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皇族的规矩和气派,点算银皿和金樽的时候,瞧着那上头的刻纹,有麒麟,孔雀,还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真真比画册上的还要好看,到了夜里,灯一点上,一屋子金光闪闪的,别提多晃眼睛了。”
  她说得十分欢喜,甚至抬头闭上眼睛沉于幻想,“我若哪天,能真正去夫人曾经住过的宫里看看,该多好。
  说着,她踢掉绣鞋子,缩上床榻与纪姜挤在一处。
  “我这会儿热和,给你捂捂手。”
  “临川,你是从帝京过来的,那也是在天子脚下住过的人了,你想过吗?帝京的宫里是什么样的生活。”
  “你想过宫里的生活吗?”
  迎绣将她的手捏入掌心,轻轻地搓捏,“是啊,光滑夺目的东西,谁都喜欢呀。”
  说着,她回过头来,笑着望着纪姜,“但我也就是想想,毕竟是不配的,我啊,知道自己的本分。纪姜,你也一样,不然你会活得很难的。”
  纪姜觉得,她的话很真切。
  可“本分”究竟是什么?
  她的眼前闪过宋简,宋意然,邓瞬宜,顾有悔,还有她的弟弟,她的母亲,以及悬挂在父皇宫室里的那张巨幅的万里江山图。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俗不可耐之下,宏大至极。
  她不再说话了,与迎绣一道靠着躺下。
  疲倦低微人的常态,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再多妄念和思绪都从脑子里钻出去了,鼻息平静,两人梦不相同,却都睡得沉。
  次日是二月初三,过了龙抬头,天也淡下来。
  四更天,陆以芳的院中便要点卯。初春的清晨,雾薄寒重,氤氲的水汽间,奴婢们提正一行一行暖黄色的绸纱灯笼,穿过幽静漆黑的行廊,佩环伶仃作响,步履窸窣,其间却无一咳嗽声与说话声。
  陆以芳三更将才过,就已经起来,从西桐堂中退出来,回到自己的房中梳洗。
  她习惯用妆粉是玉簪粉,这在宫里并不需要十分难的制法,秋取玉簪,剪去其蒂,形成一个小瓶,再在里面放进民间所用的胡粉,蒸熟则成。只不过,玉簪在秋天才能有所得,如今开春,已经所剩不多了。辛奴取了一个银簪子,用簪柄将最后的一点点挑出来,有些迟疑。
  “夫人,这不够匀身上的了,要不,将格子里放的那盒珍珠粉开了吧。”
  珍珠粉也是帝京的制法,只不过,那道以茉莉蕊芯为底,研磨出粉,蒸以成脂的法子,却是出自纪姜之手,香淡粉匀,后来也深受民间妇人的喜爱。
  “两种花气相侵,不免在身上缠斗,匀净面上的就够了。”
  辛奴并不十分明白她言外何意,到也没问,放下手中的盒子,替她端正面前的雕花铜镜。
  “内院各处的都人都安排妥当了,夫人,今儿杨知府也要带咱们小姐过来,临川……夫人怎么调遣她。”
  陆以芳挑出一丝胭脂膏子。送近唇边。
  “你怕在贵人们面前惹出不好看的事吗?”
  “是啊,您想想,之前咱们府门前的那一出,夫人,奴婢冷眼看着,咱们小姐……”
  陆以芳摇头笑了笑,“宋意然,知轻知重,什么场合,什么做派,她会拿捏的。至于临川,还是让她上台面。”
  她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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