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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莘奴点了点头,妫姜才道:“那大约是嬴姬的兄长,秦国的公子吧?听姜云君所言,这嬴姬与她的兄长嬴驷皆是秦王最宠爱的夫人魏姬所生。而她与王诩的生母情同姐妹。据说,还曾经救过他们母子的性命……”
莘奴并不想听那嬴姬与王诩的点点情史。适才被嬴姬瞪视时,她是竭力地忍耐才没有失态。如今她只想尽快摆脱自己这尴尬的身份。尤其是在她知晓了母亲与父亲莘子情感背后隐藏的惊天秘闻后,更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
“妹妹,可有姬莹的消息?”她出声打断了妫姜的话。
聪慧如妫姜,怎么不知莘奴的心思,当下便话锋一转道:“她的日子可是如鱼得水,如今在秦地也开了一家燕脂铺,店铺里供应的都是你托商队运过去的货品,虽然不至于如齐地这家日进斗金,可是保证吃喝却是无忧。”
莘奴听了,脸上终于现出些喜悦的神色:“那就好,她从小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我真担心她一人在异地没了着落。”
“正是因为没有吃过苦头才这般胆大,竟然敢走诈死这路数……”说到这,妫姜倒是悠悠叹了口气,“说到底,她才是我们三人中最洒脱的一个。无牵无挂,敢说敢做,我尚有母亲,又有几许的牵绊,身为齐室的贵女,有许多的不得已……而你,本来是魏王的女儿,现在却……不过……你可要想要,真是确定要那么做吗?一旦那般,你可再无后路可言……”
莘奴微微一笑道:“世间对女子苛刻,给我们可选的路本就不多,左右都是吃苦,我却想要自己来选择一次,便是落入万丈深渊,也算是此生无悔矣。”
妫姜没有说什么,因为那一项“自己来选”也是她此生渴望而不可得之物。
她当下没有再说什么,以茶代酒,敬了莘奴一杯。
随后的日子,那秦女果真没有再出现。王诩也并没有因那一日的的冲突而向莘奴解释什么。
这其实也是习惯了。从小到大,她的一切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王诩逐一安排的?他习惯于掌控全局,却不习惯将自己的每一步耐心地讲解给弟子及部下知晓。
在王诩看来,既然嬴姬不会再出现,便是完满的解决。如同流水逐叶一般,冲散过去的,便不用再追溯什么了。而莘奴最近也甚是乖巧,每日除了去店铺查账,与妫姜饮茶消磨时间,便是给她远在异地死遁的同窗发去各色货品。余下的时间,便是回府为他准备一日三餐。
莘奴向来是个手巧而聪颖的。虽然以前不大熟谙厨下的烹饪技巧。可是熟练了一段时间后,竟是掌握了别样的心得,不过王诩并没有太过留意莘奴的厨艺,在他看来,这也无非是女子消磨时间的技艺罢了。
相比于无足轻重的儿女情长,更能激荡男儿心思的,是另一种别样的博弈争夺。
这几日魏齐两国的交战愈加激烈。每日都有许多的密信送至王诩的书房。
庞涓到底是个人物。虽然在鬼谷时,他并不是出众的弟子,可是蓬勃的野心总是能催生出妖异旺盛的花儿。若问众位弟子里,哪一个对恩师琢磨了解至深的,恐怕也是这位魏国的第一大元帅了。
当他落入了田忌与孙膑设下的圈套,被迫从赵国的都城折返回大梁后,便察觉到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是有一双无名之手在操控着一切。
庞涓安插在赵国和齐国的眼线,也回复说有一个叫“王羽”之人,与田忌将军过从甚密。当时也是斡旋于赵国公子的身旁。
此时若再想不明白为何赵国突然向卫国开战,真是痴傻到了极致了!
王诩竖子!心思何其歹毒!
当庞涓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到王诩一手策划,精心安排的战局中时,已无推路,唯有誓死一战,才可解了眼前的危困。
初次几战,身在前线的田忌与孙膑便领教了魏军的勇猛。虽然一路长途奔袭,但是魏军并没展露疲态,长期严苛的训练,让魏军兵卒们拥有着别样的坚韧,杀回大梁后,便给了齐军几个下马之威。
远在战场之外的王诩,总是会接到孙膑的密报。这个排兵一门的小师弟,虽然独得了王诩的几多亲传,但是在经验上怎么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庞涓?
王诩倒是不厌其烦,每每都能预料战况,提早给孙膑提出些建议,今日他只在回信上写下几个大字:“减灶示弱”,便命人快马将信送出了。
王诩深爱博弈,可是与世人不同的是,他的棋局并不是刻在木盘上的,而是诸侯之间厮杀的战场,这种以人为棋子,铜车战马驱动的棋局下起来才更加惊心动魄的过瘾。
尤其是报复被背叛之人的棋局,可是美妙得不可言状。
但是棋局厮杀之后,夜深人静时,也是要松懈一下紧张而疲惫的心绪,这时若是有妙人持来精心炖煮的美羹,真是说不出的享受呢。
当他刚刚倒卧在书房的檀木榻上时。莘奴持着食盒来到了书房门前,道:“家主可睡了,我煮了鳖羹给您送来。”
微微睁开眼,便看见穿着细帛轻纱的女子手持漆木食盒迈了进来。
说起来,王诩应该是见惯了莘奴的成长变化的。无论是她豁牙时的丑态,还是青涩年华时的单薄,都是在他的眼下变化流淌的。
可是女子的十八岁,却是变换得最惊心动魄的时节。也不过是几日没有正眼看她,却蓦然发现,这女子竟然又美艳迷人了许多,无论是身形,还是眼角眉梢,都就好似变换了一般,诱惑得人心痒难耐。
尤其是在月色之下,一身素白的美人,正应和了“月下观美”的真谛。竟让人一时沉浸得有些恍惚。
而这美人款款来到他的近前,手里端着一碗乳白色散发着清香的美羹,轻声说道:“请快些来食……”
一时还真不知,要食的是哪一样?
81|第 81 章
王诩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就着她的纤手饮了一口,撩起她垂在肩膀上的秀发,漫不经心道:“怎么最近这般爱烹饪?”
莘奴将碗放在小几上:“这几日落得清闲,不过打发时间吧了。”
王诩遁了顿了顿说:“等此处事毕,不必急于回云梦山,我带你去吴越游历,那里盛产稻米,有许多美食,倒是可让你的厨艺更有长进……”
莘奴顺着他的手势依偎入他的怀内:“怎么?我做的羹汤不好吃?”
王诩将她放在席榻上轻吻着她的鼻尖道:“厨下油烟重,久闻伤心肺,你自小便娇弱,更要注意则个。”
莘奴微微地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眼内的柔情,只是将自己的红唇奉上,与他的贴合缠绕在了一处……
清晨晨起的时候,王诩问她可要吃些什么,莘奴懒洋洋的也不说话,只是将脸儿又往被子里埋了埋,过了好一会才道:“没胃口,不食了。”
王诩捏着她的手腕脉搏处,好一会才慢慢地将她的胳膊重新放回到了被子里,然后低头在她的发漩上轻轻一吻道:“熬煮些粟米蛋羹可好?我亲自给你做些开胃的……”
最近莘奴总是懒睡,一时睁不开眼,也不过是翻了身又自睡去。
王诩翻身起来,果然亲自去了厨下。
这几日忙于勾心斗角,就连那亲自种下的菜园都无暇打理,此番倒是难得的雅致,竟然亲自入了厨房,驱走了庖厨自己做起早饭来。
一早便浸泡好的粟米加上一小碗稻米,用小石磨,粗粝地磨了一遍后,加水成浆,又加入野蜂蜜熬煮,最后慢慢加入搅拌好的蛋汁在米浆里开出一片金黄的菜花后,再取了腌制的酸梅入盘,至于搭配米羹的则是一小盘切细的芥菜。也算清爽得口。
当他端起托盘回转室内时,床榻上的奴儿终于是睡饱了,正懒洋洋地看着窗边开得争艳的夏花发呆。
当看见王诩入内时,自然也嗅闻到了他身上的柴草烟味,心知他果真是自己下厨了的。
也不知为何,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竟然开口问道:“你也这般给你的夫人煮过食吗?”
王诩的心情许是真不错,听了她这般愉悦的问话竟然也不恼:“我是入了鬼谷才学会的做饭,此前一直伺候着一位口味刁钻的顽劣丫头,再没有兴致给别人做饭。至于你口里的那位‘夫人’又是指谁?”
莘奴又是披头散发地做起吃饭,含了一口米羹后,发觉味道不错,便又喝了一口,只静静地食饭,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实在是没有兴致听闻王诩离开自己妻子的难言之隐,就好像她也不想听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抛弃妻子的经过一样。
但是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来看,王诩的确是莘子的儿子……
王诩授意的减灶之法果然奏效。
庞涓率领的大军从赵国赶回魏国后,就一直跟在齐军的身后追着打。初时每次赶到齐军留下的营地,都会看见有十万的炉灶;可是没过几天便发现另一处营地遗留下来烹煮的炉灶减为五万的,最近几日只有三万人的。
庞涓这几日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士气高涨,加之听暗探传来迷信,说是田忌孙膑有些慌不择路,就丢下了许多兵卒准备轻装出逃。
对于孙膑这个小师弟,庞涓心内恨得牙根直痒痒,只因为当时他装疯太入戏,竟一时松懈,让他得以逃脱,引来了今日魏国之劫,若是不能亲手宰了竖子,怎么能平息心头之恨?
于是命暗探打探了田忌与孙膑逃回齐国的路线后,庞涓亲自率领一部分轻装精兵,直扑马陵。
可是等他到了马陵时,才发现此处地势险要,道路狭窄,心内登时大疑。
而孙膑果然早已在此设下埋伏,庞涓率领的军队进入埋伏圈后,便被齐军团团包围,最后被齐军打得落花流水,当庞涓看到一棵砍倒的大树上刻着一行字“庞涓死于此树下”时,真是心内炸起,他认得这字迹。乃是王诩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