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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喂到他嘴里,哄说:“这个不能吃哦,吮一会就吐出来。”
拓拔泓说:“他听的懂吗?”
冯凭笑说:“他晓得的。你别看他人小,不会说话,大人说什么他都懂。”
拓拔泓果然就看着他,含着葡萄一会,冯凭把手伸到他嘴边去,他就张嘴把一块完好无损的葡萄肉吐了出来。
拓拔泓看的兴致勃勃,到太阳落山了,冯凭给宏儿换衣服,准备要出去散步了。拓拔泓才想起他那边殿中还有事要处理,只好匆匆离去了。
他一直忙到晚上,散了朝,又处理了一会奏章。用了简单的晚饭,已经是亥时了。
他想起白天冯凭给宏儿洗澡,便又忍不住想去看他们。只是时间太晚,永寿宫又离得远,估摸着他们八成是已经睡了,只好作罢。他知道太后而今睡的非常早,因为宏儿要早睡。
他一个人在寝宫,也睡不着。想及此,他遂干脆坐在案前,将准备留到明日的奏章也批完了,以便于明天抽出时间去看她。
次日,他跟平常一样上朝。
下了朝,他迫不及待想过去。但又怀疑自己这样太急切,好像显得别有用心,不够稳重。所以他强行按耐了,处理了半天事务,又去北苑习了一个时辰武。
习武回来,他洗了个澡,又用了午饭。此时已经过了半天,他寻思着可以去了。
然而一算时间,他估摸她们这会可能在午睡,去了会吵醒他们。所以他决定再等一个时辰。
算准了一个时辰后,他连忙起步往永寿宫去了。果然,宏儿刚醒,冯凭正给他解了小肚兜,要抱他洗澡呢。
冯凭每天的生活都一样,时间非常规律,没有什么变化。洗完澡,仍是陪泓儿玩,今天给他吃的是橘子。拓拔泓酸的牙都要倒了,这小家伙,吮的一点不含糊。
冯凭说:“他就喜欢酸一点的橘子。”
拓拔泓昨夜没休息,此时便感觉非常困,两个眼皮直打架。他本来就是年轻人,熬不得夜。冯凭看他坐在那,很久没说话了,两眼发直,已经有点痴呆的样子,她问道:“皇上昨夜是没有休息吗?”
拓拔泓清醒了一瞬,撒谎道:“休息了,只是没睡好。”
“朝廷的事情多。”她劝慰道:“而今皇上一个人操持,应当注意身体,别一忙事忘了休息。奏疏可以多放几天,没必要当天就批复的。就算是要紧的的奏章,三天给他批复也尽够了,不甚要紧的半个月给他批复。皇上精力有限,别太伤神了。”
拓拔泓办事急,重要的奏章,他都是当天或次日发还,其余的也通常不超过三五日。他自己这样,也要求衙门里办事也如此效率,最讨厌拖延。
“朕知道。”
拓拔泓知道自己总是到她那里去是没安好心,但他管不住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见到她。
无奈他非常忙。
他平常要上早朝,晚朝,时常还要接见大臣,还要读书,还要习武,根本闲不下来。他只得挤时间。
冯凭倒像是不在意的,他来也可不来也可。他来了,她也温言软语,同他说说笑笑,拓拔泓感觉她两个人的关系好了一些。大概是宏儿的关系,她没有那么冷淡自己了。
拓拔泓坐在席上,看她给宏儿剪指甲。几个小指头剪了半天没完。
今天天气闷热,午后过了没多久就开始下雨。晚上也没法出去散步了。拓拔泓看了一会剪指甲,感觉困得很,实在支撑不住,就倒过去,靠在席子上睡着了。
冯凭听他久久没出声,偶然间回过头去,就看他半边身子躺在床上。两条长腿还垂在床底下,一直胳膊横出,头歪着,鼻子里发出细细的鼾声。
他的外貌身形,看起来跟他父亲当年毫无二致。
冯凭看着他,感觉这人很熟悉,又很陌生。熟悉的是那脸,那相貌,陌生的是内里的灵魂。
她走上前,将他脚上靴子脱了,把他腿放到床上,头摆正。下雨,天气有点凉,她取了薄被来给他盖上。
拓拔泓睡了个舒服的觉,梦中一直嗅到淡淡的香气,听到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偶尔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宏儿打嗝。
后来,他又做了一阵春。梦。他在缠缠绵绵的雨声中同人缠缠绵绵。梦断断续续的,然而感受非常真切,他无比愉悦。
他在一阵剧烈的战栗当中醒来,快感贯穿了全身。他吓的睁开眼,却见她坐在不远处的案前,抱着宏儿喂饭。殿中已经生起了蜡烛,天已经黑了。
裤子里一片湿凉凉的。
脏东西弄的到处都是,他感觉非常尴尬,想下床,又不敢,怕被人看了出来。正在踟蹰间,冯凭朝他看过来。拓拔泓脸一热,抿着嘴,低了头去。她却站起身来,将宏儿交给奶娘,朝他走了过来。
“皇上醒了?多躺一会,留着一会用晚膳吧。我刚已经吩咐下去了。”
她看他脸色不对,关切道:“皇上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她伸手去探摸他的额头。
她那手太软,拓拔泓吓的一抖,半边身体都酥了一下。
拓拔泓不敢掀被子,他僵硬地半坐着,一条腿抬起,面红耳赤,有些无助地看着她:“我刚做了梦,裤子里弄脏了。”
冯凭有些没懂:“怎么了?”
过了一会,她才突然明白过来,忙道:“那快换下来吧。”
冯凭宫中有他以前的衣服,忙让人去取了来。拓拔泓让到屏风后去,冯凭唤来宫女,伺候他更衣。拓拔泓兴许是很久没发有泄了,流了很多,被子也沾了。遂将衣裤和薄被全都换过。
完了一起用晚饭。拓拔泓全程安静地用餐,不说话,饭桌上空气静止。
拓拔泓起初是下午过来,后来因为下午常常有事,于是时间改到傍晚,来了一起用晚饭,说会儿话。事情总是做不完,渐渐的,他来永寿宫的时间变成晚上。
第75章 心与心
拓拔泓来的多了, 便时常看见她哄宏儿睡觉。她衣襟解开, 婴儿钻在她怀里,埋着头,两手捧着乳吮吸,咕噜噜的像只小猪。她一边哼着, 拍着,一边在床边来回走动:“睡觉了……宏儿睡觉了……”
拓拔泓乍看到这画面,莫名有点难受。
他也说不出怎么个难受法。好像是看到她喂婴儿,想到她其实并不是个真正的母亲,也并没有奶水的,便感觉她有点可怜。
而且照顾孩子, 这样的事情本就是身份低贱的乳娘保母做的, 她堂堂一个皇太后,竟然做这种事情。跟下人无异了。
拓拔泓想起以前听人说的故事,有一只老虎,它的幼崽死了,有人将小羊羔放到它身边去。老虎是吃羊的, 但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幼崽,所以它会抚养小羊羔, 给羊羔喂奶。拓拔泓不知道这种故事是不是真的,不过此时, 他感觉她很像故事中的老虎。
冯凭很避讳他,看到他出现,便下意识地抱着宏儿转过身去, 同时拉了拉衣襟,将自己胸口暗暗遮掩一番。她要脸,知道自己这个模样,很滑稽,不好看。
这个时候,拓拔泓便背着手,低了头去,假装看脚下,磨蹭一会,估摸她整理好了,才抬起头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和她说话。说话的时候他心静如水,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长大,冲动而幼稚,见到女人就要发情的男孩子了。
他思考这两年来,两人的关系,承认自己当初,确实是有过错。他只恨她不爱他,见她跟别人亲近就嫉妒,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替她做过,只是在不断地冲她发脾气,冲她索取。两人的第一次,是他单方面的占有,那之后,她一直不快乐。第二次,也是他单方面的要求,她还是不快乐。但那时他还太小太吝啬,他只晓得自己得不到,自己不高兴。
包括她生病的时候,他也不曾关心过,只是在恨她为何不爱自己。
这样想,她不爱他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李益确实对她好。
他厌恶李益,可是他不能否认李益对她比自己对她要好得多。
然而要他道歉,他却也是说不出来的。拓拔泓并不后悔同她发生关系,若是不那样,两人永远跨不过那个坎。他后悔的是那之后的事,没有挽留住她的心。
拓拔泓每天晚上来,都看到她在哄宏儿睡觉。宏儿困了要哭,每天晚上都要抱来抱去哄很久,拓拔泓看了,感觉她很累,建议道:“还是抱去给奶娘,让奶娘哄他睡吧。你天天这样哄,白天要看他,晚上又要被他吵醒,身体都熬坏了。”
冯凭面带倦色,边拍宏儿边说:“我带他带惯了,他不要奶娘哄。”
她叹说:“没办法,等他再大一两岁就好了。”
拓拔泓说:“奶娘抱去带几天,他哭几天就适应了。”
然而冯凭还是拒绝:“没事,他一会就睡了,晚上不会太闹的。”
其实她心底里,不想让任何人抱宏儿,不愿意宏儿跟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亲近。
拓拔泓来到永寿宫,感觉充满了生机和熟悉的气息,回到自己宫中,便感觉分外冷清,一刻也待不住。他一闲下来,就会想: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给宏儿洗澡了?
他知道自己是出问题了。
这样是不行的。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一半时间是在想她。夜里睡不着觉,想着她。白天批阅奏章,或是习武射箭,脑子也全是她的影子。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摆脱。他恨这样,他不想这样,可他无能为力。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残酷的泥沼,他无法斩断,那一点念头日日纠缠着他。心中的火苗死灰复燃。
这日,拓拔泓在批阅奏章,忽然太后那边来人说宏儿生病了。拓拔泓一听到消息,立马放下手中的事,疾步往永寿宫去。
一进大殿,就见冯凭满脸愁容,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宏儿。那半岁多不到一岁的孩子,生病了也不会说话,就是躺在那,满脸绯红,哇哇大哭,哭的浑身又红又热。冯凭神色憔悴,像是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拓拔泓知道,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