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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部来到京城,沈菱月身上带着一些珠宝和银两,但稀世珠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动用不得,而随身能携带的银两并不多,当初大部分都给了弟弟,让他带去了南部军中。而宫中分发给自己的份例极少,因此,沈菱月平常的开销其实主要来自于张珩的补给。张珩送过沈菱月不少珍宝首饰,也在日常待遇上让她几乎与宫内一般的妃嫔无异。
要用张珩的银两才能给他买礼物,沈菱月心中很是无奈。在清西王府的时候,自己还从未在钱财上伤过脑筋。
犹豫片刻之后,沈菱月决定还是将玉佩买下,送给张珩。付过银子之后,沈菱月接过店家包装好的玉佩,心中很是满意,不禁开始想象张珩戴上它之后的样子。
正当沈菱月满心欢喜之际,突然身旁窜出一个人影。下一个瞬间,沈菱月就被人影掩住口鼻,迅速带离了现场。
由于对方出手太快,一旁的随从竟没能及时阻住得了,随后连忙快步追赶。要是将沈姑娘在大街上弄丢了,随从觉得自己也不必回去跟张大人复命了,反正后果都一样。
一路被挟持,一路颠簸,心中恐惧不已的沈菱月最终被带吉州城外,来到山中的一处密室。
待沈菱月刚刚缓过神时,密室的房门便被推开了。沈菱月没想到来人竟是那位郑夫人。
妆容精致、身着青色披风的郑夫人挥了挥手,挟持沈菱月之人便退了出去。
沈菱月一向对这位郑夫人没有好感,如今又被她掳了来,心中一时间气愤不已。
郑夫人踱着步子走了过来,伸手摘掉了沈菱月的帽子和发箍,霎时间沈菱月的一头秀发便倾垂下来,将白皙清秀的脸庞映衬得更加美丽动人。
“果然是个美人。”郑夫人仔细端详着沈菱月的容貌,“怪不得张大人对你如此上心。” 一路带在身边不说,还对她呵护有加。
郑夫人不住地打量着沈菱月,觉得眼前之人美则美矣,但也称不上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至少论容貌,自己并不输于她。只是,张珩凭什么就看上了她,而拒绝了自己呢?郑夫人越想越不甘心。
“你是张大人的侍妾?”郑夫人对沈菱月很是好奇,能让历来严肃冷漠的张大人动了凡心,想必是有过人之处。按理说张珩位高权重,在大周国的势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边有个把侍妾或通房丫鬟,并不足为奇。但不甘心的是,凭什么自己认识张珩这么多年,苦心效命,尽心尽力,如今却输给了一个小丫头,一个并没有比自己美多少的丫头。
沈菱月本就对郑夫人十分抵触,又极为反感她的话语和用词,于是将头一偏,并不理她。
郑夫人笑了笑,笑容明艳动人,“想不到还是倔脾气,你在张大人面前也是这副脾气吗?”
眼见沈菱月爱搭不理的样子,郑夫人倒觉得十分有趣了,原来张珩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美人。
郑夫人伸手擒住沈菱月的下巴,硬生生地将她的头掰了过来:“你不答,也没关系。我迟早能挖出你的背景和底细。”郑夫人如今手下诸多高手,在江湖上人脉颇广,想调查个人还不是什么难事。好奇也好,不甘心也罢,郑夫人如今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张珩如此上心。
沈菱月倒不怕她调查自己,只是担心她会对自己不利。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毕竟她是与禁卫司联系紧密的江湖中人,想必手段多端。
不知张珩的随从什么时候能赶来解救自己,沈菱月想着想着便皱起了眉头。自己还有家人,还有弟弟需要照料,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命交代在这里。
似乎看出了沈菱月的心思,郑夫人冷笑着说道:“我派出的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你身边的随从也不是其对手,况且他也跟不到这里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没有我的命令,你别想着能离开这里。”
待郑夫人退出密室之后,沈菱月顿时陷入了失望之中,如果随从压根就找不到自己,又怎能来解救自己呢?一路奔波许久,想必这里已经距离吉州城很远了。
第34章 他的行动
时间过去许久; 外面依旧毫无动静。沈菱月愈发地感到绝望。由于此处甚为隐秘,被束缚住手脚的沈菱月根本无望能逃离于此。
晚间时分; 有人将餐盒送到了沈菱月面前。
沈菱月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哪怕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饿得不行。被人掳到这个鬼地方,自己有心情吃东西才怪。况且,这饭菜里是否被人做了手脚还不一定,万一中了毒,死状很难看,怎么办?
时间悄悄流逝,到了第二天; 沈菱月仍旧抗拒吃东西。过了半晌,密室的门被人推开,柳眉细腰的郑夫人走了进来。
低头看向不吃不喝、一脸倔强的沈菱月; 郑夫人冷冷地一笑:“怪不得一脸傲气呢,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 你是西部藩王之女。”
看着沈菱月清秀柔弱的模样; 郑夫人继续说道:“想不到啊; 堂堂清西王之女,竟背地里跟了人,连个名分都没有。呵呵; 想来还真是可悲呢。”
“不关你的事!”沈菱月眉头紧皱,怒目看向对面的郑夫人。内心深处不能言说的痛楚,就这样被人肆意揭露开来; 沈菱月不禁恼火不已。
郑夫人跟禁卫司合作多年,知道那些直接参与叛乱的藩王眷属们的下场,再看看沈菱月,不由得生出一种优越感:“不过是行将没落、束手待宰的藩王之女罢了,用不着自恃身份高贵,等有一天张大人腻了你,看你还能不能如此恃宠而骄。”
郑夫人看着满脸怒容的沈菱月,嘴角不禁上扬起来,随后转身,心情愉快地走出了密室。
一整天又过去了,随着日色西沉,天光也逐渐暗淡下来。正当沈菱月头脑昏沉、心情沮丧之际,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强行破门的声音。
沈菱月立即警醒了过来,侧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山中的密室里,郑夫人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便见到了满脸怒容的张珩带人走了进来。
“张大人怎么突然来了,我有失远迎……”郑夫人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努力笑着给张珩斟了一杯茶。
张珩伸手用力一挥,只听“啪”地一声,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茶杯破裂的响声,郑夫人还未回过神来,张珩便怒气冲冲地擒住了郑夫人的脖子,厉声说道:“你主动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带人进去搜,这两者你选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张大人……”郑夫人没有想到张珩能这么快找过来,毕竟这里十分隐蔽,自己行事已经足够小心谨慎,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动肝火。
张珩眼露凶光,额头上青筋暴突,声色俱厉地指着郑夫人,说道:“你少跟我装糊涂。你有几个胆子敢动她?你信不信我叫人连夜踏平金峰岭,拆了你的寨子,让金峰岭周围三十里内连只蚂蚁都活不成?你大可以试试我的底线,我张珩一向言出必行。”
郑夫人彻底被张珩的气势吓住了,禁卫司的手段,自己是了解的。得罪了张珩,哪怕十个金峰岭也保不住。
“张大人……”郑夫人当即开始示弱,拉住张珩的手臂。
张珩厌恶地将其推开,由于用力过大,郑夫人狠狠地跌倒在一旁。
看着张珩眼底的怒意与威胁,郑夫人心中苦涩至极,这种盛怒之下的恫吓,完全是出自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维护,自己多年来苦苦求之而从未得,想来自己明显低估了那个丫头在张珩心中的分量。自己一方面出于不甘心,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己拒绝男人,还从未被男人拒绝过,另一方面也在试探,试探张珩对那个丫头的心意。如今试探出了结果,自己怕是要失手了。哪怕是再有手腕和人脉,金峰岭在禁卫司面前,就是一碟下酒菜而已,用得着的时候相互借力,一旦触怒了就会被一脚踢开。
日头彻底西沉,周遭荒芜一片。
马车里,张珩揽着沈菱月,仔细看着她手腕处被绳子勒出的细密伤痕,眉头愈发地紧皱起来。
张珩紧紧拥着沈菱月,心中满是自责。自己终究是大意了,没有料到郑夫人竟然胆大包天,敢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菱月紧紧依偎在张珩怀中,出了事,自己心里是极怕的,但张珩如此疼惜自己,甚至不惜与多年合作之人翻脸,自己心里又是极为欣慰的。
看着张珩阴沉的目光和俊逸的脸庞,沈菱月心里愈发觉得,从今往后,张珩的名字,大概从心底里抹不掉了。
没多久,马车外有人骑马赶来,隔着车帘询问道:“张大人,如何处置金峰岭?”
张珩冷着脸说道:“端了!”
车外之人稍有犹豫:“张大人,金峰岭毕竟是禁卫司在江南的重要据点……”
“敢将手伸得过长,胆大妄为,将来也是养虎为患,不如现在端掉。念及过往的功劳,留她一条命就是,但江湖上不会再有金峰岭的名号。”张珩在郑夫人向自己表白心意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今后的合作或有阻碍,但没想到她竟胆敢试探自己,将手伸向自己的身边之人,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是!”车外之人领命而去。
听闻两人的对话之后,沈菱月有些担忧地说道:“没有了助力,会不会耽误你办差?”沈菱月从先前的对话中了解过,张珩需要郑夫人帮着打探消息。
张珩看着沈菱月忧心忡忡的样子,冷峻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你啊,自己刚受了罪,还有功夫担心其他?不过是个据点而已,再培植一个就是。”
沈菱月不清楚禁卫司具体做事的手法,但能感受到其中残忍和冷酷的气息。不过事已至此,张珩说不妨事就不妨事吧。
晚间时分,张珩在灯下给沈菱月的手臂涂抹着药膏,浓眉紧锁,神情极为认真。沈菱月的手臂纤细白皙,如今有的地方磨破了皮,有的地方留下了绳子勒过的印痕。
涂完药之后,张珩问道:“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