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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东儿右手举着电话迟疑片刻,方才说道:“真不敢相信呀,我大学毕业了。哥你要请我吃大餐!”
林沧海满是宠溺地笑了:“好,什么都依你!不过妞妞,不是大学毕业之后人生就修成正果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天爸爸妈妈没少问你吧?父母也是为我们着想,适可而止,别太叛逆了!”
一听就知道这是奉了自家双亲的金牌令箭有备而来的,东儿只得胡乱应了一声,立即挂断电话!
东儿前去参加鸣佩姐姐的小型婚礼。看到鸣佩姐姐历经四年时间,去依旧未能完满地和初恋爱人得成正果。望着婚礼主席台上,一袭红色旗袍面目无甚悲喜的鸣佩姐,以及她身侧陌生的男人,东儿全然没有参加婚礼的喜悦感。
看到新娘新郎交换婚戒的那一幕,东儿心中无由一动。她蓦然间想到了方知晓。那天他宁可让三哥前来录下自己的答辩全程,也不肯应邀而来。那一刻东儿心中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面上却要装作无事地对着MP3挖苦两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成了这个样子?
是呀,根本就没有正式建立恋人的关系,这样子,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东儿是一个拥有古典情结的女子,虽然偶尔出现青春的萌动与叛逆,却终究是自幼养成的贞静观。要她对一个男孩子去表达情感,就如同要了她的命一般。
也许若干年后,东儿会在长辈的介绍下,认识一位学历颇高人品周正的陌生男子,之后是形式的恋爱形式的婚礼形式的生活,两个人之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互称先生——就如同现下许多高知夫妻一样。可是一想到这一层,东儿眼中就会莫名浮上一层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
“妞妞,你怎么了?”身边哥哥轻轻碰了碰东儿的手臂。
东儿忙掩饰地望向大厅中央的吊灯,将泪水吞下肚中,方才神色平静地拿起面前红酒轻轻摇晃:“没什么,刚才吃的太辣了。”
自家哥哥当然明白妹妹的心思,当着宾客的面也只得为东儿打起了掩饰:“你呀,不能吃辣的,就少吃,还不快擦擦眼睛!”
另一侧的钱屏翳显然没有多少眼力见,他戏谑道:“哦,我还以为你是看见鸣佩嫁人,着急现在自己还没有人要呢!”
“三哥!”东儿猛然望向钱屏翳,可是这一下,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恣肆横流。屏翳见状,顿时慌了手脚,连连道歉不止。还好一对新人同各家长辈坐在了另一桌,不会看到这边的失态。
沧海对妻子使了个颜色,展眉即忙起身,大方地对其他人笑了笑,只对屏翳故作嗔怒:“你就知道欺负妞妞,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改这毛病,看我不告诉钱爷爷去!妞妞走,跟嫂子出去散散心,别理你三哥,他喝高了!”一边说着,就拉起小姑向外走去。
徐展眉把东儿拉到了宾客休息室方才放手,回身抽出纸巾为她擦拭泪痕,语气却是少有的严肃:“妞妞,你不可以这样!你想一想,如果吴鸣佩看到你在婚宴上流泪,会做何感受?搞不好还会跟着你一起哭!要是新娘子也哭了,大喜的日子,让新郎颜面何在?难道我们这边要解释成哭嫁不成?”
“可是……”东儿犹自抽抽噎噎,“鸣佩姐姐好可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和哥哥真心相爱的!”
没想到展眉却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是鸣佩,你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此自苦,又何谈‘可怜’二字呢?我和你哥结婚的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儿,又怎么能知道我和你哥当时就真心相爱吗?”
终于,东儿停止了抽噎,她对嫂子这最后一句话完全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不是因为爱,和我哥哥结婚?”
徐展眉绕过小姑,走到窗边望着室外的湖面:“如果我当时就深爱着你哥哥,又怎么会躲他?他来追我,我们玩你追我躲的游戏,近乎半年,跨越地球一周,这些如今在你们小姑娘眼中,也许能称得上浪漫了!但是,其中的寻寻觅觅苦苦追求的痛苦,只有我们局中人才有真切体会!”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过身来,直视着小姑的眼睛:“如果你现在问的话,那么我明确告诉你。我和你哥,是婚后才真正有了爱情。我当时嫁给他,是不想他因为我荒废事业,不想他那么辛苦,还有……这其中,有一份感激之情。爱情是复杂的,是不同感情的融合体。同样,爱情也可以分解成友情、亲情。”
东儿终于垂头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原来,成人的世界,还有很多感情,都只是她当初的臆想,而非真实。
许久,东儿抬起头来,苦笑道:“嫂子,这些天爸爸妈妈一直在给我打电话,要我出国,我一直不肯。现在,也许我真的该出去走走了,我想散散心,想一想……他究竟是我生命中的爱人,还是过客?”
19。折柳
七月,如火如荼的毕业庆典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从大一到大三,从遥远到临近,东儿每一年都会留意学校的毕业典礼。从开始感觉的遥不可及,到一点点走近,终于有一天,她意识到自己也要与同学们共同站在了湖畔,穿着深色学士服保持脸上的端庄笑容,等待照相机“咔嚓”一声,从此生命在这一刻有了一个固定点。
林父林母终究还是没能赶来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二叔便委托了两位堂哥来做哼哈二将。两位自小在大院长大、长大后同样进入部队的堂哥倒也尽职尽责,一左一右笔管条直地站立在东儿身后,不知情者真的会把这二位当成保镖!
相比二位堂哥,自家哥哥林沧海就显得轻松了不少。给妹妹拍了几张照片,便同屏翳躲到阴凉地方聊天去了。
“沧海,还不快过来,我要跟妹妹合照!”不知道又从哪里租来一套学士装,徐展眉穿着和小姑一模一样的长袍,手捧一束粉色玫瑰,手舞足蹈摆出各种pose。
看得林家兄妹面部神经抽搐,东儿试探地叫了一声:“嫂子……”却没敢再说下去,她还不敢给正在兴头上的展眉泼凉水。
不过沧海决定将这盆透心凉的冰水泼下去:“你都三十多的人了,还学人家穿学士装!都孩儿他娘的岁数了,还跑过来装嫩!”
东儿撑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音——她发现,这一次再见到哥哥嫂子,竟然发觉他们之间发生了变化!虽然之前哥嫂也会偶一雅谑,却自始至终都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姿态。现在全然不同了,他们无时无刻不会小小争闹一番,并不当值只为一笑。这样的夫妻,才更让她感到真实感想到这里,东儿突然笑着唤了一声哥哥嫂子,说出了心里话:“我发现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还好?!”徐展眉抢在沧海前面拒绝,“我没觉得好,你哥现在整天气我,不知哪天,我非要跟他离婚不可!”
这一下东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能轻易笑谈“离婚”二字的夫妻,不是婚姻濒临破裂的,就是感情已经好到可以把离婚当成笑话随意提起的。当然她相信哥哥嫂子明显属于后者!
不再理会那一对争闹不休的活宝,东儿回身将手里的红色郁金香推给堂哥:“我热了,去那边树荫下凉快凉快。三哥四哥请随意吧,别再站军姿了。”
说着满面笑意地猛然转身,回身一刻,不期然就看见不远处垂柳之下的方知晓!脸上的笑容顿时定格,这是自从非典之后,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他!
经过三天的天人交战,方知晓终于下决心在毕业典礼上来见东儿,哪怕是最后一面!
远远看着她站在家人之间,笑靥如桃花般灿烂,知晓默默咬了咬嘴唇,这四年,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连忙甩了甩头,世间没有如果,后悔药更是千年难遇,他们,已经回不去当初了!
望着东儿一步步走近,方知晓方才从遐思中清醒过来,对着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待女孩走到面前:“东东,你穿这身学士袍还挺好看的!”
东儿低下头看着宽大的衣袍,随即抬起头不谦虚地笑道:“那是,姑娘我穿什么不好看?!”
方知晓一愣,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恣意说笑,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东儿如此,是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吗?从此以后,他们便是陌路,是以她才会无所顾忌地开起玩笑!
想到这些,年轻的男人忙收起自怨自艾的心情,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解释拜托屏翳去录下她答辩过程的事情,解释过之后,他们自可从此陌路——从今往后,林东韵这三个字,只会保留在他心底最深最深的一个角落,不容任何人碰触。只要想到这段青葱岁月,曾经的种种、他最珍贵美好的初恋时光,他就会记起她!
“我……”
方知晓正要开口,谁知东儿首先扑闪起宽大的衣袖:“太热了!快中午了,我都不觉得饿。我们别再太阳底下站着了,去那边树荫下说话吧!”
树荫下一排长椅,虽然被学生和来此庆祝的家属占去了一多半,但是只要再多走两步,就能看到临近湖畔幽湿处的几张石凳。
方知晓和林东韵一前一后走向石凳。因为昨天刚刚下过雨的缘故,鞋子在泥地上一走便会陷入软烂的泥土中,方知晓就听见身后东儿“哎呀”一声,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踩着我的脚印吧,鞋子不会脏!”
东儿没回答,知晓就当她听见了,而后每一步都走得很重很重,这样身后的女孩才不会因为泥泞而脏了鞋子。
经过一番“跋涉”,终于走近了石凳。昨晚的暴雨已经把石凳洗刷干净,只是上面还附着着片片柳叶以及被吹落的不知名花瓣。
方知晓耐心地清理一番,方才示意东儿可以做了。女孩背过身去,无奈地苦笑:先前从未真正去审视知晓,他不懂得浪漫,甚至不去费心思如何讨一个女孩的欢心。所以之前她不知道被他暗恋,及至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我来找你,有事要说……”方知晓艰难地开口,眼见女孩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方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天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该用何种身份来参加你的论文答辩。也许,你觉得这不算问题,但在我看来却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