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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次火,那丰田越野车只是响那么一声便熄火了,于是不住地捶车叫骂。
我冷眼瞧着,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摸出相机对准他们按下快门,这组照片的标题就叫《联阵来时逃命的美国军人》。大概汽车打不着火,而害怕成为联阵俘虏的两个美国佬从车上跳下来,撒开脚丫子也朝索托警长逃跑的方向奔去。
我又按下快门,奔跑的美国佬肥壮的身体落在镜头里,有这种贪生怕死的军人也是美国的耻辱。
“诺。”
熟悉温暖的声音在空气里弥散开,我瞧着站在金色阳光里的伟岸的身影,那张俊朗的面容,蓝色的眼眸,以及那倔强的嘴唇都咄咄地深映进我的眼里。
“乔治。”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不是回英国了吗。
乔治推着自行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这副神色倒让我疑惑起来,但很快我又想起身处的险境,我冲过去拉住他的手嘴里急道:“快走啊,乔治,联阵打过来了。”我强拉着他往一条小巷子里跑,里面有个院子,我们翻了进去,用草垛遮住自己,然后观察外面的动静。
外面没有枪声,也没有人纷乱的跑动的声音,一直很安静,我和乔治也不敢说话以免被人发现,虽然乔治怀疑可能不是联阵,但是拥有枪支也应该是武装组织,现在塞拉利昂军人作乱,这世道没道理可讲,一切小心为妙。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终于敖不住,那草丛大概以前是个鸡窝,鼻端闻到的全是鸡粪的臭味。我从草丛里爬了出来,脚踮着石头搭在院墙向外张看,外面没有人走动。
我又奇怪了,如果是联阵应该不会放上几枪就走人吧,去年联阵打进弗里敦时一周内就杀害了数万的平民,以至于海滩上堆满了腐臭的尸体。
“诺,我出去看看。”乔治也从草丛里钻出来,头发沾着几根白色的鸡毛,我忍不住笑起来。
我拦住他拔掉他发丝的鸡毛,笑道:“你看看你像个偷鸡贼,哈哈。”
“你自己也是。”说着,乔治从我的头上拔掉四五根彩色的鸡毛,他瞟着我拿着那几根鸡毛笑道:“看我俩谁更像偷鸡贼,好像是诺你啊。”
我们蹑手蹑脚地再次翻过院子,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此时镇上已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走动,不过似乎看起来大家都很茫然,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大概都被刚才的枪声搞懵了,打几枪就走这的确不是联阵的行事作风。
我和乔治幸运地发现我们两个的自行车还在原处没有被偷走,上次在敖古鲁镇马瑞安说过像自行车这种贵重东西一般人不敢偷,因为大部分塞拉利昂人都很穷,彼此也知根知底,要是哪家突然有一辆自行车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
当然美国佬的丰田越野车也在那里,不过他们还没有回来,估计还躲着不敢出来。我冷哼一声,眼睛瞟着四周,只有我和乔治。我从背后的包里摸出马瑞安送给我防身的砍刀,走到汽车的轮胎前对准就戳了下去。
只听咝的一长串声音,那车胎便迅速瘪了下来,我仍不解恨地对其他三个车轮也下了毒手。
“诺,这是联合国的军车,你做什么。”乔治不解。
我愤愤不平,抬眼望着他道:“有两个美国佬欺负我,逼着这里的警察抓我,现在我戳破他们的车轮,哼哼。你不知道要不是刚才有人打枪,我已经被抓走了。”
此时我方觉解恨,推着自行车和乔治往镇中心走去,现在天色近黑必须快点找到落脚的地方。“乔治,你怎么没回英国。”
“忽然不想回去,所以就来找你陪你去科诺。”他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瞅着他,乔治的眼神与往日不同,愁眉不展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诺你别追问了。”他的神色中有些不耐。
镇中心的那条商业街有几家商店竟然开着门营业,一堆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我推着车走过去发现我买手电筒的那家老板也挤在里面,我忙喊了他一声。
“汉斯老板,这里出了什么事吗。”我隐约觉得是和刚才的枪声有关。
皮肤晒得快和本地人没有区别的黎巴嫩老板走了出来,他迈着笨拙的身体凑到我的自行车前小声道:“刚才有三个劫匪抢劫,打死一个兜售钻石的小伙子。”
我终于明白过来,敢情刚才的枪声是三个毛贼放的,虽然这枪声帮我解除被关押的厄运,但是却使无辜的人惨死那真是罪恶。我伸脚将自行车的支架搁下来挤进人群去看,地面上躺着一个年轻的黑人,脖子被打穿,血已经将他身上的旧T恤湿透。不过当我看清他的样子时心里却忍不住一寒,这个黑人两个小时前还拦住我的自行车向我卖钻石。
哎!如果当时我买了他的钻石,他是否就能避免死亡的命运呢。
塞拉利昂盛产钻石,钻石储量全球第七,但是钻石并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富裕,下士军衔的桑科领导革命联合阵线利用武力控制盛产钻石的东部地区,通过钻石开采和钻石交易轻易获得购买武器弹药所需的资金,与政府军形成长期对峙,从此内战不休,钻石几乎给这个国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因此这种开采在战争地区的钻石被称为血钻,在每一颗血钻的后面都浸满了鲜血和无尽的屠杀。
某位非法钻石贸易专家曾说过,钻石业每年600亿美元的生意,即便只有1%的钻石来自非洲战争地区,6亿美元也能让每年成千上万的人死于枪支弹药。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可是谁又会想到手指间夺目光辉的背后又是隐藏着怎样的血腥和残酷的故事。
中国人的尊严
晚些的时候我和乔治找到一家小旅馆,那家旅馆原来有四五间客房,但是在战乱中有几间被摧毁,如今只剩下两间还算完整的客房,但是其中的一间已经租了出去,因此我和乔治必须挤在一间客房,旅馆老板还体贴地告诉我们客房里有两张床。
沿着细碎的瓦砾路,我看到了旅馆老板口中所说的还算完整的客房,确实比起只剩下一些断墙残壁那客房足够的完整。我背着沉重的行李包推开进去,屋顶悬得很高,但没有装电灯。墙体的颜色由于浸雨日久已经变成深绿色,上面还生长着一些毛茸茸的苔藓,等我走近时还看见一些黑色的不知名的细长腿虫子在墙体上爬来爬去。另外左侧的一面墙可能是受到炮火的袭击,从屋顶至地面已经裂开一道约3厘米宽的裂缝。有一扇木窗,但是没有玻璃,我又走到门前试着锁,结果那锁根本就转不动因此形同虚设。
我蹙着眉,那老板呵呵地笑走到门口,门背后放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棒,他拿起木棒顶在门后道:“你们看,这样就行了。”
想着在蒙盖巴也不可能找到称心如意的旅馆,我不置可否地同意下来,但看着墙上的黑虫子着实恶心,也担心这种虫子有毒,我便和乔治一起出去买杀虫剂,顺便把晚饭解决。
在汉斯老板那里买了一瓶杀虫剂,当他听说我们在前面的小旅馆住宿一晚需要2美金时,他大呼太贵,强烈要求我们搬到他家里去住,一晚上只要1美金。
谢绝汉斯老板的好意出来,赫然瞧见那两个美国佬也在街头闲逛,目光相对下我嫌恶地甩过去白眼,他们则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怎么了。”
我瞟了乔治一眼,道:“就是这两个美国佬欺负我,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里都能碰上。”这两个家伙的汽车被我戳穿了车轮,恐怕一时也难在蒙盖巴找到补换车胎的地方。
他们在打量我,但更多的眼光是在打量乔治,那身形稍胖的美国佬绕着我们看了一圈,忽然拍起手大声道:“中国女人就是不要脸,喜欢贴白种人,下等人种。”
由于我们还在镇中心的商业街,街面上除了商铺外还有不少的小贩,那美国佬说得很大声没两三分钟十几个人围了过来。我气得咬牙,手握着刚买的杀虫剂,暗想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和这两个美国佬大打出手,实在是有损中国人的颜面。
“我想你是误会了,她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很久。”乔治的声音很冷。
“英国人。”那美国佬用肥厚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瞥着我不屑道:“你不要被这中国女人骗了,她刚刚和一个黑人合伙敲诈过我。中国人穷,中国女人就拼命地想嫁白种人过好日子。”
“中国女人是最下贱的女人。”另一个高个美国佬也应声附和。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少的人还对我指指点点,乔治看起来非常生气,他沉着声音道:“不许污辱诺,我要你们给她道歉。”
“给她道歉,中国女人不配。”那两个美国佬啐了一口转身便走。
乔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肩,厉喝道:“给诺道歉,否则不能走。”他似乎气坏了,一张白皙的脸胀得通红,蓝色的眼眸里几乎灼出火来。
我颇为感动,乔治那个人其实挺向着我的,想着便要制止他,以乔治的性格非打起来不可。我正准备拉乔治回来,那美国佬便猛地撞开乔治的手臂,左手向前,身体略弓作出一个开打的姿势,另外一个美国佬赶紧按住他,笑呵呵道:“我们道歉,我们向误炸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道歉,哈哈。”
瞬时我感觉自己的脸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这该死的杂种还在嘲讽我,不,他是在嘲讽中国的驻南联盟使馆被炸却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同美国公然对抗。
“弱国的人也想要尊严。”美国佬满脸鄙咦。
这句话就像点燃的炮仗将我炸得毛焦火辣,再也控制不住胸腔里的那股冲天怒气,我捏紧了拳头,我要狠狠地给这两个美国佬教训,告诉他们中国人不是好惹的。
任何尊严都是靠打出来,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看看强者的尊严,所谓强者不是有强壮的体魄,而是有一颗永不屈服的高傲的心。
手心里握着那瓶杀虫剂,我迅速拧开瓶盖,然后举起杀虫剂对准那胖美国佬的眼睛喷去,喷溅出来的刺鼻的雾气将他的狞笑和鄙视都淹没,他刚想抹眼睛我手中的杀虫剂早又喷了过去。
“该死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