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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谦佑眼看着她的手挥过来,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看着穆天晚,竟然一点也没有动。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穆天晚其实是多么善良的姑娘。
他记得她以为自己推薛晴天下楼之后的自责,那些揪着被角默默流出的泪,不会作假。
只是她的神智不受控制了而已,他会帮助她。
所以,穆天晚,清醒过来!
眼看金属制的话筒就要砸到祁谦佑的头上,穆天晚蓦地收住手,话筒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穆天晚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满目血红终于退散,她有些茫然地看看掉落的话筒,再看看祁谦佑担心的眼,突然抱着头嚎嚎大哭起来,“祁谦佑,我……是怎么回事?”
祁谦佑看着地上掉落的话筒,笑起来。他就知道,穆天晚无论经过多少坎坷,依旧会是那个她。
他上前两步,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头埋在他肩窝,他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关系。”
你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会好的。曾经那个敢发狠踹她的穆天晚,总会回来!
穆天晚呜呜地哭,伤心极了,她以为她只是失忆,可是方才的场景,让她从心里恐惧自己。
不理不顾,如同疯魔!
这个样子的她……是怎么了?
祁谦佑见她哭得伤心,叹了口气,将她拥的更紧。然后,他的视线扫过在拍照的记者们,带着狠历,“我不希望今天跟穆天晚有关的事情见报!”
说完,他双手用力,一横,抱起哭泣的穆天晚,向着他的车走去。
穆天晚被他的突然而来的动作吓得忘记了哭,拽着他的衣袖看他。
他的五官偏深,此刻薄唇紧抿,让下巴的线条更加明显,显得冷峻漠然,不可接近。
她抬头,能看见他的喉结,随着他的步伐在轻轻的动。
她突然眼眶一热,然后将脸埋在他胸口。
心跳声咚咚咚,清晰地从他胸腔传来。她咬着唇,擦了擦眼泪。
不怕不怕,她不能怕!
无论之前的她是什么样的,有多不堪,她都不能怕。
她会克服这些,做真正的自己。
世间美好诸多,她会努力成为其中之一。
谢谢你,祁谦佑。
祁谦佑,你爱我吗?
“祁谦佑,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西臧?”穆天晚抱着抱枕从沙发上到床上,一点也不消停。
祁谦佑带着黑框眼镜在笔记本电脑上不知道看什么,看见她毛躁的样子,挑挑眉,“等你好点了就去。”
一句话说的穆天晚猛地没了声响,消沉下来,有一会儿,她才握拳信心满满的开口,“白阿姨说我恢复的挺好,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能走了。”
她说完,想起什么,眼睛望着祁谦佑,水光盈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额……”她指指脑子,“有问题的吗?”
“遇人不淑!”祁谦佑头都没抬一下。
“谁啊?”穆天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憋出一副苦笑,“不会是……”
眼看她那句“你吧”就要出来,祁谦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橙子砸向她,“别胡想。去切橙子。”
穆天晚努努嘴,接住橙子,气哼哼地哼了一声,站起身准备去给祁谦佑切橙子,走了几步停下,转身,“祁谦佑,我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祁谦佑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看她,“服装设计师。怎么,你想起什么来了?”
“哦。”穆天晚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有。只是在白阿姨那里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很……”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略沉吟,才说:“很特别!”
她说完,目光对上祁谦佑带着疑问的眼,“我想……我想工作。”
“为什么?”祁谦佑眉头微蹙。
穆天晚咬咬唇,语气弱弱的,但是却格外坚定地说:“我也想做一个特别的女人。”
特别有魅力,特别有想法,特别独立,特别坚强,特别……让人羡慕!
她小孩子一样的表情让祁谦佑轻笑了一下,“好。”
事实上,白惠萍也建议过试着让她去工作,让她开始慢慢接触别人。
“不过……”
祁谦佑的声音让穆天晚神情微微紧张,抱着橙子的手有些发紧。
“你需要先去学习一下。”
呼,穆天晚舒了口气,点点头。她知道,记忆全失,就这样去工作怎么成!但她有信心,那些看到设计图的欣喜和手触到布匹的熟悉感并没有消失。
想到这里,开心起来,她轻快地跑去厨房。
祁谦佑看着她的背影笑。
手机作响的时候,他唇边笑意还未消,拿起一看,却冷了脸。
“有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莫家?”
祁谦佑沉默着,对面的人也沉默着。许久,听到祁红雪的声音,“阿佑,你回来吧,你爸爸很想你。我们……”
“我知道谁是我爸!”祁谦佑打断她,挂掉手机,唇抿地紧紧的,片刻之后,突然扔出手机,手机被扔在对面的沙发上弹了个圈。
他盯着手机,眼里郁色浓浓。
他是答应莫宏,如果莫宏能让穆天晚那些照片绝迹,他就会回莫家试试,可是……
他没答应认他!
现在拿祁红雪来劝他,是在做什么态!
许是他面色阴沉得厉害,穆天晚端着切好的橙子出来,看着他有些怯怯地问:“祁谦佑,你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让祁谦佑回过神来,他看着端着切成花状橙子的穆天晚。
灯光下她最近将养的不错的脸如同白玉,眸子星辰一般,亮得吓人。
他伸手握着她还端着盘子的手上,对着她笑,“我们私奔。”
穆天晚皱眉,这是……?
“收拾东西,我们去西臧,现在就去。”祁谦佑放开她的手,拿了块橙子,边吃边收拾笔记本电脑,“快,一个小时后出发!”
穆天晚被他弄得糊涂了,站在那里傻愣愣看着他,问:“现在走?”
她傻傻问他的样子,眼睛绷大,红唇上翘,可爱极了。
祁谦佑刚好收拾完,拎着手提,走到她面前,亲亲她的额头,“对,就是现在!”
穆天晚又愣了一下,他刚吃了一瓣橙子的唇,还带着橙子的清香味,印在她额上,有温热的气息,她蓦地脸色发红,连他刚才那样震惊的消息都忘记了。
直到听到祁谦佑笑着说再不快点,他就不带她去了,她才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看他认真的笑容,确定不是开玩笑,然后放下果盘,快速冲出祁谦佑的卧室。
而祁谦佑,笑容渐渐弥散,眼眸深深,望着窗外霓虹照耀的发亮的夜空。
**
“喂,都怪你,说走就走,看吧,都没有航班!”
祁谦佑帮她推过箱子,带着她往外走,“不是你那天回来说要像别人一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穆天晚跟在他后面,不屑地撇撇嘴,不吭声,冷暴力不合作放抗。
她是想像别人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那也得走得起啊,现在可好,没航班了,大半夜的,他们怎么办?
祁谦佑停下来,弹了她一脑壳,“别腹谤我。”
他顿了一下,想了想,是他考虑不周,但是他必须快一点。
他必须……
他抬眸,看看穆天晚。越来越鲜活的她,如今像朵欲开的花。连抱怨都来得这样可爱。
他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坐火车去!”
他说完给行政助理打电话,让她去订火车票。然后拦了车,让穆天晚上去。
从机场到火车站的路,漫长也漆黑,穆天晚有些晕车,难受地靠在祁谦佑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祁谦佑,你爱我吗?”
她问得随意,祁谦佑的手却骤然握紧,不说话。
“你是爱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穆天晚喃喃说完,却又快速止住祁谦佑开口,她说:“不要听你说爱以前的我……”
她的语气带着丝蛮横,可是里面的哀伤却也那样显而易见。
昏暗车灯下,他侧头轻轻吻她的额,然后伸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的动作又让穆天晚脸色泛红。可是心底却是安定,她靠在他加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祁谦佑低头看两个人紧握的手,一大一小,契合地这样好,仿若天生一对。
他抬手,近乎虔诚地吻她的指尖。
他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也没法回答她。
他侧头向外望去,户外漆黑如墨染。而他的眉目宛若明亮的星,熠熠发光。
**
川藏线,越接近藏区气压越高,穆天晚高原反应的厉害,带着氧机,还是头晕目眩的瘫软在床铺上。
祁谦佑拿热水给她,摸着她发烧的额,眉心锁紧。
穆天晚抿了口水,看见祁谦佑的深情,用手放在他眼前,挡住他的视线。
“不让你看。”
他眼神里的怜悯,熟悉得让莫名她难受。
她的手因为发烧,烫得厉害,没碰到他都能感觉到热度。他眉头皱得更厉害。
她身体那么糟,这样的烧,让他不放心。
祁谦佑叹口气,接过她喝完的水杯,“好,我不看。”
他记得他第一次去她那个小公寓的时候,她即便落魄成那般模样还仰着脸说她不需要怜悯地样子。现在虽然失忆,可是本性并没有变。
那种骨子里的骄傲,害她,亦是她最可爱的一点。
他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坐在她床边。
“祁谦佑,我好想没坐过火车。”
祁谦佑握住她的手,说:“怎么,你又记得了?!”
穆天晚用手挠挠他的手,“讨厌你!”
祁谦佑轻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紧了点,不让她乱动。
穆天晚也笑起来,一会儿,她才又慢慢说:“其实我记得的,那种感觉。就像我对设计图,布匹,还有……你的那种感觉,很熟悉。如果是我没接触过的东西,我肯定没什么感觉。”
祁谦佑笑了笑,听见她因为高原反应变得缓慢而带着嘶哑的声音问:“祁谦佑,你做过火车吗?”
火车换轨,猛地要了一下,祁谦佑在这摇晃里,点了点头。
他记得那年冬天,他一个人,挤在绿皮车厢里。才十岁的他,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门,在春运拥挤的水泄不通的车厢里,站了24个小时。
那个时候的他,那么紧张,那么害怕,他不敢睡,不敢吃,不敢动一下。
腿软的时候,小腿肿得连鞋子都穿不上的时候,肚子饿的时候,他一直在鼓足了所有力气在强撑。
他要坚持下去,他坚持下去就能救他爸爸。
希望是最大的支持,让他无比强大,甚至因为这种希望勇敢的以为世界都能为他让步。
他笑了一下,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