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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唱完一首,这不是忘词了吗?也不知道过去多少个千万年了; 凶兽过目不忘; 如今连歌词都记不住了。”
“肯定没超过十万年。”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它还没恢复灵智。”凶兽恢复灵智少则五万年; 多则十万年; 从无例外。
若是有正常人看到混沌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活见鬼。
一头体长十万里的五爪黑龙在混沌中游弋着,而黑龙的一只角上缠着一团清浊相间的气; 之前的对话便是自那团气中传出来的,活脱脱的精神分裂症晚期。
这一团清浊之气不是别人,正是清弥。
混沌很危险没错,但一头成年并且有了灵智的凶兽也不是一般的危险; 只能说,它跟混沌魔神是差不多的恐怖生物,谁碰上谁倒霉。若双方碰上,那就是狭路相逢智者胜,为毛不是勇者胜?自然是凶兽与混沌魔物都是一旦开战便一往无前不死不休的奇葩物种,前者是天性嗜血凶残所决定,后者,根本没脑子,不知恐惧为何物。双方皆勇得非人,自然是智者胜了。
然再智,碰上特别强大的混沌魔神也得悲剧,在混沌中遇到宁渊前的一段时间,清弥就差点把命给丢了。
天道的手够不着混沌,凶兽虽不死不灭,可这不死不灭也是有限制的,只能在盘古世界内不死不灭,出了盘古世界被人给灭干净了,那就真死了。
鉴于此,清弥对宁渊可谓是恨得刻骨铭心。
啥?都恨得刻骨铭心了怎么如今还和睦共处?
自然是危险的世界里,有一个认识的同伴合作,活下去的几率要大一些。最重要的是,换了任何人,在一个根本没有脑子这种东西存在的世界里生活了千年万年,都会迫切渴望有个长了脑子能够和自己沟通交流的存在。凶兽再凶残嗜血,也被混沌这见鬼的环境给折腾得没脾气了。
有了切身体验,清弥着实明白了一件事:不怪盘古父神明知开天会死也要开天,生活在这样一个见鬼的世界,换了它,它也宁愿去死。
“不到十万年啊,我怎么感觉跟过去了十万个元会一样?”
“。。。。。。”
“呵,原来度日如年的更高境界是度日如元会啊。”
“是啊。。。。。。刚才是你在说话?”清弥赞同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因为同源一体的关系,另一个自己有没有说话它是很清楚的,刚才分明没开口。可不是自己,那么开口说话的又是谁?
清浊之气挪开了一些位置,脚下的黑龙正瞅着自己,金色的眸子不复癫狂混乱,只一片清明。
第198章 番外伯益
在海边睡过头; 船不知飘到了哪里; 是否很倒霉?
还有更倒霉的; 便是正琢磨着方向在哪时,错愕的发现自己被群妖包围了,而一旦落入水中; 必定被撕成碎片喂鱼。
这个时候被人从水族的嘴里救了下来,他应该高兴; 可看着依依不舍的把自己让给一头重伤垂死的黑蛟吃的幼蛟; 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幼崽懂得谦让; 把食物让给老父,这是孝顺。
孝顺是种美德,前提是自己所扮演的不是被用来表孝心的食物。
这是他与它的初见。他是溺水的食物,它是第一次独立狩猎的幼崽。
为了活命,他向老蛟许诺会照顾幼崽至成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生死荣辱; 不如一诺。
自此它成了他的责任。
他问玩着尾巴的幼崽:“你有名字吗?”
很显然; 幼崽听不懂人话。
“看你这模样; 应该没有吧; 我给你想一个好了。唔,我有个小妹; 不过夭折了,她的名字就叫子娴,不如你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好了,你不反对; 那好,以后你就叫子娴了。”
开门红是个好兆头,自然,如果这个红是指有人被吃则另当别论。
他很年轻,十几岁的少年,按着远古时代的年龄划分,堪堪成人,因为年轻,所以眼疾手快,所以从幼崽嘴里把没吃完的人给抢了下来。
命保住了,但已经被吃掉的肢体却没法恢复。他将自己所有的盘缠都赔给了伤者,并且下跪磕头求谅解。
“子娴年幼无知,我定会教导好它。。。。。。”
“那就是一头妖孽。”
卫时彦不以为然,诚然,按着人类的标准,子娴不是良善,因为它吃人,可想起那日明明舍不得“食物”却还是将“食物”分给老蛟的幼崽,卫时彦就是觉得:子娴本性不坏。
至于吃人这个问题,好好教就是了,有谁生下来就是圣人?何况,对于妖而言,人本身就是食物,吃人无关对错,只是肚子饿了,需要进食,仅此而已。
没钱了,应该回家了,但他不想回家。
他想趁着年轻,多走走,多见识一些东西。
天地如此广大,终人一生都无法踏遍,但可以尽可能的多看,多开拓眼界。
十四年,他与幼崽携手同行,见过北溟大洋亿万年不化的冰雪,在那冰雪的世界里,脚下踩着的不是泥土,而是万丈的冰层,极寒,极冷,仿佛血液都随之冻结;见过无底的归墟,四海之水注入其中,无休无止,永不填满;也曾见过长满了梧桐树的丹穴山,华美的凤凰落足于梧桐枝上,但它们并不似传说中那般凛然无情,神人亦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见过巍峨昆仑,帝之下都,与开明笑谈,拜谒西王母。。。。。。
然,他终究还是回到了东夷。
游子终究思乡。
通过共生盟约,子娴获得了灵智。
他原想着,有了灵智,不管幼蛟是蠢笨亦或聪明,日后的日子都会好过很多,至少能沟通了。然在那一刻他却知道,自己还是想得太美。
猩红竖瞳中的蒙昧混沌褪去,露出的却不是纯净如稚子的清澈,而是沧海桑田后的无趣以及凶残暴虐。。。。。。幼蛟躯体里醒来的是一头古老的可怕存在。
彼时他并未意识到幼蛟的真正身份,他只意识到了幼蛟的危险,几乎是瞬间,幼蛟眸里的无趣与凶残暴虐便隐去了,转为纯净如稚子的清澈,仿佛之前的凶残暴虐及无趣只是他的错觉,但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他问獬豸:“仲父,你说,妖族在开启灵智后有没有可能立刻拥有成熟完善的心智?”
“灵智与心智是两回事,拥有灵智等于拥有思考与学习的智力,妖族的智力虽比人族要好很多,然有得亦有失,妖族的心智成长极缓慢,每个刚拥有灵智的妖皆如婴孩,甚至化形时,很多妖族的心智不过比孩童好一点。”不是不聪明,而是心性太简单。
“那一个妖族开启灵智后立刻就有了成熟完善的心智,会是何缘由?”
“被夺舍了。”
“可还有其它缘由?”他不认为子娴会被夺舍,子娴那血脉,夺舍难度太高,便是夺舍,也不可能在共生盟约签订时夺舍,有气运护持,根本不能成功。
“它本就是老妖怪。”
成人的灵魂即便塞进了幼崽的躯体里,心性自然还是成人,可能够将幼儿给演得完美无缺的,他也着实佩服,这得是多不正常的“人”才能演得如此精湛?
演的是最不按常理来的婴幼儿也就罢了,它还从头演到尾,没有一刻的歇息。
他忖度,幼蛟体内的那个灵魂,约莫。。。。。。贵脑有恙。
不过,管你是谁,你既然演就别怪我真拿你当孩子了。抓紧时间好好欺负,出一出这十几年来的气。
“子娴啊,你这样一点都不威风,我给你画些东西画得威武霸气点如何?”
“子娴,请你吃水果。”
“子娴,请你玩蹴鞠。”
“子娴。。。。。。”
“子娴。。。。。。”
鳞甲上画的是可爱的猫咪,吃的水果是苦瓜,玩蹴鞠因为锋利的爪子把球给抓坏了而不得不给球的主人当了数日苦力做为赔偿。。。。。。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他等着它忍无可忍的露陷,结果。。。。。。他算明白它为何能演得完美无缺了,丫演技之高,自己都入戏了。
影帝的演技是骗住了别人,这位是把它自己一块给骗住了。
他最后也控制不住的觉得,自己是否太多疑,对方或许真是个孩子。
这演技。。。。。。他最后决定忽略这些,听从本心而为,否则真较真的去纠结幼蛟的演技,非纠结死不可。
别人演戏是为满足利益或玩,而子娴,丫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年幼”的躯体下是一个苍老的灵魂。
虽然灵魂很成熟,但物种不同,三观终究有差异,因此,他的两段婚姻都黄了。
第一段婚姻,还没正式成婚,但已经纳采请期,就差把人娶进门了,结果附加了一个条件:不能再养子娴。
他怎么能不养子娴呢,且不说他不可能违背信义这个事,便是感情上他也舍不得,风风雨雨十几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至于把子娴送别人养,呵呵,自己养的幼崽自己清楚,子娴那一堆毛病,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受不了。
至少没人能忍受自己在吃烤肉,幼崽也在吃烤肉——烤人肉。
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不可能再吃得下东西,便是他,也是多年磨砺后才能视若无睹的。
第二段婚姻,他选择了和离,再不和离,妻子就该精神衰弱了,尽管子娴也没做什么,咳。。。。。。好吧,在他和子娴看来,他们真没做什么,只是什么补吃什么而已,却忘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子娴的食性。
自此,他对婚姻死心,这世上不可能找得到一个接受得了他家庭情况的女子。
是的,他视子娴为家人。
妖族兴洪来犯,治水大计势在必行,而在治水中他也接触到了另一个计划,一个自三皇后期就开始的恢弘计划,若能成功,大地之上的智慧物种将只剩下人族。
非常恢弘,恢弘得让大半图腾跟人族翻脸了,战火四起,他征战亦不忘反对。
一半是因为那计划太绝太毒,狠绝毒辣至此,根本没有人性可言,让他隐隐有种错觉,殿上袍泽恍惚如妖似魔,皆非人。
另一半是他在子娴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