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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十三听得这话蹙起了眉头。
他只是想吓唬韩束，希望她长点记性，并未真想对她动手。
现在经小草这样一闹，他反而骑虎难下。
“小姐，用膳的时辰到了，咱们走。”小草直接护送韩束出了主院，见秋十三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束剧烈的心跳这才平缓，只是一想到方才秋十三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就有点后怕。
秋十三到底是怎么了，最近变得难沟通。一言不和就要拿藤条抽她，他原来就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亏她昨晚还称赞秋十三是温暖牌天使，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冷酷牌暴君才对。
“小姐一定做了什么事惹公子生气，若不然公子不会对小姐动粗。小姐一定要反省，若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小草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哪有做什么事？不就是秦追月来了，说要和我做朋友，我才不会上他的当。那之后十三就说秦追月不怀好意，要我莫信秦追月，之后十三就拿藤条了。你说说，十三是不是有毛病？”
韩束气得仰天长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渲泻心里的怒气。
“奴婢知道了，公子是怕小姐被太子殿下收买，才吓唬小姐，公子也是为了小姐好。正因为在意小姐，公子才出此下策。像公子这样的人，若不是在意一个人，公子才懒得理会呢。”
小草豁然开朗，瞬间找到了原因。
“是这样吗？”韩束没有小草这么乐观。
她总觉得，秋十三的脾气越来越怪，今天突然还教她轻功。换作以前，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会不会是秋十三有什么心事，没有告诉她？
或者是秋十三遇到了什么困难，在郁结之下，找不到渲泄的出口才拿她来出气？
第178章 ：杀戮无止
就在韩束沉思的当会儿，一袭翠色衣裙的绿衫急匆匆朝她跑来。
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姐姐，不好了，我们方才刚到餐室，就看到餐桌上有死亡绢条。”绿衫说着把绢条递到韩束手中。
上面有两个人名，一个是赵淑秋，另一个是田蕊，竟又是住在东院里的两位美人。
“通报王爷了吗？”
韩束脸色微沉，不觉拽紧了绢条。
这样的杀戮何时才会停止？
那个不知名的杀手为什么要杀人？难道就因为无聊了，觉得杀人好玩，可以打发时间吗？
还偏偏挑在她住的地方下手。
“已经派人通知了王爷。姐姐，午时五刻很快就到了，难道就没有办法救救她们吗？再怎么说，她们也都是王爷的人，王爷好像对她们的死活无动于衷……”
最后一句话，绿衫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啊，对于王爷来说，我们的命根本不值钱。”
韩束声音沙哑。
也许秦淮正希望有人帮他解决他府里的这些女人呢，也许这就是秦淮设下的圈套。
他昨天不是才说过吗，如果她愿意，他可以遣散府里的女人。
“姐姐对这连环杀人案可有什么看法？”
沉默片刻，绿衫好奇地看向韩束。
“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杀人，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人，还偏偏挑在南院。”韩束如实回道。
“秋公子不是很厉害么，难道他也看不出头绪？”绿衫追问。
“他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不可能告诉我。”
提起秋十三，韩束不觉长叹一口气。
真是一个复杂的男人，情绪多变，性情古怪，她反正从来没看透过他。
一路走过，南院的景致愈显萧条破败。错落的枯枝，荒废的墙亘，还有女人们脸上的愁容，在在显示这是一个落败的季节。
想到又有两条命即将在她眼前消失，韩束每走一步都很沉重。
她想救人，却力不从心，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秦淮不在意这些人命的消失，秦追月更是在一旁看热闹，她问秋十三，秋十三总是会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再加上自己愚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跟前。
也许有一天看多了这种情况，她也能变得像这些人一样麻木不仁。
去到东边院落时，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
相较于昨天琪儿的狂乱，赵淑秋和田蕊看起来冷静得出奇。
她们身着素衣，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两个女人脸色微白，手牵手，好像已经认了命，只在此静候死神的到来。
听绿衫说，她们已经给亲人写好了书信，待她们死后，就可以把这些遗书交给她们的亲人。
当韩束到达现场的时候，赵淑秋的眼睛里多出了一抹光亮。
“姐姐，那天我若知道你这般厉害，不能得罪，我便不会去凑热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赵淑秋像是在对韩束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第179章 ：也许不在了……
“不会是她们两个在我嫁进王府的那一天也参与泼我狗血吧？”韩束低声问绿衫。
她记得没错的话，绿衫是一群女人的头目，就是她带所有女人到落霞居给她下马威。
绿衫眸色一黯：“是啊，她们都去了。我觉着，最后一个死的会是我。”
如果今天再死两人，就已经有四人为当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绿衫的答案令韩束的心不断下沉。
如果这些女人的死因她而起，那她这个当事人是不是应该有说话权？
就算要她们死，也该是她亲自下手才对。
思及此，她扬声道：“不论你是谁，如果你想要她们死，是不是该过问一下我的意见？！”
空中隐约有她声音的回晌，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不多时，死亡拜帖规定的时辰到了，赵淑秋和田蕊两个女人突然七窍流血。
她们的惨叫声不断，此次竟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在痛苦中断了气息。
两个女人的尸身惨不忍睹，就像是骨折了一般，就这样盘旋在院中，死状极为恐怖。
韩束忍了一会儿，终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放声吐了出来。
空中的腥味不时刺…激着她的感官，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东院，待远离了两具尸首，才无力地摊坐在树下。
不多时，有人在她的身畔空位坐下，递给她一条手帕。
她接过，抹了一把脸，两眼发直地看着前方在风中摇曳的枯枝。
它们被风刮得哗啦啦作响，有点像是此前赵淑秋和田蕊身体骨折时候的声音，不好的回忆再一次翻腾而出，她忍不住再一次干呕。
“十三，你说人为什么这么残忍呢？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竟以这样的方式死在我跟前。我就只能看着，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韩束无力地靠在秋十三的肩膀。
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青草味，这令她心安。
“也许她们该死。听说她们在你嫁进王府的那一天都来奚落你，给你难堪，你差点还死在她们的手上。”
秋十三轻慢开口，声音轻轻浅浅的，转眼间，就吹散在干燥的风里。
“即便是这样，也该是我来杀她们，而非以这种方式死在我跟前。”韩束倏地怒了：“别让我知道谁是凶手，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他。这样的变…态，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问题是，你杀得了么？”秋十三不置可否地看着义愤填膺的女人。
她就空有一腔热血，到了关键时刻，什么事都做不到。
“不是还有你这个绝顶高手吗？咱们找出凶手，你帮我杀了他。”
韩束笑着挽上秋十三的手臂，抛给他一个媚眼：“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秋十三轻弹她光洁的额头，“谁知道呢，也许等你找到凶手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不会，你才不会离开我。”韩束急忙打断秋十三的话。
他说过的，她若不舍，他们不散，她至今还记得他说这话时的坚定表情。
第180章 ：就算负了天下人
秋十三闻言苦笑。
这也正是他说不出口的原因。
他说过的话，她轻易便信了。他又要怎么告诉她，他必需回一趟南楚，这是身为儿女必尽的孝道。
“如果有一天十三不辞而别，小姐会生气吗？”
秋十三转眸看向身畔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试探。
“当然生气。你要是走了，就别再回来，回来我也当作不认识你。”韩束说着笑开了眉眼：“不过你不会的，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就算要走，也一定会通知我一声。反正等北秦的皇位尘埃落定，我就跟你一起走。到时就算你想甩了我，我也死赖着你不放。”
有一个像十三这么好看的人做自己的仆从，她怎么舍得放他走呢？
“在小姐心里，十三只是朋友么？”
秋十三不着痕迹地再试探。
难道除了那个曾走进她心里的男子，她的心尖儿上再容不下任何一个男人？
“是朋友，是好姐妹，也是好兄弟，更是相濡以沫的亲人。”韩束掰起指头细数。
秋十三听得认真，“没有其它了么？”
“还能有啥？”韩束反问。
她能想到的都说出来了，秋十三到底在期待什么？
秋十三眼睑低垂，敛去眸中的失望。
“你在想啥呢？”韩束努力想看清秋十三的表情，却总也参不透此刻他的心思。
这人好像不大高兴，是她的错觉吗？
“有一日小姐若发现十三不诚实，小姐可会在意？”
秋十三意兴阑珊地问道，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回南楚。就算是负了天下人，他也只想和她在一起。
“只要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你骗了我天大的事，我才不交你这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