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望舒拉过他,向我和齐泽轩介绍道:“他叫魏钦,曾经和我一起失踪在沙漠里。”
望舒这么一说,我对魏钦顿生好感:“原来是患难兄弟,望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客气。”
齐泽轩也点点头:“你们坐了这么久飞机肯定累了,我们先回饭庄。”
闻言,望舒用眼神询问了魏钦,见魏钦点了点头,才转头对我们笑道:“好。”
开车回品泽轩的路途中,我和齐泽轩坐在前排,望舒和魏钦则在后座同我们讲起在伊拉克的种种经历。他俩你一眼我一语的默契令我心头颤动,不觉多看了魏钦几眼。他全然不像叶熙阳,性格不像,相貌不像,语气不像,名字更不像。他是内向的,却并不隐忍,带给人一种坚毅的力量。或许,正是这份力量,支撑着他们两个人在空无一物的境况下从沙漠走出。
回到饭庄,齐泽轩分别给望舒和魏钦安排了住处,就在离我房间不远的地方。絮叨了几句后,我便回到屋子里,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怅然。
窗外梧桐的树叶已经掉了一大半,树丫光秃秃地横陈着,带着几分时过境迁的苍凉。我突然意识到,冬天就快来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本以为是齐泽轩,拉开门才发现,居然是望舒。
“怎么这样快就腾出空了?东西收拾好了吗?”我问。
望舒淡淡笑着,平静地摇摇头:“不必收拾,我和魏钦就在品泽轩逗留几天,之后便走。”
“只留几天?”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们去哪?”
“先回魏钦的家乡看一看,之后应该就呆在国外了,至于哪个国家,我们还没想好,总之是对同性恋宽容的地方吧。”
同性恋。我心里一紧,以前从来没有听望舒说过这个词语,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因为害怕戳伤了他的痛处,更害怕他觉得自尊受到折辱。可如今,望舒竟如此坦然地主动说了出来,反而令我放心了许多。
“你和魏钦……”我拖长了尾音,遂看向望舒,等待他的回答。
望舒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如果没有魏钦,我恐怕不能从沙漠里活着出来。”
这一句话,分量之重,不言而喻。
望舒陷在回忆之中,似又回到了艰难的跋涉之途:“沙漠中的那一个月,我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没有水,没有吃的,前路茫茫,只能根据太阳依稀辨别着方向。我们绕了很多远路,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一个人,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几次生死之间,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关于你,关于熙阳,关于未来,对人生有了许多新的感悟。”
我看着望舒,他面部的轮廓温厚了许多,已有了一种沉淀的魄力。我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这句我从前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的话:“你后悔吗?我指的是……顶罪这件事。”
“不后悔。”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就算不是为了叶熙阳,为了你也不后悔。我辜负了你四年的时光,让你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就把那当做是我的歉意吧。”
眼泪一瞬间崩盘,那四年虽然已经远远逝去,可他铭记了我的感情,尊重了我的付出,偿还了我的时光。这份镌刻,让过往的光阴拥有了载体,不再飘零无依。虽然入狱的初衷是为了熙阳,可如今有他这句话,就够了,真的够了。
望舒,爱过你的那些年,我亦不悔。
浮云在湿润的天空中停了,细碎的时光透过冬天的温度,照耀了我们对坐的影子。望舒沉稳的声音里,涌动着千般的暗流:“到现在,你若问我对叶熙阳还有没有感情,我会诚实地回答你,有,并且依然深刻。从前我觉得自己应该默默无闻地守在他身边。可经历了生死劫以后,我发现生命太短暂,现在,我想要对自己好一点,也对身边的人好一点。”
“雨澄,我终于决定告别过去了,我们三个人再聚一聚吧。希望这次,我们都能坦然。”
☆、107 痴缠终化解
“雨澄,我终于决定告别过去了,我们三个人再聚一聚吧。希望这次,我们都能坦然。”
一听望舒说要见熙阳,我连忙拒绝:“我就不去了,我和熙阳已经分开,我还没准备好见他。”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在你们中间挡着吗?”望舒的话让我一愣,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垂眸说道:“更何况,如果没有你在,我又怎么好去见他……”
我顿觉恍然,我们两个人之中,缺少了任何一个,剩下的那个人都无法单独面对熙阳。而从前在井队时,我和望舒之间反而是需要熙阳来调和。岁月变迁,我们担纲的角色也不停轮换,不变的是我们始终被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共同经历着生命的种种曲折。
我咬着唇低头思索,良久,终于抬起头看向望舒:“好,我去。”
三个人重新相聚的事,我没有亲自告诉熙阳,而是通过王梓梦转达给了他。自从那天撂下了狠绝的话语之后,我已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与熙阳平静对话。
可是王梓梦却说:“他一直在等你。”
我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回问:“那……你呢?”
她的声音波澜不惊:“那天我说我要趁虚而入,是刺激你的话。熙阳对你很执着,其他人抢不走的,放心。”
我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心中不觉泛起了阵阵惭愧。我把话说得那样绝情,熙阳却依然在等我,不可谓不深情。这深情是祸,亦是福,而这福福祸祸的沉浮,我已深有感触。
临到见面的日子,我变得紧张起来,望舒倒是一副闲适的样子,每天带着魏钦在城里东逛逛西转转。魏钦之前在伊拉克已是呆了三年,现在回国看到大好的青山绿水,已觉得很是享受。
这天傍晚,望舒回来以后,突然对我说:“我今天看到管熙了。”
我正喝着水,差点被他的话呛到,但听他语气中没有异样,这才埋怨道:“怎么哪儿都能碰到他那个渣人。”
望舒摇摇头:“不是随意碰到的,今天是周日,管熙一家人会去购物,我就带着魏钦去了那家超市,就是我曾经跟踪管熙那家。”
“嗯,我记得。”我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你怎么还带魏钦去了?”
望舒坦然地笑笑:“在沙漠时,我们曾以为不能活着回来了,就把自己不可告人的**一股脑全告诉了对方。他虽然知道熙阳,但他很理解地不在我面前提起。至于管熙,提不提都无所谓,魏钦好奇,我就顺便带他去看看。”
听了这番话,我对魏钦的印象更好了。孰轻孰重,他掂量得很清楚。更何况两个人共同经历了生死的考验,既是患难之交,又是心灵之交。对于望舒今后的生活,我也终于感到放心。
我接着问:“你带他去了,然后呢?”
“结果你猜我们看到什么了?”望舒脸上的笑意更深,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揭晓了答案,“看到有另外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在货架间徘徊,眼神时不时地瞟向管熙一家人。看到他,我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觉得他很可怜,又想要发笑。”
他口中的那个男人,大概就是不久前我在路上遇见的那人。果然世事因果轮回,选择了什么样的路,就会有怎样的结果。不知道那个男人后来会不会面临跟望舒相同的困境,若是遇上了,他能做到像望舒这样坦荡地放开吗?
我拍拍头,扼住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小跑到衣橱取了一件新衣服,比在自己身上问望舒:“别人的路怎么走我们管不着,你先帮我看看我明天穿这件衣服见熙阳行吗?”
“好看。”他立马答道,语言快得好像没经过大脑。
“没经过慎重思考,一点也没诚意。”我悻悻地把手中的衣服放回衣橱,又开始思考其他几件。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我斟酌着衣服,倒也没觉得这沉默多难捱。
“雨澄……”他突然开口。
“嗯?”
“你和熙阳之间,现在到底还有哪些矛盾没解决?”
我一愣,挑衣服的手也僵在空中。有哪些矛盾呢?按理说,曾经的那些障碍现在似乎都解除了,但我也只是听说解除了,从没有亲自求证过。他的父母真的接受我了吗?他对望舒真的学会了尊重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哪些隔阂是真,哪些隔阂是假。
望舒见我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也不刁难,摆摆手道:“睡吧,明天我来叫你。”
说罢,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似发出了轻声的叹息,慢慢地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层叠的云彩在天上走,样子淡定,不急不缓,牵动着内心最柔软的颤动,也渐渐平息下我烦躁不安的心。
地点依然是王梓梦的屋子,这个镌刻了我们三人回忆的地方。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我几乎不敢抬头看,只感到熙阳灼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挣脱不开。
“雨澄,望舒……”他的声音含着嘶哑,情绪满得快要溢出来,又很快压制下去,努力平静道,“进来吧。”
我这才抬起头看他的脸,他似乎很是黯然,却没有过分的憔悴。我放心了几分,至少他没有用断绝饮食来自我折磨,懂得了珍惜自己的身体。
他也同样打量着我,良久,轻声问了一句:“你和齐泽轩,还好吗?”
“嗯?!”我还没回答,望舒先一脸惊奇地看了过来。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解释道:“熙阳,我那天是骗你的,我和齐泽轩并没有在一起过……”
熙阳黯然的眼立刻焕发出一丝光彩:“当真?”
我心中生出了几丝内疚,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但他还是看清了,周身的温度瞬间回暖。
气氛暖了,话也便多了起来。我本以为这次就像从前一样,只要有我在,熙阳便会把望舒当做空气,放在一旁不理不问。没想到接下来,他便主动问起了望舒的状况,还详细询问了望舒在伊拉克经历的人和事。望舒亦觉得十分错愕,但也都一一据实回答。当熙阳得知望舒再过几天就要走时,他立马站起身来,对望舒说:“你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熙阳疾步去了卧室,我和望舒面面相觑,都觉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熙阳是真的想通了?可他会拿什么东西给望舒呢?
只过了一小会儿,熙阳便从卧室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望舒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