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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进回答,她放下碗,去了厨房。
“孩子长得真快,不知不觉长大了。”苏进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感慨。
虽然已经认回自己的父母,但谢家父女对他来说,意义还是完全不同的。大半年不在,错过谢幼灵的成长,苏进心里多少都有点遗憾。
“看你这眼神,像老父亲似的。”谢进宇突然指着苏进笑了起来,“别说幼灵了,你自己呢?我记得,你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吧?大学生的年纪……”
他仔细打量着苏进,突然间有些惊的感觉。
最早在蓝天福利院决定资助苏进时,谢进宇其实见过了这个孩子。
但苏进那时候的形象在他的脑海已经变得非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重见之后的这个他。
在帝都第一次见面,他觉得苏进看去很不像他的年纪。
那种冲淡宁和,宠辱不惊的样子,必须要很长的时间、有过很多经历之后才能磨砺出来。
但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发现,真正的苏进跟表面显露出来的这个他,其实是有一些不同的。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温和亲切的样子,对人很有耐心,几乎从不发怒。教导谢幼灵物修复以及剪纸制作时的那种细致入微的模样,简直连他这个真正当父亲的都有些自愧不如。
但是,这种温和与亲切其实只是他的一层外壳,真实的他被包裹在外壳之下,极少显露出来。
这让他在与人相处——甚至在与他们父女俩相处时,都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仿佛任何人都无法真正走入他的内心。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相关物的事情,仿佛他把所有的情感与寄托全部交付到了自己的工作一样。
这是苏进的生活方式,外人无权置喙,甚至谢进宇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
他只是隐约觉得,身为一个人,应该有更丰富、更多样的人生而已。
然而,如今半年不见,苏进的感觉彻底发生了变化。
他看去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谢进宇能感觉到,他跟他们之间的那种距离感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变得更加平静、更加圆融,说得较夸张一点的话,周围好像笼罩着一层光芒一样……
以前的他,多少有点“少年老成”的感觉,但现在,谢进宇却觉得,苏进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完全没什么值得担忧的。
他举着筷子,直直地盯着苏进看了老半天,最后直到谢幼灵端着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从厨房里出来,苏进前去迎接,他才收回目光,释然地一笑。
也没什么可问的,这样挺好的。
早饭吃完,苏进准备出发,谢幼灵送他出门。
今天学校放假,一会儿父女俩也准备去天坛投票。
这段时间,谢幼灵跟她爸也做了大量的功课,于是她一早都在给苏进炫耀她看了什么书,学了什么东西。
苏进认真地听着,不时提点她两句。他说得很简短,但每次都点在最关键的位置,让谢幼灵如醍醐灌顶般陷入深思,把那些零碎的东西全部都串了起来。
她对着苏进撒娇说:“啊,要是哥哥你来教我好了,我一定现在学得快!”
苏进说:“我也想把我会的教给你们,但手事情太多,的确有点忙不过来。”
谢幼灵刚准备说自己只是说着玩儿的,听见苏进道,“不过我有打算,这件事结束之后,抽空把我知道的东西整理一下,写本书,算没时间直接教学,你们也可以看看我的想法。”
虽然现在出书是花点钱,弄个书号的事情,但对于苏进这种人来说,“著书立传”,是必须到达足够的层次才能做的事情。
苏进这样说,表示他对自己有了足够的认知,已经到达可以“著书立传”的层级了。
这话要是给张万生之类的人听见,一定会对他侧目而视,但现在,谢幼灵只是非常单纯地笑着说:“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买一本,拿给哥哥签名!”
苏进笑着看了她一眼,点头说:“行啊,那有什么问题。”
下楼的时候,苏进又跟谢幼灵说了一些话。
谢幼灵马要小学毕业了。现在的学校竞争非常激烈,小孩子的才艺在小学初的时候占据了很大的重。
谢幼灵在剪纸获得全国性大奖,还有别的一些奖项,这方面的底气是很足的。
她表示,未来她也打算在传统化多下些工夫,说不定将来大学毕业以后也能走跟苏进一样的路呢。
苏进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她在这方面的天赋,觉得这方面倒没什么问题。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站在楼下的车道旁边,苏进微微低头,看着以前高得多的谢幼灵,郑重其事地问道:“幼灵,你喜欢这个吗?”
“嗯?”
“传统化,物修复……这些东西。”
“很喜欢啊!”
“是因为我吗?”
谢幼灵怔住了,她抬头看着苏进,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摇头道:“不,是我自己喜欢!”
“真的?”
“真的!”
谢幼灵说得非常坚定,苏进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道:“很好,那不要忘了这份喜欢。”
说完,他对着谢幼灵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他走得轻松而洒脱,脚步充满坚定。
0867 喜欢就去做
投票第一天,汪煤球到了天坛门口,陪在他旁边的仍然是岑小珍。
“你这是什么打扮?”汪煤球皱着眉头看旁边的漂亮女秘书。
岑小珍正在把一头大波浪卷发扎起来。她用的是最简单的黑皮筋,面一点装饰也没有。与之相应的,她的衣着打扮也极为朴素。
深蓝色的帆布工装,直筒筒的,完全掩盖掉了她的好身材。
相起她秀美的容貌,现在这打扮简直太寒碜了。
岑小珍抬起眼睛看向四周,周围等候的人里,不少跟她一样打扮的。
她郑重地说:“今天在这里,我首先是一个物修复师。”
汪煤球很想说你连修复师的徽章也没有,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吭声。
天坛门口摆满了s型护栏,护栏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今天的天坛免费入场,但还是要先进入售票厅,用身份证换取门票。
“人真他妈多啊……”汪煤球小声嘀咕。身为有钱大老板,算只是一个暴发户,他也很久没有自己排过队了。
但今天不行,天坛门口众生平等,一张身份证一张票,谁也不能替代他人。
岑小珍今天格外严肃,没有回应他的抱怨。
此时,周围也很安静,准确来说是有点凝重。
这么多人排队,说话的人很少,算在说也只是轻声细语。偌大一个天坛门口,感觉氛围跟竟然跟图书馆有点类似。
汪煤球环视四周,心情有些微妙,想了想,又拿出平板电脑,看起后母戊方鼎相关的资料来了。
队伍前进得很快,几乎没有停止的时候,没一会儿来到了售票厅。
售票厅里一共二十台机器,整整齐齐排成一列,旁边有工作人员指引。
排队的游客只需要到这里把身份证平放到指定位置,会自动打印出门票来。
门票跟电脑宣传显示的一模一样,一半蓝,一半红,纸质坚韧,面印着后母戊方鼎内部“后母戊”三个字的纹样,颜色对非常鲜明。
汪煤球白手起家,直到现在身家亿万,也是见识过不少风浪的。
不知为何,他现在拿着这张票,心情竟然莫明的有些激动。
是这样的一张张投票,要决定后母戊方鼎的真假吗?
所谓物的鉴定,真的是这么轻松的事情吗?
来之前,汪煤球还挺自信的,临到这里,他突然开始怀疑了。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队伍继续前行,他俩拿着票顺着人流走出售票厅,进入了天坛正门。
天坛跟次举行惊龙会时相,基本没有分别,只是到处摆满了指示牌,面注明了天坛各个主要建筑物的所在。
其最大最显眼的是“圜丘坛”,也是今天投票的主要场所。
今天的天坛算是正式开放,游客在投票前后还可以去祈年殿皇穹宇之类的地方参观游玩,这一方面是提供给投票游客的福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分流。
“先去哪里?”岑小珍看着旁边的指示牌问道。
“当然是先去环丘投票了!”汪煤球毫不犹豫地说。
“是圜(yuan)丘!”岑小珍纠正他,对老板的盲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她并不反对汪煤球的决定,只是有些犹豫着道:“投完票之后,能陪我去祈年殿看看吗?”
“那有什么不行?本来也要去的。怎么了?”汪煤球爽快地说。
“没什么……只是以前每年惊龙会,物修复师的定段和升级考试,都是在那里举行的……”岑小珍目注祈年殿方面,有些怅惘地说道。
汪煤球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有些惊,忍不住问道:“你还是想当物修复师?那干嘛不去参加那什么定段考试?”
“我没那个能力的。”岑小珍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天坛对修复师的意义格外不同,身处这里,她第一次对汪煤球说出了真心话,“你知道,我小时候在定炉派学过,那是一个物修复门派,专精铁、铜等金属物的修复。在那里,我有十几个同门,大多都跟我年纪差不多。我们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关系越密切,越能感觉到天赋的差别。”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脸惆怅更浓,“不同的矿石,他们随便摸一下能摸出不同;不同的青铜铁甲,他们稍微看一眼能看出是什么朝代的。我呢,只能在旁边发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
她的声音渐渐变轻,最后停了下来,然后听见汪煤球冷不丁地插进来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