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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心神者,灭!
这是王爷一贯的宗旨,他不明白王爷为何今日一再放过任二小姐。
这似乎不是王爷的风格!
“任清凤此人,虽然心思诡异,为人凉薄,行事决绝,可是却极为重情重义,一旦被她认可,就能掏心掏肺。”青轩宇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震撼,隐隐带着渴求:“她与我名分已定,若是我能得到她的认可,与我而言,如虎添翼,以她的本事,定能助我夺得大位!”
白天听出青轩宇话中的渴望,心头大颤,刚刚从青轩宇的目光中,他就感觉出自家王爷对现在的任二小姐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现在果真被证实了。
只是此事,怕是自家王爷一厢情愿的想法。
白天有心提醒青轩宇,依照任清凤今日对自家王爷的态度,怕是与王爷之间早已结了死结,王爷想走进任二小姐的心,得到她的认可,怕是此生无望——短短的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任二小姐是那种心思坚定,一旦做下决定,就再难更改之人。
可是,这样的话,他却不敢说出口,只在心中暗自忧虑:王爷对任二小姐的关注,是不是多的令人担心,若是不能得偿所愿,只怕……
主仆二人走在相府的路上,各有所思,各怀心思,一路无语。
“王爷。”一道似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打断二人的沉默。
任清水宽宽而来,春日绚丽的艳阳落在她的身上,灼灼其华,似是整个人都罩着一层霞光,美丽的不带丝毫尘烟。
青轩宇看着这样的美人,不知道怎么的脑中闪过的却是一张平庸甚至丑陋的脸,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西华院的方向。
任清水将他这个动作看在了眼里,眼神微微一暗,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连脸上青轩宇最喜欢的温柔大方,都差点装不下去。
青轩宇的似是注意到自个儿的失神,将脑海中的影像甩出去,摒除所有的思绪,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了?”语气有着自个儿没察觉的不耐。
任清水笑着的唇角,顿时忍不住紧紧的抿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不过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端庄优雅,美眸闪过暖如春风的笑意:“听说王爷来看二姐姐,我担心二姐姐这两日性情大变,会惹王爷不快,故而过来看看。”说完,她上下打量了青轩宇一番,目光在他肩头的潮湿处微微顿了一下,故作不解道:“王爷,二姐姐可曾刁难您?”
青轩宇目光深沉如海,也不回答任清水的问题,反而看着她的脚道:“你瞧你的腿还是不方便,就莫要乱走,真伤了筋骨就晚了。”随后给了她身后的知琴一个冷眼:“你主子不知道轻重,你这个当丫头的也不知道轻重吗?”
任清水听他话语中的维护,心中非常受用,红唇微微一勾:“王爷,我最近谱出一首新曲,想请王爷鉴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轩宇打断,俊颜在阳光下有些模糊不清,凤目眸底是一汪如海般的深邃:“今儿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能陪你了,等养好的腿,我再来听你的新曲。”
说完也不给任清水说话的机会,大踏步的离去,落在一旁白天的眼里,就更是迷惑不解——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看出来,他家王爷几乎是逃离开来。
这对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王爷来说,应该是难得的现象,不就是任三小姐吗,活色生香的美人,王爷以前也能耐着性子哄着,怎么今儿个瞧着,就跟看到毒蛇猛兽似的。
他还真将青轩宇的心思说透了,他的确是逃离般的远离任清水,只是不是因为任清水是毒蛇猛兽,而是那个西华院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毒蛇猛兽。
他以往见到任清水的时候,心情再怎么不好,都能耐着性子哄上一哄,可是今儿个,他半点哄她的心情都没有不说,瞧着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居然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觉得女人就该长成任清凤那样,眼睛大大的如同古井般深邃动人,睫毛修长,鼻子高挺,红唇薄而红,就是肤色也该是暗沉中带点青色的。
他被自个儿的意识给吓到了,他怎么会……怎么会觉得任清凤长得顺眼?
所以他逃了,几乎是落荒而逃,若不是他向来意志力过人,只怕早就拔腿跑起来——那样一个丑陋平庸的女子,他怎么越看越觉得顺眼,难不成他的审美被扭曲了?
任清水目瞪口呆的瞧着青轩宇离去的潇洒背影,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她的邀请,往日里,她只要提个头,他就会热烈的响应,而今儿个,他却头也不回的扭头而去,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避之不及。
难道,他从任清凤那里听到了什么?还是他对那个丑八怪动了心思?
该死的,又是任清凤!
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气的一脚踢向路旁的树干,气怒之下,没控制好自个儿力道,顿时觉得脚尖一阵钻心的疼痛,“啊”的一声痛呼,然后就抱着脚,如同狐猴一般,蹦达了起来,看的一旁路过的下人,下巴差点惊的掉在了地上——三小姐,最温柔端庄的三小姐,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
知琴瞪了那目瞪口呆的下人一眼,那人忙急急的离开,三小姐虽然是个温柔和善的,可是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却都不是善主。
真不明白三小姐怎么就容得下这两个凶巴巴的丫头!
知琴扶着任清水一瘸一拐的走着,一向重视容貌,注意形象的任清水若不是顾及着人来人往,差点要指天骂地了。
就在任清水觉得自个儿快要崩溃的时候,忽然见西华院那个冷冷清清的画词丫头,压着两个捆绑成粽子的下人在远处走过,瞧她们的方向像是去厨房。
任清水停下脚步,眉头不由得微蹙,沉思了一下:“等晚上取饭的时候,你亲自走一趟厨房。”这二人刚刚应该在西华院,说不得会有些消息是她需要的。
知琴点头,知晓任清水想说的是什么。
等到晚上,知琴提着食盒,从厨房回来,将二人的话传给任清水之后,任清水却是不怒而笑,只是那笑却令人寒骨冰凉:“我说今儿个王爷怎么这么冷淡?果然是这小贱人搞得鬼。”
这一刻,她对青轩宇的怨怼之心,也没有了。
女人,尤其是动了心的女人,自然都会给自个儿的男人找借口。
任清凤认为青轩宇今日如此冷淡,是为了保护她,否则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和他一起,名誉受损的还是她。
她不怪青轩宇的推搪之词,她心里明白,青轩宇会说将她当成妹妹,都是为了她好,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这事情他曾经跟她说过。
除掉任清凤的心思更坚决了,只要这个女人在,她就无法光明正大的王爷站在一起。
翌日
任管家恭恭敬敬的弯着腰站在任清凤的面前:“小姐,相爷交代,让奴才送五千两银子过来。”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奴才担心五千两的银票太大,二小姐用着不方便,奴才特意准备了五十张一百两的。”
说着将捧着的木匣子递上来,打开,里面是五十张一百两的汇通银票,最是方便不过。
任清凤也不客气,示意画词接了过来,忽而,画词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却未曾逃过任清凤的眼睛,心下一动,面上却不露一丝痕迹,似笑非笑的看了任管家一眼,淡淡的道:“不过五千两银子,居然劳烦任管家亲自跑一趟,大材小用了。”
不知道怎么的,任清凤这淡淡的语气,却让任管家后背一阵冰凉,冷汗直流,他忽然觉得自个儿似乎做错了选择。
“任管家。”任清凤上前一步,走到任管家的面前,伸出手指,在他的额头轻轻抹了一下,潮湿的汗珠滚在她修长的手指上,她优雅的抬起指尖,漫不经心的将汗珠儿吹落下去,然后笑意更浓,却也更冷寒如冰:“这春寒地冻的,任管家这是怎么了?这汗都出来了,呵呵……”她轻笑几声,声声如冰雪融化而成:“果真是个忠心的,这么热可不行,若是生病了,父亲生病岂不是缺了个可用之人。”
说罢,她对一旁的画词道:“去,打盆冷水来,给任管家好好的凉快凉快……”
任管家脸色一白,他可是真切的听懂了任清凤嘴里的那所谓凉快凉快是什么意思。
画词利索的执行任清凤的吩咐,任清凤也不搭理面如血色的任管家,反而将目光抬起,看着碧蓝的天空,神情淡然悠远,仿佛从来就没将任管家放在心上。
“听说任管家的一双孙儿乖巧伶俐,让人看了,这心里就喜欢的不得了。”她凑上前去,死死的盯着任管家,语气轻柔飘渺,如同冬日浮冰上的寒气:“可是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最是惹人贩子的喜爱。任管家,你可要当心点,我听说最近都城不太平,不少人家的孩子都无缘无故丢失了……你可要让人看紧自个儿的那对金孙!”
任管家的面色白如纸,双腿一软:“二小姐……”
……
李秋月看了李秋华之后,路上唐若昕将自个儿从知琴那里听来的话,再添油加醋的说给李秋月听,顿时听得李秋月火冒三丈,自个儿的堂姐,那是何等的尊贵,从小就被伯父和几位堂兄捧在手心中长大,现在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妾室留下的孽种给欺负的份。
这还了得,一个妾室的孽种都敢欺负到堂堂的嫡母和嫡女的头上,这让李家的脸面往何处放?
当然,李秋月不否认,自个儿听到李秋华过的不完美时,心中有那么些窃喜的成分,毕竟这个堂姐自小就是完美的存在,身上似乎从未有任何的瑕疵,连带着她的父母从小教训她的时候,就时常摇头叹息:‘你要是像你堂姐一样懂事,我们就放心了……’‘你要是有你堂姐一样能干,我们……’
李秋月忽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