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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每一道工序极其简单,可是却异常的艰难,故而这苏合香价值奇高不说,还异常难得,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一炷小小的苏合香,再度让任清凤对德妃娘娘的低调奢华,和浓厚的圣宠微微侧目。
任清凤对熏香没有太多的兴致,即使是有市无价的苏合香,依旧让她升起一股淡淡的戒备,深宫内院,许多看似平淡的东西,往往背后都峥嵘危机,谁知道德妃娘娘有没有在这苏合香中,添了什么,微微屏住呼吸,状似不经意时,正巧落在风口,然后规规矩矩的给德妃娘娘行礼:“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举一动,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德妃娘娘就不出声,就任凭任清凤那么跪着,任清凤以为德妃娘娘得了睁眼瞎,那么大的人在她的面前,她都看不见一般。
她从来就不是太能容忍的人,事不过三,德妃娘娘今日一再相欺,她就是再好的性子,此时也给弄没有。
也不等德妃娘娘开口,她径自站起身子,然后在众人膛目结舌之中,淡淡的转身,平静的离去。
“放肆!娘娘没开口,谁让你离开的?”那个守门的宫女从惊诧中醒悟过来,一脸是声色严厉。
“据闻德妃娘娘很少见外人,更是贤良淑德,今日再三刁难与我,我与德妃娘娘素未平生,更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用重锤敲,所以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败坏德妃娘娘的名声,再次故弄玄虚。”任清凤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虽然德妃娘娘喜爱清静,与世无争,可是深得皇上宠爱,难免会让些心胸狭隘之人嫉妒,眼红,设计陷害,也未尝可知,故而,我觉得这样的大事,还是禀告皇上知晓为好。”
绵里藏针,一步不让,掷地有声,这等强悍的态度,让众宫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们的娘娘虽然时常以静养为名,守在宫中,可是这么多年来,凭借着圣上的宠爱,就是当日皇后在世,也时常避其锋芒,更别说皇后离世后,虽未得皇上的奉诏,可已经是宫中不言的主子,眼前的这位少女,却敢这般威胁娘娘,要将此事闹到鲁皇面前。
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众人的脸色都隐隐发白,此刻就是那看着颇受德妃娘娘喜爱,纵容的守门宫女,也咬着唇,不敢开口了。
宫殿中鸦雀无声,任清凤却依旧是一副淡然无波的神色,根本没有半点意识到,她已经将鲁国最尊贵的女人给狠狠得罪了。
许久之后,才有一道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倒是本宫的不是了,不过本宫的确是德妃。”
任清凤依旧站着,不言不语。
静了半响,开口之人,依旧是德妃。
“来人,赐座!”
“谢娘娘赐座!”任清凤这才缓缓的走了回去,落座,然后目光缓缓的看向那慵懒倚在贵妃椅上的德妃。
即使只是这么简单而寻常的动作,可是因为做着的人是那样的美丽,所以显得异常的妩媚动人,优雅无比。
绿色的裙裾迤逦的垂着,一直垂到地面,如同盛开的夏日睡莲,慵懒而散发出幽香。
德妃无疑是美丽,五官精致,如同墨画,眼波流动潋滟生辉,如同从风中摇曳的睡莲。
可是,她最动人心弦的却不是她美丽的容貌,而是那种气韵,柔软而清朗的气韵,让人无端的觉得舒畅,如同她宫中的每一处布置一样,也难怪鲁皇再次流连忘返。
阳光透过檀香木雕花窗格,透了过来,折射在德妃的脸上,让她流转的目光中充满了动人心魄的光芒,光影之间,几近完美的面部轮廓,如同镀金一般,有着别样的妩媚。
这样气质与容貌并存的美人,也难怪会独宠至今,别说男人了,就是她这个见惯各色美人的女人,看到这样的美人,都差点看呆了眼,震惊了一下,也只是那么一下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容貌对她任清凤来说,从来就不是最看重的,否则当日对着被诛颜所毁的容颜,她也不会做到波澜不兴,故而对于德妃这样的美貌,也只是震惊了一下。
德妃娘娘的容貌气韵让任清凤震惊了一番,而任清凤的容貌气韵又何尝没有让德妃娘娘震惊,而且德妃娘娘不但狠狠地震惊,还生出了一种美人迟暮的伤感。
刚刚远看,就觉得任清凤美丽一场,气质更是不同于寻常女子,可是此番近看,却也忍不住心头一颤。
即使一向以自个儿容貌自傲的德妃娘娘,此时心中也忽然生出了比较来,再也维持不住她那颗高傲的心。
目光死死的盯在任清凤的身上,一丝一丝的比较,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可是越是比较,这心中越是发凉,眼前的这位女子的容貌气韵,世间绝无仅有,任何一处,都比她更来的完美,就是那气质都来的高贵。
而,她更有一个自己怎么都无法超越的优势,她比自己来得年轻。
美人最怕迟暮,德妃娘娘即使再精于保养,再精于掩饰,可是她真实的年龄到底不再年轻了。
这一刻,德妃娘娘发现,不管其他任何原因,光是任清凤这份超越她的气韵美貌,她就无法会对任清凤生出好感。
既生瑜,何生亮,更何况,她和任清凤之间,绝不是容貌之比这么简单……
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任清凤是个特别的女子,能打动青轩逸那颗冰冷如同石头一般的心,果然不同凡响,国色天香,色倾天下,神色淡然,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就如同牡丹娇艳,独步天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流光溢彩,仿佛汇集了世间所有的色彩,让世间的一切,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饶是心头各种滋味纷杂,德妃的面上却是一派雍容,朱唇轻启:“以前看书,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以为古人夸大其词,今儿个可算是见识了。”
随后柳眉微挑,又轻笑道:“你可知道任二小姐?”
任清凤面色不变,淡淡的答道:“鲁国上下,谁人不知任二小姐的大名?”
“看来你是清楚太子对任二小姐的感情,要说太子殿下,文韬武略,人品出众,德才兼备,是天下难得的好儿郎,引得无数美人倾心,倒也正常。”德妃娘娘玉手支着下颚,凝视着任清凤,缓缓的说道:“只是太子的审美一直异于常人,对任二小姐情深似海,曾经扬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当时本宫听了那番话,只觉得女人若是都能有任二小姐的幸运,也不枉此生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转了话题,突然问道:“不知道你与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看来,德妃十分不希望她做青轩逸的太子妃。
任清凤直直的看着德妃,心中想着,这德妃果然容貌与心计并存,不说别的,就是刚刚这番话,若她不是任清凤本人,只怕就是再宽宏大量,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可惜,德妃千算万算,却未曾算到,眼前的她就是那个恶名天下皆知的丑女任清凤。
只是,任清凤有些不解,她与德妃无冤无仇不说,连利益冲突都没有,就算是他日她成了太子妃,德妃娘娘依旧是太妃,虽不敢说是什么直接的长辈,可是到底也沾上那么点长辈的意思,她再怎么着,也不会为难她。
她为何句句话,都在打击自己?
心中虽然不解,嘴里却半点不停,道:“我视太子殿下为知己,至于殿下如何看我,那我就不知了。”
这话倒是没说错,青轩逸在任清凤的心中,是知己,性命相交,心灵相交的知己,是一辈子会手牵着手的爱人知己。
不过德妃娘娘会如何理解,就不是任清凤关心的事情了。
这个答案显然有些让德妃意外,原本还以为任清凤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子,可是她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样言辞恳切,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迷茫,不过,在宫中生存的人,这样的情绪是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来,那种说不清的迷茫,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声音依旧动人而平静,开口笑问道:“到底年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直来直去的性子,看的人都眼馋。”
任清凤淡然而轻轻的说道:“娘娘身份尊贵,自然更能畅所欲言,不必羡慕民女。民女的性子一直如此,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实话实说,虽然有时候不免要得罪些人物,可是民女却是如饮甘甜。”
如饮甘甜!
竟然是此坚决,斩钉截铁,半点松口的迹象都没有。
德妃娘娘听了任清凤这意有所指的话,经不住一愣,随后,整个人坐直了身子,缓缓的起身,慢慢的走近任清凤,细细的打量,这一次,她打量的目光比刚刚更为仔细,就差没拿放大镜了。
任清凤依旧气息平静,仿佛根本没注意德妃娘娘专注的目光。
半响之后,开口的依旧是德妃娘娘:“皇上对太子殿下寄予厚望,一直想替殿下找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以便于殿下处理国事之后,这后宫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德妃娘娘就差没明说任清凤的出身上不了台面,无法助青轩逸,更无法打理好后宫。
“皇上望子成龙,其心可赞!”
任清凤再次对鲁皇表示失望,还以为多重视青轩逸呢,却连他的性格都不曾摸透,青轩逸是何等心性,又何尝会在乎门当户对四个字,这理由好笑的让人喷血。
居然滴水不漏!
德妃娘娘对任清凤再次惊讶了一些,她话说得这般刺人,眼前的少女却还是眉眼如水,半点也看不出情绪来。
难道是她猜错了,青轩逸与她根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不过,她怎么会猜错?青轩逸对她明显的不同,不说别的,连太液池的锦鲤,都舍得让这少女折腾,光是这一点,就绝不是普通朋友能解释的。
她笑靥如花,言辞诚恳的说道:“太子殿下身为一国的储君,惊才绝艳,前途自然不可限量,他未来的高度,注定了他的太子妃,要出身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