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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你这次似乎不太顺利。”将头抬起，他轻声喘息着，有些苍白的脸上，嘴唇抿起，线条刚毅。
他声音不大，明明是一句随意的话，却让听的人背后生起一阵寒意。
方小禅立刻躬身行礼，“是夜办事不利，请公子恕罪！”
跟了他六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即使在不会，这些年也训练出来了，此刻公子心情不是太好，尤其是自己杀了他派出的人，光是这一点就是犯下门规，按理说就够被惩罚的。
“你的胆子是大，连暗眼都不放过，杀了以后还敢来见我，夜，我该是说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还是……”他的眼神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看着随意的一处，却在凝视的同时，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苏青染不同是，苏青染的眼神温和剔透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事，却是安静舒服的。
而公子不然，他好像知道眼前人的心思，总是会在前一刻就看透，让人觉得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东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暗眼跟随出任务的杀手没有错，可是他越位了，想要我手中的东西，这不是他该做的本分。”方小禅直视着公子，说的清楚淡然。
整个组织里，唯一只有她敢这样对视着公子，她的秘密她的身世她的一切，公子比谁都清楚，就连她心中仅有的让她可以活着到今天的想法，公子也是明了的！
六年前，也是在这里，同样的地方，她在公子的面前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了。
*************雪芽的分割线**********一夜之间，她从最幸福的新娘变为没有了家人的唯一幸存者，一路上吃尽苦头，却还是被人逮住差点被卖掉。公子的出现，让她的命运有了翻天覆地的转折。
横七竖八的尸体中，他转身微笑，擦去长剑上的血迹，再抬头看见方小禅的时候，随意的慢悠悠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小禅。”这三个字是等了好久才能发出声音，所有的视线都落在那些欺负她却在瞬间死去人尸体上。
“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他专注的看着方小禅，渐渐的眼中是一丝欣赏的神色。她很吃惊也很害怕，却还是能在短暂的沉静中，平稳的说出话来，一个十多岁的女子，能有这样的勇气的不多。
“我……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茫然的瞧着公子，“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用知道，只要为我做事情，听我的吩咐，你就要可以活着，你要生还是死？”
活着还是选择去死，她听完公子的问话，片刻，一直都未曾有多少变化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弥散开。
“我？”她能为这个人做什么，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被人捧在手中，没有吃过丝毫的苦头，在这之前没有经历大风大浪，尤其是现在的她，只能过着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生活。
“当然了。”公子嘴边的笑意意味深长，“你可以为我做很多事情。”
方小禅眼眸一变，突然的退后几步，紧紧的抓住衣襟，“方家的人，不会做出任何有辱门风的事情来，就是你救了我也不能逼迫我去！”
公子的笑意加深，微微摇头，“你们家的人都被杀的干净，还要什么门风？现在就连一个为冤死的报仇人都没有了！”
“你闭嘴！”她的眼泪顿时涌上眼眶，“谁说没有的！”握紧了自己的新娘服，火红的一片，她的眼前仿佛又重新看见了当天。
眼中像是被血涂满了，看什么都是红红的一片，方家上下几十口都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她的面前。
她傻了，再是胆大的个性，也被这片凄惨的情形震慑住。
都是她的家人，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人，每一个刚刚还在对她说着祝福的话，方家的大小姐要出阁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明白！
“展白！”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她未来的相公，那个将她看成手中宝贝的人。
不过他怎么带了好多的人站在离自己的不远处，什么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她。这是怎么了？是怎么了？
“展白！”她又是一声，太过吃惊，她几乎是呓语着念着他的名字。
“小禅！”总算是开了口。“对不起……”
他那刻说了好多的话，不过方小禅都没有听的清楚，只有最后的一句对不起，她听的真切。
展白，什么对不起。。。。。。她不由的笑了起来！
508
公子的咳嗽声让方小禅的思绪回转，他挥手让伺候的人出去，苍白的面容上，湛亮的眸子望着她，洞悉着她每一个念头。“怎么还是想着过去？”
“是，不过不是还在想着，而是偶然的会想起。”
对于公子，她知道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还不如直接的说的明白。
“偶然会想着，还是没有忘记，看来你和他见面还是多少会影响你。”公子修长的手指弯起，轻轻叩着桌边，一下接着一下。
“公子什么都知道，我也不多说，这一次事先也不知道会这一幕的出现，只是凑巧而已。”陆展白还是陆展白，她却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傻的女子。
“当然是凑巧，如果是特意，大概陆都尉的小命都不保了吧。”他勾唇笑起，将一双犀利的眼瞳遮住，也没有责怪也没有奖赏，只是随意的挥手。
方小禅会意，将从乔家取得的东西，呈上来放在公子的面前。
用锦缎一层一层折叠起，在封口处加上了皇家御用的火漆，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方小禅不知晓，不过能让公子看上眼的，一定有特殊的价值。
公子的来历直到现在组织中都没有谁知道零星，这几年，组织接到的任务越来越惊险，却在公子一连串巧妙的安排下，每一次都出色的完成。
无论是官府还是道上的人，都有求着公子的时候，无疑让公子的势力不断的扩大。
虽然雇主的不能过问，方小禅还是知晓，公子的手中有着所有雇主最私密的信物在手中，这样一来，无形中公子渐渐成了主导的人。
瞄了一眼那东西，难得他的神情好看了一些。“虽然你比预期的晚了，不过看在你还是完成任务的份上，这一次饶过你的过失，不过你私自杀了暗眼的事情，这是不能免除处罚的。”
“夜知道，请公子责罚。”她不由身子一怔，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请公子不要忘记答应过夜的事情。”
怎样的责罚，都可以，只要能兑现之前的承诺。
“这个是自然，我答应过你。”他的话音一落，方小禅悬起的心才慢慢的放松。
“多谢公子。”
稍微想了想，公子张开眼眸懒懒的道，“就罚你在身体中种个蛊，为期一个月，你认为如何？”
“请公子成全。”她低头没有任何的异议，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好，下去吧，会有人为你种上的。”他说的淡然，最后的一句，“夜，不会再有下次的机会了。”
见她退出掩上房门，公子脸上的微笑如潮水般褪去。
即使过了这几年，还是无法能完全的将这个女子彻底的驯服。她收敛起才来时的火爆脾气，在训练中总是挨打的，哪一次不是伤到快要断气。却出乎意料的活了下来！
当然，他也明白这个出生官宦的小姐，是为了什么能坚持到现在。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极爱、极恨才能让人发挥最大的潜力。
方小禅就是最好的例子，也是他看中很久的人。
动手，将包裹着繁琐的锦缎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冷笑起来，指尖摩挲着感受着，蓦的，扬手将其抛在一边。
随着传来的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身体弯下，眼中却死死的盯着被抛在一边的锦缎上，浮现寒凉一片。
**************雪芽的分割线*************公子给她下的蛊叫梅落，每隔六天，她的脸上就会长出一片红色的癣，形状似梅花瓣，一个月正好长出五片，恰好如一朵盛开的梅花，花开之时，就是蛊毒成熟到死亡时，在身体中做最后的挣扎。
中者，体内会被蛊毒疯狂的折磨，直到蛊毒死亡，心肺受损才能脱离痛苦。
不见任何光亮的屋子里，方小禅让人将自己牢牢的捆住，以防蛊毒发作她受不来这个痛苦。只是几个时辰，她仿佛过了一个轮回，恢复意识后，她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
这个是公子的惩罚，只要过了这一关，她六年来的噩梦和所受的折磨都可以结束。
“夜，公子要见你。”
“我这就去。”她明白，公子算好了时辰才来见她的，不过她不会让自己这幅最无助的模样再让任何人看见。
支撑起孱弱的无力的四肢，她爬起……******“公子。”她咬牙跪在公子的面前。
“很好，不愧是夜。”带着欣赏的眼光，他朝着方小禅伸出手，清瘦的手指关节白皙，带着粉色的光泽，“起来吧。”
“公子，请问公子答应夜的事，能现在兑现吗？”她没有和往常一样的听从吩咐，抬起眼眸和公子对视着。
“一定要现在？”公子眉峰一挑。
“是，六年了，夜已经等了六年，请公子成全。”
他的手还伸出在半空中，微微思忖着，才喃喃一句，“好快啊，都六年了。”
“请公子成全！”她重复刚才的话。
“既然你这么的希望，我自然不能强求你，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好了。”说完，他又将手臂朝前伸出一些，“起来吧，跟我走！”
猛然的，方小禅抬头，眼中晶亮闪过，“多谢公子！”
公子的咳嗽声让方小禅的思绪回转，他挥手让伺候的人出去，苍白的面容上，湛亮的眸子望着她，洞悉着她每一个念头。
“怎么还是想着过去？”
“是，不过不是还在想着，而是偶然的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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