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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没孩子,仍有事没事地来找前夫,看起来,总是有些想法的,是不是和罗世哲一样,费劲地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后才发现,原来得到的和想要的有落差呢。简明问阿励:“常找你?”
“找过几次,什么朋友生病,问我该注意哪些之类的,约我去吃饭当健康导师。”凌励耸肩,“正好我都有事,电话里聊聊就算了,没答应。”瞄简明,“你吃醋?”见简明摇头,又嘀咕:“怎么都不吃醋啊?也太大方了吧?”
简明捶他,“欠揍!”
在当时,与简明笑闹的一刻,无论简明还是凌励,都没想到过,本应成为他们生命中过去时的方楠,会成为他们之间艰难的考验。
不久后的一个早上,凌励去外科做会诊,遇腹外科的中流砥柱,他的同学老乔,问:“最近方楠找你没有?”
老乔没说话,看着凌励的目光不无诧异。凌励对老同学的诧异做自我解读:“前几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同学患胃癌,叫我帮忙,我正好不在医院,就让她来找你,不过忘了跟你打个招呼,寻思你应该能帮她的,正好今天撞见你,就问一声。怎么?她没来找你?没来就算了。”凌励专注于病历记录,刷刷刷地开医嘱。
老乔把几个学生支走,凑近凌励,“老凌,你和简明差不多要结婚了吧?”
凌励点头,“是啊,最近会去扯证,元旦前办酒。”咧着嘴角乐,“哥儿们,不好意思,还得再收你一红包。”
老乔诚心诚意,“你开心,咱乐意,咱俩谁跟谁啊。不过,听老弟一句劝,方楠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咱们终究凡人,精力有限,管好自己一头就得,你应该比我明白啊。老凌,兄弟知你重情义,人厚道,不过,也得分对象是谁。”
凌励握拳,轻轻捶老乔胸口一记,心无城府,“我知道。”他收好桌上病历,准备回自己科,眼光无意落到一份病历的名字上:方楠,化疗……今天凌励情绪不高,不但简明有所察觉,连冬冬都发现他心不在焉。当凌励把给儿子拿的小核桃弄错成开心果的时候,冬冬仰着小脸,站在冰箱前,非常关心,“爸,你怎么了?有人欺侮你吗?有人欺侮你的话,我去帮你教训他。”
凌励和简叨都笑。凌励亲了亲冬冬脸蛋,“没人欺侮爸,就是工作上有些事情比较烦。”问冬冬,“你最近有烦的事情吗?”
“有。”小人儿的烦恼也不少,“郭新宏总跟我借东西,特别是大伯母送我的文具,我不借,他就说我伤害他了。”
那套昂贵文具惹的祸,简明发话:“明天你换别的文具去学校吧。”
冬冬下巴一扬,“不要。”虽具简明的风采,却令她暴躁,凌励趁简明脾气没发之前把厨房推拉门关上,等等人再进来,转告:“没事了,冬冬愿意换套文具去学校。”
简明把玉米胡萝卜扔汤锅里,道谢:“辛苦你了,总帮我搞定那小魔头。现在,给个机会让我来搞定你吧,什么事儿那么烦?”
事情就是,唐雅妍老公办好全家移民,唐雅妍马上要走了。想到一向合作无间的师姐离开,凌励非常遗憾,“培养出现在这种默契和谐的工作氛围多不容易啊!”唐雅妍一走,此格局即将小破。凌励担心的是,搞不好接下来要提他上去,他就得面对一些他一向不愿意面对的问题。那要是换个比他蠢比他奸诈还比唐雅妍贪婪的,他的工作更难,还不如自己掌大局呢。凌励跟简明说:“你说咱这样的满世界瞎混啥?那还得继续在象牙塔里老实儿待着正经。”
简明百分百附和:“好蛇就得在洞里猫着不出去。你赶紧麻溜的,再找个师姐来,要不师兄也成……”
本以为凌励烦的只是这一桩,晚上,简明把凌励一拖,“醒了,从回家到现在,就为这么点事,你瞧你愁的,人都打蔫儿了,也不怕我心疼,去,洗洗上床睡觉。”
凌励因为简明的画,看上去还是显得更蔫儿,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简明不安,“咋的,你还有啥不顺?”
“嗯,还有事,不过,洗完澡再说吧。”凌励逃去浴室,等洗漱完躺床上,简明开口,“现在能说了吧?什么事儿?”
“关于方楠,”凌励把简明往怀里揽,“今天去外科,才知道方楠得了胃癌。”
“啊?”简明难以置信,“胃癌?”
“是啊,这段时间她总打电话给我,多半是想找我聊聊这件事。还有上次你体检的时候碰到她,她是去拿自己的检查报告的。”
“天啊,”简明感叹,“你今天见着她,她怎么样?”
凌励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来了,简明的脑子里电光一闪,“不是安慰她安慰到打啵的程度把?”见凌励光瞪她不说话,当他是默认,“哼。”翻身背对他。听凌励说:“宝贝儿你一向通情达理。”他扳她的肩,简明挣开,不吭声,神经病,谁会通情达理到允许未婚夫和前妻打啵啊。
凌励叹气,“喂,你也不想想,又不是单间病房,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打啵?”他搂住简明那总是软软的腰肢,轻轻吻她的耳垂,下巴在她肩窝里慢慢蹭,“不是你想的那样,方楠一见到我,就抱着我哭……”
凌励进去病房,方楠靠在床头,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没人陪护,和上次见相比,她瘦成一把骨头。
见到凌励的一刻,方楠眼圈红了,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里,逐渐充满泪水。
凌励心里也不好受,站她床边,“怎么不早说啊?”
方楠拉住他胳膊,不管不顾贴上脸去,嘤嘤地开始哭。
凌励觉着隔壁床几位病人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尴尬,拍拍方楠肩,“别这样。”谁知方楠哭的更放肆,扎着针的那只手也过来,发狠锤他。凌励吓得,“喂喂,这不成,针会掉的。”劝几声,无效,凌励脱不得身,按铃叫护士。
老乔正好在护士站,方楠这床叫,他赶紧过来,进病房,见凌励正跟他那几乎哭倒长城的前妻纠缠不清中。凌励见老乔如临救星,给他个还不来救我的暗示。
老乔指使护士,“病人情绪波动太大,帮一下凌主任。”
护士长机灵,把八爪鱼一样缠着凌励的方楠强扯开,有技巧地哄劝:“别哭了,我们保持心情平静,才对健康有利。”加上方楠手上针头还是移了位,护士忙又重新给她扎了一针,老乔在旁,跟着劝方楠几句,方楠不得不平静下来。
等老乔他们撤走,凌励问方楠:“怎么早不说?你有事,我肯定会帮忙的。”
方楠道:“几次想跟你说来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励笑,“知道你要强,可这也不是要强的时候。”
方楠摇头,“不是要强,在治疗上,你帮不帮,你的老同学都很尽心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朋友,和你像,待病人都好。”
以前方楠可不是这态度,总是,“你那一群狐朋狗友跟你一样,废物点心。”念及此处,凌励几乎受宠若惊,忙道:“谢谢你理解。”又问,“怎么你一个人?”
方楠淡淡的,说不上是冷淡还是倦怠,“钱亚东忙,去泰国了。”
凌励不便打听人家私事,随便点点头,闲话:“几时发现生病的……”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凌励科里打电话来找,凌励告辞回去,临走前,看到方楠眼里的不舍。不过,考虑到简明,凌励认为,就算是再来看望方楠,怎么也得简明同意才行。下班前,凌励约老乔见面,仔细问清方楠的情况。
老乔讲:“情况不好。她情绪越来越差,目前来说,求生意志不强,这期化疗效果很难达到预期,可要是多做几期化疗,她的身体也未必受得住。”
方楠刚发现胃癌的时候,情况没有很糟,手术老乔亲自主刀,非常成功。那会儿方楠老公钱亚东也尚算体贴,常来陪她。可是出院后的术后恢复不理想,不知怎么还并发腹膜炎。方楠低烧,再回来住院,明显耐心不够,很焦躁,钱亚东也难得来陪护,就是请了个护工照顾方楠。方楠对护工又有诸多不满,没几日,护工不做,方楠大多是一个人在医院。
有一次老乔问她怎么没把父母找来照顾一下。方楠白眼一翻,“他们来了,不定准照顾谁呢。”之后,老乔发现,方楠有意无意总找他聊一聊。老乔是个蛮随和的人,再说方楠他本来也认识,倒不介意与之闲话一二。但慢慢老乔察觉,方楠话题总有意无意往凌励那儿绕,特别是方楠有次提及,哪天和老乔不如一起约凌励出来吃饭时,老乔赶紧闪过去,再对方楠心存警惕,避之不及。
当然,这不表示他对方楠的治疗会有疏忽、松懈,事实上,老乔对方楠是操了不少心的。可是方楠自己配合度不高。她本不是平顺之辈,让她节食减肥,或者她会显得有恒心,但与病为伴,修心养性,非她强项。
方楠没婚变改嫁之前,丈夫凌励基本算一宅男,作息稳定,坚持健身,吃喝方面也比较注意,方楠再任性,跟着一起,不得不节制一点。钱亚东不同,平时胡天胡地玩闹惯了的,方楠投其所好,撤着欢任性,烟酒不离手,睡无时,吃不定。她比钱亚东年纪本就大着几岁,女人又不比男人抗折腾,没几日,身体就熬不住了。可坏习惯一旦养成,再想改过来,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出院后,回家依旧胡闹,清汤寡水几日便坚持不住,烟酒照旧,脾气上来,就发狠乱吃一通。再说,钱亚东虽是个好玩伴,可论居家过日子,陪在病人身边体贴照顾,他实在做不到。特别是夫妻情事上,病中方楠兴趣缺缺,已难满足他,没多久.又搭上别人。
方楠再次住院期间,有一次,跟钱亚东吵翻,整个肠胃外科都知道,方楠气得在病房里一个人掉眼泪。护士病友都好心劝过她,好歹把化疗期挺过去,其他事等等再说。谁知越劝,方楠还哭得越是收不住。老乔瞧在眼里,心里就一个念头,他是不会把方楠的事情告诉凌励的。
当初方楠外遇出轨,给老凌戴顶绿帽子,医院大部分人都知道。凌励和方楠的婚姻,在方楠执意打掉孩子那次,便已经触礁搁浅,还能再拖下去,那是凌励够涵养。这一点,众人